第1章
春日詳見
3349

太子與一宮女歡好,並讓她懷了身孕。


皇上知道後大發雷霆,命身為太子妃的我送去了一碗墮胎藥。


小宮女當晚大出血死在了辛者庫。


幾年後,太子登基為帝,以野種為由下令處死了我與他的二女一子。


「召你的每一個夜晚,我都換不同的侍衛與你苟且,你真以為我會讓你這種毒婦生下我的孩子嗎!」


再度醒來,皇上讓我去處理了那個宮女。


我俯首求情——


「父皇,那宮女生性溫和,不如由我認下當義妹,嫁與太子作妾吧。」


1


「來人!褫奪這個賤婦的皇後稱號,三個野種全部拖出去行車裂之刑,屍塊扔到城外喂狗。」


坤寧宮內,蕭逸踹翻了桌子,碗裡的水濺出來潑了我一身。


今日下了早朝,他便帶著御醫到了我的寢宮。


我知道他的來意,最近宮內謠言四起,說我的三個孩子長得都不像他。


更有甚者,說曾看到我與侍衛廝混。


所以今日,他是來滴血驗親的。


驗一下也好,可以堵住悠悠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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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是這樣安慰自己。


可蕭逸的血滴入碗中,卻並未和孩子的血液相融。


那瓷片盡碎,門外侍衛猛地衝進來拖走了我的三個孩子。


孩子們哭啞了嗓子,喊著母後,如同針扎在我心口般痛苦。


我掙扎著想去阻擋,卻被太監死死地按在地上。


「皇上明察,那真的是您的孩子,您……」


蕭逸屏退左右走上前來,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雙眸生寒,不見半分動容。


「我的孩子?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我心頭一驚,絕望地看向他。


這是什麼意思?


見我不解,他再度開口。


「召你的每一個夜晚,我都換不同的侍衛與你苟且,你真以為我會讓你這種毒婦生下我的孩子嗎!」


他垂眸看來,似是要將我拆骨入腹。


「為何?」我艱難開口,淚水如珠,顆顆砸落。


我與蕭逸成親十餘載,陪他從太子一路走到這天下至尊。


縱然有其他妃嫔,他留宿於我殿內也是最多的。


世人稱贊,帝後情深。


可沒想到這所謂的情深,不過是如夢幻影罷了。


「為何?」


蕭逸冷笑反問,從腰間掏出了一個玉牌。


那底下赫然寫著個煙字。


他眉頭緊鎖,雙眸間是毫無隱藏的恨意,「自然是為了煙兒,她死那日朕便立誓,定讓你血債血償,加倍奉還!」


我詫異:「可她隻是你醉酒後隨意臨幸的一個宮女……」


「宮女?」


他厲聲打斷我的話。


「煙兒和朕青梅竹馬,朕與她的身份雖是雲泥之別,可總該能相伴一生。


「她不顧世俗冷眼,冒死懷上了朕的孩子。朕還未能為她謀來名分,便被你這毒婦狠心害死!」


蕭逸手上力氣再次加重,他壓低了嗓音,問。


「皇後,你來告訴朕。你,該不該死?」


2


煙兒,我記得那個宮女。


那時我和蕭逸成親不久,突然一日先皇單獨召我進殿。


「太子前幾日吃醉了酒,竟被一個小宮女佔了便宜,此事你可知?」


我搖搖頭。


先皇冷笑出聲。


「你這樣,朕往後怎麼放心把太子交給你,去解決了那個賤婢,也立一下太子妃的威風,讓她們知道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肖想的。」


我領了墮胎藥,看著煙兒喝了下去。


吩咐身邊的婢女好好看管著,若有任何問題及時叫太醫。


可第二日便傳來了煙兒死在辛者庫的消息。


是先皇得知我想厚待煙兒,一怒之下讓人將她拖去了辛者庫。


思至此,我隻覺可笑。


我一心一意待他,甚至會覺得那煙兒是個可憐人。


卻沒想到,最為可笑的,是我自己。


「你既然這麼恨我,又何必跟我恩愛十年。」


「要想毀掉一個人,自然是要先高高捧起,再重重地摔下,何況隻殺了你又怎能解我心頭之恨,皇後不檢點,她的族人自然也要跟著一起死。」


我冷眼瞧他,又恨又怨。


原來在一起的這十年,不過是場精心策劃的死局。


他演著痴情帝王,讓我不知情地生下了三個野種。


這偌大的罪名加身,自然是要對我乃至我全家殺而誅之。


可這三個孩子與族人又何其無辜!


我想到他們,隻能強壓下怒火,開口解釋。


「其實當日煙兒……」


啪!


一巴掌狠狠將我扇到地面。


蕭逸居高臨下瞧著,視我如汙穢,嫌惡道:「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隨後,他手掌微抬,「去,割了她的舌頭。」


侍衛面面相覷,不敢動手。


他沉了臉,「不動?那便砍了你們的手。」


侍衛們頓時上前,一人撐開我的嘴巴,另一人用刀一下就割掉了我的舌頭。


痛意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疼得冷汗直冒。


血液倒灌進我的喉嚨,讓我止不住地咳嗽。


蕭逸見我這副狼狽的樣子,笑意直達眼底。


「太醫呢,保住她的命,畢竟她還得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眼前。」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3


我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嘴巴裡發出嗚嗚聲求蕭逸放過孩子和我的族人。


他卻冷漠道:「當年煙兒也曾這麼求你,可你呢?依然將墮胎藥灌進了她的體內,還將剛剛喝了藥的她扔進了辛者庫。


「我曾問過辛者庫的下人們,煙兒整整喊了一夜,死的時候血液將整個身子都染紅了,洛依嫻,你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讓我泄憤。」


蕭逸命人將我綁在床上,「不用管吃喝拉,保住一條賤命就可。」


我不知道被關在冷宮幾天。


這期間我暈過去了三次,都被蕭逸用涼水給潑醒了。


他隻是遠遠瞧著,語氣中帶著戲謔。


「不醒著,怎能感受痛意?」


就在我快要油盡燈枯時,蕭逸來了。


手中還提著顆人頭,血落在地上發出「啪嗒」的聲音。


我仔細去看,心中頓時如同驚雷劈起。


喉頭都溢出血來。


那是我的爹爹!是我那戎馬一生的爹爹啊!


我扭動著身體想要爬過去,可任憑如何掙扎,我都無法離開這張床。


蕭逸坐在一旁,一手支著下顎。


像是在看出好戲。


他搖頭哄著:「皇後別急呀,這隻是開始,更痛的還在後面呢。」


巨大的悲愴與恐懼升起,我砰砰砸著床,卻隻能引他大笑出聲。


他命人將我拖到了城牆上,一身白色的裡衣上面滿是骯髒的排泄物。


來回路過的宮女紛紛駐足看向我。


我明白他的用意。


當年煙兒被罰辛者庫,宮裡所有人都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她痴情妄想不檢點。


如今被眾人唾棄的是我。


我早已心如死灰,根本不在意這些人說了什麼。


「嫻兒。」蕭逸突然溫情地喊著我,「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要送你一份永世難忘的大禮。」


我前面的人牆散去,城牆之下,我的三個孩兒都被綁在了馬上。


我心頭一怔,頓時反應過來。


他這是要給他們三個行車裂之刑!


可那三個孩子,至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在痛苦地叫著:「父皇,您這是為何!」


隨著蕭逸的一聲令下,下面的馬匹紛紛往前掙脫。


剎那間三個孩子就變成了屍塊。


鮮血四溢,將這片黃土染成暗紅。


我愣在了原地,呆呆望著。


隨後劇痛襲來,一寸寸吞噬著我的知覺。


仿佛被車裂的人,是我。


可我更希望,真的是我。


許是眼前的場景太過怖人,壓著我的侍衛走了神。


我像是發了瘋,恨不得將還在笑著的蕭逸啖肉喝血!


我猛地朝他衝去,未等咬上他的脖頸,一柄冰涼的槍便扎入了我的體內。


霎時,這天地間一片寂靜。


我耳畔再沒了那令人惡心的笑聲,也沒有了孩子們一聲聲的哭喊。


結束了。


終於結束了。


閉眼之前,我在蕭逸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慌亂。


我已經不想去追究到底是何意了。


我終於解脫了。


4


「太子妃,皇上跟您說話呢。」


身邊小婢女扯了下我的衣袖將我的思緒喚回,我抬頭,榻上正坐著先皇。


看著自己一身的華麗衣衫,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重生在了先皇讓我給煙兒墮胎那日,爹爹未死,我的三個孩子還沒有來世上受罪。


一切都還來得及。


「也罷,看來太子與那宮女的事情你是不知情了。」


我俯首求情。


「父皇,兒臣知道,那小宮女自由服侍太子,生性純良。更何況過幾日便是母後的生辰了,不易殺生,不如由我認下她做了義妹,納與太子做妾吧。」


先皇愣了神,上下打量了我幾下。


「你當真?」


「自然,求父皇允準。」


最終先皇還是同意了我的請求。


走出御書房,我一旁的蓮兒有些不滿地說道。


「小姐何必這麼大度,您剛剛成親不久,不怕那個狐媚子分您的寵嗎?」


我笑了笑:「無妨,是我的自然是我的,不是我的搶也搶不走。」


當晚冊封的旨意到東宮時。


蕭逸正摸著煙兒的肚子,暢想著未來孩子的性別。


我也是愚蠢,蕭逸從不喜自己看書的時候有人在一旁待著,可煙兒一直可以隨意出入書房。


蕭逸不記得我愛吃什麼,但我去給他桂花糖那次。


他就自然地說出來:「賞給煙兒吧,她最愛吃這了。」


傳旨的太監來得突然,蕭逸和煙兒有些衣衫不整地走出了書房。


「傳皇上旨意,將太子妃義妹煙兒賜予太子做妾,接旨。」


蕭逸高興得昏了頭,愣在了一旁。


還是我小聲提醒,他才反應過來。


眼睛裡含著淚,激動得手都在抖。


我前世與他在一起十年,卻從未看到他失控的一面。


先皇許是囑咐了傳旨的公公,太子接旨時,他還不忘再次強調。


「太子殿下,您真是娶了個賢惠的太子妃啊,是她主動請求皇上認下了這個小宮女,這才保住了肚子裡的孩子。」


太監走後,蕭逸激動地將我抱在了懷中舉得高高。


「依嫻,本宮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你想要什麼隨便提!」


全然不顧一旁笑意消失的煙兒。


5


蕭逸許是覺得有愧於我,在我那裡用了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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