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毒女配,請你好好活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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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剛碰到我,便猛然向後栽去,從身後看,像是被我狠狠推了一把似的。


許妙妙摔到地上,淚眼盈盈,還不忘給我潑髒水。


「姜舒,我知道你喜歡阿臨。


「可他心裡隻有我,你非要如此針對我嗎?」


6


沈臨眼底對我的那點愧疚轉瞬間消失,繼而心疼地將許妙妙扶起。


扭頭厲聲對我道。


「冥頑不靈,我隻是與你青梅竹馬十幾年而已,誰規定了我必須要娶你?


「今天,除非你從這裡跳下去,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許妙妙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微笑。


我心下大喜。


這次的劇情對了。


按照原劇情,被傷透了心的我渾渾噩噩地走出接風宴,行屍走肉般挪動到馬路上時,被疾馳而過的貨車當場撞飛身亡。


然後便可以成功死遁回家。


回家的喜悅在向我招手。


我的嘴角比 AK 還要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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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有些晚,本該撞飛我的貨車,大概率已經風馳電掣離開了這座城市。


一步晚,步步晚。


都怪這塊十九塊九包郵的勞力士。


但死遁還是要進行的。


跳下去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許妙妙的這場宴會,在頂樓的包廂裡舉行。


足夠高,甚至還能感受到從窗而過的凜冽穿堂風。


總歸是死遁,不必在意過程。


我毫不猶豫地往窗邊走去,在抬腿爬窗戶時,痛得哎喲一聲。


沈臨在我身後嗤笑出聲。


「姜舒,我當你真有膽子跳呢,現在倒是學會作秀給我們看了?」


許妙妙也捂嘴譏笑。


「姜小姐,我知道你在等阿臨攔下你,可這樣的手段真是無聊透頂。」


天地良心,我隻是想死遁回家而已。


剛剛狂遊了二十裡,又蹬了二十公裡自行車的我。


此刻一身骨頭幾近散架,連最簡單的抬胳膊動作都難以做到。


鐵人三項都沒有我拼命。


雙腿一直在不停打顫,但我仍堅持著搬來一個矮凳。


咬牙踩上去。


窗外燈火萬千,璀璨如顆顆遺世明珠。


在沈臨驟然驚懼的眼神中,我縱身一躍,並用口型對他比劃。


「沈臨,我要回家了。」


7


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而是再次噗通落入水中。


我這才後知後覺,從頂樓一躍而下,落在了下面兩層的泳池裡。


飛濺起朵朵浪花。


這是我今日第二次落水。


跳樓失敗,那淹死也算是個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我剛打算放棄掙扎往水下沉,幾位眼尖的保安迅速跳入水中將我拖上了岸。


我睜開迷離的眼,咬牙切齒地對他們說了句「謝謝」。


隨後趕來的沈臨雙腿一軟,徑直跪倒在我面前,顫抖著聲音。


「姜舒,你怎麼這麼傻,你就這麼愛我嗎?愛到連性命都不肯要?」


我實在是累極了。


徹底昏厥過去之前,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下次不要再這樣拼命了。


對於原主這種常年不運動的身體,今日的活動量,遠遠超過了以往一年的總量。


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


再次醒來時,滿眼刺目的雪白。


我歪了歪腦袋,映入沈臨驚喜的臉。


「舒舒,你醒了?」


他的眼底有無盡的愧疚與疼惜。


「你總是這樣,為了愛我,連性命都不肯要,是我辜負了你的一片真心。」


他為何會如此腦補?


傻逼才會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呢!


要不是為了死遁離開這個世界,我一定會活得比他長壽,爭取苟到老年在他的墳頭蹦迪開燒烤 party。


沈臨似乎回憶起從前,臉上出現些許留戀。


「這麼多年來,咱們幾乎形影不離,你總是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後。


「人人都打趣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我卻瞎了眼,分不清魚目與珍珠。」


說完,他臉上又露出一絲憤恨。


「舒舒,你知道嗎?你在醫院昏迷的這幾個小時,許妙妙在國外包養的其中一個小白臉追到國內了,說什麼五千萬都被另外兩人拿走,他一分都沒撈到,連包養費都沒有。」


沈臨越說越激動。


「她竟然一次性包養了三個!


「我差點被她小白花的假面孔給騙了,她在國外花天酒地,我卻在國內日日神傷,還——」


他愧疚地瞥了我一眼。


「還傷害了你……」


我打了個寒戰。


在這個世界,我是手握兩個劇本的惡毒女配。


在沈臨眼裡,我與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幾乎沒有分開過。


可在徐瑾年眼中,我又何嘗不是塊趕不走的狗皮膏藥,日日在他的視野裡蹦跶。


系統為了圖方便,將兩本書融合到了一起。


本來我死遁後,這些陳年往事將不會有人再去提起。


但現在我還好好活著,若是兩位男主相遇——


我該怎麼解釋自己都是二人小青梅的事?


8


我再次打了個寒戰。


沈臨意識到我的不對勁,給我掖了掖被角。


「是太冷了嗎?我給你選了醫院最貴的 VIP 病房。」


似是想起什麼,他臉上驟然帶了些許不滿。


「本來頂級 VIP 病房就隻有兩間,另外一間被一個姓徐的人給霸佔了不說,他的秘書還財大氣粗地要包下整層。


「呵,不就是比錢嗎?我們沈家什麼時候缺過錢,我硬是砸錢讓你住進了這一間。


「聽說隔壁 VIP 那位徐總嘔血了,一直嚷嚷著什麼跳海、快點打撈,真是瘋得不輕。」


我完全不想聽他的廢話,大腦飛速運轉。


如今之計,隻能早些死遁,這樣才能避免未來可能遇到的修羅場。


我強打起精神,隨口編了個理由將沈臨支開。


「那個……我餓了。」


沈臨立馬點頭:「好好好,我馬上給你點外賣。」


我擰眉。


「我不想吃外賣。」


他原地頓悟。


「我馬上讓廚師做了送來。」


這人怎麼聽不懂人話呢?


「你不覺得親自下廚更有意義嗎?」


他連連點頭:「放心,肯定讓廚師親手做,保證沒有預制菜。」


我果斷選擇了攤牌。


「我想吃你親手做的飯。」


沈臨的眼底竟然溢出了晶瑩。


他欣慰地看向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舒舒,以前你總是親自下廚為我做飯,曾經有一次,你對我說,特別想吃我做的菜。


「我一直沒能滿足你的願望,今天你放心,我定會好好地做一桌你喜歡的菜。」


他陷在溫柔的回憶裡無法自拔。


可我心如止水。


無他。


我沒有兩位原主的記憶。


甚至在推開包廂門之時,若不是沈臨主動厭煩地質問我一句「你來做什麼」。


那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包廂裡,我完全無法分辨誰是沈臨。


似乎是覺得與我的關系有破冰之兆,沈臨興高採烈地離開了病房,臨走前還貼心地囑咐我躺在床上不要亂動。


我不耐煩地點了點頭,在他離開後,迅速掀開被子下床。


醫院窗戶隻能打開一條窄窄的縫,其空間能容納我的一條胳膊。


死在醫院容易誤傷無辜醫生,我打消了念頭,還是打算去幹老本行——


跳海。


9


天空仍舊是漆黑一片,隻餘病房裡有些許柔和的燈光從玻璃中透出,我悄悄打開 VIP 病房門。


我的病房在最裡側,而不遠處,便是那位徐總的房間。


我貓著身子靜靜往大門處挪動,在經過徐總的病房前,聽到裡面歇斯底裡的叫喊聲。


「不可能,怎麼會打撈不到?


「她沒有死,她一定沒有死!


「繼續打撈,不管花多少錢租多少條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但我想不起在哪裡聽過了。


我來這個世界的時間實在尚短,壓根分辨不清這麼多人的聲音。


有稍稍理性點的聲音在勸慰。


「徐總,現下已經過了一夜,我們早已打撈了無數次,都找不到屍體。


「再遠,就要開到公海上去了。那裡茫茫一片,就算是有屍體,也在找到之前被魚給啃噬殆盡。」


那個歇斯底裡的叫喊聲,驟然變成了壓抑的悲鳴。


「都是我的錯,是我從來沒有信任過她,是我害死了她……


「明明不是她找來的劫匪,我卻以為是她做的。


「我與她青梅竹馬十幾年,對她了如指掌,她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她沒有我的愛,根本無法活下去,所以她才存了求死的心……」


我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聽起來,這像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我作為一個過路人,隻能暗暗祈禱這位徐總能在公海上打撈到愛人的屍體。


伸手擰開門鎖,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頂樓 VIP 病房。


在我消失在門後的那一刻,仿佛聽到這位徐總痛徹心扉的叫喊。


「我好像看到舒舒的背影了。


「她一定是因為太愛我,所以鬼魂回來尋我了!」


10


外面逐漸泛起了魚肚白,天地間泛著一層朦朧青色。


我按照順著鹹腥的海風味,終於跌跌撞撞地來到了近海的石橋邊。


清晨的海浪略顯平靜,一波波淺淺浪花有氣無力地在海面翻騰著。


我一顆沉寂的心又開始沸騰起來。


我終於要回家了。


在來這個世界之前,我有家人與愛人。


寧靜的生活被突如其來的一場車禍打破。


有系統找上門與我交易。


【你幫我完成小世界的死遁任務,我便贈送你一條命,讓你在原世界復活,怎麼樣?】


這對於我而言,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我當即滿口答應下來。


盡管死遁多了些許波折,但我即將以自己的聰明才智,將偏離的劇情拉回正軌。


我身上的酸痛經過一夜的休息,疼痛愈發加重。


艱難抬起幾乎不屬於我的雙腿,我像隻笨拙的熊,努力翻越橋欄,剛準備往翻湧的海水裡縱身一躍時,一雙大手迅速將我拽回。


沈臨的聲音因驚恐而磕絆。


「舒舒,你幹什麼?」


我氣不打一處來。


「活夠了你看不見嗎?」


他後怕地將我摟在懷裡,劇烈的顫抖貼著衣服傳來。


「你不要離開我,我知道錯了,我保證,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再也不會相信許妙妙任何一句話!


「我以為……以為你真的想吃我做的菜,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你已經餓了一夜,想給你買些吃食先墊著。


「沒想到……若是沒有我去而復返,恐怕……恐怕……」


後面的話,他沾染了哭腔的聲音沒有敢說出口。


我替他補全剩餘的話。


若是他沒有去而復返。


我這會兒已經在現實世界睜開眼,吃上我媽做的四菜一湯了。


那塊被海水泡過的手表仍舊停在七點二十分,被凝固成了永恆。


我煩躁地推開他,想再尋個死遁的辦法,身後傳來不可置信的哀鳴。


「舒舒,他是誰?」


11


系統曾講過,我隻要早點死遁,那麼我同時拿兩個小青梅劇本的身份便不會有人拆穿。


可它沒告訴我,要是死遁不及時,遇到了修羅場該怎麼辦。


我艱難地回頭,盯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下意識吐出一句。


「您哪位?」


徐瑾年像是承受不住接連打擊,踉跄著後退一步。


雙眸裡滿是紅血絲。


「舒舒,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瑾年啊!」


哦,我想起來了。


這位是徐瑾年。


昨晚見他的時候,太陽早已下山多時,他一張臉隱沒在沒有任何光線的墨黑裡,我並沒有記住他的相貌。


今日光亮下的驟然相遇,竟然一時未能認出。


徐瑾年眼底隱隱有淚水泛出,他鼓了鼓勇氣拉著我的手。


「我以為在醫院是我眼花,沒想到追出來找了幾圈,真的是你。


「舒舒,我錯了,那個綁匪是林皎皎找來的人,訛來的錢雙方打算平分的。


「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是我錯了,所以——」


他期冀地看向我平靜的眸。


「你能原諒我嗎?」


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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