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兆年的朱砂痣和白月光在一起後,他跳河了。
被搶救過來後,他日日穿著白月光從前送他的西服,戴著朱砂痣當年送他的求婚戒指,試圖懷念兩人。
我提離婚後,他連連冷笑。
「你在鬧什麼?舊人又比不過新人。
「那都是過去式了,她們都沒辦法和你搶了,我懷念一下怎麼了?
「一年 365 天,你讓她們一天又能怎麼樣呢?」
我看了他一眼:「我都沒搶過她們,還需要讓一讓嗎?」
1
「霍兆年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在一起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邵寧成功把自己嗆住了。
她瘋狂地咳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沒和我開玩笑吧寧伊?」
我平靜地看著她:「是真的,你沒聽說嗎?」
邵寧一臉吃到大瓜的表情:「我的天,那你們家霍兆年豈不是要氣死了,他之前就不喜歡兩個人待在一起。」
我點點頭:「你說得真對,所以霍兆年跳河了」
「啊?」邵寧嘴裡的果汁差點沒噴到我臉上,「你這消息怎麼一個比一個勁爆?」
「媒體不是說他在宴會上喝多了不清醒,所以才掉進去的嗎?原來真相是這樣,霍兆年可真是個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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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什麼時候離婚?不和他離婚是為了留著過年嗎?」邵寧問我。
我喝了口水:「沒提離婚是為了近距離看他的笑話,吃第一手瓜。」
又和邵寧聊了一會兒,我的鬧鍾響了。
我拿包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
「不跟你說了,我們改天再聊吧,我還要去醫院走個過場,慰問一下霍兆年。」
邵寧擠眉弄眼,她湊近我。
「寧伊,我想採訪你一下,你每次看到霍兆年不會笑場嗎?」
我輕笑,實話實說:「笑場很多次了,霍兆年以為我氣瘋了。」
我到醫院的時候,霍兆年正在和助理說話。
「你待會去老宅一趟,去我衣帽間隔層裡找一件白色的西裝,內裡口袋處繡著我的名字,應該不難找……」
助理看見我,連忙打了聲招呼,然後準備離開。
霍兆年連忙擺手,叫住他:「哎哎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別急著離開。」
「我書桌下面的第三個保險箱裡有一個絲絨盒子,裡面裝的是一枚求婚戒指,你記得一起幫我取過來。」
助理看了我一眼,臉上有些為難。
「這是不是有點私密了呀……」
霍兆年的助理是個剛畢業的高材生,一腔熱血,打算投身於事業,結果霍兆年一直讓他幹些零碎的事情。
「你這話什麼意思?」霍兆年不悅地看了他一眼。
「呃……我需要去您的衣帽間找衣服,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呀,到時候我難免不會碰到您的內褲啥的……嘶,會不會不太好。」
「還有保險箱,萬一丟了什麼東西……」
我在內心裡瘋狂憋笑。
霍兆年這個助理真的很有意思。
霍兆年本人也很好玩。
「我們都是男的,有什麼私密不私密的,你現在就去我家,拿完戒指再去拿西裝。」
助理走後,我強行壓下嘴角的笑容,給霍兆年剝了個橘子。
剝到一半,我突然手抖了一下,橘子掉在了地上。
我彎腰去撿的時候,不斷地提醒自己忍住,千萬別笑場。
我神色自若,把橘子撿起來扔垃圾桶裡,又重新削了個蘋果。
蘋果削到一半,又滾在了地上。
我剛準備禍害旁邊的獼猴桃,霍兆年咳嗽了兩聲。
我抬頭,發現他正不滿地看著我。
「寧伊,你是不是心裡有氣,所以故意在我面前這麼氣我?
「好好的橘子蘋果礙你什麼事兒了,你這樣糟蹋它們。
「算了,你別削了,別浪費東西了,放在那裡吧。」
2
我努力地想說些什麼避免冷場,但最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好,霍兆年接著開口了。
「我跳河這件事情,你不要不開心,我隻是一時沒過去心裡的那道坎。
「我以後會和你好好過日子的,你不用擔心,我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
這話聽得我頭大。
可偏偏,霍兆年還沉浸在自我感動中。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做得不好,《港城時報》那邊你打好關系了沒有?務必讓他們統一口徑,就是我喝完酒不小心摔進去的,不要說什麼我為情所困,要不然傳出去都是笑話。
「我的確是因為收到了她們兩個的請帖,所以心裡才不舒服,一時想不開,但這並不說明我還惦記著她們,你別往心裡去。
「我對前任都這麼情深義重,更何況是對你這個現任?」
霍兆年看著我,略顯嚴肅:「寧伊,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我低下頭,努力使自己不笑出聲。
我太難了。
每天都要在這裡受霍兆年言語上的摧殘。
我抬頭打量霍兆年。
他還是這麼帥。
三十出頭,如今他正處於最好的年紀。
歲月並沒有摧殘他的容貌,反而是讓他更加貴氣。
他曾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戀情,那人是他的初戀,但最後兩人以分手告終。
後來他又訂了婚,結果訂完沒多長時間又宣布取消婚約。
他的這兩段戀情,他都是犯錯的那一方。
初戀最終成了霍兆年的白月光,他日日想著她,念著她。
聯姻對象後來成了霍兆年的朱砂痣,他覺得他當年不應該傷害她。
所以,我和霍兆年結婚以來,他經常懷念他的前女友,念叨她們兩個當年有多好。
我並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過。
自從我知道了他是什麼樣的人後,就沒打算和他過一輩子。
聯姻,可以聯,也可以散,維持不了太久。
原本,霍兆年對他的兩位前任都是正面評價。
結果前幾天,他突然聽到小道消息——他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在一起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瘋了。
砸東西,扔東西,哭笑不得,找人拔了滿園的玫瑰。
之前,霍家老宅的後花園裡種著兩種玫瑰,紅白相映,美得分明。
白玫瑰是霍兆年的白月光最喜歡的花,紅玫瑰是霍兆年的朱砂痣最愛的花。
這兩種玫瑰都是霍兆年親手種的,也是他親自照料的,開得非常好。
我嫁進霍家後,裝作不知道這段往事,沒有管過這些花,也沒有提出要鏟掉。
都是人的錯,花沒有過錯。
可是,到最後,霍兆年卻親手處理了這些。
花圃處理完後,霍兆年去參加了港城聯合商宴。
結果,酒沒有喝多少,人卻不清醒了。
我看過那段監控,他徘徊在湖邊,原本打算離開,結果透過玻璃卻突然看到他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坐在商業晚宴的會場裡談笑風生,舉止親昵。
於是,霍兆年不再徘徊,也沒有離開,徑直跳進了湖裡。
……
其實,我不看監控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因為那個時候,我正躲在人工湖旁邊的亭子裡玩消消樂,誰知道一扭頭,就有人跳了進去。
好巧不巧,吃瓜吃到我自己身上。
跳河的人居然是我的新婚老公。
3
霍兆年出院這天,正好趕上公司年會。
晚上出席的時候,他猶豫再三,扔掉了我為他準備的衣服和配飾。
他最終穿了他的白月光當年在國外為他定制的西服,戴著和朱砂痣訂婚時兩人互贈的婚戒。
我什麼都沒說,靜靜地看他作妖。
年會結束得算是比較早,霍兆年又趕場子去了公司高管和分公司經理安排的一場小型聚會。
由於要過年了,再加上眾人都喝了些酒,所以現場很熱鬧。
大家並不拘謹,很能放得開。
不知道怎麼回事,總公司的某個職業經理人突然談到自己有個分開五年的戀人,想忘卻忘不掉。
眾人笑了起來,當事人倒是很坦然,笑著喝酒。
「就是忘不掉呀,她是我最喜歡的一任對象。分手是她提的,難聽的話是她說出口的,可我就是犯賤忘不掉。」
他人緣不錯,一堆人給他出餿主意,讓他去找回初戀。
「她已經結婚了。」那人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你就去當男小三呀,她能愛上你第一次,也能愛上你第二次嘍。
「更何況,你現在事業有成,有什麼放不下面子的,開心最重要啦。」
「別搞笑了。」有人反駁道,「不過話說回來,沈經理,你們當時為什麼分手呀?她為什麼分手了還要說難聽的話呀。」
「我們談的時候,我和初戀藕斷絲連……」
很多人笑了起來。
有個人笑得酒杯都拿不住:「不是,沈哥,你這……你這也太離譜了吧。我以為你是受害者,沒想到,你才是犯錯的那一個……要我,我也罵你呀。」
霍兆年向來樂意展現自己是一個親切的領頭人。
他拍了拍沈經理的肩膀:「別聽他們瞎說,一直惦記前任幹嗎?」
「還是時間不夠,過了十年八年,你就會覺得心如止水了,再也不會想起來了。」
「對不對?」霍兆年問眾人,急於得到眾人的附和。
眾人開始起哄:「霍總是不是有經驗呀?要不給我們說說唄。」
霍兆年擺擺手,轉移話題。
在一片嘈雜聲中,他把頭轉向窗外。
我看了他一眼。
隻有渣男才會和渣男共情。
這個時候,他又在想誰呢。
是他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吧。
由於大家太熱情,霍兆年不得不吐露更多。
「以前是走過彎路。」
他輕抿一口酒。
「但那都是過去式了。
「我現在要什麼有什麼,有什麼可遺憾的?
「以前的人,我早就不在意了。凡事不要太放在心上,影響心情。」霍兆年侃侃而談。
我忍不住嗤笑一聲。
如果不在意,剛才為什麼突然看向窗外?
如果不在乎,他手上的鑽戒又戴給誰看呢?
結婚後戴著前任送的戒指,這種事情隻有他幹得出來。
眾人唏噓,有人直接問道:「霍總,你這是當著寧總的面講情史,回家不會要罰跪搓衣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