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嬌體軟的紀芸白會委屈但故作大度的將臉埋在陸淮川的胸膛上,善解人意地說:「隻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不覺得委屈。」
上大學時她分數沒考上,陸淮川還讓我用秦家的人脈將紀芸白弄到我們那所大學,我爸爸確實找好了人脈,本來是預備留著給我用的,隻是沒想到我自己考上了。
那時候陸淮川讓我幫紀芸白,我還挺不開心的,問陸淮川他和紀芸白到底是什麼關系,不然他為什麼對我這樣冷冰冰的,卻對紀芸白那樣關照?
陸淮川當時冷著臉跟我說:「秦方妤,我不過是看她無父無母,孤苦可憐,她分數考的不高,你舉手之勞就能讓她以後的生活好一點,為什麼不助人為樂?」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做什麼事都要有目的嗎?我就不能隻是單純地想幫幫她嗎?」
雖然他這樣跟我說,但我心裡還是很不舒服,而且紀芸白和 A 大的分數差了兩百多,即使操作也不好弄,所以我遲遲沒有同意。
後來下大雨,紀芸白不知道怎麼的,跪在我家門口,被雨淋著,一直求我幫幫她,不然她隻能輟學去打工嫁人了。
我讓人去給她撐傘,告訴她分數實在相差太多,但我可以找關系讓她重讀一年。
她聽了轉告就在雨中哭,後來陸淮川來找我,滿眼失望的跟我說:「秦方妤,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歹毒又見死不救的人,我們分手吧。」
那是我和陸淮川在一起後他第一次和我說分手,他本來就對我冷淡疏離,我聽了自然很驚慌失措,所以去求我爸爸。
最後欠了很多人情才讓紀芸白被 A 大錄取,因為是以藝術特長生加分的名義被錄取的,紀芸白和陸淮川當時還不滿意,嫌沒有本院的名聲大。
後來我又哄了陸淮川很久,他才和我不冷不熱的復合了。
後來我落魄,趴在地上不肯離開秦家老宅,紀芸白就這樣居高臨下地出現在我面前,那時候她和陸淮川還沒結婚,但是已經懷孕了,她挺著微凸的肚子看著我,目露憐憫又得意洋洋,然後腳踩上我的手,一點一點地用力碾踩,在我壓抑的痛哼聲裡笑著說:
「秦方妤,你看看你如今,好像一條狗哦,都這樣你還不滾嗎?」
我忍著痛執拗地看向站在她身後的陸淮川,那時候書中的我還是不相信,不相信陸淮川會這樣絕情地對我。
我將他從孤兒院領回來,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剛來秦家的時候,什麼都不會,我還手把手教他遊泳教他禮儀,讓他和我一起上貴族學校,他的吃穿用度,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出來他隻是我家領養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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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因為我對他太好,有人好奇我們之間的關系,他自己「清高」地和我劃清界限,說他隻是我從孤兒院領回來的,有看不慣他覺得他很能裝的大少爺們就開始霸凌嘲笑他,每一次都是我給他解圍。
他卻一直覺得我和那些人是一丘之貉,盡管我對他再好也沒用。
他輕視我鄙夷我,我用愛意將他捧上高樓,他卻踐踏我的愛意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後來我給他開公司,投資出錢,還曾為他補上大筆的投資虧空,我對他那樣好,幾乎是掏心掏肺,就算是養一條狗,也有幾分不忍心了吧。
可我死死盯著陸淮川的時候,他隻是站在紀芸白身後,手小心翼翼的護著她,像看狗一樣不屑的看我一眼,然後仿佛我髒了他的眼一樣,嫌棄地看著我冷笑,對紀芸白說:
「她像狗一樣愛著我,怎麼會滾呢?」說完突然有些興味盎然,他興致勃勃地跟紀芸白提議:「你信不信,我現在讓她學狗叫給我聽,她都願意?」
我看著陸淮川,渾身都在控制不住地發抖,痛苦和絕望讓我嗚咽出聲,那兩個人像是被戳中笑點一樣,看著我哈哈大笑起來。
後來我的手被紀芸白踩的粉碎性骨折,被他們像狗一樣的扔出門。
如果我沒有覺醒,還是書中那個對陸淮川一往情深又愚蠢無比的秦方妤,這就是我最後的經歷。
我被劇情控制著,失智一樣的愛著陸淮川,我是他的墊腳石,是紀芸白前期忍辱負重後期彰顯「大女主」來打臉的背景板,是他們真愛路上的絆腳石和用來加速感情升溫的基石。
謝天謝地,我覺醒了。
我很期待,沒有我和秦家的助力,陸淮川還能不能走上他「男主」輝煌的命定之路。
我和他,最後跟狗一樣的那個人,究竟會是誰?
3
我沒有住校,而是在學校對面買了一個平層。
樓下的平層也是我的,是我買給陸淮川住的,和所有前期貧困的男主一樣,陸淮川一邊不得不仰仗我家的勢力起家,又一邊瞧不起我家。
他認為我不過是個隻會仗勢欺人的千金大小姐,會投胎而已。
可是他又不得不用我家的人脈、資源和錢財,他不想住校,因為他的舍友們經常打呼。
所以他剛開學時一直睡不好覺,後來他就有意無意的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事,我因為心疼他,立馬在學校對面給他買了一個平層,因為想給他驚喜,不想提前驚動他,所以房產證上是我自己的名字。
後來我將這個房子當禮物送給他,他還板著臉,冰冷的看著我,說:「秦方妤,你當我是什麼人?」
「你拿這些東西來侮辱我嗎?」
我討好地哄著他,跟他說我隻是心疼他,後來哄了半天,他以不想佔我便宜為由,提出每個月給我一百塊的房租,這樣他才願意住進去。
我當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千求萬請的,他這才「勉強」同意的住進我給他買的這個大平層。
市場上每個月房租一萬多的大平層,他每個月給我一百塊的房租,搞的還像是被我逼著才住進去一樣。
有句話我覺得挺適合他的,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真是賤。
不過被劇情控制的「我」更賤,為了靠近陸淮川——因為他喜歡個人空間,冷著臉說我要是也住那個房子裡他就不搬了,我隻好又將他樓上那個平層買了下來。
因為他不喜歡別人窺探他的隱私,那個房子他住進去後,雖然是樓上樓下,但我還從未進去看過。
我讓沈詔池將我送到校外的房子裡。
他沉默地幫我將從家裡帶來的東西有條不紊的往我房子裡拿,最後東西都梳理好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突然喊住他:「沈詔池——」
他回頭,沉默地看著我。
以前每次我看見他好像都沒給他什麼好臉色,所以他在我面前似乎永遠都是這樣隱形和沉默地姿態。
隻有上次我做噩夢驚醒他以為我出事時情緒才稍微有點波瀾。
我上下打量他,我不懷疑沈詔池對秦家和我爸爸的忠誠,我相信他,但經過夢中的那個覺醒,我好不容易擁有自主的意識,不會蠢到再將自己的命運放到另一個男人手裡。
沈詔池無疑是聰明有能力且知恩圖報的一個人,我需要一個值得信賴的助理。
他會是我最好的助力。
我看著沈詔池,他任由我看著,英俊的臉不動聲色,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看上陸淮川,論長相,沈詔池才是我喜歡的類型,稜角分明的臉部輪廓,高挺筆直的鼻子,眸色深而莫測,周身的氣度都低調,卻透露著令人安心的沉穩。
他也在看著我,像是在等我吩咐。
我看著他,說:「沈詔池,幫我把樓下那個平層賣掉吧。」
他大概沒想到我竟然來真的,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但和他一如既往的沉默一樣,他沒問我為什麼,隻是頷首說了一句好。
沈詔池的效率很高,一周後就找好了買家,價格什麼都談的不錯,在籤合同前,我終於給陸淮川打了一個電話。
說起來,自從上次我生病前和陸淮川不歡而散後,這還是時隔半個月我第一次聯系他。
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事。
我和陸淮川,向來是我捧著他順著他的時候多,每次我們冷戰,不管什麼原因,都是我低頭和他道歉求和,一直哄到他「勉為其難」地和我說話為止。
不過上次他和我說分手離開後,我就再沒給他打過電話。
一開始是因為生病,後來嘛……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掛斷了,我估計陸淮川以為這是我求和的電話,按照他以往的慣性,總是要繼續拿喬幾天才會接我的電話的。
我契而不舍,耐著性子又打了兩通,那邊也契而不舍地掛斷。
我對著忙音的電話冷笑,打了個電話給沈詔池:「喂,沈詔池,我把房產證給你,直接把樓下換個門,裡面所有陸淮川的東西都扔掉吧。」
我本來就不想打電話給陸淮川,因為陸淮川所有的東西都是我買的,即使直接丟掉,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隻是我還有個大坑挖著等他去跳,所以暫時還不想做的太絕。
不過既然是他不接電話的,那就不怪我了。
沈詔池那邊沉默片刻,然後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小姐,做完這個決定日後就不能再反悔了。」
他在提醒我不要現在這樣絕情,然後又低聲下氣的去求陸淮川不要生氣。
我無聲地笑了:「你照做就是。」
過了兩個小時,我又接到沈詔池的電話,這次他語氣依舊平靜,隻是微微低沉,他跟我說:「小姐,有些東西,我想你親自來看看比較好。」
反正就在樓下,我穿著拖鞋就下去了。
門鎖已經被開鎖師傅撬開了,整個門敞著,沈詔池對門內的東西都沒動過,所以還是陸淮川放假離開前的樣子。
我不知道是陸淮川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他真的從未將「我」放在眼裡,我在這間屋子裡轉了一圈,發現他不是一個人在住。
屋內所有的痕跡都表明他在跟另一個女孩同居。
情侶牙刷杯、情侶毛巾、情侶拖鞋,放在沙發上的情侶睡衣,陽臺上的情侶盆栽,書房照片牆上的情侶照……
我看了一眼,女孩笑的璀璨明媚又動人,是紀芸白……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沈詔池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後,大約怕我情緒激動出事,但我一直很淡定,最後站在臥室看著拉開的床頭抽屜裡的一盒盒的套子,我還笑了笑。
我問沈詔池:「我是不是很蠢?」
我其實一點也不傷心,隻是疑惑更多一點,我問沈詔池:「很奇怪,我對你這樣不好,你卻對秦家對我爸爸和我忠心耿耿,可是陸淮川,我們家哪點對不起他?幾乎是將他當少爺一樣好吃好喝的供著,錦衣玉食,可他卻這樣對我,是我真的很不堪嗎?」
沈詔池沒說話,很久後我才聽見他嘆息,他輕輕地跟我說:「鬥米恩升米仇,秦小姐,是他的問題,和你無關。」
我彎了彎唇,眼中冰涼一片,唇角卻掛著笑,我點了點頭,我說:「當然和我有關。」
我回頭看向沈詔池,他靜靜地看著我,漆黑的眸子專注無聲,我對他笑著補充:「我的問題就是智商和眼光都不太好,才能讓一個垃圾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這樣久。」
4
我是在開學前兩天接到陸淮川的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