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我實力強悍呢。
第二天一早起來,就看到李行越裡裡外外忙活了一通,而燕塵雪穿著一身豔麗紅衣倚在門口看著,手裡拿了顆杏子拋來拋去。
我站在他身邊好奇道:
「你不去幹活?」
燕塵雪將杏子丟在地上,極為自然地牽起我的手道:
「有人已經幹完了。姐姐,來吃飯吧。」
我恍然大悟,看來這就寵上了啊,都舍不得讓主角受髒了手。
我也招呼了一聲:「小黑,別幹了,進屋吃飯。」
李行越放下桶,眼神冰冷,徑直走了進來,將我和燕塵雪的手撞開,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吃著餅子。
眼見燕塵雪就要開口刺人,我急忙攔住,將他推到李行越身邊的位置。
「小黑今天辛苦了,別光吃餅,多吃點菜呀。」
李行越三下五除二把餅子吃完,提起桶就去挑水了。
我夾菜的筷子微微頓住。
不是,我這麼大一個人,他瞅不著?
再看一眼事不關己的燕塵雪,我又明白了。
不就拉下你老婆的手,主角攻醋勁兒還挺大,這是給我甩臉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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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不過這樣剛好證明他們感情開始升溫了嘛!
雖然兩個人現在還是死鴨子嘴硬的階段,但隻要有我這個助攻在,三個月內愛上對方這不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按系統給的劇情,我這個時候應該開始繡自己的嫁衣了。
至於為什麼要自己繡,我也不知道為啥整個小鎮都沒有一家賣女裝婚服的店兒,老板還美其名曰說什麼傳統就是要女人自己繡嫁衣。
繡了半個月後,燕塵雪好奇地問我為啥要在紅布上繡倆胖大鵝。
我黑著臉道:「這是鴛鴦。」
燕塵雪驚訝道:「那,這是你的嫁衣?」
我抬起頭活動了下脖子:「對,我看上了一個人,也不知他願不願意。若是不樂意,我免不得要用些手段。」
燕塵雪面頰浮出一抹微紅:「姐姐看上的人自然是極好的,我……他肯定願意。
「咳咳,我去看看兔子。」
他腳步凌亂地走出了門。
我心不在焉地問系統:「咱能不能開個外掛你幫我繡了?」
「或者直接買兩套男士婚服算了,反正最後都是主角受穿。」
系統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哦寶寶,沒有外掛呢,也不可以穿男士的。親手繡的嫁衣才能凸顯出你對主角攻的一往情深,劇情就是這麼寫的呢。」
我握著繡花針的手逐漸崩潰,這不知道要繡到何年何月才繡得完。
「我不幹了!」
我跳上床用被子蒙著頭呼呼大睡起來。
逃避可恥但是好像有用,但這也太有用了吧?
我揉了揉眼睛,看著我那兩隻胖大鵝變成了活靈活現的鴛鴦。
看來統子還是愛我的嘛,嘴上說著不給我開掛,自己偷偷幫我繡好了。
我著急呼喚系統準備來次深情表白,燕塵雪就走了進來。
「姐姐,我繡得可算入眼?」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門手藝啊?」
我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
可巧,系統出來問道:
「寶寶,你找我呀?」
「沒事,就想喊喊你,你先退下吧。」
差點浪費了一次我珍貴的感情。
燕塵雪與我一同握住紅布,溫柔道:
「我會的不比小黑少,姐姐以後要多深入了解我。」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可別以後了,姐現在就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
「兩個月,把它繡完,能不能完成?」
燕塵雪反握住我的手,認真地應下了。
他從此挑燈夜戰,嫁衣一天比一天更完整。
雖然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但滿眼喜色。
按照劇情來講,我這也算是天天折磨他了吧?
14
燕塵雪幾乎每日都待在家裡繡嫁衣,倒是李行越跟個野人似的不見蹤影,有時連飯也不回來吃。
好不容易一回來就冷著個臉,話也不多說兩句,倒床就睡。
這副厭棄我的模樣,倒是和書中主角攻對待惡毒女配的態度如出一轍。
有些偏差的劇情終於走回了正軌,吾心甚慰。
我在堂屋守了大半夜,連燕塵雪都熄燈了,李行越才拖著一頭野豬回家來。
他見我站在堂屋,轉身進了廚房,舀起一瓢水暢飲。
我急忙跟了過去。
水珠從他的下巴一直滾落到起伏明顯的胸膛,麻布衣裳也被打湿了一半。
「喂,你怎麼敢無視我?」
我叉起腰,開始發怒,背起惡毒女配的原臺詞:
「要知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對我就應該百依百順、唯命是從的好嗎?你們讀書人不是都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我今天就要你以身相許來報恩……」
「可以。」
李行越冷不丁蹦出的兩個字,讓我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淦,本來臺詞功底就不好,被他這麼一打斷我就徹底忘詞了。
李行越放下水瓢走了過來,輕拍我的背幫我順氣。
我好不容易順過氣,他又問:「現在?」
「當然不是!」
我尷尬得想要撞牆,卻被他抓住雙手,滾燙的身體貼近我。
李行越悶悶道:「我還以為,你真的不選我呢。銀喜,我好高興。
「我會打獵、能賺錢,可比某些除了臉就一無是處的人要有用得多。」
不對,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
不是該我用救命之恩要挾主角攻,他再不情不願地接受嗎?
他怎麼笑得這麼開心,甚至還拉踩了一把主角受。
「你先松開。」
李行越聽話得松開了手,又問:
「我們什麼時候成婚?」
他怎麼開始迫不及待了?
瞧見他這副不值錢的模樣,我敷衍道:
「再說吧,快入冬了還沒多少存糧呢。」
李行越從廚房角落裡翻出一個罐子砸碎,差不多有二十兩銀子。
巨款啊,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藏了這麼多錢。
他把錢全部塞進我手裡。
「一個月後就是冬至,那天日子好,就選那天成婚,這些錢足夠我們布置婚禮,過完一個肥冬了,趕明兒我再給你做件兔袄子。」
見我沒說話,李行越又抱了上來,許諾道:
「你放心,等將來我再多賺些錢,一定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有點不自信地問系統:
「現在這劇情還對得上嗎?」
系統道:「有點小誤差是正常,寶寶加油!冬至結婚剛剛好,主角受也恢復記憶快離開了。」
15
嫁衣繡好了,離冬至還有五天。
可就算是我與李行越一同出門好幾次,也不見燕塵雪有半點離去的跡象。
他反而將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的,連我採回來的草藥也仔細晾曬分類,絲毫不抱怨,滿眼笑意地等我們歸來。
莫非,他不認得路?
我一拍腦袋,終於想明白了。
他甚少出門,這兒又偏僻,他那些個手下要找他也該去大一些的城市找。
於是第二天一早,我便借了村口二牛的牛車送他去最近的城池。
他沒提自己恢復記憶,我自然也沒有拆穿,尋了個賣草藥的借口,在淮安堂慢慢消磨時間。
屁股都坐疼了,一回頭這冤家還在。
按道理來講,他也該自行離開了,怎麼還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餓了吧?」
我帶著燕塵雪進了一家飯店,想到今天可能是我們吃的最後一頓飯,也不免奢侈一把,點了五六個菜。
菜還沒上齊,小二就跑來說誰家的牛跑了。
我急忙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燕塵雪也跟著起身:「我跟你一起。」
我搖搖頭:「總要有個人守著的,我一個人去,你快坐下。」
「那我等你。」
「你要是餓了就先吃著啊,別等我了。」
燕塵雪坐下後,我抬腳就要走,卻被人扯住衣角。
一轉身,對上了燕塵雪那雙漂亮的眼眸,此刻卻滿是執拗。
他道:「姐姐,我等你。」
我慌亂地應了聲好,將衣袖扯出,大步離去。
下了樓,我給店小二塞了一兩銀子,對方高興地退下了。
牛車仍好端端地待在原地,我坐了上去,輕輕摸了下牛的後背,它便通人性地沿著來時的路離開。
人群熙熙攘攘,喧鬧無比,唯有二樓那位背靠窗的紅衣公子如同雕塑,滿桌的菜涼了個透徹也未曾下筷。
天色漸暗,人群散了個幹淨,店小二大著膽子上前催促,卻被紅衣公子掐住喉嚨,不得已吐出被收買做戲的原委。
對方終於松開手,大笑不止,接著猛地將桌子擊成粉碎,踉跄步伐離去。
看到系統轉播的畫面時,我心裡不由得一緊。
咱這個仇恨值可算是拉到巔峰了。
16
結婚那天,我熱淚盈眶。
隻需要走完最後一個劇情咱就可以順利下線了。
系統提前給我放了一串煙花慶祝:
「寶寶,咱倆終於要完成第一個任務了!」
李行越牽著我的手穩穩地走著,熱鬧的聲音通過蓋頭傳達到我耳朵裡。
原本我隻打算按原書中兩人拜個天地就得了,偏偏他說自己也認識了一些附近的人,索性全請了過來。
婚禮雖小卻規格齊全,喜婆在婚床上撒了紅棗花生,我時不時摸一顆出來吃。
就算是死咱也得做個飽死鬼不是。
門吱呀一聲開了,外面熱鬧的聲音也歸於寂靜。
一個人走了進來,步伐踉跄,滿身酒氣栽進我懷中。
「娘子,終於娶到你了,我好高興。」
李行越伸出手想要掀開我的蓋頭,被我緊緊抓住。
怎麼燕塵雪還沒有來?
「等等,那啥,還沒點蠟燭呢!」
李行越直起身,笑道:「是為夫糊塗了。」
他點燃龍鳳燭,燭火照亮了整個屋子。
接著,他又朝我走了過來,隔著蓋頭將手貼在我的臉上,頗有些痴態地注視著我。
我不動聲色地移開,隨口道:「小白吃了嗎?要不你去看看?」
「娘子,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不好好關心我,關心一條狗作甚?」
李行越語氣裡有些不滿,一口一個娘子倒是叫得順口。
「你去瞧瞧嘛,等等,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屋外似乎有什麼人悶哼一聲,又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李行越眼神也清明了些,溫柔道:
「那我先出去看看,勞煩娘子等我了。」
他關上屋門,我才長舒一口氣。
也不知燕塵雪到底什麼時候來搶親?
希望到時候不要太過血腥。
思緒自由自在地飄浮著,手腕卻突然被冰冷的東西握住。
17
不知何時,一道人影已然到了我跟前,早就被我送走的主角受滿眼陰鸷地掀開我的蓋頭:
「我給你繡了三個月的嫁衣,結果你選了那個賤人,當真是瞎了不成?」
我猝不及防和那雙豔麗得如同毒蛇般的眸子對視,或許這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燕塵雪此時已不再偽裝成那副溫柔似水的模樣,他不知經歷了什麼,身上還穿著前兩天離開時的那件紅衣,卻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狼狽,眼裡的狠毒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我急忙閉上眼睛,做好了被一擊斃命的準備。
時間過得很漫長,直到一滴冰冷的液體滴落在我的手背,我驀然睜眼。
按照原著劇情,燕塵雪應當一掌將我拍死,然後頂替我與李行越成婚。
可那個生來傲嬌的燕塵雪,此刻卻像一個失敗者一樣跪倒在我腳邊,淚珠盈睫,不斷滾落。
他抓著我的那隻手微微顫抖,帶著哭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