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跟我老公各自出軌過,沒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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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結婚紀念日這天,許惠君在大掃除時,意外發現了老公陳衝出軌的證據。


小三是陳衝公司海南分部的業務員。


去年三亞年會,她們還見過。


小姑娘漂亮精幹,說話柔聲細語,陳衝出軌她,許惠君倒是不意外。


結婚 11 年,近幾年的雞吵鵝鬥,終於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許惠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渾身充滿了一種大戰過後的放松感。


對於現階段的許惠君來說,直面現實沒有那麼可怕,可怕的是整天疑神疑鬼,把男人疏離的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是因為不夠優秀、美麗,男人才不愛自己...


那樣的想法最可怕,前幾年的自己,就特麼像個瘋子。


她摘掉頭上包著的毛巾,脫下手套,拿出手機,拍了 2 張機票的照片,點開那個備注老公的頭像,嗖,發了過去。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猶豫,像極了她跳舞時候的利落和灑脫。


沒過幾分鍾,微信那頭有了回復。


「離婚吧。」


沒有狡辯,沒有解釋,更沒有溫度。


盡管雞飛狗跳的日子早就過夠了,但是看到那三個字,許惠君的心還是被憤怒扭在了一起。


11 年的婚姻,一句「對不起」都沒換來。


她冷笑一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認真的敲下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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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離婚 做夢吧」


2


許惠君拿著「證據」,撥通了賀子翔的電話,聲音冷靜,沒什麼波瀾。


「喂,在哪兒呢?」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在外面,亂糟糟的。


「我在機場等中轉,怎麼了?」


低沉的男中音,讓許惠君的心情得到了些許安慰,這些年,好像就靠這個熬過來的。


「有點難過,你能不能陪陪我...」


許惠君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就像二十歲的小姑娘,有那麼一點不知所措。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一會,說,「XX 酒店,我等你。」


掛了電話,許惠君發現自己手心出了很多汗。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


擦了擦手,她換了身衣服,饒有興致的化了個妝,噴灑上男人最愛的香水,拿起包出門了。


沒開車,許惠君打了車,告訴司機師傅酒店名字後,就靠在後座閉目養神。


這些年的生活像過電影一樣,一幕幕在眼前浮現,結婚、懷孕、孩子、爭吵、出走、背叛......


一環扣一環,好像從沒給過她喘息的機會。


3


許惠君一直是個漂亮女人,她的五官小巧而精致,一頭齊肩直發。乍一看,氣質上有點像名模杜鵑。


四歲開始學習舞蹈,對每一個動作她都嚴格要求自己。十五歲進了省舞蹈團,當其他同齡女孩都禁不住零食的誘惑,三餐之外偷喝奶茶的時候,她連飯都不會多吃一口。憑著這樣的自律,她拿過無數獎牌,二十二歲就成了團裡的臺柱子。


如果沒有那場演出事故,許惠君的名字前面,一定可以掛上「著名舞蹈家」的稱號。但是那場事故太大,脛骨粉碎性骨折,她再也沒法跳那麼高了。


成名的路上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尤其是學藝術的。


舞蹈是一種極致的藝術表現形式,當一個舞蹈演員沒辦法用盡全身力氣去呈現的時候,味道也就打了折扣。


許惠君知道自己沒法再在團裡待了,冷靜思考後,她主動辭職,在外面辦了一個舞蹈工作室,教小朋友跳舞。


幾年過去,舞蹈工作室做的風生水起,她卻一直單身。


身邊不缺追求者,但是她眼光高,條件又好,一般的男人接不住她。


直到二十六歲的某一天,陳衝帶著自己的外甥女來上課,倆人一見鍾情。


陳衝當時是一家外貿公司的主管,比許惠君大三歲。稱得上年輕有為,當年的陳衝留著板寸頭,穿著西裝,筆挺又颯爽。長相俊朗,尤其一雙劍眉和一對深眼窩的眸子,特別吸引人。這樣的人一般都很古板,但是陳衝不一樣,他風趣幽默,很會來事,照顧人也是一流。


沒幾個月,陳衝就徹底俘獲了許惠君的芳心。


兩個人迅速閃婚,婚禮上,金童玉女,羨煞很多旁人。


婚後的日子甜蜜如糖,陳衝對許惠君言聽計從,早上送晚上接,在外人眼裡,陳衝愛許惠君,到了妻管嚴的地步。


新婚夫婦整日這麼膩膩乎乎,也不做措施,很快,許惠君就懷孕了。


美好的二人世界就此打破,倆人每天打卡的地點,從小資咖啡廳變為市婦幼醫院,忙忙乎乎,進進出出,像個陀螺一樣,準備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有人說婚姻就像是一瓶香水,剛結婚的時候是前調,濃烈而又短暫。


許惠君平日裡為了保持身材,一直處於節食狀態,所以當孩子到來,亟需大量營養的時候,她虛弱的小身板有點扛不住,從早吐到晚。


陳衝這個好丈夫,剛開始面對這樣的情況,表現的比剛結婚的時候還要體貼周到,每天端茶倒水,忙前忙後,甚至請假在家照顧老婆。


人人都誇許惠君,找了一個這麼好的老公。


但懷孕女人的情緒,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點燃,每天吐的昏天黑地的許惠君,脾氣一天比一天大。


盡管陳衝已經做得足夠好,許惠君還是能挑出很多毛病。


水涼了不行,燙了不行;屋裡熱了不行,冷了不行;吃的油了不行,清淡了也不行...


正值事業高峰期的陳衝,一邊扛著公司的業績壓力,一邊還要面對老婆吹毛求疵的抱怨,日子漸漸變得難熬,每天都數著秒過。


漫長的 10 個月孕期才過了 5 個月,陳衝徹底熬不住了,他把丈母娘從外地接來,自己開始加班、晚回家、頻繁出差,在外面的每一分鍾,都是自由的味道。


對於懷孕這件事,女人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落草為寇。而男人,雖然也在山頭上,但隨時都可以選擇投誠。


懷孕後半程,許惠君頻繁的半夜起夜、腿抽筋,每一次翻身,恥骨都痛到懷疑人生。


每次疼醒,許惠君扭頭看到旁邊男人睡得跟死豬一樣,便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受的苦也要讓別人嘗嘗,她經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啪」就是一巴掌打在陳衝身上。


看著陳衝睡夢中「啊」的一聲驚醒,她的心裡才好受很多。


兩個人不可避免的一場唇槍舌戰,陳衝捂著被拍出巴掌印的地方,大聲呵斥,


「你有完沒完?折騰老子,好玩嗎?」


許惠君更委屈,一手扶著肚子,一邊指著陳衝喊道,


「我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憑什麼你呼呼的跟豬一樣,不讓你嘗嘗我的苦,你就不知道我多難受。」


陳衝跳下床,怒火中燒,


「許惠君,就你辛苦?老子在外面風裡來雨裡去的,就比你容易?你懷個孕,全家都跟著你不安生,天天晚上鬧,我特麼真是受夠你了!」


說完抓起枕頭和被子,奪門而出,留下許惠君幹嚎。


孩子還沒生下來,夫妻倆就已經分居了。


許惠君的孕吐,一直持續到進產房的前一刻。兒子樂樂的到來,才算徹底終結了她的煉獄之旅。


本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沒成想卻引發了兩人更深的矛盾。


起因是許惠君為了保持身材,拒絕母乳喂養:


「配方奶粉營養也很均衡,喝奶粉的寶寶一樣很健康,別妖魔化奶粉喂養。」


「那可是你親兒子啊許惠君,做媽媽你能合格點麼?」陳衝梗著脖子,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許惠君怒了,自己懷胎十月,鬼門關上走一圈,怎麼會為這樣的男人生孩子?


不給孩子喂奶,自己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了?可笑!


「作為母親,我有權利選擇喂養方式!」


「你怎麼能自私到這份兒上...!」


兩個人在醫院裡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聲音越大,直到最後演變成爭吵,被護士衝進來叫停。


陳衝摔門就走,留下許惠君一個人在病床上被氣到不行,剛剛生完孩子的子宮還在收縮,一陣一陣鑽心的疼痛提醒著許惠君,她和陳衝之間有一道鴻溝,不可逾越。


舞蹈團的閨蜜嵐子曾經說:


「惠君,咱們這樣的人,不是每個男人都能理解」。


當時她聽得懵懵懂懂,以為又是嵐子失戀說的傻話。現在想想,學生時期就在外面各種走穴的嵐子,看人的眼光比她準。


最終誰也沒能說服誰,樂樂喝著進口奶粉長大了。


4


這幾年,孩子平安順遂,但是許惠君的婚姻生活,卻不太平。


自打母乳喂養事件以後,她和陳衝之間就蒙上了一層紗,越來越看不清彼此。


結婚初期的美好蕩然無存,互撕成了婚姻常態。


盡管孩子並沒有因為喝奶粉而出現體質差,身體弱等問題,但陳衝總是有意無意的,暗諷許惠君是不稱職的母親。


孩子正常的感冒發燒,陳衝都會拿腔帶調地對孩子說:


「要不是你媽......你也不至於這樣......」


許惠君不明白,孩子哪樣了?


她質問陳衝,


「孩子怎麼了?是缺胳膊少腿,還是智力有問題?一個正常的感冒,你至於嗎?誰家孩子不生病?」


「我跟你這樣的人說不通...」


每次,陳衝都這麼回答。


許惠君更不明白了,自己是哪樣的人?


吵多了,她漸漸懂了,認知不同,矛盾不可能依靠溝通化解。


她沒有選擇像一個普通女人那樣,撩起衣服,露出乳房,不分任何場合,拋開尊嚴的去喂奶;她沒有在凌晨過後,男人應酬回到家時展現女人的賢惠,下廚煮一碗面給他吃,因為她覺得半夜進食不健康,更看不得陳衝日漸發福的肚子;一周也隻有周六一天,她是下廚的,菜色還以清淡為主,這對於喜肉的陳衝,簡直就是帶發修行。


有壓迫就有反抗,許惠君從來都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當陳衝又一次因為一點小事,指桑罵槐的時候,許惠君回懟道:


「陳衝,我早上 5 點起來練功,你在幹嘛?你知道為了舞蹈,我付出了多少嗎?做你的妻子,我就要放棄自己??」


陳衝被許惠君一連串的問題問懵了,她不知道許惠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所以不敢輕易回答。


許惠君看著陳衝吃癟的樣子,用充滿鄙夷的口氣說:


「如果你都回答不上來,那就別用你淺薄的見識,去踐踏我的夢想。你不配說別人。」


陳衝被這突如其來的鄙視,弄的臉紅脖子粗。


在外面大小也是個領導的他,此刻卻在一個女人面前,威嚴掃地。


他氣急敗壞的指著許惠君的鼻子說:


「跳舞就算有夢想啦,呵呵,那我會抽煙喝酒,這也算吧。」


「這有什麼可比性嗎?陳衝你腦子裡是屎嗎?」許惠君皺著眉頭。


「你腦子裡沒屎!你有夢想!那你跟夢想過吧,跟我過什麼勁。」陳衝圍著客廳、衛生間轉了 2 圈,收拾了兩件日用品,摔門而出。


許惠君插著腰,大口呼吸緩和著怒氣,現在的自己儼然一副潑婦相。


架吵多了,她也放棄了掙扎,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舞蹈工作室,想用事業來麻痺自己。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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