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跟我老公各自出軌過,沒離
3019

大多數男人雖普通,但都很自信,在出軌這件事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至於出軌的理由也很簡單:1.他想 2.他能 3.他願意。


陳衝在人生的第 37 個年頭,迎來了事業的第二次飛躍,晉升公司總經理,要到三亞開展一年業務,家屬可以隨同。


雖然很不願意,但陳衝還是象徵性的問了一下許惠君,


「我要到海南去一年,你那個舞蹈工作室能關了嗎?帶著兒子和我一起去。」


本來許惠君就對陳衝去海南有意見,孩子馬上要上小學,一堆事要辦,結果辦事的人要走了。正憋著邪火,又聽到他讓自己把工作室關了,簡直是要氣瘋了,扯著嗓子喊起來:


「陳衝,你升職了,拋妻棄子遠走他鄉,還得斷送我的事業! 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本來很冷靜的陳衝在聽到「拋妻棄子」這四個字的時候,眼睛都要冒火了,他把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指著許惠君的鼻子大罵:


「許惠君,你簡直是潑婦,不可理喻,我怎麼跟你這樣的女人過了這麼多年?當初真是他媽瞎了眼,看上你!本來以為你就是長得漂亮,結果還他媽牙尖嘴利。我他媽犯賤,跟你提這個!你現在就是跪著求老子,老子都不帶你去了,你自己過吧你!」


第二天,陳衝就張羅著收拾行李。


許惠君看著丈夫一件一件的從櫃子裡往外拿衣服,連內褲都沒留一條,恨不得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


她抱了抱自己,走到陽臺上,點燃了一根煙。


8 年了。


他們這對在外人眼裡的神仙眷侶,關上門,卻是一地雞毛。


陳衝走了,連個招呼都沒和她打。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許惠君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夫妻做到這個份上,竟然還不如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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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間,坐在出租車上的她,覺得自己是海上飄搖的一葉孤舟,無依無靠。


她一直都很努力,自認為也很優秀....可為什麼卻什麼都留不住?


舞蹈夢想很多年前就破滅了,家,也要沒了嗎?


這個城市很大,但是又好像很小,感覺沒一會,司機就提醒她到地方了。


許惠君坐在酒店大堂,遲遲沒有上樓。


她看著電梯的方向,知道上去意味著什麼。


手心又出汗了,這回確定是緊張。


她跟酒店大堂點了一杯檸檬水,一口氣喝完,又要了一杯。


越坐越遲疑,許惠君突然站起來,想快速逃離。


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她用顫抖的手點開屏幕,是賀子翔的留言,也是簡單的幾個字:你回家吧。


這幾個字深深地刺痛了許惠君,她回哪個家?她哪裡還有家....


拿起包,許慧君毅然決然地進了電梯間......


就在發現老公出軌的當天,許惠君,也出軌了。


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生米煮成熟飯,許惠君以為自己會有強烈的羞恥感,但是,她沒有。


靠在賀子翔健碩的臂彎裡,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坦然。


現在,她和陳衝一樣了。


本來是想報復陳衝的行為,現在,她卻理解了。


陳衝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境?


穿好衣服,兩個人坐在床邊,賀子翔點燃了一根煙,吸了一口,遞給了許惠君。


「一會兒去哪兒,我送你。」這是進門後,賀子翔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


許惠君彈了彈煙灰,看了一眼房間地上男人的行李,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孩子在姥姥家,和機場不順路。」


還有一個男人可以為了她半路折返,已經是對她最大的認可了。


陳衝去海南以後,許惠君徹底放飛了自我。


不看孩子不上課的時間,她都花在看演出上面,國內外各大舞蹈團的演出,她場場不落。


賀子翔就是看演出的時候認識的。


同好的人總是有很多相似之處,一來二去,賀子翔成了她的藍顏知己。


倆人除了看演出,還會約著到茶室喝茶,暢聊人生。


私密的空間,很適合說心事。


賀子翔有家庭,但是他的婚姻和許惠君一樣,表面光鮮,背地裡也是一地雞毛,區別恐怕就是毛多毛少的問題了。


賀子翔的老婆常年在國外,夫妻倆更是名存實亡,婚後一直是各玩各的,互不幹涉。四十多了,連個孩子都沒有。


所以賀子翔比陳衝通透,許惠君和他在一起,有種被治愈的感覺。


6


海南某城市,陳衝又在收拾行李。


很簡單的一個小箱子,看不出是要回家。


這幾年,他早就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北方那個房子,也僅僅是一個房子。


如果沒有兒子樂樂,恐怕他一次都不會再回去。


王美婷從臥室裡走出來,雙手環胸,靠在吧臺邊上,看著陳衝在原地打轉。


許惠君剛剛發的微信,她看到了,陳衝怎麼回的,她也看到了。


內心裡有一絲竊喜,但是她沒表現出來,而是輕輕的開口,試探性的問對面的男人,


「真的要離嗎?」


陳衝聽到這話,突然不走了,楞在原地,然後向後一仰,把自己摔進沙發裡。


過了好一會,他才說:


「該回去做個了斷了,其實早就該告訴她,現在搞成這樣,很狼狽。」


隻有真的沒感情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對於陳衝來說,出軌不是什麼大事,被許惠君抓包,在她面前丟臉,才是問題的核心。


他在地上轉圈,不是沒想好要不要離,而是沒想好回家怎麼面對許惠君。要是許惠君鬧起來,弄的兩家老人都知道了,這事就麻煩了。


男人,最怕麻煩。


王美婷沒說話,扭頭回了屋裡,聰明的女人都知道,這時候該回避風險。


又過了一會,陳衝推開房門,跟王美婷說了一句:「我走了。」


王美婷扭過頭來,雙眼含笑看著陳衝,說道,「好的,早去早回。」


?


7


陳衝坐在地下車庫,怎麼也不願意下車。


盡管已經想好了託詞,但是萬一兒子在家,父母都在家,怎麼辦?


他沒有權衡好,所以不敢動。


這些年和許惠君吵架,他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沒佔到過便宜。


有兩個月沒吵了,他還有點緊張。


車裡越坐越冷,他一咬牙,推門下車。


該面對的終歸是要面對,這些年的婚姻就跟北方這天氣一樣,冷的他直縮脖,反正橫豎都是一刀,趕緊了結了算完。


他推開家門,一陣飯香飄過來。


低頭脫鞋,看見一大一小兩雙鞋排在門口,沒有其他人來的痕跡。


兒子樂樂在客廳玩玩具,看見爸爸回來了,高興地衝過去撲在他懷裡,然後拉著他,給他看自己新買的玩具。


一切都跟以前一樣,什麼都沒變。


他緊張的心稍稍放松,但是沒看到許惠君,還是有點緊繃。


沒一會,廚房裡傳出許惠君的聲音,「樂樂,收拾一下吃飯啦,一會再玩。」


顯然,許惠君還不知道陳衝已經回來了。


兒子聽到媽媽的呼喚,馬上放下手裡的玩具,拉著他一起洗手,坐在餐桌邊。


當許惠君做好飯,打開廚房門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坐在餐桌邊等飯的樣子。


如果是以前,她會覺得陳衝很刺眼。但是今天,卻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不知道是心虛, 還是被賀子翔治愈,當最討厭的人出現在面前,她突然恨不起來了。


看著早就已經發福臃腫, 頭發和臉都變得油膩的男人,她好像突然想開了。


早上還想著和這個負心漢魚死網破, 現在,卻充滿了同情。


陳衝看見系著圍裙,端著盤子楞在原地的許惠君,也是內心復雜, 當這場戰爭就要結束的時候,敵人好像沒那麼可恨了。


他發現自己沒辦法在這種時候, 說出離婚的話。所以他站起來,接過她手裡的盤子, 放到桌面上。然後返回廚房,盛了三碗飯, 端出來。


一家三口,面面相覷,這樣的「和諧」, 好像每個人都不太適應。


安安靜靜的吃了一頓飯,倆人誰也沒說話。


飯後,許惠君像往常一樣,鍋碗瓢盆刷洗完,進屋輔導孩子寫作業。


陳衝在客廳坐著, 不時聽到許惠君暴躁的吼聲,


2


「過許」聽不下去了,陳衝走到陽臺上, 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他缺失的這些年, 許惠君都承受了什麼,一直到今晚他才知道。


晚上十一點半, 許惠君從孩子房間出來,盡顯疲態。


陳衝從陽臺回到屋裡,看著許惠君, 小聲的問了一句:


「孩子睡了?」


「嗯,剛睡著。」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各自回屋睡了。


到我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他們倆還沒離婚,日子照常過下去。


陳衝還是頻繁去海南, 許惠君和賀子翔, 也經常約會。


不同的是, 他們多了一些時間,共同陪伴孩子。


夫妻倆心照不宣,都沒再提出軌的事。


這樣看似平靜的婚姻狀態, 卻是兩個人用了十年, 才達成的默契與和解。


許惠君說,換一個人,真的未必能有今天安靜平和。


過來人才會懂, 十年以上的婚姻,不吵架,是最低的道德標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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