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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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揍我是吧,現在我可不怕你。」


我直視她的雙眼,勇敢跟她對峙,現在我比她高一個頭,體重更是遠超她,最重要的是我有了對抗她的勇氣。


「哼,有本事你一輩子別求我。」姐姐不甘地收回手掌悻悻離去。


上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走上瘋狂斂財之路的姐姐,再一次被自己所害。 


7.


仗著受寵,姐姐不甘心隻從生意裡享受分紅。


縣裡的部分商人和官員想要通過姐姐搭上她背後男人的線,繼而好煙好酒,首飾紅包送上門來,姐姐來者不拒,統統收入囊中。


姐姐鬧出的動靜太大,她那情夫的原配心態失衡,選擇魚死網破,直接向紀委實名舉報老公收賄受賄私生活不檢點。


姐姐所擁有的權勢,所積累的財富,一夜之間轟然崩塌,化為烏有。


這樣做還不夠解氣,那女人帶人找上門來把姐姐暴打一頓。


看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姐姐,我沒有絲毫同情,反而感覺到一陣快意。


事情鬧大,甚至上了本地的新聞頭條,成為全縣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姐姐的名聲徹底臭大街,從此開始擺爛的生活。


此時的我早已大學畢業,依靠在校的優秀表現找到待遇可觀的工作。


在工作中,一個溫柔善良的漂亮女孩走進我的生活。


她的經歷跟我相似,同樣來自偏遠農村,同樣從小歷經苦難。


不同的是她本有一對非常疼愛她的父母,可老天無眼,她的父母在她小時候意外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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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顆傷痕累累的心彼此依靠,我們走到了一起。


她給了我從未有過的溫暖和愛意,我讓努力堅持到現在的意義。


感情穩定後,我們認準對方是相守一生的伴侶。


在確定婚事前,我決定帶她回家見父母。


我本以為父母隻是對我不好,但是見兒媳婦總會有所改觀吧,哪知父母的反應讓我深深失望。


女友極其重視跟我回家見父母一事,除了給我父母買了很多珍貴禮物外,還給姐姐和外甥買了不少禮品。


然而我的家人面對女友恭敬有禮的問好態度卻很冷淡,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另外,別人家兒子帶女朋友回來,父母不得高興壞了,不說家裡置辦點家具家電,至少也應該打掃收拾整潔。


我的父母卻沒有任何準備,他們不是沒有那方面的覺悟,純粹是對我不夠重視。


等我迫不及待打開自己從小居住的房間邀請女友參觀時,我驚呆了。


房間裡堆滿雜物,我的床被老鼠佔領,聽到動靜它們四處逃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氣氛陷入尷尬的境地中,我馬上轉移話題:「倩倩,我們村風景很好,我帶你去外面轉轉吧。」


來到村外的田野中,我那堵得慌的心情才有所緩解。


四處逛了會,到了吃飯時間我們回到家裡。


算上外甥,家裡共有六個人,其中一個還是第一次上門的準兒媳,桌上卻隻有五個菜,一個葷菜三個素菜,還有一個自家腌制的鹹菜。


簡直寒酸到了極致,不誇張地說這個接待標準比平常家裡過節都有所不如,更不用說跟姐姐對比。


當年搞大姐姐肚子的渣男空手而來,父母都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


而今我的女友滿載禮物上門,卻隻配他們這樣招待。


飯桌上姐姐陰陽怪氣地對女友說道:「我們家沒有伺候別人的習慣,咱爹媽年紀大了,以後你嫁過來這些飯菜都得你來做。」


女友握住筷子的手因太過用力顯得關節泛白,我剛熄滅的怒火蹭地上來,再也忍不住啪地把碗扔到桌上。


「我們吃飽了,先走了。」


握住女友的手,我帶她前往縣城,打算住進縣城的酒店。


路上,我緊緊抱住女友的肩膀,用眼神向她表達歉意。


要不是女友大度和足夠愛我,就我家人這樣的表現,肯定難逃分手的下場。


8.


上次帶女友回家不歡而散後,我對家人失望至極。


那個沒有溫度的家我不想再回,所謂的親人我避而遠之,隻想跟女友過好屬於我們二人的生活。


我們合租了一個兩居室的小房子,精心布置成我們的家。


搬到出租房的第一個晚上,我們躺在床上憧憬起以後的生活。


等再存點錢,我們一定會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


我那安穩甜蜜的生活被姐姐一通電話打斷。


「快來人民醫院,爸被救護車帶走了。」


姐姐的聲音緊張急切,沒等我多問兩句她就掛斷了電話。


救護車出動,情況料想非常緊急,收拾好行李後,我直奔回家的列車。


幾個小時後我趕到縣人民醫院,這才得知事情始末,而始作俑者又是姐姐。


姐姐在家一段時間後,無聊中再次染上牌癮,沒有收入的她哪有闲錢打牌,借錢的路早已被堵死,她便把主意打到父母身上。


趁父母不在家,姐姐把父親的銀行卡偷走,用早已打探到的密碼取走裡面的所有餘額。


足足五萬的現金,那可是父母僅剩的棺材本。


等到父親發現卡裡的錢被取走時,姐姐已經把錢輸得精光,父親當天被氣得腦出血送進醫院。


姐姐不敢面對,給我打個電話就躲了起來。


醫生告訴我父親的情況不樂觀,必須馬上動手術,手術前需要繳納四萬塊錢的住院費。


無論怎麼說那都是我的親生父親,我不能見死不救。


咬咬牙,我拿出積蓄繳納了費用。


那筆錢我本來打算留作買房的首付款,現在父親出事我隻能先拿出部門急用,把買房的計劃再往後延遲。


手術比較成功,等到父親蘇醒後我來到住院病房探望他。


「這些天你們寵溺的寶貝女兒面都沒有露過,都是我這個受盡冷落的兒子出錢出力在忙活。」


「都是因為你們重女輕男,對姐姐過度溺愛才養成她好吃懶做冷酷無情的性格,她能走到今天你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壓抑在我心裡多年的情緒徹底爆發,我大罵姐姐,同時指責父母極度偏心的做法。


「我需要讀高中交學費,你們百般不願意,在我面前裝窮,現在家裡的錢被姐姐嚯嚯完又來找我。」


「為什麼你們對我那樣狠心,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親生兒子?」


面對我的控訴,父母生出羞愧的表情,姐姐三番五次的啃老坑爹行為讓他們清醒過來,知道反思自己不當的行為。


父親嘆了口氣,告訴了我隱藏在他們心裡的秘密。


「我和你媽年輕時各有手藝傍身,我是木匠師傅,你媽是裁縫,家裡生活簡單幸福。」


「你姐出生不久,我接到給學校做課桌的活,你媽在服裝廠受到重視,咱家的日子越過越好。」


「一切都要從你媽懷你開始說起,那一年你的奶奶為了給懷孕的你媽補身子,去池塘裡抓魚結果落水溺亡。」


「你媽懷孕後期大出血差點沒命,但因身體原因丟了工作。」


「最後是我請的工人在卸貨時從車頂摔下受到重傷,我們家賠了不少錢。」


「那時候,我跟你媽就認定你姐是我們的福星,可以給我們帶來福氣,而你是個災星,隻會給我們帶來了霉運。」


原來如此,事到如今,所有的疑問水落石出。


可我又有什麼錯,這些是我能控制的嗎,他們不過是不願直面苦難所以把一切推脫到我身上。


對父母的埋怨,我能因歷史原因減輕些許,但是對姐姐的厭惡我不減反增。


等父親țűⁿ恢復得差不多,準備出院時,姐姐終於出現。


9.


「你還有臉過來?要不是因為你爸媽也不會遭這個罪,做人做到你這份上也夠罕見!」


看到姐姐我氣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姐姐自知罪孽深重,沒有還嘴,她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爸媽,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不再打牌,好好幹活報答你們。」


對於姐姐的懺悔我並不相信,姐姐見狀轉頭跪在我面前。


「老弟,以前是姐姐做得不對,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相信我一次,我會記得你的好。」


這是姐姐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稱呼我弟弟,看她情真意切的模樣我半信半疑。


如果姐姐能洗心革面認清自己無疑是個大好事,我想了想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我不需要你的報答,隻要你不再坑爸媽就夠了,如果你再犯錯,我永遠也不會管你。」


為了給姐姐找活幹,我動用了自己的人脈資源。


姐姐初中未畢業學歷低,也沒有一技之長,現在身材失控年老色衰做花瓶的機會也沒了,我所能找到幫她找到的最好工作就是在公司的廠區做產品質檢員。


相比其他生產線流水工, 質檢員算是最吃香最輕松的活。


為了幫姐姐,我不僅打點了廠區人事負責人,還找自己的直屬上司出面說話,這才搞定質檢員工作。


隻要姐姐好好幹,以後的生活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


無奈姐姐不珍惜, 再次辜負了我的信任, 還連累到我。


質檢員因為工作的特殊性, 屬於產品生產力最後的關卡, 重要性不言而喻。


給姐姐安排好工作後,我放心不下她,三天兩頭打電話詢問廠區那邊,得知姐姐一切如常後我慢慢放下心來。


可沒過多久,廠區那邊的一通電話讓我慌了神。


給我打電話的正是廠區人事主管, 他在電話裡說道:「你姐負責質檢的那批貨出了問題, 貨物到客戶手中後才發現故障率超標, 現在客戶投訴到總部, 領導們非常生氣正在啟動調查。」


怕什麼來什麼, 我姐真是爛泥巴扶不上牆, 我忙問他該怎麼辦,人事主管告訴我:「你姐這事鬧得挺大, 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最好別連累到你, 她跟你的關系廠區這邊目前隻有我知道,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讓她千萬不要亂說話。」


對人事主管的告知我千恩萬謝, 心想當初的煙酒送得真值。


我馬上給姐姐打電話,對她失望透頂, 我連罵她的心情都沒有, 隻是叮囑她嘴巴嚴實點,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然而為時已晚,姐姐說在做質檢工作的時候,她早就把我們的關系透露給同事們, 還說是為了讓同事們知道她有後臺不敢欺負她。


「真是一頭豬, 就你這點關系誰不比你強, 你看別人會到處說嗎, 我要被你氣死了!」


最後處理結果出來,姐姐被當場開除, 我受到牽連取消年度獎金。


事情結束後,我直接讓父母前來把姐姐帶走,這輩子我不可能再管她。


我告訴父母如果他們不來,我連他們一起斷絕關系往來。


父母現在不敢跟我鬧掰, 姐姐徹底靠不住, 現在我念及香火之情會偶爾接濟他們, 惹怒了我他們後半輩子將再無依靠。


就這樣過了幾年安生日子,但後來父母去世的時候,他們留下遺言, 要我給姐姐養老, 我這一輩子真的就擺脫不了她了嗎?


但父母去世,姐姐畢竟成了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沒辦法, 我隻能跟她約法三章,希望這次她能改變,珍惜最後一次機會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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