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直男舍友發帖掛了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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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直男室友發帖掛了。


他說我長得好看、性格不錯,但喜歡玩弄別人的感情。


【他對我也挺好的,當朋友沒問題。


【但其實那些被他玩弄的人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活該。


【可看他們在一塊的時候,我還是莫名不爽。】


熱評第一條。


【有沒有可能……你隻是吃醋了?】


1


【怎麼可能,我是鐵直男!


【我隻是正義感比較爆棚而已。


【看不慣他那副樣子。】


回復時間:3 秒鍾前。


下一刻,我就聽到了岑飛白那邊鍵盤「砰」地砸在地上,哐當一聲。


躺在上鋪的張旭探出腦袋:「飛白,怎麼了?」


岑飛白仰起頭,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鎮定自若:「沒事。」


張旭撓撓頭:「你的臉咋這麼紅?空調不是 18 度嗎?你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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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繼續看帖子。


張旭叫我:「顧俞,你不是有溫度計嗎?給飛白測下溫度吧,他可別發燒了。」


我這才將視線瞥向岑飛白,見他耳尖幾乎要滴出血。


岑飛白和我的目光迎面相撞,忽然直直站起身,颀長的身形定在原地看了我兩三秒,一言不發地走出宿舍。


張旭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哦,是你倆吵架了吧?飛白急了!」


他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對我語重心長道:


「顧俞啊,你是飛白最好的朋友,他性格天生有些別扭,就你能和他玩到一塊去,如果他惹了你,你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啊。」


岑飛白是跳級上大學的,比宿舍的我們都要小兩歲。


他似乎不太習慣和人相處,總是沉默寡言。


但也許是開學第一天,我是他第一個見到的舍友,我倒是能和他說上一些話。


我自己有個妹妹,她從小有些自閉,因此看到岑飛白我就想起了她。


頗有些像照顧自己的妹妹一樣,我做什麼事都捎上岑飛白。


聽完張旭的話,我略微苦笑,但還是摸摸鼻尖,瓮聲瓮氣地道了聲好。


他這半個月一直不對勁。


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前幾天,我想去看電影,但發現自己想看的電影已經下映了很久。


我還在宿舍抱怨呢,岑飛白說其實他也想去看。


他抿唇:「要不去私人影院吧,想看什麼看什麼。」


我以為岑飛白也是這部電影的粉絲,一拍即合。


可我聚精會神地看電影,到結束時發現岑飛白居然半眯著眼睛睡著了。


他明明不感興趣,卻還和我去看電影。


這半個月岑飛白一直都這樣。


好像黏著我一樣,無論我隨口說什麼,他都有求必應。


我想去做什麼,他就陪我做什麼。


我頗有些奇怪,甚至暗戳戳地試探。


「飛白,你最近一直和我出去玩,你不需要一些獨處的空間嗎?」


岑飛白是個鐵鐵的「I」人,按理說喜歡一個人待著。


但他隻是搖了搖頭,吞吞吐吐半天,最後說出一句:


「我喜歡和你待一塊的。」


我本來還在不解,直到今天刷到這條帖子。


岑飛白把我掛了。


2


標題:【如何看待渣男室友。】


帖子正文如下。


【我室友長得很好看,是學校校草那一檔的,還是籃球隊主力,性格很溫和開朗,也很會照顧人。上大學之後(據我所知)有 18 個女生和他表白過。他對我也很好。我喜歡賴床,三餐不規律,他就會幫我帶飯,提醒我按時吃飯。他去自習的時候也拉著我一起,監督我學習。總之,對我很好。


【但讓我很不舒服的是,他好像喜歡玩弄別人的感情。其實不隻是女生喜歡他,男生也很喜歡他!他之前和隔壁宿舍一個男生走得很近,那個男生後來向他表白了!但是他反而開始若即若離地回避對方,一直吊著對方。


【我問過他,問他喜不喜歡那個男生,他從沒有正面回答過,總是一邊笑一邊帶過,我特別生氣。我覺得他是不喜歡那男生的,那個男生的性格也明顯和他不合適!我覺得他比較適合類似於我這種性格的女生,相處起來肯定很舒服。可他一直吊著那男生,那男生給他送了好多東西,他不接受,但也不拒絕。我覺得這多少有點渣男行徑了。


【除了這一點外,他對我真的很好,而且他對我和別的普通同學是不同的,我覺得他是真的把我當知心朋友的,我是走進了他內心的,他真的很善良、很樂觀。總之,他對我挺好的,當朋友沒問題。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被他吊著的男生其實也不算什麼好東西,那男生好像是雙,之前也吊著別的女生,據說也挺渣的。所以我覺得他挺活該的。」


【可為什麼看到他倆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很不爽呢?求助,到底如何正確和這種有點渣男的舍友相處啊……】


這條帖子的熱度還挺高,都被推到我的主頁了。


本來我當看個樂呵,點進了這條帖子。


可是越看越心驚,心裡一個「咯噔」。


再看發帖人的頭像。


和岑飛白那家伙的微信頭像一模一樣。


我細數了宿舍剩下兩個人。


最終含淚意識到,長得像校草的家伙,除了我,沒別人。


我往下劃拉,評論區刷了幾千條了。


【呃,雖然是舍友,但也要保持距離吧。這畢竟還是別人的事情。】


岑飛白回復:【我作為一個普通朋友,真的覺得被吊的男生很慘,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就是想讓舍友好好回到正軌,找個正經的對象。】


岑飛白這家伙,在現實生活中一副面癱臉、不說話。


但在網絡上像個話痨,甚至還在評論區補充了超多他的觀點。


我按照「最熱」的方式排序評論。


一條評論熱度飆升,蹿了上來。


【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你隻是吃醋了?】


這條評論,岑飛白在鍵盤掉落前幾秒剛剛回復完。


他手速好快,一連評論了好幾句。


【怎麼可能,我是鋼鐵直男!


【我隻是正義感比較爆棚而已。


【看不慣他那副樣子而已。】


原評論區一句「急了」,岑飛白直接置頂了自己的最新回復。


【我真的沒有急,我絕對是直男。我打算最近努力從物理距離上讓兩個人沒辦法接觸,讓那個男生早點死心。哎,我真的隻是覺得他很可憐。】


原來岑飛白是因為這個,這半個月一直晃蕩在我面前啊。


……真是,正義感爆棚的直男舍友。


幸虧我也是直男,否則都要被岑飛白嚇到。


3


岑飛白覺得我在吊的那個男生是江景舟。


他是我們隔壁宿舍的人,校遊泳隊的隊長,我們都是計算機系的。


班級第一天的自我介紹,江景舟戴著金絲細邊框的眼鏡,風度翩翩地自我介紹。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我叫江景舟。」


一句話,把女生迷得不要不要的。


許苒就是其中之一。


若非許苒,我其實不至於和江景舟產生這麼多聯系。


許苒追了江景舟一個月,砸了大筆錢,花了大心思,江景舟才答應。


這段感情,一直都是許苒主動。


她本以為江景舟不開悟,性格天生遲鈍。


談了兩年,偶然發現江景舟不僅聊騷多人、當時間管理大師,甚至其中還包括男性。


江景舟吃軟飯就算了,甚至還拿許苒的錢養別人。


一氣之下,被騙財騙色的許苒提出了分手。


可江景舟無縫銜接了另一個女生,甚至同時吊著另外八個人。


許苒氣瘋了。


她突然想起,在江景舟的隱藏相冊裡發現了我的一張側臉。


經過她缜密地分析和天馬行空地想象,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會是江景舟喜歡的那一款。


於是她輾轉反側地聯系上了我。


誰讓許苒不僅是我的同學,還是我妹妹的閨蜜的舅媽的鄰居家的伯父的二女兒呢?


許苒先哭哭啼啼,又給我妹送了她最愛的喜之郎果凍大禮包。


我妹足足思考了三十秒鍾,才信誓旦旦地給許苒打包票:「姐姐,girls help girls,我哥以後就是你弟弟了!」


恭喜我,順利成為許苒「美男計」中的關鍵一環。


於是,我「突然」發現自己喜歡遊泳了。


還「恰好」在江景舟遊泳的時間段有空。


有時候會「不小心」地在水裡嗆幾下。


「江隊長,真羨慕你,你是校遊泳隊的隊長,我這種臭打籃球的人,就一點不會水上運動。」


我忍著惡心,掐著嗓子背誦許苒發給我的臺詞。


江景舟的眼神變了。


我念著念著,感覺快把自己惡心吐了,沒忍住地幹嘔。


江景舟直接扶著我的胳膊,更加心疼。


「你一定是嗆水了,惡心到自己了,對吧?」


我強顏歡笑:「啊對對對。」


在許苒的導演下,江景舟似乎還真一心一意地牽掛在我身上了。


不知情的岑飛白坐不住了。


因為我生日時,江景舟竟然送的是大捧的白色玫瑰花。


岑飛白目光一變。


「江景舟喜歡你?」我沒回答。


「你喜歡江景舟?」他繼續問。


我恰好瞥到宿舍門外江景舟停頓的腳步。


含糊地笑著掩蓋過去。


「景舟是個很不錯的人呢。」


岑飛白什麼都沒說話。


但經過我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他從鼻子裡哼出的氣。


「切,還景舟呢!」


現在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岑飛白這種陰陽怪氣原來是看不慣我吊著人。


不過他對我的誤解很快就要結束了。


因為按照許苒的設想,她的計劃很快就要收網了。


我馬上就能告訴岑飛白,我究竟是多直的男人。


比鋼鐵還直!


因為這月底就是江景舟的生日。


4


不過,在江景舟生日之前,是班級團建。


團建選了去爬山,四點就要起床。


昨晚我隨口一句「有點想玩《雙人成行》了」,岑飛白硬生生和我熬到了凌晨。


起床叫他的時候,他明顯有些哼哼唧唧的,蒙著腦袋賴著床。


我抿唇道:「我和老師說你生病,今天你就不去了。」


岑飛白迷迷糊糊地應聲,我湊近了也沒聽清。


另一邊張旭拉開了宿舍門,江景舟笑容燦爛地出現在門後。


「我給顧俞帶了早餐,背包裡放夠了礦泉水,顧俞的背包我來拿。」


我半蹲在岑飛白床頭,轉頭衝江景舟笑了笑:「你真穩重。行,謝謝你,待會……」


我話還沒說完,岑飛白「騰」的一聲從床上直起身子。


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看著門口倚著的江景舟,突兀地打斷。


「顧俞今天的東西放我包裡,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他。」


門口,江景舟的臉色變幻莫測,最終憋出一句:「那早餐——」


「我們昨晚就買好了面包,不用你操心,」岑飛白飛快道,但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強硬,解釋道,「你照顧好自己的舍友就行了,顧俞有我呢。」


岑飛白衝江景舟溫和一笑。


江景舟垂下眼睑,淡淡道了聲「好吧」後關了宿舍門。


岑飛白好似忽然清醒,光速下了床收拾起來,和剛才賴床的樣子仿佛是兩個人。


我摸了摸鼻尖:「我們昨晚買了面包?」


岑飛白換鞋的動作頓了頓:「哦,好像沒有。」


他面不改色:「我記錯了,我們待會兒吃別的吧。」


於是當我們再次出現在江景舟面前時。


我左手拿著豆漿,右手拿著油條。


岑飛白把煎餅果子咬得嘎吱作響。


江景舟的臉色變了變:「……你們不是吃面包嗎?」


「中式面包,也是面包。」岑飛白晃了晃煎餅,拍了拍江景舟的肩頭,「這你就不懂了吧!」


我看著岑飛白,莫名想笑。


欸,好像他的個子還比江景舟高一些呢。


爬山的途中,江景舟時不時來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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