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後,不做「德華」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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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羅雨晨是三孩媽媽,老公常年不在家,帶娃忙不過來,三天兩頭向我求助。


不婚不育的我,與她家同住一個小區,經常順手,能幫一把是一把。


我以為我們關系其樂融融、相親相愛。直到羅雨晨大女兒因為小升初考試失利,想不開跳樓身亡。


羅雨晨和她婆婆對撕,兩人吵著吵著,竟然同仇敵愾,把這筆賬賴在了我的頭上。


她婆婆激動之下,用一把菜刀將我活活砍死。


再睜眼,我重生在羅雨晨打算懷二胎那天。


她期期艾艾地開口:「小米,跟你商量件事。你覺得,我懷個老二怎麼樣?」


我露出笑容:「這事你跟我商量沒用呀,你該跟你老公商量,不是嗎?」


1


羅雨晨的婆婆拿著菜刀砍過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蒙的。


瞬間,我就被砍了。


躲避失敗,一連身上好幾刀。


我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血汩汩地往外流。傷口很深,又砍在了要害部位,心髒和肺部嚴重受損,救護車雖然趕來了,也沒有把我救過來。


胸口悶到要窒息了。


猛地睜開眼睛,耳邊傳來「嗞嗞」的電流聲。


我手裡舉著手機,電話那邊是羅雨晨有點焦急的聲音:「小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倒是幫我拿個主意,你說我要不要嘗試著懷個二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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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勁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熟悉的白色北歐風餐桌,舒適的白色布藝沙發,還有桌上那瓶開得正燦爛的太陽花。


原來我又回到了上一世。


誰想到上一世的我,竟然是閨蜜的帶娃神器「德華」。


羅雨晨一畢業就結了婚,但是遲遲未懷孕。醫院檢查下來是她的問題,拼著半條命做了試管,做到第三次,才懷上孕。


後來千辛萬苦生下一個女兒,羅雨晨的婆家卻有點重男輕女,不是很滿意。


剛好她上次試管剩下三個胚胎,她破釜沉舟般一次性全部移植了,結果懷上一對雙胞胎兒子,生了下來。


自此,羅雨晨揚眉吐氣,地位肉眼可見地「上升」。


但是她老公楊浩,還是該幹啥就幹啥,瀟灑當爹。


孩子多,帶孩子的人力少,羅雨晨和她婆婆因為家庭瑣事幾乎天天吵架。


她焦頭爛額,三天兩頭給我打電話求助。


我心疼她,化身「德華」,經常開車帶她和孩子們外出吃飯散心,給她的孩子讀繪本,陪她的孩子玩拼圖、做黏土,幫她的孩子輔導家庭作業,甚至還自掏腰包給她的孩子辦了遊樂場的年卡當作生日禮物……


在雙方關系裡,我有時候也會覺得委屈,可擋不住羅雨晨嘴甜會哄:「小米,幸好有你!要不然我一個人肯定帶不了三個孩子。」


「如果,你要不嫌棄的話,姐姐和大寶小寶都認你當幹媽吧!」


上一世,傻傻的我,竟然感動得眼睛湿潤,認為這是閨蜜對我的付出最大的認可。


更加屁顛顛地一次又一次幫她。


甚至,後來我遇見了心儀的男人,交了男朋友,約會時也帶著羅雨晨的孩子。


男朋友覺得我拎不清朋友與家人的界限,果斷與我分手。


我竟然還覺得,是作為男人的他不能理解,不重情義。


分手後,我再沒有遇到更好的男人。


生生錯過了擁有自己家庭的機會。


最後,還被活活砍死。


重生醒來,我強壓著湧上來的惡心感覺,保持微笑,對著電話裡的羅雨晨說:「這事你跟我商量不上啊,你應該跟你老公商量才對。」


2


羅雨晨覺得我在調侃她,聲音聽起來有點不耐煩:「小米,別人不知道我的情況,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我懷孕,不同於別的女人。別的女人睡一覺就懷孕了,我必須得去醫院,既花錢,又受罪,還不知道能不能懷上。」


是了,羅雨晨第三次試管終於生下大女兒小糖果後,還剩下三個胚胎凍在醫院生殖科。


而她懷二胎的理由是,怕再冷凍下去,胚胎就要過期了,怪可惜的。


醫院生殖科冷凍胚胎,有時間限制。超過年限,胚胎質量會下降,不利於健康嬰兒出生。


所以,胚胎快過期前,醫院會給病人打電話,要麼盡快去檢查身體,準備移植胚胎,要麼就去醫院籤字,由醫院自行處理。


上一世,我苦口婆心地勸她,小糖果讀幼兒園大班,她現在選擇懷孕的話,哪怕順利懷孕生子,生下孩子,也是第二年了。


到時候小糖果讀小學了,她一邊得輔導功課,一邊要管新生兒,恐怕時間安排不過來。


結果勸了半天,她反倒堅定地要懷要生。


「我想,辦法總比困難多。」


「無論二胎生下來是兒是女,至少我態度在那兒了,決心在那兒了呀!」


「婆婆和老公,都應該不會再怪我了。」


這種思維模式,當時我就無了個大語。


後來,等她懷上了孕,檢查出來是雙胎。


因為我本人就是醫生,出於職業病勸她,高齡產婦懷雙胎,孕期並發症、早產、高血壓、糖尿病等各種風險增大。


我勸她無論如何要嘗試去做減胎,懷一個就好了。


甚至順著她的邏輯勸她:「你不是要表決心、表態度嗎?再生一個就夠了呀!」


羅雨晨當然沒有聽我的。


她舍不得減胎。


一直到懷孕七個多月時,她的身體已經撐不住兩個嬰兒,下肢浮腫到鞋子都要穿大兩碼的。


最後雖然成功一舉得倆兒,但是母子身體都有所受損。


她卻把她懷孕前後我掏心窩子勸她的話,一一轉述給了她婆婆。


導致她婆婆對我意見很大。


她婆婆認為我居心不良,因為未婚未育,隱隱地對羅雨晨有嫉妒之心,見不得別人好,所以才攔著不讓羅雨晨懷孕生孩子,差點讓她少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孫子。


這也是她恨上我的主要原因之一。


這一世,在羅雨晨強調她懷孕是要去醫院花錢受罪後,我淡淡地接話:「所以,你和楊浩才要認真考慮這事,好好商量一下呀。」


「我作為外人,不便多言。」


可能是我從來沒有這樣漠然地作為局外人給她回應吧。


電話那邊的羅雨晨明顯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委屈巴巴地說:「你怎麼都不關心我的安危呀?」


我覺得好笑,上一世,我關心了你的安危,勸了你半天,結果你聽了嗎?


還不是一意孤行?


最後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對不起,這一世,我能撇多遠撇多遠。


於是我說:「就是因為關心你,才建議你要跟楊浩慎重商量考慮呀。」


「不然我們在這裡吭哧吭哧討論半天,最後決定你放棄胚胎冷凍,不生了,可要是楊浩不同意呢——那不就白說了嗎?」


羅雨晨還是不死心:「那,如果你是我呢,你要不要再生?」


我生怕引火燒身,避重就輕地說:「大小姐,我不可能是你,你一畢業就結了婚,現在女兒都多大了,妥妥年輕媽媽,人見人羨慕。」


「你看看我,畢業好些年了,別說結婚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單身狗一個,我怎麼可能是你?」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你了呀!你也好歹體諒體諒我,沒法從你的視角考慮問題好吧。」


也許是這些話給羅雨晨提供了她想要的優越感,她終於放過了我,答應道,她再仔細想想,然後跟楊浩商量。


3


他們兩口子商量下來的結果當然是,懷二胎。


上一世,羅雨晨和楊浩鄭重其事地來醫院找我,說等我下班了請我吃飯。


那天我加班,他倆硬生生等我到七點半。


那次他倆也確實舍得砸錢,在我們市五星級酒店頂樓旋轉餐廳請的客。


然後我就被他倆的花言巧語給迷暈了,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現在想來,炸到身上的雷也是自己埋的。


所以,這一世當他倆雙雙在我的診室門口出現的時候,我心裡一咯噔,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


馬上給我幾個同事發信息,難纏的「朋友」來找我,一會兒讓他們隔幾分鍾就給我打電話,搞得我業務無比繁忙的樣子。


當醫生的,有幾個沒有討人嫌的「朋友」?


這話一說,懂的都懂。


已經下班了,眼見著我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接,沒完沒了的樣子。


楊浩耐不住了,他打斷了正在通話的我:「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真的有急事要求你幫忙。」


我冷笑,什麼急事。


無非是羅雨晨在我們醫院做的試管嬰兒,他夫妻倆想一次性把剩下的三個胚胎全部移植。


為了提高試管嬰兒的存活率,醫院一般植入兩個胚胎。


植入三個胚胎,這種做法是違規的。


上一世,羅雨晨梨花帶雨地求我:「你也知道我是特別不容易受孕的體質。每次移植兩個胚胎,到了第三次,我才終於懷上一個。所以,就算一次性移植三個胚胎,以我的體質,也絕對不會三個都懷上的,能懷上一個就謝天謝地了。」


我當時還問她:「如果懷多了,怎麼辦。」


她大義凜然:「減胎!」


後來她三個懷上兩個,建議減胎卻誓死不從的事,我懶得再回憶了。


我放下電話,楊浩開口,果然是這事。


我把椅子往後一推,很為難地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我指著手機,不惜說謊自黑來搪塞:「你們剛剛也聽到了,我這電話,一直打個沒完。為啥?有個病人,雞蛋裡挑骨頭,投訴我治療的時候違規。你們不知道,現在醫院管得特別嚴。」


「我這還沒違規呢,人家就把我告到醫務科了。我要是這次託生殖科的同事幫了你們,那就是真違規了,哎喲,我怕,真的不敢。」


聽我這麼說,羅雨晨臉上浮現出失望的神色。


楊浩在一旁冷笑:「別人不願意幫忙,你還看不出來嗎?識相點,我們趕緊走吧。」


以前的我,會上趕著辯解自己不是不願意幫忙,隻是有悖於我的原則不便幫忙,而現在我才懶得證明,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拒絕人,不需要理由。


我往椅背後面一靠:「隨你怎麼理解。我隻知道一點,身為醫務工作者,違規的事情我不做。」


羅雨晨一臉難以置信:「小米,我們多年的朋友,就不能為我破個例嗎?」


上一世,我總為羅雨晨破壞自己的原則,而這一世,我要牢牢守住自己的底線。


我搖搖頭:「愛莫能助。」


楊浩一邊拉扯著羅雨晨往外走,一邊不忘嘲諷:「真鐵面無私啊,王醫生。」


我未置一詞,擺出一副恕不送客的冷面表情。


他倆悻悻地走了。


4


得知羅雨晨懷孕,還是從我們共同的朋友那裡。


原來自從我上次拒絕幫她的忙後,她就把我屏蔽了。


倒也不是直截了當的屏蔽,就分組可見的那種屏蔽。


朋友有點驚訝:「你不知道她懷孕啊?前段時間,她特高調地發了朋友圈,還九宮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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