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後,不做「德華」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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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那你趕緊帶著孩子去醫院,千萬別耽誤了。」


「嬰幼兒高熱還是要注意降溫,免得引起癲痫。」


羅雨晨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婆婆她說她接送大姐,累了,回來要睡覺。我一個人真弄不了兩個孩子去醫院……」


我淡淡地說:「你可以的,人的潛力是無窮無盡的。」


「你都能生下他們,那麼難的事情都做到了。帶著他們去醫院又有多難呢,總不會難過生孩子吧?」


「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媽媽可是超人哦!」


羅雨晨在那邊弱弱地回應:「謝謝你的鼓勵,我試試。」


不用付出手把手的幫助和實打實的金錢支持。


輕飄飄鼓勵的兩句話,誰還不會說?


沒想到我剛啟動汽車,羅雨晨的電話又來了,邊說邊哭:「我努力了,真的沒用。兩個孩子,我實在抱不動,小米,你幫幫我……」


我態度堅決,說今晚我真的有事,幫不了她。


電話那邊,羅雨晨的婆婆左一句右一句地在說風涼話,「你還說她善良,善良什麼善良!」


「我看她的心是石頭做的,無情無義!」


「身為醫者,見死不救,哼!」


我冷笑,這個死老太婆,自己親孫子生病了,她都能借故自己接送孫女累了不能幫忙,指責起其他人來,倒是理直氣壯。


我定了定神,告訴羅雨晨她一個人如果實在抱不動兩個孩子,建議她找護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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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認識的護工,你如果需要,電話和微信可以給你。」


「但是具體價格你要自己談,我不便幹涉。」


電話開著免提,羅雨晨的婆婆聽到「護工」兩字立馬暴跳如雷,直接破口大罵。


「爛心爛肺的東西,出的什麼餿主意!」


「她兩片嘴皮子上下一碰,說得倒是容易。在醫院著急忙慌,護工把孩子丟了,算誰的?」


「孩子真丟了,她能過得去,你這個當媽的心裡能過得去?」


羅雨晨一句話沒有為我辯解,隻知道哭。


我越聽越覺得好笑,不卑不亢地回復:「阿姨,您平靜一下情緒。是我考慮不周,不該瞎出主意。不請護工也沒問題,你們一家人,自己商量著決定就行。」


羅雨晨锲而不舍地求我:「小米,你今晚的活動很重要嗎?能不能不去了,陪我去醫院?」


電話裡能聽到嬰兒呻吟的嚶嚶聲,大寶小寶確實難受。


腦海中又一次閃過上一世,我躺在血泊中的畫面。


我果斷拒絕,並且說出了早該說出的那句話:「隻想問一句,除了我,難道你就沒有別的朋友了嗎?」


羅雨晨可能沒想到我能說出這樣難聽的話,她沉默半晌,最終掛了電話。


8


到了派對現場。


沒想到就在這天晚上,我居然遇到了上一世的男朋友,靳梓銳。


他是邀請我來的朋友——派對女主人靳梓菡的堂弟。


上一世,因為這天我沒有來,靳梓銳後來又一直在外地辦公,遇到他的時間,竟然往後推了兩年。


訂婚之後,有一次跟他約會,又遇到雙胞胎頭疼腦熱,在羅雨晨的央求下,那次我竟然帶著她女兒小糖果一起去了。


靳梓銳很不高興,他覺得我為人處世界限感很差,分不清家人和朋友的區別。


而我則認為他生性涼薄,不講義氣。


兩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分手後,我再也沒有遇到合適的結婚對象,直到被砍,都一直單身。


現在回過頭來看,錯的竟是我。


我一到現場,靳梓菡高興極了,熱情得要命,跟我又是擁抱又是貼面。


「小米醫生,我還怕你不願意來呢!」


說完,便拉著我拜碼頭似的,把我介紹給了她的好多朋友,還不忘添一句:「這是我的救命恩人。」


靳梓菡曾經是我的病人。


前兩年有天她突發急病,是我接診並把她治療好的。


靳梓銳一直盯著我看,靳梓菡一巴掌把他拍過來。等他到了我面前,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知道嘿嘿對著我傻笑。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靳梓銳那麼蠢萌的模樣,覺得饒有趣味。


靳梓菡打趣:「平時不是挺能說嗎?今天傻了?」


靳梓銳止不住地笑,臉上竟然還帶著紅暈:「很高興認識你,以後有機會找你看病。」


我莞爾一笑,主動遞過手機:「加個微信。」


這天晚上,大家吃吃喝喝談天說地,我玩得放松又愉快,酒也喝了不少,最後還是靳梓銳幫我找的代駕。


第二天早上,我頭痛欲裂地醒來,才注意到羅雨晨給我發了幾十條微信語音,幾乎條條 60 秒,最後一條是凌晨五點。


本來不想點開聽的,但實在是好奇,於是趁著蹲馬桶的時候聽完了。


拼湊起來大概就是,羅雨晨千辛萬苦地背一個,抱一個,終於把雙胞胎弄到了醫院,好不容易掛完號、拿完藥,最後輸液時,因為大小寶的血管太細,扎針的又是實習護士,接連扎針七八次都沒有成功。


折騰到了凌晨四點,大寶終於輸上液體,小寶病情忽然惡化,進兒童重症監護病房了。


孩子病得那麼嚴重,婆婆還是借口要管孫女,不能去醫院幫她,而楊浩還在出差,遙遙不知歸期。


她欲哭無淚,覺得自己隻剩一口氣在吊命。


最後一條信息比較短,隻有幾秒。


她的聲音聽起來沙啞又疲乏,明顯感冒了。


她說:「你說,我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義?」


回想上一世,那天晚上,大寶小寶的血管扎了三次都沒扎進去。我動用私人關系,打電話叫來了兒科的護士長,一針就進去了。


那天晚上累歸累,但她的兩個孩子都及時得到了治療,後來又連著治療了幾天,我沒事就去兒科跟她倒班盯著孩子。


不到一周,大小寶都好利索了。


沒想到,沒有了我的幫助,她竟然搞得那麼狼狽。


但是既然已經決意遠離,她對我的這一頓輸出,我直接視而不見。


這件事情之後,也許我的刻意疏遠終於起了效果,很長時間,羅雨晨都沒有再來打擾過我。


直到,羅雨晨婆婆把他兩個孫子生病的事情記在了我的頭上。


9


羅雨晨婆婆在小區逮著人便說,她兒媳婦有同住一個小區的朋友如何冷漠無情,如何見死不救。


以至於一個月後,我在家門口的電梯間吃到了自己的瓜。


故事歪曲得極其厲害,已經演變為「醫者見死不救」。如果不是聽到了我的名字和工作單位,都不敢想象這瓜竟然是關於我的。


當時我的表情是,經典的黑人小哥問號臉。


我沒忍住,給羅雨晨發了信息:【請你婆婆不要再到處散播謠言了!我不欠你們家。謠言我已經錄音,如果我再聽到關於我的任何不實言論,你婆婆就等著我的律師來聯系吧!】


羅雨晨沒回復。


我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她就帶著她的三個孩子,直接上門來我家「道歉」了。


我本來不想開門的。


貓眼裡的她,手上牽一個,背上背一個,胸前趴一個。


當她又一次抬手按門鈴:「唉,不可能沒聽到吧?」


我打開門,看看她出什麼牌。


她一看是我,立馬淚光漣漣,噘嘴抱怨道:「小米,生了雙胞胎後,感覺我們都生疏了!」


她的感覺沒錯。


我就是要故意拉開距離。


我不客氣地接話:「很正常。畢竟大家的人生軌跡都不太一樣了。」


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她吃驚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皮,開始跟我解釋她婆婆的行為。


「她就是心疼孩子,就把話說重了些,你別往心裡去!」


誹謗還需要找理由?


我不置可否。


坐了沒幾分鍾,一股臭味傳來。原來大寶在我的白色布藝沙發上拉屎了。


然後,羅雨晨就在客廳徒手換起了尿不湿。


味道太衝,我趕緊把窗戶打開。


一向整潔的家裡,轉瞬間一片狼藉。


還沒整理幹淨,小寶忽然滾落在地,哇哇大哭起來。


原來是羅雨晨的女兒小糖果抱著小寶,但是沒抱穩,失手滾落在地上了。


羅雨晨尖厲的責罵聲響徹我家客廳:「怎麼抱弟弟的!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這個姐姐怎麼當的!」


小糖果垂著頭,眼圈紅紅的,隨時都要落下淚來。


想起來了,上一世,也是類似的場景。


我心疼小糖果,傻乎乎地替她出頭:「小糖果雖然是姐姐,但是畢竟是孩子。」


「她沒有必要,也沒有任何義務,承擔父母對子女的養育責任。」


這話很自然地通過羅雨晨,傳到了她婆婆的耳中。


她覺得這種想法簡直匪夷所思,不忿道:「大娃帶小娃,天經地義!」


「你不是愁小糖果磨磨蹭蹭總完不成作業嗎,王小米那麼能幹,怎麼不來幫你輔導孩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腦袋抽了什麼風,在羅雨晨面前拍著胸脯說:「不就多搭把手幫你帶孩子嗎?有什麼難的?」


「你放心,但凡我有空,小糖果的作業歸我管了!」


「我王小米必須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你看,老公靠不住、婆婆靠不住,但是閨蜜——永遠靠得住!」


當時羅雨晨感動得眼淚直流,緊緊握住我的手,執意要讓她的三個孩子認我為幹媽。


我一開始是拒絕的,生怕自己承擔不了這沉甸甸的責任。


可是羅雨晨態度誠懇:「他們認你當幹媽,是他們的福氣!」


我居然也感動得跟著哭了,覺得這是閨蜜對我的認可。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簡直是為她在我身上瘋狂吸血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由頭。


小糖果的平時成績完全談不上拔尖,隻在中遊的水平。


我也確實做到了,下班後,隻要有空,就來給她輔導作業。


幾年下來,她一直在持續進步。


最後幾次模擬考試,成績進入上遊,完全可以考進市重點中學。


誰知她小升初考試那幾天,吃壞肚子,一天拉七八次,心態完全崩了,最後成績出來,果不其然考砸了。


隻能進普通中學。


小糖果想不通,跳樓自殺,羅雨晨婆婆把錯全部算在我的頭上。


「指不定她平時借著給你孩子輔導作業,給孩子灌輸了什麼歪門邪道呢!」


「好好的孩子,教什麼不好,教人去死!」


「哎喲喂,我可憐的大孫女,奶奶給你報仇,一命抵一命!」


我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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