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如果說心動能聽到聲音，那我此刻一定被鑼鼓環繞著。

 

23

 

自這晚後，我和季涼塵就確定了關系。

 

他告訴我，其實他很早就注意到我了。

 

在我上第一節實驗課的時候，明明什麼都還不懂，卻偏偏什麼都想試一試。

 

當時他就在想，這個女孩子怎麼做到好奇和傻氣共存的？

 

後來他就開始刻意留意我了。

 

也漸漸發現我雖然笨，但是動手能力很強，也願意下工夫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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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的話說，我當時就一呆萌呆萌的姑娘。

 

結果後來我突然在食堂對蔣林大打出手，他說當時我的舉動簡直顛覆了我在他心中的形象。

 

他對我的描述開始變成了：一隻武力值爆棚的小貓。

 

而當他得知我喜歡了周博宇那麼多年，又被辜負的時候，他就莫名覺得生氣得很。

 

那種感覺就是，自己覬覦了很久都想喂的小貓，居然是個別人一招手就能跟著跑的戀愛腦。

 

自那以後，他就開始想方設法地把這隻小貓據為己有。

 

終於有一天，他得償所願了。

 

小貓開始主動撲進他的懷裡了。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季涼塵正霸道地牽著我的手，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放肆地親吻我。

 

他像是泄憤般地咬住我的耳垂，恨恨地說：「蘇沫同學，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笨了，跟我相處了這麼久，都不知道我一直在拼命地接近你。」

 

我被他吻得渾身發麻，隻能含含糊糊道：「季涼塵，你真是……真是壞S了。」

 

24

 

周六的時候，我和季涼塵一起去給她媽媽過生日。

 

季涼塵的媽媽是一位長得非常漂亮，性格外向，人超好的阿姨。

 

許是季涼塵提前跟她說過我，她見了我後，一度熱情到我差點招架不住。

 

而季涼塵和她的相處完全不像個長輩，更像是姐弟。

 

給季媽媽過生日的除了我們倆，還有她的兩個同事，以及她帶的幾個花滑學員。

 

那些小學員們年齡都挺小，很漂亮不說，還會甜甜地喊我姐姐。

 

而每當我和她們開心地笑成一團時，季涼塵都會幼稚地擠在我們中間，偷偷捏著我的手心撒嬌。

 

吃過晚飯後，季媽媽讓他送我回家，結果他一直抱著我不撒手，像隻大狗狗一樣。

 

就在季媽媽下樓去送她朋友的時候，季涼塵突然湊了過來。

 

他蹭著我的脖子說：「沫沫，我想……親你了。」

 

季涼塵摟著我的腰，將我和他的鼻尖抵在一起，帶著些蠱惑人的語氣開口說道。

 

「你……你怎麼這樣啊？」

 

我的耳根一下就紅透了。

 

實在有些招架不住這樣的季涼塵。

 

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季涼塵卻突然抬起我的下巴吻了上來。

 

下一秒，他的舌尖霸道地抵開了我的唇舌，溫柔地纏繞住了我的舌尖，慢慢地將我壓倒在了沙發上。

 

突如其來的霸道親吻就像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可又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我好像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隻是本能地想抱住他，緊些，再緊些……

 

25

 

這一晚我終究是沒能回宿舍，在季涼塵家的客臥住了一晚。

 

早上醒來的時候，季媽媽已經去上班了，季涼塵穿著一件淺藍色的家居服在廚房忙碌。

 

見我出了臥室門，季涼塵忙招呼我過去吃早飯。

 

我收拾完走了過去，發現桌子上已經擺著打好的豆漿、煎餃，還有兩樣小泡菜。

 

季涼塵又端著兩小碗面條走了過來：「不知道你早上想吃什麼，就幹脆做了點雞湯面了。」

 

看著忙前忙後的季涼塵，心裡突然湧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又酸又甜。

 

我強壓下悸動，忍不住抬頭道：「季涼塵，你……你也太好了吧。」

 

季涼塵揉了揉我的頭頂：「這就太好了？那你對好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我撇了撇嘴，默默低下頭不說話了。

 

季涼塵又捏了捏我的耳垂，湊近問我：「那我這麼好，你要不要給我點獎勵啊？」

 

「啊，那你要啥獎勵？」

 

我有些無措地抬頭。

 

季涼塵無奈地笑了，下一秒，他又吻上了我的唇：「就這樣獎勵啊，小笨蛋！」

 

26

 

一年後，我和季涼塵分別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和博士。

 

年底的時候，在季媽媽的安排下，季涼塵帶著禮物上門鄭重地拜訪了我爸媽。

 

我爸媽都是普通的職工，家裡還有一個比我小五歲的弟弟，弟弟也在當年考上了一所重點院校。

 

在見面後，我爸媽對季涼塵非常滿意，兩家當下就開始商量起了結婚流程。

 

我們的訂婚宴定在了臘月，結婚宴則定在了次年五月。

 

也就在我訂婚結束後不久，我高中時的學委夏悠發來消息，邀請我去參加同學聚會。

 

而在同學聚會上，我再次見到了周博宇。

 

周博宇也考上了研究生，而且和我一樣，也是留在了本校。

 

我碰到他的時候，他正和幾個同學在一起闲聊。

 

他似乎變了，變得沉默寡言，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張揚自信。

 

有人朝我打招呼，他聽見了，也轉頭朝我看了過來。

 

人群中突然有人推了一把周博宇問：「哎，老班，你和沫沫怎麼不是一起來的？

 

「我可記得，當初我們蘇沫同學可是為了追你特意和你上了同一所大學，怎麼，你們現在沒在一起？」

 

我看到周博宇的表情有一剎那的局促。

 

良久後，他垂下眼苦笑一聲：「嗯，沒在一起。」

 

一旁的夏悠尖叫：「哎呀，你們怎麼沒在一起啊？我當初可是最嗑你們這一對了。」

 

「行了，行了，你亂嗑啥呢，還不招呼大家入座？」

 

身為周博宇S黨兼好友的陳容起來打圓場，看來是知道我和周博宇之間的事了。

 

可夏悠是個不知情的，等入座的時候，我才發現她刻意將我和周博宇的座位放在了一起。

 

我看到她衝我比口型：「沫沫，我看好你們哦！」

 

對於夏悠的好心，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我跟她悄悄說：「我訂婚了，新郎不是周博宇。」

 

夏悠差點尖叫出聲：「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沫沫，我……我不知道你訂婚了，哎呀，我還特意將你和周博宇的座位放在了一起，我這就給你們分開。」

 

可她環顧了一周，卻發現很多人都落座了，沒法調座位了。

 

「要不，你和我換換？」

 

夏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沒事，無所謂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夏悠有些沮喪道：「好吧，我可真是好心辦了壞事。

 

「不過沫沫，你和周博宇沒在一起，我還是覺得好可惜。」

 

她說這話時，周博宇剛好走了過來。

 

夏悠是個藏不住事的性格，她當下氣呼呼地拍了一把周博宇問：「我說老班，是不是你辜負了我們沫沫的一番深情啊？」

 

周博宇卻看著我，說：「嗯，是我辜負了蘇沫。」

 

「哎，你真是，渣男！」

 

夏悠氣得跺了跺腳：「我們沫沫又溫柔又善良，你錯過了她，以後就後悔去吧。」

 

我看到周博宇自嘲一笑，他說：「是啊，以後就隻能後悔了。」

 

等落座後，周博宇突然問我：「我聽說你訂婚了？」

 

我嗯了一聲：「前兩天剛訂的。」

 

周博宇不說話了，隻默默搓著手，良久後他才說：「那恭喜你了。」

 

我笑著回應：「多謝。」

 

27

 

後來在飯桌上，大家吵吵嚷嚷地喝起酒來，周博宇卻無意地幫我擋起了酒。

 

我轉頭看他，他說：「女孩子家的，還是不要喝太多酒了。」

 

可他卻將我和他的酒一杯一杯地往下灌，一直到結束的時候都快喝醉了。

 

臨近分別的時候，大家都喝醉了，東倒西歪地靠在了一起唱起了歌。

 

哭的哭著，嚎的嚎著。

 

或許這就是告別了青春時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誰開了頭，有人唱起了那首《滿天星辰不及你》。

 

【晚風裡藏著，多少精靈。

 

滿天的星辰，都被喚醒。

 

白天那些，流放的光明。

 

剪接成夜空，仰望的風景。

 

……

 

星際閃耀光影，落入你的眼睛。

 

如迷人的水晶，把浪漫放映。

 

愛是種魔法，給我們指引。

 

穿過黑暗森林，去尋找黎明。

 

星際灑下光影，點亮你的眼睛。

 

像繽紛的夢境，我不願蘇醒。

 

餘生的光陰，牽你手前行。

 

我們共赴一場，光年的旅行……】

 

周博宇也跟著唱。

 

可唱著唱著，他卻突然哭了起來，他說：「蘇沫，我好後悔啊，我好想再回到過去，回到那些能牽住你的手的過去。

 

「若是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你能……再靠近我一次嗎？」

 

我笑著回答：「不能哦。」

 

因為我已經遇到了讓我更值得奔赴的人了，而那個人永遠也不會是你。

 

（正文完）

 

番外：周博宇

 

蘇沫結婚的那天，我偷偷去看了。

 

我看到她穿著婚紗，被她爸爸牽著手走了出來，鄭重地交給了季涼塵。

 

那一刻的她笑得很開心，眼裡像是盛滿了星辰。

 

回想起來，從高中到大二，她每次見到我的時候，也是對我這樣笑的。

 

隻是到了最後，我卻把她弄丟了。

 

其實算起來，我和她之間，先動心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因為在剛上高一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她了。

 

她長得漂亮，性格很好，學習也很認真，就是不太愛說話。

 

有段時間我就坐在她的斜後方，每天最喜歡的日常，就是盯著她一甩一甩的馬尾看。

 

可就在大二下半學期的某一天，我無意中發現了她在草稿紙上寫下喜歡我的話。

 

那時候的我，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了心髒。

 

不同於別人發現暗戀後的雙向奔赴，我隻覺得興奮的同時，又無比自豪。

 

也是這種情緒，讓我慢慢開始變得虛偽。

 

一邊視奸著蘇沫的生活，一邊又洋洋自得地享受她的愛慕。

 

終於在高三的時候，我等到了她的表白。

 

等待了許久的虛榮心終於在一朝爆發, 我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她，還給她留了個期待，讓她同我考上同一所大學再來追我。

 

後來她真的和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也開始瘋狂地追我了。

 

那時候的我真的享受夠了她的追求。

 

每每碰到她，我總是有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以至於我在別人奉承幾句後, 就找不著北地開始貶低她了。

 

直到她跟我決裂以後，我才漸漸發現，我好像自始至終都不曾想過她會離開我。

 

看到她幹脆利落地要和我分道揚鑣，我開始慌了。

 

那時候，正好有個學生會的小學妹追我，還打算私底下向我表白。

 

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她。

 

但是因為蘇沫的原因，我答應了她的表白，還當著蘇沫的面親吻了她。

 

我以為這樣, 蘇沫就會吃醋回頭。

 

可我終究想錯了，她居然一次頭也沒回。

 

而當我看到她拉著一個男人在食堂吃飯, 興高採烈地和他分享菜餚的時候, 我開始嫉妒到發瘋。

 

那一切，本該是我享受的，憑什麼給別人。

 

所以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下，我沒阻止蔣林詆毀她，甚至還刻意縱容了蔣林的所作所為。

 

可我小看她了，她還是那麼勇敢, 就是抱著魚S網破的心也要教訓蔣林。

 

那時候的我才發現，原來這麼多年，我對她一點都不了解。

 

她不是我看不起的倒貼者, 她有一顆赤誠又熾熱的心, 她很勇敢, 也很努力。

 

我喜歡這樣的她，其實一直都喜歡, 隻是被我的自傲蒙蔽了雙眼。

 

我很後悔，為什麼直到她離開，我才看清了這一切。

 

在認清了自己的內心後，我火速地分手。

 

但是我的心思被前女友察覺到了, 她痛罵我是渣男, 還在校園網上曝光我。

 

我自知理虧，隻能默默認下。

 

而在分手後，我想盡辦法靠近蘇沫, 和她進了同一家實習單位。

 

他還是一如高中時那般的耀眼。

 

「我哪」下暴雨的那天, 她在嘲諷我之後又跟我說了很多的話, 我知道, 那是她在向我告別。

 

也是在同一天，我看到了她被季涼塵帶走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 我好像要徹底失去她了。

 

考研的時候, 我是特意選擇留在本校的, 因為我打聽到蘇沫為了季涼塵，也會留在本校讀研。

 

我離不開她，哪怕是留在離她近一點的地方, 我也願意。

 

哪怕如今看到她步入了婚姻，我還是忍不住想多靠近她一點。

 

我想，我終於也嘗到了當初她苦追我時的那種感覺。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