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奪命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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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很成功。


等許宴川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麻醉藥效還沒過,他有些睜眼吃力。


 


我趕緊給他身後墊上枕頭,將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溫水喂給他。


 


等他喝完後,又貼心地擦去他嘴邊的水漬,問他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許宴川搖搖頭。


 


他握住我沒來得及收回的手,眼裡有柔情:「宛宛,你對我真好,有你是我的福氣。」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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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荨呢?她怎麼樣了?」


 


我垂下眼眸,拿起一旁的蘋果削了起來。


 


「她流產了,現在還沒醒。」


 


許宴川眼睛一亮。


 


「真的?那真的太可惜了。」


 


「是啊,太可惜了,畢竟它可是你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許宴川沒聽懂。


 


「什麼意思?」


 


我拿出報告單。


 


「老公,醫生說你摔傷了根本,已經沒有生育能力了。」


 


我有些想笑。


 


這段日子,我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一頓不落地給許宴川下毒。


 


真是辛苦我了。


 


許宴川根本不相信,他奪走報告單,試圖找出漏洞。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不要瞎說!」


 


「我沒有開玩笑喲。」


 


我咧嘴一笑,從床底拿出一個袋子:「老公,怕你傷心,我把孩子從醫生那要來了。」


 


我打開袋子裡的盒子,已經黑硬幹癟了。


 


許宴川隻看了一眼就當場嘔了出來。


 


我又拿出一件衣服:「還有這件衣服,老公你還記得嗎?你和柯荨一起摔下樓梯那天穿的,上面可全都是你孩子的血啊,以後你要是想它了就拿出來看看聞聞,我都給你留著呢!」


 


我把衣服往許宴川臉上貼,逼他聞聞。


 


許宴川嚇得臉色蒼白,不住往後退。


 


挨到床邊緣時,他沒抓穩,「撲通」一下從床上摔了下來。


 


沒了被子的遮掩。


 


那條被截肢的腿完整露了出來,許宴川愣了半天尖叫出聲。


 


他臉色蒼白,渾身都在哆嗦。


 


「我的腿呢!我的腿呢!我的腿怎麼沒了!」


 


「截肢了,當時情況可危險了。」


 


「啊!怎麼可能!我隻是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怎麼可能要截肢!啊!」


 


許宴川情緒崩潰狀若瘋魔,扭曲著身子在整個病房裡亂爬,到處找腿。


 


我捂著嘴,悲痛欲絕地按下呼叫鈴。


 


等醫生進來後,我急忙詢問他:「醫生,我老公怎麼了?我老公是不是瘋了?」


 


因為太過著急,我不斷往醫生兜裡塞銀行卡。


 


「求求你了醫生,一定要救我老公,隻要能治好他,花多少錢我都願意,醫生你快說句話啊,我老公他是不是瘋了?」


 


醫生擦了擦額角的汗,手腳也有些哆嗦,他捂好兜,鄭重地點了點頭。


 


「許總是傷心過度引發的精神失常,來人,給許總打鎮定劑。」


 


門外湧進的護士按住了大喊大叫的許宴川,針頭扎進他皮膚的那一刻,我的耳邊才算徹底安靜。


 


我將裝著胚胎的盒子放在許宴川的枕邊。


 


將帶血的衣服披在許宴川的身上。


 


「老公,你現在情緒極其不穩定,讓你孩子好好陪陪你,你可千萬要振作起來。」


 


11


 


聽說許宴川醒來後又暈了過去。


 


年輕就是好。


 


睡醒了還能睡。


 


經歷過幾次後,他的精神狀態明顯穩定多了。


 


我就說這個辦法管用。


 


我看好的醫生就是敬業。


 


許宴川的精神鑑定下來得很快。


 


為了他的健康著想,我將他送進了精神病醫院保養休息。


 


這裡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有人看守。


 


安全得很。


 


除了我,沒有人會傷害許宴川。


 


當然,與此同時,除了我,不會有任何人看他,也不會有任何人會跟他說話。


 


時間久了。


 


他從一開始的大喊大叫,到沉默寡言,再到滿心期待。


 


我去看許宴川的時候,他正眼神呆滯地躺在床上,看到我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爬起來。


 


「老婆,你來看我了老婆。」


 


我將保溫飯盒放在桌子上,像摸小狗一樣摸他的腦袋。


 


他最近乖得很。


 


又聽話又黏人。


 


他拽著我的衣服不放。


 


「老婆,你下次什麼時候來看我?」


 


我挑了挑眉。


 


「下次?老公,你忘了嗎?一個月已經到了嘍,我們要離婚了。」


 


許宴川握著筷子的一頓,他迅速扭頭看我。


 


「老婆,我不想離婚了,我是愛你的!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是真心對我好。」


 


我摸摸他的頭,溫聲道:「是啊,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是真心對你好,可是你能回報我什麼了呢?」


 


「你斷了一條腿,又失去了生育能力,不能生孩子的男人跟廢物有什麼區別?別說我,就連你的沈小姐都不會要你的。」


 


聽到沈小姐的名字,許宴川的面色一僵,而後開始迅速辯解。


 


「不是的,老婆你聽我說,我和沈小姐沒什麼的!我愛的隻有你,求你了,不要離開我,我隻有你了。」


 


他神色激動,語無倫次。


 


我則一點一點撥開他的手,裝作很是傷心的樣子。


 


「愛的隻有我?那柯荨呢?你要和我離婚不是為她娶她嗎?」


 


「不是的,柯荨就是個賤人,是她害得我失去了一條腿,是她害得我沒了生育能力,老婆,你不能嫌棄我,都是她的錯!是她先勾引我的,我就是一時糊塗啊老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現在不能沒有你。」


 


許宴川像是怕極了我會丟下他不管,哭得鼻涕都止不住。


 


「是嗎,那我把柯荨帶來了,讓她好好跟你道歉好不好?」


 


我打開門,門外赫然是聽了全過程的柯荨。


 


看著床邊擺放的盒子,她臉色陰沉,幾乎是使出了渾身力氣狠狠地扇在了許宴川的臉上。


 


「你為什麼打我?你都把我害成這樣了你還有臉打我!」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的嗎?」


 


許宴川捂著臉,瞪大了眼。


 


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曾經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柯荨會打他。


 


他想還手,剛使上勁就又從床上跌了下來。


 


哦,我可憐的老公啊!


 


他復健不努力,還沒學會一條腿站起來。


 


柯荨顯然沒打算放過他,直接騎在他身上發狠了地掐他的脖子。


 


「去S吧!我要你給我孩子償命!」


 


許宴川朝我伸出手拼命呼喊:「老婆,救我。」


 


我躲在門後,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不行啊老公,我打不過她,我害怕。」


 


許宴川被掐得直翻白眼,危急時刻,他迅速甩鍋。


 


「不是的,荨兒,你聽我說,都是季聽宛逼我的,是她眼裡容不下你,是她逼我推你的,你不能怪我!」


 


眼前狼狽的處境讓許宴川顧不得別的。


 


「荨兒,我是愛你的,可是我迫不得已啊,你要S就去S季聽宛,都是她的錯!你找她報仇!我會好好補償你的,我會給你很多很多錢。」


 


我在一旁冷笑:「你有什麼好迫不得已的?柯荨,S了他,他的錢就都是我們的了。」


 


「啊!老婆!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哪裡虧待你了?你們是一伙的!我要S了你,我要S了你!」


 


許宴川開始亂叫,他扭曲著身子想向我撲我,被我毫不費力地躲開。


 


一瞬間,病房內亂作一團,我一邊躲許宴川,一邊大喊著:「來人啊,我老公又發瘋了,救命啊,我老公要S人啦!」


 


12


 


不知道是誰錄下許宴川發瘋的樣子。


 


視頻裡,曾經的商業大亨衣著凌亂扭曲爬行, 紅著眼大喊大叫著要S人。


 


而被他厭惡嫌棄的糟糠之妻不離不棄地帶著醫護人員日夜不眠地照顧他,感人至極。


 


視頻在網上迅速發酵走紅。


 


曾經追捧許宴川是霸總小說男主的網友一陣唏噓。


 


我也成了賢妻中的典範,受人稱譽。


 


經過精神病院醫護人員的不斷治療。


 


許宴川已經能出院了。


 


為了更好讓許宴川得到了更好的調養。


 


我對外封鎖了一切關於他的消息。


 


帶著他住進去了一處幽靜僻遠的山間別墅。


 


早晨, 我喂許宴川吃飯。


 


他哆哆嗦嗦地一直道歉。


 


「老婆, 對不起, 那天是我胡言亂語,我太害怕了, 你原諒我好不好, 求你了。」


 


我將勺子懟在他嘴邊, 漏了。


 


「我怎麼會生你氣呢, 你是我老公,我最愛你了。」


 


許宴川的眼神一亮。


 


「真的嗎?老婆你真好!」


 


我溫柔地用手帕擦了擦他的嘴角。


 


確定嘴角擦幹淨後, 我又遞上第二勺。


 


許宴川還在重復著那句老婆真好。


 


我眼裡閃過不耐煩,直接照著他的臉用力扇了一巴掌。


 


「喝!」


 


「喝完以後, 把這份文件籤了。」


 


13


 


照顧許宴川是一件極其辛苦的事。


 


於是作為許宴川的大老婆和小老婆。


 


我和柯荨有著共同的責任。


 


一三五我照顧, 二四六她照顧。


 


公司最近發展得很好。


 


由於許宴川身體原因,很多合同都由我代為敲定。


 


漸漸地,公司上下默認我為掌權人。


 


我越來越忙。


 


能留出來照顧許宴川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唉, 我可憐的老公。


 


再過幾天, 就是他的生日了。


 


以往我送什麼他都不喜歡,不是嫌棄我古板,就是嫌棄我不如外面的有情趣。


 


所以今年。


 


我決定送他去S。


 


我從出生那一刻起,就不斷有人在我耳邊念叨許宴川這個名字。


 


「「「」我訂了他喜歡的蛋糕,親自給他唱生日快樂歌。


 


飯後,我推著他去湖邊散步。


 


青山腳下風景很好。


 


現在正值秋季, 抬頭就能看見大雁南飛。


 


我看天,許宴川看我。


 


他開口道:「老婆, 其實你對我挺好的, 沈小姐知道我的事後,恨不得從不認識我, 柯荨不是打我就是罵我。」


 


「隻有你,永遠都對我那麼溫柔, 我真的好喜歡你, 我最幸運的事就是 23 歲那年娶了你,老婆,你真好, 我好幸福。」


 


我低頭看他。


 


他瘦了好多,幹黃幹黃的。


 


一點都不像那個曾在秋千下叫我小媳婦的少年。


 


良久, 我低下頭。


 


許宴川配合著我伸長了脖子。


 


他以為我要親他。


 


滿臉都是期待。


 


可我彎腰隻是為了方便推輪椅,再將靠背往前一傾。


 


「撲通」一聲。


 


許宴川像落水的狗一樣經不住撲騰,隻掙扎幾下,就被湖水徹底淹沒。


 


所有的一切化為平靜湖面上的幾個水泡。


 


最後泡泡破了。


 


許宴川也沒了。


 


我架著胳膊,冷聲道:「你說的那些話是想讓我愧疚嗎?你這個人,心眼還挺壞的,罰你下十八層地獄。」


 


接著, 我轉身大喊。


 


「救命啊, 我老公掉河裡了,誰來救救我老公啊!」


 


柯荨從樹後現出身。


 


「喂,你喊得也太假了。」


 


我俏皮一笑:「有什麼關系嗎?不是許宴川自己說的嘛,許家家大業大, S個人,隨隨便便的事。」


 


「許夫人還真是好樣的。」


 


「我可沒那麼大本事,我現在隻是一個繼承億萬遺產的可憐寡婦而已。」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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