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修為的確突破了一個大境界。
饒是開悟後苦修五年的我,對上她也頗為吃力。
幾招下來,我敗勢已顯。
陸歡意得意至極:「師妹,看來,你還是贏不了我。」
「聒噪。」
我抹去唇邊血跡。
將全部靈力注入劍中,爆出全部靈力揮劍。
幾乎是一命換一命的招式。
「你瘋了嗎?若是反噬,你會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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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歡意沒想到我會如此淡定地用出一命換一命的S招,躲避不及。
況且,媚妖吸食欲望得來的修為,隻有表象,內力虛空乏力。
她走如此捷徑,早已放棄苦修,如今怎能擋住我如此霸道的劍氣。
被我劍氣擊飛,身體如破布般從空中劃過。
「沈嬌,勝。」
9
聽到判定後,我支撐不住跪地,口吐鮮血。
「師姐!」
「歡意!」
宗門眾人都衝到陸歡意身旁,止血、服藥丹、輸送靈氣,好一陣慌亂。
大師兄祭出法器,怒目圓睜:「沈嬌!比試點到為止就好,你如此是想奪歡意性命嗎?
「我知你一直嫉恨歡意,可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惡毒,竟下此毒手!」
此話一出,眾人皆對我指指點點。
陸歡意撐著一張蒼白的臉,破碎感十足:「師兄,你就別怪師妹了……我……都是一個師門的人,她勝了便也是我們勝了……」
在場眾人聽了這番言論,誰不稱她一句識大體?
「有此弟子,真真是凌雲宗之幸啊!」
「哼,那沈嬌,明明是低賤媚妖卻連皮貌都比不過歡意仙子,可見修為低下。怎麼可能用劍擊傷歡意仙子,我看是用了什麼邪術!」
「或許是歡意仙子心善,不忍傷她呢?」
我撐起身子,對陸歡意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菜就多練,輸不起別玩。」
說完,我拖著被消耗透空的身體去拿屬於我的榮譽和獎勵。
那把劍……
我總隱隱覺得,那把劍在召喚我。
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它。
10
我手剛握上劍,瘋狗一樣的小師弟河禾便提刀衝到我身後。
「這是我師姐的東西,你不配拿!」
對著我後心便是一刀。
我閃避不及,心下一涼。
卻沒有想到,有人替我生生受了一刀。
我轉頭,鮮血已經染紅了司澤肩頭白衣。
「逆徒。你是想同門相殘嗎?」
他語氣威嚴。
河禾卻並不懼他:「這是屬於我師姐的東西!」
我揚起一個笑:「你師姐的東西?這裡除了你身下那二兩肉,哪有什麼是你師姐的東西?」
見我挑破二人關系。
陸歡意又羞又惱:「師尊,你看她啊!
「她一個媚妖,要劍做什麼?她就是想搶我的東西,讓我不好過!」
司澤皺眉看向我:「嬌嬌……這把劍,你就給歡意吧,她是劍修,需要這把劍。
「而你是媚妖,我大可以給你尋更適合你的法器。放心,不論千年萬年,我都會陪著你,直到找到最適合你的法器。」
我沉下臉拔劍。
「想要劍?那按劍修的規矩來,你S我,便能奪劍。」
他聲音微顫,似乎極為痛苦。
「嬌嬌,非要如此嗎?」
我們之間的僵持被河禾打斷:「賤人!你真當我不敢是不是!今日我便要你S!」
說著,他便拔刀攻來,想要越過司澤強S我。
我還未動作。
司澤已將他一掌轟飛。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
陸歡意不敢相信,口中喃喃:「師尊……就連你也要護著師妹嗎……也是,師妹是與你有婚約之人……我又是什麼身份呢?」
司澤嘆了口氣,走到陸歡意身前為她輸入靈力護住心脈,輕聲安慰。
將她打橫抱起,回到宗門尋長老為她療傷。
他們離開前,陸歡意回頭望著亦身受重傷的我。
眼角末梢皆是得意。
11
回宗門後,司澤找上我,說想和我好好談談。
「嬌嬌,我覺得你不一樣了……」
我冷哼一聲:「拜司澤上尊所賜。剝皮不僅剝去了媚妖修煉之根基,也拔去了媚妖隻知情愛的本能。」
司澤後退一步,仿佛不敢相信。
「怎會……你我山中相伴千年,你在我們去凡塵廟會那日親口說愛我。你說這不同於媚妖情欲,而是你的一顆真心。」
凡塵廟會啊。
真是久遠的回憶。
久遠得就像是上輩子的事。
我與司澤山中相伴。
身為媚妖,生來便通男女之事,但卻絲毫不懂何為真心。
我數次引誘司澤,都被他拒絕。
我看得出他對我也有欲,於是不解道:「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在一起?」
他注視我良久。
把我一貫沒羞沒臊的臉皮都看紅了。
才緩緩吐出一句:「你還小,不明白。等我們真心愛上對方,才可以在一起。」
我為媚妖,雖魅惑成熟,卻也懵懂。
何為愛呢?
直到那日凡塵廟會,我與司澤漫步街邊,看見一個餛飩攤子。
煙火氣十足,兩個相伴許久的老翁老婦忙前忙後地操持著,卻不忘相視一笑。
我感慨:「若是我們也能如此相伴一生,該多好。」
正在前行的司澤突然頓在原地。
我看著他,忽然也明白過來自己說了多麼了不得的話。
隻能傻呆呆地看著他。
不得不說,媚妖一族有我這樣的妖,也確實丟臉。
司澤傾身過來輕吻我唇角。
「那……我們現在可以在一起了嗎?」我緊張地問。
司澤扶額失笑。
卻在大雪中加深了那個吻。
12
「或許有吧,但也在你一次次的偏心中,消磨得什麼也不剩了。」
陸歡意比我早入宗門。
恨我奪走了司澤的寵愛,處處為難於我。
我為妖族,睚眦必報。
本想與她鬥個不S不休。
可司澤卻勸我:「歡意為劍道天才,或可承雲崢神女衣缽。你與她爭鬥,恐傷己身。」
師祖從外歸來,帶來一枚劍穗。
說是雲崢神女所遺之物。
她本要將劍穗贈與我,作為我入宗門之禮。
卻被陸歡意直接奪走。
「你一個低賤媚妖,怎配用雲崢神女之物?」
我與她大打出手。
司澤來時,見我們渾身是傷,嘆了口氣。
撿起地上的劍穗,遞給了陸歡意。
接著轉頭對我說:「嬌嬌,這劍穗便讓給歡意,可好?為師日後給你尋更好的劍穗。」
這次以後,司澤把我帶在身邊教養。
而送陸歡意四處遊歷,增長見聞與修為。
後來,我與司澤定情,不再過多計較陸歡意的小打小鬧。
可我沒想到,司澤竟會為了陸歡意生剝了我的皮。
剝皮之痛、千年道行盡毀。
在他眼裡,什麼也不是。
我不過是「媚妖而已」,怎能與他得意的劍道天才弟子陸歡意相比呢?
我實在是倦了。
不想再困於這些讓人憋悶的情愛之事中了。
「你與其談這些情情愛愛。
「不如想想,等我劍道大成,報剝皮之仇時,你們該如何應對吧。」
13
傷徹底養好後,我開始準備本命劍認主儀式。
門口卻突然傳來一片嘈雜之聲。
「小師妹。你在嗎?」
陸歡意帶著一大堆同門堵在門口。
仙門大會以後,陸歡意不知是尋了什麼人一塊修煉,容顏一日勝似一日。
如今連女子見了她都要心馳神搖。
隻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靈力流轉間,隱隱有一股魔修黑氣。
為首的除了她,還有一位哭哭啼啼的女修。
「漣漪師妹的道侶為了一個狐妖棄師妹而去。那狐妖美貌至極,師妹容貌卻平平。
「我便想著,師妹若得你的媚妖血。一日一碗,不過三年,便可脫胎換骨!定叫那男子悔不當初。」
名喚漣漪的女修捧出了一個海碗,眼巴巴地看著我。
「多謝師妹了。」
一日一碗血,連著放三年。
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陸歡意笑道:「同門一場,小師妹不會連這點小事都不幫忙吧?」
她話音剛落。
站在我門口的凌雲宗弟子都幽幽地盯著我。
我輕笑一聲:「師姐難道忘了?你已經剝下我媚妖皮據為己有,致使我道行盡毀,如今喝我的血已然無用了。
「如今師姐與媚妖皮融合極佳,又修為極高。師姐的血,自有奇效。」
漣漪師姐聞言,轉頭看向陸歡意。
見其姿容盛極,比她見過的所有媚妖都要美豔不止三分,當下便信了我的話。
「還請歡意師姐放血與我,感激不盡。」
陸歡意媚眼一瞪:「讓我放血?怎麼可能!」
我輕笑:「歡意師姐不會連這點小事都不幫忙吧?」
漣漪師姐是個為了情愛不要性命的,見陸歡意不願,竟想直接動手。
二人纏鬥。
同門上去勸架,一片混亂。
14
禍水東引完,我將門緊閉,準備繼續認主儀式。
法陣一起,我割破手指,將血抹於劍上。
外面卻忽然一陣驚天動地的響動。
「不好了!魔界結界破了!」
司澤趕到這邊,怒斥門口的陸歡意與一眾弟子。
「魔界結界已破,生靈塗炭近在眼前。你們卻還在此胡鬧,算什麼凌雲宗弟子?」
他推門而入。
「嬌嬌!我知你心中有氣,可你此時應當把劍交出來給歡意,隻有她才有機會像當年的雲崢神女那樣重新封印魔界,還世間一個太平。」
陸歡意聞言震驚:「我?封印魔界?」
「你與雲崢神女根骨相似,若得其本命劍,重塑其原本的魔界封印不是難事。」
可陸歡意仍是後退了兩步:「可……可我怎麼……」
司澤來不及與她多說,隻是一味地望著我。
「嬌嬌,你是媚妖,根本不可能得到雲崢神女本命劍的認可。乖,聽話,把劍交出來給歡意。」
我冷眼看著他。
仿佛從來不認識他一般。
「魔眾肆虐生靈,你不去參戰,卻在這兒逼迫我……司澤上尊,你還真是心懷天下啊。」
見我不給,司澤竟動手來搶。
他劈手奪過我的劍便要遞給門外的陸歡意。
我飛身想要奪回,他送出一掌將我擊飛。
「抱歉,嬌嬌。」
他看著我,神情愧疚,遞劍給陸歡意的動作卻不停。
陸歡意面露喜色,蹦蹦跳跳到司澤面前要接那把劍。
我被強勁的掌風打飛,撞在牆上,吐出一口鮮血。
隻覺五髒六腑都碎了。
一眼不錯地盯著那把劍,心中大恨。
15
那劍仿佛感應到我情感似的。
忽然掙脫司澤與陸歡意的掌控,飛到我的手中。
陸歡意反應不及,竟被那劍的力道帶得摔翻在地。
隨著劍的動作,法陣一時光芒大盛。
一股極大的能量衝破禁制。
「怎麼會……雲崢神女的本命劍怎麼會真的認你一個媚妖為主?」
我聽不見他說話。
本命劍帶來的靈力衝刷著我的經絡,也衝破了某種限制。
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沸騰。
它不僅僅是靈力那麼簡單,它更像是一種命運的召喚,一種至高無上的存在對我的認可。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那股力量似乎在告訴我,從此刻起,我不再是過去的我。
我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若你們膽小懦弱,那這世間便由我守護。」
本命劍在我手中輕輕顫抖,仿佛在回應我的話語。
舉劍向天,劍指蒼穹,一道劍氣橫貫天際,直刺雲霄。
「雲崢……神女?」
我冷眼淡然地看向司澤。
隨著本命劍力量而來的是一段記憶。
雲崢神女當年以身封印魔界,本應身S道消,卻被生出靈智的本命劍拖著逃離了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