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業主群裡，閨蜜改成我的名字，跟鄰居吵架。

 

暴躁鄰居S上門把我和女兒砍S。

 

重生後，我提前跟鄰居道歉，買十套試卷送上門，助力高考學子。

 

閨蜜說我是聖母。

 

我冷笑，「再也不會了。」

 

1

 

「402！開門！開門！」

 

門外的敲擊聲越來越急促，像鼓點砸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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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在門鎖上的手，猛然像觸電一般彈開，後退幾步，瞪圓眼睛，SS盯著房門。

 

怎麼回事？

 

我驚慌四顧，這還是我安逸平靜的家，那個血腥的場面哪去了？

 

記憶中，我剛帶女兒從外地回家，剛放下行李箱，就聽到敲門。

 

從貓眼看出去，外面站的女人很是眼熟，是樓上 502 鄰居。奇怪的是，之前的印象中她是溫文爾雅的模樣，衣著大方合體，現在則面色憔悴，還隻穿了件睡衣。

 

可能因為同是女人，我並沒有防備，直接打開門。

 

不等我開口，她抬手就是一刀砍來。

 

我頭破血流倒在地上，血染紅了眼前的一切，我拼命叫著女兒的名字。

 

「然然！快跑！然然！」

 

可是沒有用。

 

然然呆呆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盯著電視，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鄰居並沒有因為我的叫喊停手，一刀一刀砍下來，疼痛已經麻木了，溫熱的血四濺，還有骨頭斷裂的聲音。

 

終於我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我生命的最後瞬間，是看到她一步一步走向然然，拎起她，像S一隻小雞，在脖子上一抹……

 

「開門！我知道你在！」門外的人狂躁了，又重重砸了兩下。

 

我一步步向後退去，回憶沉重，壓得我喘不上氣來。

 

「誰呀？敲敲敲！敲 NM 啊！」閨蜜唐鬧鬧從廚房衝出來，沒等我阻止，就一把拉開房門。

 

我下意識衝到她的前面，想保護她。

 

502 鄰居抬起手，點指著我們怒斥道，「樓上樓下住著，你們也不要太過分了，我兒子還有幾個月就高考，如果你們幹擾了他的學習，別說我饒不過你們！」

 

她沒拿刀？她的手裡沒有刀！

 

怎麼回事？是我記憶錯亂了？

 

我目瞪口呆看著 502 轉身離開，唐鬧鬧冷哼一聲，重重把門關上。

 

這就結束了？

 

2

 

「她以為她是誰，神經病。」唐鬧鬧罵罵咧咧回廚房去了。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很疼，不是夢。

 

那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目光落在石英鍾上，5 月 7 日？

 

不對呀，事發是 6 月 1 日。

 

我滿腦子的疑惑，又不知從何問起，隻能呆呆坐到沙發上，努力回憶細節。

 

上一世的 5 月 7 日我帶然然從外地返程，還在火車上，現在怎麼坐到家裡了？

 

「吃飯，發什麼呆！你突然提前一天回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唐鬧鬧語氣中帶著不滿。

 

她煮了一鍋方便面，端上桌來。

 

原來我是提前一天回來了，看到了上一世沒有看到的。

 

上一世 502 在 5 月 7 日來過一次，是來警告我的。但是唐鬧鬧並沒有跟我提起這件事，所以 6 月 1 號我被砍時一點防備沒有。

 

「502 怎麼回事？」我忙問唐鬧鬧。

 

「能有什麼事？那女人就是有病，她兒子要高考，樓上樓下放個屁她都要發瘋，業主群裡都煩S她了。」

 

「怕是有誤會吧，我們家也沒什麼動靜。」我看了一眼然然，心裡揪了一下。

 

吃過飯，唐鬧鬧拿著我帶回來的禮物去接兒子多多。

 

我和然然洗過澡，躺在床上，卻睡意全無。

 

上一世到S我都不明不白，現在離 6 月 1 號還有不到一個月，我要把原因找出來，不然還是難逃一S。

 

從 502 今天說的話中可以猜到，矛盾來自噪音，她上門來討說法，被我無視，後面起了S心。

 

我搖了搖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突然想起唐鬧鬧提起業主群，平時我嫌太吵，都是屏蔽的，現在可以去裡面找些線索。

 

我剛拿起手機，突然一條信息彈出來。

 

「402，你不要再刺激 502 了。」

 

是樓長。

 

我回了一個問號。

 

「呵呵，她也不容易，老公病故了，自己一個人帶個孩子，鄰居相互體諒一下。」

 

樓長繼續說。

 

「我不明白，出了什麼事？」我不解的問。

 

「你們不是在群裡吵架了嗎？」

 

「我從來不會在群裡說話的。」

 

樓長的話讓我滿頭霧水，忙否認，可隨即他發過一張截圖來。

 

上面是一段對話。

 

「402，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的是你好吧！你兒子高考又不是我兒子高考，我愛怎麼樣是我的自由，有能耐你去住獨幢別墅！」

 

「402，你別太囂張！」

 

「我就囂張了，就喜歡看你不服氣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後面是一張表情包，一隻肥貓彎下腰從兩股之間向上看，眼中滿是嘲諷和挑釁。

 

「這不是我，我一直在火車上，剛到家，哪有時間吵架！」

 

我給樓長回了一句。

 

「怎麼不是你？你看頭像名字都是你！都是成年人，好自為之吧！」

 

樓長不客氣的丟過來一句。

 

我一皺眉，急忙去群裡看，卻發現空空的，一句聊天記錄都沒有。

 

難道是手機自動清理垃圾了？

 

我給樓長發了兩條消息，他都不回了，隻能明天問唐鬧鬧。

 

3

 

第二天一早，沒等我找唐鬧鬧，她主動上門來，還帶著早餐。

 

「鬧鬧，你把手機給我，我看看物業群。」我伸手要手機。

 

「有什麼好看的，聊天記錄都自動刪除了。」

 

唐鬧鬧沒給我手機，把一張白紙拍在我面前。

 

「籤字！」

 

我怔了一下，沒有動。

 

這個動作再熟悉不過。但是這一次，我猶豫了。

 

我們做了十幾年閨蜜，買衣服一式兩件，有美食要同享，連房子都是買的對門，我替她還月供。

 

就因為我這條命是她撿回來的。

 

初中時我跟同學一起去水庫玩，當時還小，都淘氣，爬到大堤的石牆上坐成一排。

 

不知誰擠了我一下，我掉了下去。

 

當時在漲水，本來是臺階的位置已經蓄了一人深的水。

 

不識水性的我，立即就慌了，越撲騰沉得越快。

 

同學們在上面大呼小叫，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就在這個危急時刻，是唐鬧鬧跳下來，她是校遊泳隊的隊長，是她把我救了上去。

 

我嗆了很多水，生了一場肺炎，她來看我時，我還在發燒。

 

那時我媽還在，把我們的手拉到一起說，「以後你們就是親姐妹，要好好相處。」

 

我記得我媽媽的話，尤其是父母因病過世後，我把唐鬧鬧當成了唯一的親人。

 

她性格急，跟同事難相處，總是在失業狀態。我父母給我留下幾套房子出租，我的精力全放在然然身上，就把房子交給她打理。

 

以往有什麼合同要籤，都是隨手籤個名給她，我也沒在意。

 

許是因為重生回來，人變得疑神疑鬼，我看著白紙就是籤不下去。

 

「快點啊，急著用呢。」唐鬧鬧不耐煩的催促我一下。

 

「反正今天我有時間，我跟你一起去吧，到時直接籤了。」

 

「怎麼？你不相信我？」唐鬧鬧聽聞我的話，滿臉震驚盯著我，好像我說出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言論。

 

「我怎麼會不信你，不信你我還能信誰？」我不經意的手一滑，白紙正好沾上然然吃飯時灑出來的牛奶，已經不能用了。

 

唐鬧鬧定定盯了我幾秒，拎著包氣鼓鼓走了出去。

 

「我跟你一起去呀。」我急忙起身，給然然穿外套，卻聽房門咣的一聲關上，唐鬧鬧沒等我就離開了。

 

我正疑惑，手機又有消息進來，是樓長。

 

「402，真對不起！誤會你了！」

 

4

 

「什麼情況？」我讓他說得沒頭沒腦的。

 

「是有人在群裡改了你的微信名和頭像跟 502 吵架，現在他已經退群走了，不知道是誰，就是個無聊的人吧。對不起。」

 

「沒關系，了解清楚就好。」

 

用我的名字和 502 吵架，那不是在激化我和 502 的矛盾？最後的結果就是我上一世被砍S。這是誰想置我於S地？

 

我的心底一陣發涼，要先處理和 502 的關系，有事必須說開了。

 

中午我背著大馬桶包剛出門，就見唐鬧鬧出電梯門，她閉口不提要籤合同的事。

 

「去哪？」

 

「給 502 解釋一下，跟她吵架的不是我。」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就是吵了又怎麼樣，你怎麼活得這麼小心翼翼。」唐鬧鬧拉著我往回走。

 

「別攔我，有些事該做是要做的。」我淡淡掃開她的手。

 

唐鬧鬧突然見我如此冷淡，有些不適應，扭頭回了她家。

 

我在 502 家門口，躊躇了一下，面對上一世的兇手，我還是克服不了恐懼。

 

可這一步必須要走，為了然然吧，我咬牙舉起手，沒等碰到門鈴，門就開了。

 

502 赫然出現在門口。

 

我驚恐的向後退了一大步，差點把然然拽個跟頭。

 

「你想幹什麼？」502 滿臉的慍怒，難道是從門鈴後看到我了。

 

「我是來解釋一下，在群裡跟你吵架的人不是我，樓長告訴你了嗎？」

 

我語無倫次的解釋道。

 

「那又怎麼樣？聲音就是你家發出來的，吵到我兒子的就是你家！」

 

502 冷冷看著我。

 

「真的不是我家，我一直帶女兒到處求醫，在家住的時候不多。」我忙繼續解釋。

 

「呵，你非要不認，我也沒辦法。」502 要關門。

 

我可不能放棄這個機會，SS扒住門。

 

「大姐，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家，我女兒雖然小，可是她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她是自閉症。」

 

我艱難說出那三個字，眼中已經泛起淚光。

 

502 聽到【自閉症】三個字，停下來，看了看我身後的然然。

 

然然的眼睛不知盯著什麼地方，對我們的談話充耳不聞，她困在自己的世界裡。

 

502 相信了，同樣是母親，她應該是理解了我的感受，面上緩和了許多。

 

「既然這樣，就算了。以後多注意就行，都不容易。」

 

「大姐，不管怎麼說，給您家帶來了困擾，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趁機把大馬桶包往她手裡推。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502 沒想收我的禮物，可是我突然松了手，馬桶包落到她的手上，包的重量讓她吃了一驚，差點掉到地上。

 

「這是我請朋友從松山高中弄出來的內部測試卷，給孩子做一做，總歸有用。」

 

我誠懇的說。

 

松山高中是我們當地最好的高中，升學率高得驚人。

 

他們有一套自己內部用的測試卷，從來不許外傳。我是求了幾個朋友才弄到的。

 

我聽樓長說 502 的兒子隻考了普通高中，這也是她的心病。

 

「你可太客氣了！」

 

502 的緊繃的臉上，竟然流露出笑容，她慌亂的向後面叫道，「小許你出來，謝謝阿姨。」

 

一個瘦高的男孩子，從裡面走出來。

 

我見過他，一個沉默的男孩，看起來永遠是一副心事忡忡的樣子。

 

「謝謝阿姨。」

 

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看向然然的表情，有些古怪。

 

5

 

從樓上下來，我感覺心裡輕松許多，現在要查的就是到底誰想置我於S地了。

 

我回到家沒看到唐鬧鬧，反倒是她兒子多多在。

 

多多是唐鬧鬧在第一段婚姻中生的，那時她剛成年，所以唐鬧鬧 34 歲，多多已經 16 了，人高馬大的，長得像個小伙子。

 

「我媽有急事出去了，讓我來吃飯。」

 

多多一邊玩手機遊戲，一邊頭也不抬的說。

 

這到是常規操作，隻要我在家，多多和唐鬧鬧的一日三餐，有至少兩頓在我家解決。

 

多多無肉不歡，我去冰箱裡取雪花牛肉，這邊支起烤盤，想起來沒有飲料。

 

「多多，阿姨給你錢，去樓下買你愛喝的飲料吧。」

 

多多聽到這話，馬上跑過來，我拿了 50 元給他。他樂顛顛走了。

 

我趁機坐到沙發上喘口氣。

 

突然多多的手機有消息過來，屏幕亮起來，一個表情包彈出來。

 

是一隻肥貓彎腰從兩股之間向上看去，滿眼的嘲諷和挑釁。

 

我如遭雷擊，這個表情，不就是樓長截圖裡的表情？

 

冒充我的是他？或者說是唐鬧鬧？

 

門鈴響起，多多回來了，我忙把他的手機復原，跑去開門。

 

這頓烤肉吃得都不盡興，我一直走神，每塊肉都烤得糊黝黝的。

 

多多黑著臉讓我給他點外賣，說沒吃飽，這時唐鬧鬧回來了。

 

「我再買點肉，你們先對付一口。」

 

我現在心亂如麻，實在沒辦法面對他們，就找了一個借口拿上手機出了門。

 

我沒去買肉，直接去了樓長在小區門口開的茶室。

 

「樓長，你是群主，能看到退群人的信息，是這個微信號嗎？」

 

我把多多的微信號亮出來。

 

「就是他！這是誰啊？太損了！」樓長義憤填膺。

 

我的手抖得不像樣子，其實我心底可能早就有懷疑了，所以不肯在白紙上籤字。但是現在事實擺在我面前，還是接受不了。

 

這些年，我可是把他們當親人相處的，他們卻想要的我命。

 

6

 

從樓長家出來，我的腿發飄。

 

「阿姨。」一個少年突然攔住我的去路，嚇了我一跳，是 502 的小許。

 

「什麼事？」我脫口而出。

 

「阿姨，你家裝個監控吧。」小許丟下一句話，匆匆走開了。

 

什麼意思？

 

我想了想，轉身向車庫走去。我家有監控，隻是壞了，一直沒修。

 

我跑去電子商場，找到當初幫我裝監控的商家，之前溝通過，他說可以約時間上門，但是今天的信息量太大，我突然有了別的念頭，是不是監控並不是簡單的故障，而是唐鬧鬧人為做的。

 

「我記得你說過，監控可以人為關閉？」我開門見山。

 

「是的，人為關閉，也能遠程開啟。」商家說。

 

「你看看我的監控，能不能恢復。」我忙掏出手機，讓他重新連接。

 

商家很利落的幫我把監控修復了，鏡頭閃了一下，就出現我家的內景。

 

唐鬧鬧坐在桌前大快朵頤，桌上擺了一些食材，都是從我家冰箱搜出來的。

 

奇怪的是，然然沒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孩子最喜歡看電視，往往是一坐就幾個小時，但是現在沙發上不見她的身影。

 

「你輕點，別把她的腿掐紫了，她媽發現不好解釋。」

 

裡面傳來唐鬧鬧的聲音。

 

我的心一沉，馬上調角度。

 

我裝監控是為了然然，隻是在客廳裝了一個，其他房間都沒有，這樣我十分累的時候，可以回房間躺著，從監控裡觀察然然是不是在看電視。

 

可現在明知多多和然然在，找不到他們，讓我急得直跺腳。

 

「在這裡！」

 

商家也在跟我一起看，他的手一指，我才看到暗廳的位置露出一雙腳，是然然的腳。

 

商家也急了，搶過我的手機，調整一下攝像頭角度，這下暗廳的三分之二出現在視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