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地攥著拳頭,好不容易才將激動壓下。
抱著盒子回到房間,打算好好計劃一下該如何開口跟裴靳白要錢。
6
我先是準備了開口要錢的話術,又規劃了一下拿到錢後應該怎麼花。
心情越來越好,忍不住在裴靳白的照片上親了好幾口。
「嫂子!」
裴幼歡一瘸一拐地從外面走進來。
嘴撅得能掛一排油瓶:「你拿到照片了怎麼不告訴我?我在外面蹲得腿都麻了!」
「要不是我冒S進去看了一眼,都不知道你已經走了?」
Advertisement
我愣在原地:「你一直在外面?」
那裴靳白是怎麼進去的?
裴幼歡艱難地在我床上坐下:「我當然一直在啊,說好了要幫你望風的,怎麼可能隨便離開?」
「但是嫂子,我對你真的有點失望了。」
「你出來了都不告訴我,害我白白等了那麼久!」
她伸出手,胳膊上被咬了一排蚊子包。
我瞄了一眼,抑制住在上面摳十字的衝動。
開口問她:「可是我剛摸到盒子就被你哥抓包了,你一直在外面,那他怎麼進去的?」
裴家總不能是有什麼暗門密道吧?
那也不對啊。
裴靳白總不可能一直蹲守在裡面,就等我去拿照片吧?
他又不知道我就是白月光本光。
裴幼歡問:「我哥怎麼說?」
我將照片收攏回盒子裡:「沒說什麼,就是問我要做什麼,看著挺好說話的。」
話落,裴幼歡臉上的表情更驚悚了。
好半天,她才顫聲開口:「嫂子,你不會撞鬼了吧?」
「我哥長得就跟好說話沒關系!」
我此刻對裴靳白有著濃厚的濾鏡加持。
當即反駁她:「就是挺好說話的,還說我可以拿去在婚禮上放。」
裴幼歡起身,立刻就要往裴靳白書房走:「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哥撞什麼邪了。」
我張了張嘴。
裴靳白撞邪?
不可能吧?
7
為了搞清楚裴靳白到底搭錯了哪根筋。
此後的幾天,裴幼歡每天都堅持不懈地趴在他書房門口觀察。
我一心計劃著自己該如何讓裴靳白報恩,也沒太管她。
直到——
裴幼歡著急忙慌地跑進了我的房間。
她嚇得臉都白了:「嫂子,我們以後真的不要提白月光的事情了!」
我心一跳,忙問她為什麼。
裴幼歡跑過去反鎖了門,才壓低聲音開口:
「是大家都搞錯了!根本不是什麼白月光,而是仇人!」
我險些以為自己的理解能力出了問題。
仇人?
什麼樣的仇人能值得裴靳白不計辛苦地找十年?
再說我當初也沒有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啊。
最多、最多就是調戲過他兩句。
怎麼就能拿我當仇人了?
我按下心慌,催促著裴幼歡繼續解釋。
但她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隻聽到我哥一個人在書房裡,很生氣地說恨她。」
「後面的話我沒敢再聽,趕緊跑了。」
恨我?
他憑啥恨我啊?
我正要跟裴幼歡一起去偷偷聽個清楚,就有佣人上來喊我們吃飯。
從踏出房門開始,就能明顯感覺到家裡氣壓很低。
裴靳白沉著臉坐在餐桌前,一言不發。
裴幼歡目不斜視,摸索著坐下。
我也輕手輕腳的,生怕裴靳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當場認出我。
我跟裴幼歡坐下,餐桌上的氣壓更低。
好半天,裴幼歡還是憋不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哥,那個白月光是有消息了嗎?」
我悄悄豎起了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總感覺裴靳白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我身上。
看著我快要縮到桌子底下,他才淡淡開口:「嗯。」
我的心提了起來。
裴幼歡見他回答了問題,膽子逐漸大了起來:「那什麼時候能找到?」
「其實我覺得你給她一筆錢就好了,不然你讓嫂子怎麼辦?」
我深表贊同,猛猛點頭。
就是啊,給我一筆錢就好了。
裴靳白目光微涼,似笑非笑地看向我們這邊:「一筆錢?」
氣壓沒那麼低了,裴幼歡也完全沒了小心翼翼的模樣。
她點頭:「是啊,難不成你要以身相許。?」
我背脊一僵,瘋狂給裴幼歡使眼色。
別啊!不要娶我!
那是另外的價錢!
我忙著阻止裴幼歡,完全沒注意到裴靳白的面色沉了下來。
他將筷子放下,冷聲道:「家裡以後不許再出現白月光這個詞。」
說完,他起身離開。
我跟裴幼歡對視一眼。
裴幼歡眼裡是壓不住的欣喜。
她將聲音壓得極低:「嫂子,看來我哥是真恨她,這是你的好機會啊!」
我的神色則是無比凝重。
他都恨我了,算哪門子好機會?
不弄S我就不錯了。
想到這裡,我急忙問裴幼歡:「你哥要是特別恨一個人,會怎麼做?」
裴幼歡想了想,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兩眼一黑。
完了。
我完了。
但我還是不S心地問道:「但你哥要是恨她的話,幹嘛找她十年?」
裴幼歡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半天,她才憋出一句解釋:「可能我哥是為了騙她出現吧,要是一早就放消息說是找仇人,她肯定會躲起來的。」
心底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我臉色蒼白地起身:「我吃飽了,上去睡會兒。」
我一步一步地挪上樓。
房門剛剛關上,我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開始寫逃跑計劃。
雖然不知道裴靳白恨我的原因是什麼。
但直覺告訴我,現在跑肯定沒錯。
不然我總不見得親口去問他原因,然後試圖用愛感化他吧?
這跟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
我寫了好幾頁備忘錄,才終於將大體計劃完成。
為了降低裴靳白認出我的概率,我特地沒有下去吃完飯。
為的就是避免在他面前晃悠。
我在房間餓得肚子咕咕叫,硬是等到外面徹底沒了動靜,才背起行囊準備逃跑。
隻是沒想到才一出門就被裴幼歡撞個正著。
我下意識地將巨大的背包往身後藏了藏。
她指了指我身後:「嫂子,大半夜的,你這是幹嘛?」
我手指豎在唇邊,示意她收聲。
然後摸出手機迅速在備忘錄裡打字:
【我遇到了很大的麻煩,現在需要出門躲躲。】
【幫我打掩護,求求你!!】
裴幼歡接過手機看了眼,打了一個問號還給我。
我緊張得要命,生怕裴靳白隨時會出現。
隻好用最簡短的語言解釋:【總之是很麻煩,要是有人問起我的行蹤,你就說不知道!不然我會嗝屁的!】
裴幼歡眨眨眼,打字:【可是我確實不知道啊,你要去哪?】
裴靳白書房的方向隱隱傳來響動。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顧不上再跟裴幼歡解釋,從她手裡抽出手機就跑。
裴幼歡張了張嘴,卻還是沒選擇叫住我。
8
我溜得飛快,卻還是在登機前被裴靳白當場抓住。
看著他冷肅的面容,我硬著頭皮狡辯:「我突然有特別緊急的事情要離開兩天,歡歡應該都告訴你了吧?」
我自認我的逃跑計劃萬無一失。
裴靳白此刻能出現在這裡,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裴幼歡說漏了嘴。
裴靳白點頭:「說了。」
我試探著開口:「怎麼說的?」
裴靳白冷笑一聲:「她說你掛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裴靳白能這麼快追過來!
逃跑直接變S遁,擱誰誰能不懷疑啊?
我大腦飛速運轉,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倒也沒到那種程度,但確實很重要。」
說著,我從裴靳白跟牆壁之間蹭過去:「時間快要到了,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
先跑了再說,至於裴靳白之後會不會再找我麻煩……
那就是我在飛機上需要思考的事情了。
出乎意料地,裴靳白並沒有為難我。
他點了點頭,甚至側身為我讓了一條路。
我迅速跑過。
然後——
我看著在我身邊落座的裴靳白,徹底傻眼。
裴靳白慢條斯理地系上安全帶,解釋:「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我們可以搭個伴。」
我!
大哥,我是在逃跑哎。
你跟過來我還怎麼跑?
原地躺平好了。
但這話我隻敢腹誹,沒敢直接說出來。
看著我緊張兮兮的模樣,裴靳白朝我安撫地笑笑:「放輕松,落地了我們再說。」
這話落在我耳朵裡,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一定想著等落地了就要弄S我嚶嚶嚶。
裴靳白的壓迫感實在太足,我隻好閉眼假寐。
好不容易等到落地,我拔腿就想跑:「那個,回頭見!」
裴靳白微笑頷首。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9
果不其然,半小時後,裴靳白出現在了我房間對面。
我徹底抓狂:「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當年可是救了他哎。
就算是趁他落難時調戲了兩句,也不至於找我十年吧?
這算什麼?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恩將仇報?
裴靳白朝我走了過來,長腿向後一勾,房門被關上。
眼看逃無可逃,我試圖威脅他:「裴靳白,你可想好了,你今天要是真把我扒皮拆骨,明天就會有人送你上社會新聞!」
「到時候公司股票狂跌,你就等著破產坐牢吧你!」
裴靳白靠在門板上,絲毫不慌。
甚至還衝我挑眉:「你也知道拋棄別人是很嚴重的罪過?」
我瞳孔地震。
拋、棄、別、人?
這四個字哪裡跟我有關系了?
裴靳白見我一臉懵,繼續道:「但是我比較大度,所以不跟你計較。」
要不是時機不對,我簡直都想冷笑出來了。
他都想扒皮了還不算計較?
那什麼才算?
裴靳白回味起我的話,突然皺眉:「什麼扒皮拆骨?」
出於道義,我不能出賣裴幼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