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不想再次嫁入鎮國公府,嫁給蕭禹寧那個混蛋。
鎮國公府,可不是一個好地方。
現任的鎮國公,雖位高權重,但妻妾兒女眾多,府中人際關系極其復雜。
宅鬥的激烈程度,估計僅次於皇宮內院。
前世的我,雖順利嫁入國公府,但並不得世子蕭禹寧歡心。
蕭禹寧不喜我,幾乎不來看我,還納了一堆的鶯鶯燕燕惡心我。
一個沒有丈夫寵愛的世子夫人,有個侯府娘家,卻無娘家人撐腰。
最初的那兩年,我過得極為艱難,幾乎一日不休地應對著各種明槍暗箭,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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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宅鬥的段位越來越高,逐漸S出了一條自己的路。
熬S了鎮國公夫婦,幫助蕭禹寧幹掉他那些有野心的兄弟,保他坐上了鎮國公的位置。
可蕭禹寧這個白眼狼,不但不念我的好,還想把我送上愛玩人妻的三皇子的床。
他說他恨我,因為我的出現,他沒能娶到心愛的柳嫣嫣,這是我欠他們的……
這輩子,我可不想再過那種倒霉日子。
蕭禹寧想娶柳嫣嫣,我助他如願。
「我自知在鄉野長大,受不了國公府的規矩森嚴。」
我看著柳嫣嫣,說得真誠。
「既然你那麼喜歡世子,我願意成人之美,不過這樣好的婚事,我也不能白白讓出去。」
柳嫣嫣咬牙道:「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
永安侯也皺了眉:「你想怎樣?」
我溫婉一笑,開出價碼。
「五千兩,堂堂國公府世子,應該值這個價。」
永安侯震驚地看著我:「你什麼意思?你找我要錢?」
「不是找你。」我指了指柳嫣嫣,「我把蕭禹寧讓給你,你得賠我損失。」
「我哪有那麼多銀子?」柳嫣嫣蹙眉。
「不止蕭禹寧,還有我那些備好的嫁妝,明日是不是也和你一起送入國公府了?你不虧。」
我拿出前世當家主母算賬的勁兒,興奮地說服柳嫣嫣。
「五千兩而已,父親母親那麼疼你,一定願意拿出來。」
5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侯夫人最終給了我三千兩的銀票。
我笑嘻嘻地接過,收入懷中放好,還祝柳嫣嫣和蕭禹寧百年好合,一定鎖S。
上一世,我一聽要把婚事讓給柳嫣嫣,就氣得與永安侯吵了起來。
我惱恨他們的偏心,嫉妒柳嫣嫣得到的關愛,迫不及待地想要守住本就屬於自己的親事。
但我低估了永安侯的惡劣,因為我不同意讓柳嫣嫣替嫁,他竟然讓人將我迷暈,送去城外的莊子上。
是我提前從馬車上醒來,跳下馬車,走走藏藏了一夜,在婚禮開始前潛回侯府。
我依樣畫瓢,趁著沒人,打暈了柳嫣嫣。
把她藏在櫃子裡,扒下了她身上的喜服,給自己穿上,順利坐上了國公府的喜轎……
那時可真傻啊,竟以為有了眾人口中的好婚事,就能過好一生。
到最後,還是隻能靠自己。
現在,我不但將這惱人的婚事,給了柳嫣嫣,還因此賺了一筆,真是兩全其美。
晌午過後,我依照侯夫人的要求,住進了侯府中偏僻的小院。
我需要在這裡待到柳嫣嫣替嫁之後,等到生米煮成熟飯,我才能出來。
想到前世今日發生的事,我留了個心眼,悄悄將銀票藏在內衣的兜裡縫好,隨意吃了幾塊點心,就躺在簡陋的床上假寐。
當聞到迷藥的味道時,我知道,他們依然沒打算讓我好過,一切似乎又回到原本的軌道。
我躺在床上,屏住呼吸,閉著眼裝睡。
不久,就聽見進進出出的腳步聲,有人將我抬起,似乎放進了一個箱子裡。
看來我的順從,沒有帶來任何改變。
永安侯還是要把我送走,給他的寶貝女兒掃清障礙。
箱子開始移動,晃動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似乎是被放在了什麼東西上。
根據前世的經歷判斷,我如今應當是在馬車裡了。
這一世,明明我已經答應了,他們居然還不放心,依然故技重施,那我也不必再客氣。
鎮國公府的婚事,我不要了。
永安侯府,也別想好過!
6
狠狠掐了兩把大腿,讓自己更清醒一點,我努力將前世此時的記憶回想了一遍。
之後,我從腿上拔出藏好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撬開櫃子鎖,輕輕抬起箱蓋。
很好,車廂裡沒有其他人,和前世一樣,隻有一個車夫將我送去莊子。
我輕手輕腳地從箱子裡出來,拉開車簾,外面天色漸暗,路上沒什麼行人。
馬車被車夫架得很快,向著城門的方向快速跑著。
也對,再晚一些,城門就要關閉。
我移動到車廂前方,一把掀開門簾,將匕首橫在車夫脖子上。
「別動!聽我的命令,否則S了你!」
車夫驚恐地扭頭,脖子上擦出了一道鮮紅的血痕。
「啊?三、三小姐?」
我將匕首抵得更緊了些:「不許出城,調轉馬車,去升平巷。」
車夫怕S,聽令調轉馬車,兩刻鍾之後,馬車駛入了升平巷。
到了地方,車夫一停下馬車,我就順手打暈了他,把他丟進車廂裡。
我跳下馬車,去敲那扇熟悉的門。
門被打開了一條縫,白衣優雅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內,眼神深邃地望著我,一言不發。
我嘿嘿一笑,厚著臉皮請求:
「師兄,能收留我一晚嗎?」
7
自有記憶以來,我生活在南邊的戲班子裡,跟著師父學戲。
我天賦很好,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師父誇我翻跟鬥是戲班裡頂厲害的,讓我學習武生。
被認回侯府後,為了當好侯府貴女,我收斂了力氣,學著當個嬌小姐。
師父去後,師兄接手了戲班,他如兄如父地照顧我。
若說這世上我還有一人可信,那就隻有師兄了。
前世,我遇到麻煩時,師兄多次出手相助。
這次,他也一定會幫我。
「師兄,我遇到些麻煩,可以幫幫我嗎?」
師兄目光掠過我,看向我身後的馬車。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愕然發現那車夫的一隻腳剛好露在車簾外。
「那個……車夫他喝醉了,我……」
在師兄凌厲的目光下,我有些編不下去。
「帶著他一起進來吧。」師兄將門打開得大了些,讓出路來。
我欣喜地道謝,返回馬車。
見巷子裡無其他人,將車夫一把扛在肩上,快步走進了門。
接過師兄遞過來的繩子,我將車夫綁好,轉身和師兄解釋我現在的處境。
師兄聽完我的話,目光落在依然昏迷的車夫身上。
「看來,你沒打算回侯府成親了?」
我不答反問:「師兄覺得,鬧成這副樣子,我還應該回去成親嗎?」
「你是侯府小姐,不該再和我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師兄眼神似有幾分落寞。
「你終究是侯府血脈。」
「侯府小姐又怎麼了?我反而覺得在戲班的時候自由自在。」
我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師兄,我不打算再當侯府小姐了,等我做完想做的事,就離開京城,四處逍遙去。」
師兄皺起眉:「你在侯府受欺負了?」
「算是吧。」我沒好氣道,「還是那種難以還手的欺負,真憋屈。」
隻要柳嫣嫣一哭,無論誰對誰錯,永安侯夫婦都會怪在我身上。
而我,需要端著侯府嫡女的身份,不能如在戲班一般,受了欺負就報復回去。
想當年,我剛被買進戲班時,身材瘦弱,總被人欺負。
但我夠狠,誰打我,我一定會打回去,若是打不動,就抓頭發,咬耳朵……
總之,我自來就是這個脾氣,不會讓欺負我的人好過。
也是這樣桀骜不馴的我,入了師父的眼,他試著讓我學習武生,效果竟意外地好。
師兄看著我氣呼呼的樣子,無奈嘆氣。
「你這剛直的性子,在侯府那等人家,還是要收斂一些。」
我衝他安慰地笑笑:「放心吧,師兄,我能解決好自己的事。」
8
在師兄家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我喬裝打扮一番,等在了永安侯府門口。
今日國公府和侯府聯姻,來看熱鬧的百姓不少。
我來得早,侯府門前的人還不多,很快就找到了我真正等待的目標。
把我和柳嫣嫣交換的罪魁禍首——吳奶娘!
侯府在意柳嫣嫣,沒有讓吳奶娘得到應有的懲處,隻是將她趕出府去。
沒有處罰便算了,甚至還將吳奶娘的賣身契還給了她,讓她恢復了自由身。
這口氣,我可咽不下!
時間太過久遠,我隻知吳奶娘在京城,但忘記了她的住處。
今日,正是捉她走的好機會。
我緩緩靠近吳奶娘,站在她的不遠處,一起看柳嫣嫣出嫁。
不知為何,國公府的迎親隊伍已到,卻不見新郎官世子。
按我朝的婚俗,高門娶妻,新郎官身份高,可以不來迎親。
但我明明記得前世,那蕭禹寧即使臭著一張臉,也是親自來迎了我。
怎麼重生之後,他沒有來呢?
新娘似乎對此並不在意,柳嫣嫣已經坐進了喜轎,歡喜地向著國公府而去。
吳奶娘目送喜慶的送親隊伍離開,站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
我跟在她後面,行至一處偏僻無人的小巷,我喊住她:
「吳奶娘,你還認識我嗎?」
吳奶娘轉頭,驚詫地看著我:「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當然是專門來找你啊。」
我冷笑著,向著吳奶娘走近,捂住她的嘴,利落地手刀劈上她的後頸……
9
翌日一早,我帶著綁好的車夫和吳奶娘,駕著馬車前往京城府衙。
京城府尹升堂,問我狀告何人?
我指了指地上的吳奶娘和車夫二人,朗聲道:
「大人明鑑,小女子柳容容,要狀告的是吳根花和杜二。」
府尹還沒睡醒就上堂,剛疑惑地看向地上的兩人,就被我接下來的話吸引了注意。
我已經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故事。
從我被奶娘吳根花調換身份,在人牙子手裡受盡苦楚,食不果腹。
講到我被賣進戲班,終日刻苦學藝,揮汗如雨。
又到好不容易被侯府認回,以為可以和至親之人過上好日子。
但卻不受親生父母待見,強迫我將上好的親事,讓給那佔了我身份位置的假千金……
府衙門外逐漸來了些百姓圍觀。
況我學過戲,故事也講得好,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將府衙圍得密不透風。
有心軟的婦人,開始小聲啜泣,為我傷心流淚。
五大三粗的漢子,也為我鳴不平,大罵天下哪有那樣糊塗的父母?
還有直接上手的老人,憤怒地對著地上的吳根花扔石子。
……
「肅靜!」
百姓群情激奮,府尹不得不出來主持秩序。
衙役制止了扔石子的老人,將圍觀百姓驅遠了幾步。
那石子正好砸中吳根花的腦門,瞬間就出了血。
「唔……唔唔!」
吳根花在地上陰暗扭動著,她雙手被反綁在背後,腮幫子鼓鼓的,努力想要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但她現在無法說話,因為我給她和車夫的嘴裡,都塞滿了布條,抵住了舌頭,說不出話。
不過,從外面看不出來,隻會覺得她臉有些胖。
「大人,正如我方才所言,吳根花為了一己私欲,致使骨肉分離,使我十幾年來受盡苦楚,求大人從嚴判決!」
我提高了聲音,對著府尹躬身一禮,站直身子,又指著地上的車夫說。
「還有這個車夫杜二,他背主求榮,為了讓我成不了親,將我迷暈帶出府。
「若不是我自小學戲練功,體力比一般閨閣小姐強壯些,提早醒來。
「真不知這歹人,要把我賣到何等腌臜之地去?請大人也對他嚴判!」
圍觀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幫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