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魚的粉色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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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岫白與我其實並沒有什麼交集。


隻是因為他是霍書璟的小叔,節日期間會與他見上一面。


 


由於霍書璟的暴躁易怒和抑鬱成疾,在我被又一次趕出書房之時。


 


撞上了霍岫白,跌到了他的懷裡。


 


他的眼神淡漠,長相俊美,與霍書璟不分伯仲,隻是身材更加挺拔健碩。


 


他看了我一眼。


 


徑直走過去。


 


我過於難受,沒有注意到他屈起又放松的手指。


 


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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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的長輩就問我想不想進軍校。


 


我的生活永遠圍著霍書璟轉。


 


有了選擇之後,我才發現做自己是多麼重要。


 


加入軍校的第二年。


 


海底的章魚發生了變異,北海巨妖克拉肯撕裂了不少船隻,帶來巨型漩渦和風浪。


 


連軍艦都微小得抵擋不住他的攻擊。


 


那一年的星獸十分猖狂。


 


連軍校學生也個個寫了遺書,打算去決一S戰。


 


我紅著眼眶,試圖給霍書璟打個電話。


 


但他並沒有接。


 


好在人類在軍事領域的研究已經遙遙領先。


 


最後。


 


霍岫白開著萬噸級軍艦駛入克拉肯的口中。


 


在爆炸之前。


 


我及時地把他救了出來。


 


但是炸彈形成的衝擊波還是把我們推出去很遠。


 


那一刻。


 


我萬分慶幸,我是一條人魚。


 


但霍岫白水性不佳。


 


等我把他帶上小島的時候。


 


他幾乎溺水。


 


我立刻給他人工呼吸。


 


那一刻的我,沒有任何邪念。


 


隻覺得上校的嘴唇好軟好甜。


 


好在效果不錯。


 


霍岫白嗆出幾口水,便悠悠轉醒:


 


「方初雨?」


 


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沒了力氣,順勢與他並肩躺倒在沙灘上:


 


「上校,我救了你,算不算立功?」


 


霍岫白罕見地笑了一聲。


 


卻皺了皺眉:


 


「你的後背……」


 


我的白襯衫浸滿了血。


 


炸彈爆炸時,我將霍岫白護在了身前。


 


所以此時後背血肉模糊。


 


我喋喋不休:


 


「上校,如果咱們還能回得去的話,讓我的教官少練練我吧,每次跟我格鬥都像是鐵了心要我的命,我真的累了。」


 


我的眼皮越來越重,甚至因為疼,眼淚不停地掉。


 


白色圓潤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地砸在霍岫白的手中。


 


霍岫白見狀,一向冷淡的臉上出現了幾分焦急:


 


「方初雨,別睡。」


 


「但我真的好累。」


 


不管是格鬥、訓練,還是……霍書璟。


 


都讓我的魚生好累。


 


明明兩年前我還隻是一個愛漂亮的美人魚。


 


現在已經成為手指覆著槍繭的英勇軍人了。


 


仔細想想。


 


又還不錯。


 


至少這次海妖作亂,我出了很大的一份力。


 


S了也會當烈士那種。


 


霍岫白撕扯著他的衣服,白色的襯衫變成了寬窄不一的布條,纏繞著我後背的傷口。


 


「不要S,方初雨,不許S。」


 


上校的聲音有些哽咽。


 


又有些害怕。


 


真奇怪。


 


上校那樣冷靜的人。


 


居然會害怕。


 


還好。


 


我是一條人魚。


 


海洋會治愈我的一切。


 


8


 


此刻我竟有些後悔。


 


霍岫白不是我應該招惹的人。


 


他的體溫特別燙,物理降溫也無濟於事。


 


我咬著唇,十分懊惱。


 


昨天我要是能控制住自己就好了。


 


但是如果沒有結契,發Q期就會將獸性都激發出來。


 


此刻霍岫白的胸口上還有我抓的紅印。


 


得找個醫生才對。


 


我拿出已經黑屏的手機。


 


隻要我一開機,霍書璟就能立刻知道我的位置。


 


我決定找舒顏。


 


一個白兔獸人。


 


一年後,他惹怒了一個有權有勢的人類,被丟棄到黑市。


 


而路過的我,因為不忍看著那雙紅眼睛,把她救了下來,成了我的好朋友。


 


她就是醫生。


 


明明之前她看影視劇的時候還發給我一個片段。


 


裡面的女演員哭得美麗動人。


 


舒顏說:「等你S了,我也要這麼哭。」


 


一語成谶。


 


我真的S了。


 


可舒顏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眼淚齊飛。


 


醜S了。


 


「喂?」


 


電話那頭的女聲讓我有些淚目。


 


「舒顏。」


 


「誰?」


 


完了。


 


我忘了,她現在還不認識我。


 


「我是你未來的閨蜜,我現在要你幫個忙。」


 


那頭的女孩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騙子,我沒錢。」


 


「真的,你屁股上有顆紅痣!」


 


她沉默了:


 


「你在哪兒?」


 


小白兔。


 


跑得最快了。


 


9


 


見到霍岫白的時候。


 


舒顏震驚了:


 


「你是禽獸嗎?把人家做成這樣?」


 


勉強蓋住霍岫白上身的襯衫褪去。


 


上頭許多吻痕和抓痕。


 


看起來。


 


像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我咬著唇:「昨晚,是我過分了。」


 


但我急於自證。


 


便把領口掀開。


 


「可他也親我了啊。」我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所以勉強是兩相情願了。」


 


其實不是。


 


第一次很快,沒幾分鍾。


 


根本沒緩解多少。


 


我的聲音都染了幾分嬌氣。


 


甚至帶著責怪:


 


「上校,你怎麼那麼不行。」


 


霍岫白一聽,淡粉色從耳尖蔓延至脖頸。


 


隨即獲得主動權。


 


我們倆。


 


最多算沒有章法的互啃。


 


舒顏淡淡地看我一眼:


 


「我隻帶了尋常的退燒藥,外傷能夠處理,但是內裡還是得去醫院治療。」


 


我嗯了一聲。


 


霍岫白的皮膚下有追蹤器。


 


他的手下想必就快來了。


 


舒顏叮囑我:「你能不能對他溫柔一點。」


 


我不服氣:「是他先弄疼我的。」


 


「是人家主動的嗎?」


 


……


 


還真不是。


 


等到傷口基本處理完,我把我的鱗片回收。


 


順便問舒顏:「你帶沒帶可以模糊記憶的藥劑?」


 


我不想讓霍岫白記得我,這或許會給我和他都帶來不小的麻煩。


 


這一世,我隻想回到深海,安安穩穩地過後半生。


 


至於上校……


 


沒有我,他應該會活得更好。


 


舒顏微張朱唇:「你怎麼知道我有那種藥?」


 


「跟你說過了,我是你未來的閨蜜。」


 


舒顏是被一個世家買回去的獸人。


 


因為出色的醫學天賦被接班人放在身邊。


 


手裡也會經手一些藥劑研發。


 


我知道這種藥沒什麼副作用。


 


她往霍岫白手臂上注射了一劑。


 


剛注射完。


 


她便說:「我聽見了軍靴踩地的聲音。」


 


看來是霍岫白的手下來了。


 


我匆匆給他穿上衣服。


 


把我的鱗片帶走。


 


抹去我的一切痕跡。


 


10


 


霍岫白雙腿叉開,手撐著膝蓋。


 


頭上、身上也有曖昧的痕跡。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隻是為什麼那個女人的臉,如此模糊不清。


 


明明嬌軟地在喊疼。


 


可醒來,卻不見了蹤影。


 


幾個穿著第八軍區制服的人走到山洞。


 


霍岫白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一眼。


 


「上校!」


 


他嗯了一聲。


 


實際上,他覺得自己虛弱得要命。


 


「那群國際通緝犯找到了嗎?」


 


「嗯,昨天你發出信號後我們便實施抓捕,隻是你不見了,這裡信號微弱,現在才找到你的位置。」


 


「嗯。」


 


霍岫白嘴唇張了又合。


 


半晌。


 


「你們來的時候,看見什麼女人沒有?」


 


「並沒有。」


 


霍岫白咬牙。


 


他的情緒一向不會起太多波瀾,隻是這一次罕見地惱怒:


 


「去查查附近公路的監控。」


 


他垂睫,俯身從巖壁拿出一顆白色珍珠。


 


記憶像是被打破的鏡子一般。


 


有幾片逐漸清晰。


 


那女人軟軟地撒嬌:「上校……」


 


他將那顆珍珠收回掌心。


 


珍珠很涼。


 


但霍岫白的心底卻像是被燙了一下:


 


「去查查近期入境的人魚。」


 


11


 


與舒顏分道揚鑣後。


 


我隨意在黑市找了一個小旅館。


 


不用身份證。


 


每個城市都會有黑暗地帶。


 


聽說很久以前,動物還沒有變異時,城市裡人們安居樂業,幸福快樂。


 


我們的人魚祖先還住在深海,不需要上岸尋找人類結契。


 


直到一場瘟疫席卷全球。


 


我洗了個冷水澡。


 


昨天的痕跡尚且沒有消除。


 


有些地方還有些疼。


 


但我的錢隻夠路費。


 


長鏡的邊緣發黃,但鏡子裡的人魚卻有些破碎。


 


鎖骨之下都是痕跡,上校似乎十分鍾愛這裡,吻了又吻。


 


我咬唇,之後的發Q期該怎麼辦?


 


「嘎吱。」


 


關門聲,很輕。


 


我警覺地穿上棉裙。


 


隨即是很輕的腳步聲。


 


我倒吸一口涼氣。


 


黑市的旅館治安定然不好。


 


沒有攻擊力的獸人還會在這裡交易和拍賣。


 


甚至因為每個獸人都有發Q期,黑市甚至會有那方面的表演。


 


若是有人看出我是人魚,欲行不軌,就完了。


 


我的身體並不強健,甚至因為魚尾剛變成雙腿而十分虛弱。


 


我沒有關掉花灑,淅瀝的水聲能掩飾住我的動作。


 


好在浴缸旁有根鋼管,應該是新換下的零件。


 


浴室門被推開,我順勢揮下鋼管,卻被人截住,順道反手壓在我的脖頸處。


 


腕骨瘦白有勁。


 


霍書璟的聲音十分陰沉:


 


「初雨,為什麼不聽話?」


 


12


 


我被戴上了頸環,它可以抑制住人魚的天性,讓我不能傷人。


 


這是我被捉到這所白房子的第七天。


 


無人同我交流。


 


整個房間都是刺眼的白。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


 


陽光第一次透進這空曠的房間。


 


霍書璟逆光而立。


 


我的眼睛不適應地閉上。


 


霍書璟長腿邁開,緩步走過來蹲下,與我平視:


 


「知道錯了嗎?」


 


我抬起手給了他一耳光。


 


慍怒道:「滾!」


 


霍書璟深吸一口氣,偏頭吻我:「初雨,為什麼突然不喜歡我了?」


 


我掙脫不開,牙齒在他的身上咬了一道小小的傷口。


 


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


 


霍書璟長指卡住我的下颌,不讓我離開:


 


「初雨,你現在很不乖。


 


「難道要做你懷裡的人魚娃娃才算乖嗎?」


 


他疑惑地蹙眉。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討厭我?是因為林嬌嗎?我說過我不喜歡她。」


 


可身體被不斷噬咬的痛似乎刻進了我的心髒。


 


隻要一看到霍書璟的臉,就會覺得惡心反胃。


 


「她已經沒事了嗎?」


 


霍書璟淡聲:「你把綁架地點和經過都事無巨細地告訴了警方,他們像是開了上帝視角一般,自然能救出林嬌。」


 


他居高臨下地看向我:「你為什麼知道得這麼多?這件事,你有參與嗎?」


 


霍書璟生性多疑,這麼問也無可厚非。


 


「如果我說是,你會SS我嗎?」


 


他沉默了。


 


看。


 


他明明喜歡林嬌。


 


「實話說,我不想看林嬌痛苦。」他停頓了一下,「可是,初雨,你放棄結契那天,我的心髒很痛。」


 


「比得知被林嬌欺騙的時候還要痛。」


 


他似乎在做一場甜蜜的夢。


 


「一會兒我們重新結契好不好?」他握住我的指尖輕吻,「不要拒絕我,你不會想承擔拒絕我的後果。」


 


我冷笑。


 


「不可能,霍書璟,我不會喜歡你。」


 


他的目光冷了下來。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我不語。


 


「初雨,這裡是生物基因實驗室,我有上百種藥劑可以讓你強制發Q,失去理智,變成我身下的一個會嬌喘的破布娃娃,如果你還是不要喜歡上我,那我也可以用你的生物基因克隆出一個滿心滿眼都是我的人。」


 


他的語氣緩慢危險,好似在安撫我。


 


「但我最喜歡我的還是你,所以不要再離開我,嗯?」


 


心底生出一絲惡寒。


 


離開。


 


上輩子。


 


我也說過要離開。


 


大戰前夜。


 


夜空明朗,星星閃爍著光亮。


 


霍岫白在我身旁坐下。


 


長期的並肩作戰讓我們有著難言的默契。


 


明明單獨相處的時間不多。


 


我卻生出幾分悸動:


 


「上校。」


 


「嗯?」


 


「我想和霍書璟解除契約。」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向霍岫白說這件事。


 


還沒等我想清楚。


 


指尖便觸及微涼的手心。


 


上校總是克制。


 


此刻卻勾著唇角,說:「好,我等你。」


 


想來,我與霍岫白。


 


最曖昧的舉動便是星空下觸及的牽手。


 


第二天,我用槍打中了撲向霍書璟的狼。


 


查看他傷勢之時。


 


我才找到獨處的機會。


 


這麼多年,他被林嬌的S亡折磨著,我們之間早已失去了十八歲時的年少悸動。


 


我決定放過自己:


 


「霍書璟,如果我們能活到明天的話,就去解除契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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