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禮對白月光愛而不得了三年,我就整整當了三年替身。
直到懷孕,陸觀禮哄著我,說生下孩子,就給我一個名分。
實際上,他隻想要我孩子的臍帶血。
因為那能救他白月光的命。
不過,沒關系的。
我閉著眼,問系統:「隻要攻略成功,就能復活我S去的初戀嗎?」
1
我生日當天,陸觀禮給我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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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旁邊環境音嘈雜,混著男女的調笑聲。
「綺綺,我受傷了,過來。」
「記得穿漂亮點。」
我默了默,垂眼答應:「好。」
然後脫掉身上的保姆服,離開陸宅,騎自行車到了夜店。
陸觀禮開了個二樓的卡座。
見我一來,他身邊朋友立刻發出怪叫——
「陸少,周綺綺真是你家養的寵物狗啊?隨叫隨到,一個電話比鈴鐺都好使!」
「沒見過她這麼舔的,陸少,你讓她下跪試試!」
「不會吧,周家挺有錢的,不至於讓女兒這樣吧……」
……
似乎是聽到了質疑聲。
陸觀禮漂亮的眉眼一皺,然後垂下手,朝我笑:「綺綺,過來。」
我看著他的手指。
上面有針眼那麼大的血珠。
緊接著,陸觀禮惡劣地說:「乖,跪下來舔幹淨。」
我沉默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陸觀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但沒多久,我就朝他走去,跪下,順從地含住他的手指。
血腥味充斥著我的口腔。
周圍立刻有人潑香檳,慶祝我的下跪。
連陸觀禮,都難得笑出了聲,像往日一樣,用手勾了勾我的下巴。
就像對待野狗那樣。
正當我起身的時候,香檳潑了過來,我身上的短裙立刻湿透,裡面隱約露出我特意穿來的黑絲。
周遭瞬間一滯,大家都在看陸觀禮的眼色。
而陸觀禮卻評價道,「黑絲不錯。」
眾人立刻大聲喧囂起來,甚至還有男人開始抽紙巾,準備往我腿上擦。
「哎,陸少養的狗就是不一樣,裙子都知道穿超短款。」
「陸少,不介意我幫她擦擦腿吧?」
陸觀禮眼神變冷,可語氣倒是很輕松,「當然不介意。」
我垂眸。
看著他緊繃的唇角,腰上的傷口隱隱發疼。
果然,回到家後,陸觀禮跟瘋了一樣,將我扔進浴缸裡,用冷水淋著我的頭。
我被嗆到想要起身,卻被他踩在水裡。
他語氣異常冷漠,「周綺綺,你是不是故意想要被人摸?」
我掙扎著,艱難搖頭,「不、不是……」
可陸觀禮像是沒聽見一樣,將我SS壓在水裡,用力洗刷著我的皮膚,像是要把那些男人的痕跡全部洗掉。
直到我快缺氧窒息時,他又突然抱起我。
緊接著,他像是如獲珍寶那樣,輕輕擦拭著我的身體。
我睜開眼,看到陸觀禮吻著我腰上的紅痕,異常羞愧地懺悔,「對不起,綺綺,我不該讓你受傷……」
我閉上眼。
他好像忘了。
這個傷口,是他昨天為了懲罰我遲到,用鞋一點點踩出來的瘀血……
我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直到他懺悔完,從抽屜裡找出一塊絲巾,蓋在了我的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
床上,他看著我,劇烈地動情著,喊的卻是:「桑和,桑和……」
我垂下眼,一聲不吭。
2
第二天醒來,陸觀禮早已經離開。
我費勁地起身,換上保姆服,開始打掃陸宅。
我是陸觀禮的狗。
更是他的佣人。
從大學起,我就開始給陸觀禮圖書館佔座,食堂打飯,代寫作業,甚至幫他追同系的校花。
陸觀禮從來不記得我的名字。
每次,他都朝著我,隨意道:「姓周的,過來。」
我從不反抗。
朋友都罵我不清醒,甚至拿絕交逼我放棄,我也沒有動搖過。
後來,我當舔狗這件事越鬧越大,我爸媽聽到謠言後,親自過來勸我,我也無動於衷。
我媽甚至要和我斷絕母女關系。
可我隻是沉默了會兒,就片刻不停地去陸家幫陸觀禮洗衣服。
興許是我太會舔。
陸觀禮終於想起有我這麼一號人,舍得抬起眼皮,給了我一個身份。
讓我去他家當佣人。
那天,我住進了陸宅,最角落的保姆房裡。
他不給我錢,隻在我臉上扔了件保姆服,輕佻道:「穿上。」
我立刻換好。
他就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無聊了就看著我趴在地上,跪著拖地板。
直到有一天,陸觀禮喝醉了,突然闖進我的保姆房。
我正好因為感冒,戴著口罩。
他怔怔地看著我的眼睛,良久,不確定地喊了句:「桑、桑和?」
我頓住。
然後點了點頭。
那個夜晚,我無比順從他,可醒來後,卻看到了陸觀禮極其厭惡地看著我。
他扔了盒避孕藥在我頭上。
然後起身,穿好衣服,嘲弄道:「這就是你的目的?」
我沒應聲,可陸觀禮卻更生氣,從那天起,他開始變著法地折磨我——
在我來月經的時候,他讓我穿著短袖,在零下十度的夜晚給他買夜宵。
可當我凍暈在門口時,他又瘋了一樣道歉,懺悔,用身體緊緊貼著我回暖,甚至,我還隱約看到了他的眼淚。
當然,也可能是錯覺。
可次日清醒,他又愈發惱羞成怒,用煙頭燙在我的手背上,勒令我不準告訴別人。
我搖頭,輕聲說:「我不會的。」
但他卻隻是冷嗤,「連床都敢爬的女人,你覺得我會信?」
我垂眼。
我沒有告訴他,那天酒醉,是他主動的。
可不知什麼原因。
從那天起,他開始頻繁喝醉,頻繁闖入我的保姆房。
直到有一天,陸觀禮突然扔給我一條絲巾,冷淡道:「搬出來。」
我沒有問原因。
而是毫無反骨地住進了他的主臥,每個夜晚,他都會遮住我的臉,隻看著我的眼睛,喊著另一個女孩的名字——桑和。
陸觀禮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3
我垂下眼,洗著手裡的衣服。
天氣冷,但陸觀禮不允許我用熱水,我手指全是凍瘡,惡心的發膿。
可到了夜晚,他又會非常心疼地給我上藥。
隻要我戴上絲巾,陸觀禮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我特別好。
所有人都以為我快舔狗轉正了。
連我自己都這麼認為。
我晾好衣服,在空蕩的陽臺裡,突然對著空氣喊了句:「攻略進度。」
十秒後,系統機械般的聲音響起——百分之八十。
我閉上眼,心裡漸漸煩躁起來。
永遠都是這個進度,在半年前,進度條就再也沒有動過,一直停留在這裡。
我又問:「原因?」
系統遲疑了會兒,「必須攻略對象正式提出與您交往,才算攻略成功。」
交往。
我握緊手指。
在陸觀禮眼裡,我隻是一個床上的替代品而已,連狗都不如。
興許是看我情緒太過低沉,系統安慰道:「雖然攻略進度沒變,但陸觀禮目前對您的好感度正在上升,不要氣餒,桌上的早餐好像是他特意為您留的。」
我掃了一眼餐桌。
上面有一碗雲記蝦餃,熱騰騰的,至少需要排隊半小時才能買到。
可我隻是移開了視線,「那不是給我的。」
因為我對蝦過敏。
我將那碗蝦餃扔進了垃圾桶,卻意外收到了陸觀禮的電話。
他語調很隨意:「昨天是你生日?」
我應道:「是的。」
陸觀禮那頭沉默了會兒,半晌後,才對我說:「晚上給你辦個生日宴,望江樓頂層,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他不等我回應,直接掛掉了。
這一次,他沒說要穿得漂亮些,所以我沒換衣服,晚上直接去了望江樓。
我沒想到陸觀禮包場了。
整個頂層都是他的朋友,看到我後,都頓在原地,驚訝不已。
我穿著灰撲撲的保姆服。
手上的凍瘡發黃,脖子上還有掐痕,膝蓋上更是跪久了的結痂……
我聽到有人小聲議論——
「她來幹什麼?還搞得這麼惡心……」
「不知道啊,陸觀禮不是說要宣布一件事情嗎?」
「你們聞到沒,周綺綺身上好臭。」
「穿得也髒兮兮的,陸觀禮怎麼會叫她來?」
……
我低下眼睑,想躲起來,卻在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女孩瞬間驚呼一聲,我立刻想要道歉,身後突然有人將我甩開,急切地問那個女孩子:「桑和,你沒事吧?」
桑和?
我摔在地上,發絲凌亂。
在眾目睽睽之下,像一個醜小鴨。
但更讓我覺得難堪的,是那個女孩走了過來,伸出手,滿臉歉意地說:「你好,我剛才沒注意到你,你還好嗎?」
我看著她的手,細長細長的,很漂亮。
那是鋼琴家的手。
我不自覺縮了下指尖,頭一次不想被人看到那惡心的凍瘡,然後垂著頭,「不用,我自己可以起來。」
女孩很愧疚,朝一旁埋怨道:「陸觀禮,你快跟她道歉,剛才為什麼要推別人?」
「還不是因為她撞……周綺綺?」
我渾身一僵。
桑和似乎也很意外,目光在我和陸觀禮身上打轉,「你們認識?」
陸觀禮沉默著。
而我,迅速地搖頭:「沒有,我是給陸少爺送禮物的,我是他們家的佣人。」
桑和看著我的衣服,很善解人意道:「沒關系,今天是我回國的接風宴,你留下來吧,晚上阿陸說有蛋糕吃哦。」
我喃喃道:「接風宴?」
氣氛瞬間凝滯,我隻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陸觀禮看著我的眼睛,良久,又將視線移開,默認了。
在宴會舉行到末尾,要切蛋糕時。
我躲在後臺,親眼看到陸觀禮將蛋糕上的蠟燭扔掉,扔進了垃圾桶裡。
然後推著蛋糕車,走到了桑和的面前。
我視力太好了。
我清楚地看到,那些蠟燭組合起來是一句話——
「周綺綺,生日快樂。」
所有人都在眾星捧月地看著桑和。
隻有我,站在後臺,擦著保姆服上的汙漬。
這是陸觀禮送我的第一件衣服。
4
等我回家時,開車的陸觀禮比我先到家。
他沒開燈,漆黑的客廳裡,隻有我安靜地換鞋聲。
正當我準備走回保姆房時,他叫住了我,「等等。」
我頓住,轉身。
漆黑的夜裡,他呼吸有些沉重,「晚上,其實是你的生……」
「沒關系。」
我仰頭,輕聲道:「沒關系的陸觀禮,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
陸觀禮瞬間松了口氣,他似乎心情好了很多,立馬打開燈:「就知道你不在意那些,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是一隻狗狗,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奇奇,怎麼樣?」
他抱著小狗走了過來,我看著他,反問道:「綺綺?」
「奇奇,奇怪的奇,跟你很像,都笨笨的。」
陸觀禮難得情緒很好,他看著我,很期待地問:「你喜歡嗎?」
我一如往常地回答道:「喜歡。」
我從不否定陸觀禮的一切。
那是我們難得和諧的幾分鍾,就在我準備洗澡時,陸觀禮突然沉下聲,冷冷道:「誰給你換的襪子?」
我低下頭。
在後臺擦衣服時,我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男人,他手裡的酒撒到了我的腿上,打湿了襪子。
他很有紳士風度,一定要賠償我一雙。
我起先拒絕了,但抵不住別人的熱情。
可陸觀禮卻不聽我解釋。
他直接將我扔在沙發上,紅著眼質問:「你讓別人碰你了,是不是?誰碰你了,你說!你是不是想要勾引他?」
「周綺綺,你是我的東西,你知道嗎?他碰你哪裡了?腳,還是腿,還是其他地方?」
「你是不是想像勾引我那樣,去勾引別的男人?是不是?」
陸觀禮將我翻了個身。
我承受著他的怒火,遍體鱗傷,在他終於停歇時,我突然很想問問他。
陸觀禮。
我也會疼的。
不是隻有桑和會疼的。
我也會的。
可我最終沒有說出口。
從那天起,陸觀禮不再跟我說一句話,白天我們從不溝通。
可晚上,他卻跟我十指相扣,逼我喊他的名字。
直到我喊到聲嘶力竭,他才肯放過我。
沉入夢境前,我總聽到有人痛苦地喊我綺綺,綺綺,一遍又一遍。
可能是錯覺吧。
我閉上了眼。
第二天,我借口生理期,陸觀禮沒有找我。
而我,從好友口中得知了一件事。
桑和這次回國,是為了治病,她得了重症急性再生障礙性貧血,需要大量臍帶血。
也就是從那天起,陸觀禮很少回家。
我靜靜地等著。
直到有一天,他回來了。
我從來沒看過這麼狼狽的陸觀禮。
胡茬冒起,發絲凌亂,眼下還有淡淡的烏青,樣子分外憔悴。
我跟往日一樣,給他盛了一碗湯。
像什麼也沒發生過那樣。
陸觀禮安靜地喝著,身上有著極淡的消毒水味。
很久很久後。
他抬起頭,看著我,很認真地說道:「綺綺,我們要個孩子吧。」
我沒有反抗,順從地說了句:「好。」
陸觀禮一愣。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快答應,沉默了很久,又說道,「等孩子出來了,我們就結婚,你是我老婆。」
我依舊應著:「好。」
5
懷孕那段時間,是陸觀禮看起來最愛我的時段。
他很興奮,第一次當準爸爸,為了學習怎麼抱新生兒,連夜找了很多視頻學。
甚至還買了一些仿真玩具,開始學著給嬰兒泡奶粉。
懷胎三個月時,陸觀禮為了孩子,每天抱著我走路。
他平日裡最愛夜店的人,也戒了煙酒,承諾再也不去那些地方。
我狀態不佳,隻是恹恹地點了點頭。
可陸觀禮卻很著急地問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搖頭,「隻是懷孕了,有些累。」
陸觀禮眼眶通紅,從身後抱著我,悶悶地在我肩窩上說:「我們隻要一個孩子,好嗎,後面我就結扎。」
我敷衍地嗯了一聲。
懷胎五個月時,陸觀禮買了一套新房。
特意將主臥裝修成我喜歡的顏色,旁邊還放著一個嬰兒床。
因為有甲醛,陸觀禮隻肯錄視頻給我看。
他很得意,說道:「以後寶寶就睡這裡,我來照顧他,你就可以休息了。」
我移開視線,不太感興趣地應了下。
懷胎八個月時,已經確定了預產期。
陸觀禮卻突然開始幹嘔。
他隻要清醒著,就會莫名幹嘔,而且找不到任何誘因。
後來咨詢心理醫生,才知道這種病症會出現在產婦的丈夫身上。
因為太愛妻子,所以會引起心理上的共情機制。
醫生笑著對我說:「看來您丈夫很愛您。」
我沉默著,沒回答。
預產期前幾天,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陸家很有錢,給我找了最好的醫生團隊陪產,可陸觀禮自己卻焦慮到開始失眠。
前一天晚上,他突然在我身邊哭了。
我有些訝異,剛想轉頭看他,卻被他遮住了眼睛。
陸觀禮低著聲音,輕聲說道:「我看了剖腹產的視頻,綺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