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丞相嫡女,我看中了新科狀元沈砚。
他知我心意後,隱瞞自己早已娶妻,並主動上門求娶。
娘親雖謹慎,還派人去他家鄉查訪。
但沈砚心思狠毒,先一步將發妻推下懸崖,S無對證。
可秦婉卿不僅沒S,還成了我府中丫鬟。
她口口聲聲說要為自己報仇。
在我生產之際害S我,卻原諒了沈砚,兩人重歸舊好。
不僅如此,本想為我報仇的父親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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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她是早逝心上人的女兒,不僅沒了仇恨,還當場認她為義女。
為此,活活氣S了本就重病的娘親。
我心中恨意滔天——
再睜眼,我和娘親竟然雙雙回到了初見秦婉卿那日。
1
孩子被活生生摔S在我面前時。
秦婉卿狂笑不止。
「程令儀,縱然你是丞相嫡女,身份尊貴。可我也不會隨意被你捏S,蝼蟻又如何?我照樣能要了你的命!」
說話間,她沾滿鮮血的雙手掐住我脖子,就這麼要了我的性命。
我S了,但意識並未立刻消散。
靈魂飄蕩在半空中。
看著夫君沈砚推開房門,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滿眼皆是暢快之意。
「若非因為你的身份,我又怎麼可能拋棄婉娘?」
這句話像是取悅了秦婉卿。
她嬌笑著看向沈砚:「沈郎,我可一貫是有仇必報。你若再敢負我,我絕不會放過你!」
沈砚點頭,大步向前走,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婉娘良善,此後我絕不相負。」
說話間,那個向來疼我入骨的爹爹帶人衝了進來,滿眼憤怒。
我本以為他會為我報仇。
畢竟,我是他唯一的女兒,是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卻沒想到——
他在看見秦婉卿那張臉的瞬間,丟下了手中長劍,一副淚眼婆娑模樣。
秦婉卿像是早有預料,解下了腰間玉佩,直接遞給爹爹。
「秦淮河畔,才子佳人。娘親說那時候有個書生,總會在河畔偷看她,可後來書生不見了。娘親雖嫁了人,可還是一直心心念念那書生,最後鬱鬱寡歡,重病而亡。」
就這樣,在我還未完全冷透的屍體面前。
爹爹當眾將她收為義女,甚至替她隱瞞此事,說我是因難產而亡。
我靈魂依舊不肯離去。
眼看著爹爹將她帶回丞相府,住進了我從前的院子裡,享受著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為此,活活氣S了我那本就重病的娘親。
聽著他們歡聲笑語,又看著娘親逐漸冰冷的屍體,我心中恨意滔天。
「蒼天在上,我程令儀在此起誓!」
「如果能重來一世,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
2
上天當真聽到了我的禱告。
再睜眼,我竟然又回到了秦婉卿初入沈府這日。
不僅如此——
坐在我身旁的娘親,隻是同我交換了個眼神,我就知道她也重生了。
如同前世那般,我還沒來得及跟娘親寒暄。
府裡的管家拿著名冊來了我的院子裡,說是人牙人已經帶著早就準備好的丫鬟小廝登門,讓我挑選幾個中意的留下。
娘親起身,笑著看了我一眼:「令儀,好好挑一些,知道嗎?」
到底多年母女,我知娘親的意思。
面對仇人,就要快刀斬亂麻。
我點頭,強忍著內心的酸楚,同娘親一起去了正廳。
秦婉卿如今改了姓名,隻喚作婉娘。
上一世——
她站在一眾丫鬟中間,故意用藥水遮掩了真實的容貌,又不經意間袒露出自己有祖傳助孕的方子,讓我和娘親成功留下她。
這一次,她依舊如此。
在管家讓她們各自報出姓名,以及擅長做些什麼時。
秦婉卿跪在我面前,頂著那張實在普通的臉,讓人生不出半點戒心。
她開口:「奴婢名喚婉娘,家中遭了賊人毒害,如今孤苦一人。也沒有什麼手藝,但是祖上是醫女出身。尤其治女子不孕,若用我家傳藥方,不出三月即可有孕。」
聞言,我和娘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一絲冷意。
其實我並非生不了孩子,而是沈砚給我下了藥。
沈砚寒門出身,雖然成了丞相女婿,可也要在我爹娘面前伏小作低。
為了能夠在我程家面前揚眉吐氣。
所以自成親起,他就每日讓小廚房給我做上一碗補氣血的湯藥。
而那湯中,則加了一味避孕的藥材。
成親三年,日日喝著那藥,本就傷身子。
因此郎中來瞧時。
隻說我的身子孱弱,不易有孕,必須得多加調理。
這世道對女子向來嚴苛。
一個難以有孕的妻子,縱然娘家權勢滔天,可在綱常倫理面前,無法為夫家增添香火。
腹中空空,到底還是矮了三分。
沈砚就想以此拿捏我。
還偏要冠冕堂皇,說我哪怕此生都無子,也會待我始終如一。
就這樣,我心中感動。
連著爹娘,也因為我這不爭氣的身子,對他格外溫和。
沈砚在官場三年。
有當丞相的嶽父,還有和我娘親母家的支持。
沈砚可謂是一路節節高升,仕途順暢,如今更是成了陛下身邊的紅人。
至於秦婉卿,她當初掉下懸崖,但沒有S去。
而是化身婉娘,來到了京城。
她一早就調查過我,知道我迫切想要有個孩子,所以故意用了那個雖有效,但對身子有著極大傷害的藥方,以此來做投名狀。
上一世,因為這張方子,我將她留在身邊當貼身婢女。
還對她親如姐妹。
更甚至,還想在生產之後,讓爹娘認她當養女,此後享無盡富貴。
可到頭來,她卻認為所有的苦難都來源我。
我雖對沈砚有意。
但他若是早已娶妻,我有著自己的驕傲,自然不會再惦記。
可沈砚知道我心悅他後,主動上門提親且不說,還直言自己從未娶妻,對我一見鍾情,此生隻愛我一人。
在這場名為情愛的仇恨裡,我同樣也是受害者。
憑什麼?
秦婉卿口口聲聲說要復仇。
用了我和我娘親的性命,還有那個一出世就被摔S的孩子,來祭奠她的仇恨。
至於那個真正該S的人,不過幾句花言巧語,就讓秦婉卿軟了心腸?
所以這一次,我依舊留她當貼身婢女。
面對著娘親不解的目光,我吩咐管家拿來新的賣身契,看著她籤下名字和摁了手印後,就將那張賣身契遞給娘親。
「賣給沈府,還是賣給我程令儀,其中可就大有學問了。」
沈府的丫鬟,我雖然有權責罰,可沈砚若是想護著,按著規矩我也不能過多責罰。
可若是把秦婉卿把自己賣給了我。
我要捏S她,那就真的跟捏S一隻螞蟻那樣簡單了。
娘親嘆息一聲:「直接S了不好嗎?」
我搖頭,將那份賣身契收拾妥帖,冷眼看著秦婉卿離去的方向。
「S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我好不容易從地獄裡爬出來。
自然得看著他們——
受盡萬般苦楚,再痛苦S去!
3
娘親下午便回了丞相府。
縱然有前世記憶,但她到底還是丞相夫人。
我那爹爹,世人眼裡的深情丞相。
在我S後才知道,他年少時貪戀我娘親母家帶給他的榮耀和幫助,放棄了心上人,選擇迎娶我娘親。
得到了滿身榮耀後,又對從前深愛之人念念不忘,實在惡心。
如今心上之人的女兒再次出現。
哪怕她手裡沾染著我的鮮血,可衝著那份相似的眉眼,爹爹還是原諒了她,甚至收為義女,說要護她一輩子。
這對於我那驕傲了一輩子的娘親而言。
本就因我難產去世而重病,如今偶然間得知了所有真相,更是活生生氣S。
而他們,卻高高興興地一家團圓。
這樣子滔天的恨意。
娘親,也是決計不會心軟的。
鎮國公府的嫡女,大長公主的女兒,她有著自己的驕傲。
如今重來一遭——
她有她的恨,我有我的仇。
我們,會一起報仇!
所以當晚沈砚回府時,就看見我正坐在院子裡調教秦婉卿。
不同於前一世,因為三年無孕,沈砚又經常「不經意」告訴我,說他同僚今日得了女兒,明日某位小妾又有了身子,兒女雙全,總是惹人豔羨。
我也時常因為這些話,變得不夠自信。
無法生下孩子,世俗的眼光格外苛責,我甚至還覺得對不起沈砚。
在家中對他的話言聽計從,完全喪失了自我。
但現在不一樣了。
從地獄裡走了一遭的人,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現在一心隻想復仇。
所以當他走進院子時,就看見我正在讓人掌摑秦婉卿。
雖說用藥水改變了容貌,可那眉眼間的三分相似,已經足夠讓他動容。
「娘子,你今日怎這般生氣?」
沈砚走過來,微蹙著眉眼,以此來表現了他的不滿。
平日裡我見到他這般模樣,就會立刻起身,站在一旁服侍他寬衣。
但這一次——
我沒理他,而是起身走到秦婉卿面前,用手抬起她下巴。
「我讓你當我的貼身婢女,本就是極大的恩典。隻讓你收拾一下梳妝臺,沒想到你就趁著我不注意,戴上了娘親給我買的手镯,你算個什麼東西!」
說話間,我又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我並沒有冤枉她。
和前世那樣,我讓她當我的貼身婢女,甚至都沒有給她安排什麼粗活。
隻是,讓她簡單收拾一下我的梳妝臺。
秦婉卿就一副屈辱模樣。
甚至以為我沒看見,在替我整理桌子上的首飾時,情不自禁地帶上了前不久娘親送給我的玉镯,又抹了我的胭脂,對鏡自憐。
那玉镯名貴,還是當今太後所賞,世上絕無僅有。
她一邊戴,一邊還嘴中嘀咕:「憑什麼所有的好東西都是程令儀的?搶人丈夫的賤人,就該被浸豬籠……」
罵得那叫一個難聽。
但凡她多罵兩句造成這一切的沈砚,我或許都能對她刮目相看。
但很可惜,我瞧不上她。
所以,我賞了她這頓罰。
可沈砚走過來,他看著面前的秦婉卿,這個哭得梨花帶雨間,和他當初那個深愛的娘子容貌有著三分相似的女子時,心中不免動容。
我一直都在仔細觀察他的神情。
他開口訓斥我:「程令儀,你怎麼能夠隨意欺辱下人,太過分了!」
那個剛出世就被她摔S的孩子,曾經也是我心心念念的孩子,一條性命就這麼斷送在她手裡,如今我隻是要收回一點利息,一點也不過分。
往日裡,我若是聽到他這般生氣的語氣,必定會惶恐得連忙起身道歉。
誰讓我三年無子,本就落了下乘。
又是被他言語所毒害,認為自己無用,親手折斷了所有的傲骨。
所以這一次,我聽著他的話,緩緩轉身。
在他表示了極大不滿的目光中。
抬手,甩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讓原本還想繼續說教我的沈砚,也當即愣在了原地。
他頂著臉上的巴掌印,滿眼震驚。
「程令儀,你居然敢打我?」
我笑得無辜:「打就打了,難不成還要挑日子?」
從前就是對他太好了。
好到,讓他覺得我能夠任他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