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與人偷情,帕子掉落現場。
為掩蓋真相,她汙蔑一窮書生輕薄於自己,將其雙腿打斷。
於心不忍的我偷偷替書生請來大夫,又贈銀千兩。
後來,書生金榜題名,成了朝廷重臣後,上門求娶於我。
我以為,這是天定的良緣。
然而,妹妹被酗酒的丈夫毆打致S的那天。
他枯坐一夜後,掐著我的脖子道:
「當初若不是你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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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容容早就在一起了。
「是你害S了她。」
他恨我入骨,對我百般折磨。
我在被拔去十指指甲、打斷雙腿後,凍S在一個雪夜裡。
再睜眼,我回到了妹妹偷情的那天。
1
「我家小姐的帕子怎麼會在你手中?
「我知道了!
「定是你這登徒子偷了帕子,想要借機汙小姐清譽!」
宴會上,人聲嘈雜。
陸詩容的貼身侍女紅玉指著顧寧城的鼻子大罵:
「這等豬狗不如之徒。
「也敢妄稱才子?我呸!」
陸詩容美目含淚,啜泣漣漣:
「此人先前欲輕薄於我。
「見我不從,便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想汙我清白。
「今日若不S此登徒子,實在難消我心頭餘恨!
「爹爹,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
說這話時,陸詩容鬢發微亂,面帶紅暈,身上衣衫也起了不少褶皺。
稍經人事者,都不難猜測不久前發生了什麼。
然而,陸詩容乃是堂堂尚書府嫡出的二小姐。
而顧寧城,不過是一個進京趕考的窮書生。
因略有才名,才受邀赴尚書府的宴。
哪怕人人心中都猜出了真相。
但不會有誰,愚蠢到為了一個窮書生,與陸府為敵。
顧寧城百口莫辯。
而我爹已經擺出一副怒發衝冠模樣。
他揮揮手,便有十幾個健壯家丁一擁而上。
顧寧城被拖了出去。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混雜著壓抑的呼痛聲。
上一世,還是個嬌嬌小姐的我聽了,隻覺得不忍。
但此時此刻,我卻說不出的暢快!
「青月。」
我唇角微勾,在貼身侍女耳邊道:
「囑咐院裡行刑的人。
「此人偷盜二妹手帕,著實可惡。
「問他是那隻手撿的帕子,把那隻手給我狠狠打斷了!」
2
半個多時辰後。
已成血人的顧寧城被抬著扔了出去。
賓客們也竊竊私語著離開了。
離去時,眼中各帶幾分嘲弄的笑意。
尚書府二小姐未出閣便與晉王勾搭不清。
這在京中,乃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父親和母親卻並不在意。
他們迫不及待地擁到妹妹面前,問道:
「如何,可是拿下晉王了?」
「若能攀上晉王殿下,哪怕隻是個側妃。
「我們陸家又何愁日後!」
陸詩容有些得意地笑道:
「爹、娘,你們放心。
「晉王殿下已經允諾我了,不日便進宮請旨。
「立我為晉王妃!」
父親母親聽後登時大喜。
又是誇她貼心懂事,又是命人往她院裡送各式奇珍。
陸詩容臉上得意之色愈重。
視線落向我時,又添了幾分惡意。
「姐姐放心,等我嫁到晉王府後。
「便讓晉王幫忙看看,他手下侍從小廝中有無出挑者。
「定幫姐姐也尋一良配!」
上一世,在聽到陸詩容這番話時,我勃然大怒。
堂堂尚書府的大小姐去配侍從小廝,陸詩容分明是故意在折辱我。
結果反被父母斥責不如妹妹善良懂事。
而此時聽到這話,我卻隻想笑。
晉王府上那些侍從小廝,各個高大威猛,俊美不凡。
晉王對他們愛若珍寶,怎麼舍得把他們拱手相讓?
便讓陸詩容繼續沉浸在和晉王兩情相悅的美夢中好了。
等嫁過去了她便會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地獄。
我不欲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隨意應和了幾聲,便借故回到了自己院中。
「青月。」
我再次喚來貼身丫鬟。
「幫我出府一趟。
「看看那個叫顧寧城的書生,現在如何了?」
說著,我從妝奁中取出幾張銀票。
青月接過銀票,問道:
「小姐可是於心不忍。
「想要接濟那書生一二?」
即便是青月這樣的小丫鬟,也能看出分明是陸詩容栽贓陷害,顧寧城乃是受了無妄之災。
因此,她理所當然地覺得。
我這個素來以良善待人的大小姐,怕是看不過去,想伸出援手。
然而,我卻緩緩地搖搖頭,露出一個殘忍的笑意。
「錯了。
「我要你派人盯緊顧寧城。
「若他去找大夫,便搶先一步將大夫請走。
「務必讓他的傷無法得到治療,痛入骨髓!」
3
上一世,我因憐憫顧寧城受此無妄之災。
不僅讓青月給他送去了千兩銀票。
還請了最好的大夫替他醫治。
不過半個月餘,他身上的傷便痊愈如初。
而這一次,沒有我的幫助,以顧寧城的家境,隻請得起普通大夫。
便是這樣,我還不滿意。
這些大夫中,口碑較好的,我都暗中指使青月提前將人請走。
最後留給顧寧城的,全是一些身上背了好幾條人命的庸醫。
在他們勤勤懇懇的治療下。
顧寧城家中所剩無幾的財物被席卷一空。
而他身上的傷不僅沒痊愈,還開始流膿潰爛,乃至生出活蛆。
青月給我轉述時,都差點吐出來。
顧寧城的母親情急之下,一口氣沒提上來,竟是直接氣絕身亡。
上一世,我嫁到顧家後,沒少受這老虔婆磋磨。
她知我出身名門,生怕拿捏不住我。
剛一入門,就給我立了無數規矩。
清晨請安時,我需在屋外恭恭敬敬地跪上一個時辰。
等她終於悠悠醒來時。
更衣出恭、洗漱梳頭等事務,一應不讓下人插手。
全要我親自侍奉。
用膳時,我不得與他們同桌而食,需站在一邊布菜。
老虔婆有意磋磨我,每次故意吃得極慢。
我常常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
若是飯菜有什麼讓她不滿之處,必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最令人作嘔的是。
當她吃到自己不喜歡的菜餚時,會直接吐出來,並逼我用手接她吐出的穢物。
前塵種種,我恨得咬牙切齒。
是以,在顧寧城出事後,我第一時間僱了一批人,到顧家門前嘲笑、潑糞,對著顧母指指點點。
她寡居多年,獨自把顧寧城撫養長大。
一直以這個滿腹才華的兒子為榮。
認為他將來是要當大官,掙大錢的。
因而平日裡常常目下無人,鄰裡都極為厭惡她。
如今出了這事,鄉鄰不僅沒有替她說話的,反而一個個都幸災樂禍。
顧母要強了大半輩子,哪裡受過這樣的氣?
這才一口氣咽不下去,直接蹬腿去世了。
聽聞此事時,我還頗有些惋惜。
人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在我想象中,顧母這個老虔婆,當長命百歲,受盡世間一切苦難後才悲慘S去。
如此幹脆地就咽了氣,未免讓人不夠痛快。
也罷。
既然這老物已S,那我剩下的目標就隻有一個——顧寧城。
我倒要看看,在搭上了他娘的一條命後,這個大孝子大情聖,是否還能心無芥蒂地追逐他所謂的真愛。
4
「小姐,前方有一乞丐擋住了去路。
「我這就讓人去把他趕走。」
即使隔著轎簾,我也能聞到一股鑽心的惡臭。
福至心靈,我掀開了簾子。
外頭匍匐在地上的,不是顧寧城又是誰?
此時,他蓬頭垢面,衣衫褴褸,身上散發著腐爛的惡臭,夾雜著屎尿味,令人不由作嘔。
由於被打斷的腿未能得到及時治愈。
此時的顧寧城,早已淪為廢人,站都站不起來。
他隻能靠著一雙殘手,在地上爬行著。
每爬過一個地方,都會拖出一條混雜著血水、膿水、尿液的湿痕。
過路之人,紛紛避之不及。
有幾個調皮的小孩,還拿了石子去砸他,還一邊砸一邊嬉笑著罵道:
「S瘸子,臭S了!
「滾開!快滾開!」
一股難言的暢快升上我的心頭。
是了!
這才是顧寧城這等渣滓該過的日子!
我要他永生永世在地獄中沉淪,永不得翻身!
我抑住唇角的微揚。
正要放下簾子,囑咐車夫從他身上狠狠碾過去時,卻見顧寧城嘴角動了動,聲音沙啞道:
「詩儀……」
顧寧城竟叫出了我的閨名。
他通紅的眼底寫滿了不解不甘,喃喃道:
「為什麼、為什麼這次不救我……」
我如遭雷劈。
顧寧城竟是也重生了!
若非重生,他不可能知道我的閨名,更不可能問出這樣的話來。
過度的驚駭令我一時失神。
指尖不自覺掐入掌心,剎那的刺痛使我回過神來。
電光石火間,我腦海中隻剩一個念頭:
不能讓他知道我也是重生的!
我很快按下心神,蹙起眉頭看向顧寧城,語帶慍怒道:
「你是何人?
「從何處知曉我的閨名?
「我又憑什麼要救你?」
顧寧城一怔,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但他很快振作起來,強撐著直起半個身子道:
「在下顧寧城。
「乃是當日……」
沒等他說完,我就厲聲呵斥道:
「原來是你這個登徒子!
「先前偷帕子誣陷我妹妹不說,現在還跑來我這裡瘋言瘋語。
「真當我顧家是軟柿子不成?
「來人,把這個登徒子抓起來,扭送官府!」
5
在得知顧寧城也重生後。
我有過片刻的惶恐。
上一世,我隻是個最尋常不過的大家閨秀。
自幼學的都是些三從四德、賢惠持家的道理,一輩子都在後院裡打轉。
而顧寧城年少得志。
不過二十出頭便金榜題名,成了狀元郎。
後來仕途更是平步青雲,最終位極人臣。
和他相比,我那點心思和手段,未免有些不夠看了。
有一瞬間,我想過幹脆買兇S了顧寧城。
但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我掐滅掉。
且不說我一個閨閣小姐,能接觸到的人,除了侍女丫鬟,就是家丁下人。
哪來的通天本事買兇S人而不露餡。
再則顧寧城如今也是重生,心機與謹慎程度非同尋常。
若是一個不慎,反打草驚蛇了。
那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短暫的慌亂後,我很快定了心神。
雖說前世閱歷不及顧寧城,但我亦有自己的優勢。
一則顧寧城在明我在暗,他並不知曉我重生之事。
如此一來,便大有可為。
再則如今他隻是個窮書生,還是個聲名狼藉、雙腿盡斷的窮書生。
而我好歹是尚書府的嫡小姐。
哪怕不如妹妹得寵,我所擁有的資源,也絕非顧寧城可比。
鹿S誰手,猶未可知。
一念清則天地寬。
很快,我心中便有了考量。
我喚來青月,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又拿出妝奁中所有體己錢。
「此事,務必做得妥帖、不留痕跡。
「若有變故,及時告知與我。」
6
很快,有兩則傳聞在京中流傳得沸沸揚揚。
第一則,說是名揚天下的大才子顧寧城,其實是個色中餓鬼,無恥小人。
不過是在尚書府中驚鴻一瞥,便偷了府中二小姐的帕子,欲汙蔑於她,想借此迫使其嫁給自己。
在奸計不成後,他還S纏爛打,耍盡花招。
甚至跑來糾纏府中大小姐。
這等有才無德之人,若是真當了官,於天下萬民而言,隻會是個大禍患。
而另一則傳聞則與之相反。
說顧寧城與尚書府二小姐其實早就心意相通。
那帕子,也是小姐暗中贈與。
隻是一朝不慎在人前捅破。
二小姐為保全自己的聲譽,反過來陷害情郎。
而顧寧城不愧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兒。
為了保護心上人,他選擇獨自擔下罪名。
甚至不惜因此被打斷雙腿。
兩則截然相反的傳聞,自然都是我放出的。
隻不過,我特意選在了不同的地點、針對不同的人。
前一則傳聞,議論最多的,乃是參加科舉的各路學子。
顧寧城才名遠揚,平日裡又孤高傲物,目中無人。
同屆學子中,多的是嫉恨他的。
這之中,尤以戶部胡侍郎的小兒子為甚。
此二人同為本屆奪魁的大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