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沈霽風大驚：「歲歲，你瘋了嗎？」

 

「我怎麼樣都跟你沒關系，你不要再來找我。」

 

「就因為我去陪了葉珊兩個月？」

 

是。

 

也不是。

 

葉珊的事情，隻不過讓我更快看清他的真實嘴臉罷了。

 

那晚我九S一生，所以才會有現在的新生。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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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到的時候，我爸媽也回來了。

 

看到沈霽風站在門口，我爸上去就是一腳。

 

「你還有臉來？」

 

沈霽風被踹了也還是笑著，語氣誠懇道：

 

「之前的事是我不對，但我從沒想過不跟歲歲結婚，退婚的事，我沒有同意過。」

 

我和我爸媽：「……」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更讓我們難以置信的是——

 

沈霽風還說：「我去找葉珊，不是為了跟她發展感情，而是為了徹底了斷自己對她的念想，也好以後一心一意跟歲歲過日子。」

 

我和我爸媽氣得不知道怎麼罵他。

 

兩位警察也是一臉的無語。

 

反倒是站在邊上看戲的傅徵南，忽然笑了聲。

 

沈霽風不解：「你笑什麼？」

 

傅徵南：「訂婚後出個軌劈個腿，然後說是為了以後跟女方一心一意過日子，這麼清新脫俗的解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覺得挺好笑的，就笑一下。」

 

沈霽風：「……」

 

後面因為我們家堅決不讓他進門，警察也說他再糾纏的話，會把他帶回局子裡，沈霽風這才作罷，訕訕地轉身離開。

 

我爸媽請了傅徵南進門，感謝他剛才挺身而出保護我。

 

傅徵南漫不經心道：「剛才那個人是真的吵到我了。」

 

我爸媽愣了愣，隨後笑出聲。

 

氛圍一下子變得輕松不少。

 

傅徵南轉頭看向我，眸光深深。

 

我以為他要說什麼，可最終又什麼都沒說。

 

7

 

那晚過後，沈霽風並沒有真正S心。

 

他發動了身邊所有人來勸說我。

 

還說他有經驗，如果讓他陪在我身邊，能讓我更快地恢復記憶。

 

我都被氣笑了。

 

恢復記憶幹什麼？就為了記得他這種渣男？

 

那還不如一輩子不恢復。

 

可我沒想到，即便是我避沈霽風如蛇蠍，葉珊卻還是認為，是我把沈霽風搶了回來。

 

她也選了一個深夜，打來電話，對我破口大罵：

 

「周歲，你這個賤人！

 

「明知道沈霽風心裡愛的人是我，你還要耍手段把他逼回去，你就這麼沒人要嗎？

 

「搶別人的男人讓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那天晚上怎麼就沒有把你撞S呢！」

 

她怎麼會知道那天晚上的事？

 

由於那晚暴雨，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行車記錄儀的畫面也很模糊。

 

事後我爸媽怕我從網上看到某些畫面會受刺激，所以花了錢，把痕跡都給抹除了。

 

連我那些普通朋友都不知道那晚被撞的人是我，葉珊不在現場，她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那晚的車禍跟她有關？

 

我正準備質問，葉珊這時大概已經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所以立刻就掛了電話。

 

可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如果她真的是那晚車禍的幕後主謀，我一定也會讓她，付出代價。

 

8

 

我沒有立刻把自己的猜測告訴爸媽，怕他們因為愛女心切，去對葉珊做什麼，反而會打草驚蛇。

 

我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每天按照原來的節奏，該幹嘛就幹嘛。

 

甚至為了讓葉珊放松戒備，我還故意約傅徵南吃了兩次飯。

 

讓葉珊以為，我已經投入下一場戀愛，不會再糾結過去。

 

可我每次跟傅徵南坐在一起，滿腦子都想的都是，要怎麼才能找到證據，證明葉珊就是那場車禍的幕後主使。

 

聽我爸媽說，當晚發生車禍後，警察也調查過。

 

但因為那晚的雨實在太大了，很多痕跡在短時間內就被衝刷得一幹二淨。

 

司機又一口咬定是因為雨太大，視線受阻才會撞到我，所以最後隻能按照普通的交通事故處理。

 

我想來想去，唯一的突破口，大概就是那位司機。

 

可他因為隻給車子買了交強險，沒有買商業險，出事後賠不起我的醫療費，已經被抓去拘留了。

 

以我跟他的關系，想要私下見面，基本不可能。

 

於是我開始打聽司機的家庭背景。

 

經過六天的層層打聽，上門詢問，終於讓我查到，那司機有一個病重的女兒，在鄉下由奶奶照顧。

 

我立刻收拾東西前往司機鄉下的家。

 

卻沒想到，在半路被傅徵南攔了下來。

 

傅徵南看著我，又氣又笑：「周叔叔知道你一個人去鄉下嗎？」

 

「……」

 

那當然是不知道了。

 

我跟我爸媽說的是最近被沈霽風和葉珊吵得不行，想出去散散心。

 

他們要是知道我獨自前往鄉下查找線索和證據，肯定會急得跳起來。

 

傅徵南見我滿臉心虛不作答，重重地嘆了口氣。

 

「前兩次你約我吃飯，次次走神，我就猜到你這小丫頭肯定心裡藏著事，拿我當幌子呢。」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去哪裡？」

 

傅徵南：「注意你好幾天了，發現你最近一直東奔西跑，今天又突然急匆匆地出門，所以我就跟著你了。」

 

我嘿嘿傻笑了兩聲，想敷衍過去。

 

可傅徵南卻說：「如果你敢自己一個人去鄉下，我現在就給你爸媽打電話。」

 

「不要！」

 

我撲過去想要搶他的手機。

 

傅徵南手一抬，輕輕松松地躲過。

 

看他一臉毫無商量的餘地，最後我隻能無奈地答應他的要求。

 

「好吧，我同意讓你跟我一起去鄉下，但是我們先說好，我做的事，你先不要告訴我爸媽。」

 

傅徵南點點頭。

 

9

 

我們到達鄉下後，直接去了那司機的家裡。

 

他的母親已經頭發花白，視力也不怎麼好。

 

明明是一個需要他人照顧的年紀，現在卻拖著佝偻的身體，在照顧另一個病重的孩童。

 

我和傅徵南為了拉近跟司機家人的距離，進門時說自己是司機的朋友。

 

他媽媽微微有些詫異，隨後又客氣地把家裡最好的凳子搬出來，擦幹淨，讓我和傅徵南坐。

 

司機的女兒也拿來了自己的零食，腼腆地放在我們邊上。

 

我看了看她的臉，又看了看四周黑漆漆且掉皮的牆。

 

無須多言，面前的一切就足以說明，這個家庭有多困難。

 

我甚至能猜到，當我找到證據去質問那個司機，為什麼要接這種害人性命的活兒時。

 

他一定會很無奈地告訴我——

 

為了他的媽媽和他的女兒。

 

聽他媽媽說，他老婆在五年前也是因病去世的。

 

那時候，就是因為家裡沒錢，治不起病，司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人S在懷裡的。

 

或許就是因為五年前深刻地痛過一場，所以現在看到女兒也變成這樣，他不想放棄任何一絲絲希望吧。

 

哪怕代價是自己的往後餘生。

 

我同情他們一家的遭遇，卻不能苟同他的做法。

 

任何一個人想活下去，想讓自己的親人活下去，都是情理之中。

 

但不能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

 

他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天晚上他真的把我撞S了，那我爸媽怎麼辦？

 

我們家也就我一個女兒。

 

從司機家裡出來後，我坐在傅徵南的車上，久久沒有說話。

 

傅徵南沒有多問我什麼，隻是在啟動車子之後，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

 

他說：「同情是同情，法律是法律，有些錯誤，是不能被包容的。」

 

「嗯，我知道。」

 

先不說司機如何，背後還有個葉珊呢。

 

我又怎麼能讓葉珊好過？

 

10

 

由於當晚回到市區，已經是凌晨。

 

時間上太遲不說，我突然風風火火地出門，又半夜鬼鬼祟祟地回家，怕引起爸媽的懷疑。

 

所以幹脆就在外面酒店開了個房間。

 

傅徵南擔心我一個女孩子半夜不安全，就說送我上樓。

 

偏偏那麼不湊巧，電梯門一打開，我們就和沈霽風來了個面對面。

 

他應該是跟朋友剛喝完酒，身上有很重的酒氣。

 

明明前一秒還醉醺醺的，眼神都有些渙散，後一秒看到我和傅徵南同時出現，而且還是準備上樓去酒店的房間。

 

沈霽風瞬間就清醒了。

 

他憤怒地一把將我拉了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都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沈霽風拖到了電梯的角落。

 

他居高臨下地瞪著我，又咬牙切齒地質問：

 

「周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跟別的男人上床嗎？你別忘了，再過兩天就是我們的婚禮！」

 

「你放開！」

 

沈霽風不放，甚至還想咄咄逼人。

 

但傅徵南這時擋在了我面前。

 

他抬手把沈霽風往後推。

 

沈霽風不想動，卻招架不住傅徵南的力道。

 

我也是在這時才發現，傅徵南的手臂上都是肌肉。

 

那層薄薄的布料，幾乎要被撐破。

 

而沈霽風這幾年流連夜場，早就不健身不鍛煉了。

 

他看了眼傅徵南的手臂，沒敢再繼續對峙，很識相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傅徵南趁機把我拉出電梯。

 

沈霽風也跟著出來。

 

他的眼神一直盯著我，好像生怕我跑了。

 

可我本來就不是他的所有物。

 

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我轉頭就要走。

 

沈霽風踉跄地衝到我面前。

 

本來又想拉我，但看到旁邊的傅徵南，他把手收了回去。

 

隻是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聲音裡帶了點乞求：「歲歲，我們談談好嗎？」

 

「談什麼？談感情的話，我已經忘了你，談錢……我家也不缺錢啊。」

 

沈霽風被噎了下。

 

再然後，他又開始詢問我和傅徵南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在酒店。

 

我冷哼了一聲：「我跟誰一起出現在酒店，和你有什麼關系？你是誰？我需要跟你匯報嗎？」

 

沈霽風：「歲歲，你生氣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能用這種方式來氣我。」

 

「……」

 

「我跟葉珊的事，我從一開始就跟你坦白了，我也說過，會在我們婚禮前回來，我做到了不是嗎？」

 

「……」

 

果然人在特別無語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地笑一下。

 

我真的被沈霽風的無恥給氣到了。

 

可沈霽風說：「歲歲，你笑了就好了，說明你不生我的氣了。」

 

「……」

 

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來制裁我！

 

而不是讓我碰到這麼一個人，幾乎能把人逼瘋！

 

11

 

好在有傅徵南在，再加上酒店的工作人員聽到聲音也趕了過來。

 

所以沈霽風沒能再繼續糾纏我。

 

可他轉身時看我和傅徵南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倆撕碎了一樣。

 

後面傅徵南要下樓時，我還有些擔心，讓他等會兒出電梯後多注意。

 

傅徵南不禁笑了：「就他那體格，難道還敢埋伏我？」

 

也是哦。

 

別說一個沈霽風了，就算是三個沈霽風捆一塊兒，大概也不夠傅徵南打的。

 

隻是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跟傅徵南無關。

 

真把他牽扯進來，我心裡總歸是過意不去。

 

傅徵南下樓後，還給我發了條信息。

 

他說他在樓下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沈霽風。

 

讓我安心睡覺，有事情給他打電話。

 

他應該也擔心，他走後沈霽風會回來發癲。

 

不過好在剛才酒店的工作人員已經知曉我對沈霽風的厭惡。

 

所以沈霽風不可能打聽到我到底住在哪間房。

 

他再神經，也不至於一間一間敲門問過去吧？

 

就算他真敢一間一間地敲門，其他所有人能忍他？

 

肯定會有人出來收拾他！

 

想想那個畫面，我都覺得好笑。

 

然而，我剛放下手機準備睡覺，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鈴聲把我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