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不想做你哥哥了。」
顧晏文喝多了酒,不停拍打我的房門,反復喊著這句話。
起初聲音很兇,後面慢慢變嘶啞,帶著幾絲乞求的味道。
我坐在門後,環抱膝蓋,麻木地一張一張翻看繼母的大尺度照片。
這是我前不久在他的一個小情人手中買到的。
我一直在想怎麼將這個照片公布於眾,現在,我有想法了。
凌晨十二點五十分,時機到了,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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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打開門。
顧晏文原靠在門上,我一開門,他沒了支撐,整個身子朝我倒來。
他身高 180,我身高 160,完全承受不住,直接被他壓倒在地,動也動不了。
幸好他反應快,緊急護住了我的後腦勺。
他撐起身子,目光灼熱地看著我,雙頰豔紅,呼出的氣息中帶著酒氣和淡淡煙草味。
「小小,我不想做你哥哥了,我喜歡……」
我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將他未說完的話堵在他口中,手毫不猶豫撩撥他。
他猶疑著回應我,很快反客為主,像是點燃了壓抑許久的欲望,不管不顧地拉著我沉淪。
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繼母回家了。
時間和算得差不多。
我故意發出聲音,吸引她過來。
很快,有腳步聲朝著房間走來。
我的心隨著她的腳步聲顫動,又害怕又期待。
房門被打開,下一瞬,燈也開了,照亮一室旖旎。
我的繼母清晰地看到這一幕,她的兒子和她的繼女親密交纏,如一對交頸鴛鴦。
她僵硬在原地,瞳孔放大,手緊緊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
而此時,顧晏文垂下頭,埋在我鎖骨處,撒嬌道:「我不想做你哥哥。」
我用餘光偷看門口的女人,她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陰毒,甚至還有惡心。
「媽,啊……你別看呀,你快出去。」我驚呼道。
顧晏文回頭一看,連忙扯住被子,蓋住我二人的身體。
他皺著眉,低吼道:「關門。」
門「啪」的一聲被關上,他從床上下來,站了好久,才開始穿衣服。
不知道是在想什麼,但酒肯定是醒了。
「你睡吧,我自己處理,放心,我會負責的。」
他穿好衣服後,看了我一眼,開門出去了,還不忘反鎖,應該是怕我出去,或者怕他媽闖進來。
哥哥真的很注重細節了。
我忍俊不禁地勾起唇角,哥哥不是說喜歡我嗎?
那我就用這份喜歡,給他們演繹一出好戲,讓他們這輩子都活在我的陰影之下。
2
第二天醒來,家裡坐滿了人。
他們愁眉苦臉的樣子把我逗笑了。
「你看這個賤人在笑,她還敢笑,我撕爛你的臉。」後媽站起來,指著我,臉上每條皺紋都寫滿了憤怒。
我低頭看著身上殘存的紅痕,他的兒子昨夜可是厲害得很啊。
這都是證據。
我松了松睡衣領口,故作無意地讓他們都看清楚。
顧晏文走過來按住我肩膀,往後一轉,推著我走往房間走。
「交給我。」
他眼下淡淡青黑,下巴冒出稀松胡茬,看來一夜沒睡。
有點辛苦。
「哥哥,我餓了。」關門時,我皺著鼻子,軟聲道。
餘光看到沙發上的繼母虎軀一震,唇角抽搐。
早起的心情瞬間直線上飆,好多年沒這麼開心了。
「十分鍾後帶你出去吃,你先換衣服。」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關上門,轉身重返戰場。
隔著門我聽到他們激烈的爭吵。主要是繼母和我親叔叔的聲音。
顧晏文總共就說了三句話:「我要和她結婚。」
「沒什麼不可以的,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你管好你自己吧,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最後這句話,似是從牙縫裡逼出來的,我十分贊同。
外面那群人沒一個好東西。
三年前,我爸葬禮上,我曾親眼看到我繼母和我叔叔在我爸棺材後面調情,一邊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一邊說著怎麼瓜分我爸遺產。
那種屈辱和憤怒在四肢百骸橫衝直撞,找不到發泄口的感覺,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如今終於讓他們也嘗到了,但還不夠。
遠遠不夠。
3
「小小,走吧,我們去吃東西。」
顧晏文真準時,說十分鍾後帶我出門,就準得一分都不多,一分也不少。
打開門,他自然地牽住我的手,光明正大地穿過一室親人揚長而去。
我頭垂得低低的,耳邊全是繼母的咒罵。
到停車場坐上車,我還保持著這副瑟瑟發抖的模樣。
顧晏文傾身過來給我系安全帶,扣好後卻沒有著急離開,他緊緊盯著我的臉,目光炙熱,「想要中式婚禮還是西式?」
「哥哥,昨晚我們太不冷靜了。」我低著頭,眼睛從下向上看他,像極了小時候犯錯誤害怕受懲罰的樣子。
他勾起我的下巴,輕輕吻了吻,「隻是做了一直想做的事而已。」
我歪頭看他,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是酒後犯錯嗎?」
「不是,這叫坦誠相待。」他微仰著下巴,發動車子。
我側目看著他凌厲的下颌線、微突的喉結,哥哥這些年,真是越長越好看。
「哥哥,你昨天為什麼喝那麼多酒啊?」我小聲問道。
他側目看我,幽深的瞳孔裡漂浮起幾分哀怨,「你每天都在和誰視頻?男朋友嗎?」
我忍著笑意,無辜地看著他,「哥哥怎麼知道我每天和男朋友視頻啊,這語氣好酸啊。」
他手撐在我的靠背上,臉湊了過來,與我呼吸交纏,四目相對,「是,我吃醋了。」
我睜大眸子,靜靜看他,手緊緊攥著安全帶。「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喜歡的一直是哥哥。」
這不是假話,我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情竇初開時便對他滋生了愛意。我知道他也喜歡我,不然怎麼會在我每次視頻時,就將家裡斷電斷網呢。
他在我唇上輕輕一吻,臉上騰起幾分不自然的紅暈,卻故意端著風輕雲淡的模樣。
我溫婉一笑,摸了摸他的臉,「哥哥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呢?」
「很早。」
「那你為什麼會和林黔在一起?」我歪著頭,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林黔家很有錢,顧晏文公司的業務,都是她家在照應。繼母對林黔,那叫一個上趕著。
「我和她已經分手三天了。」他岔開話題,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吃完飯,我們去買鑽戒吧。」
我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窗外。
剛到飯店,林黔來了,踩著高跟鞋,穿著緊身裙,眉眼豔麗,帶著極強的攻擊性。
她將包甩在顧晏文身上,似笑非笑,「你怎麼還不來求我復合,如果真分手了,你可就拿不到第二輪投資了。」
她聲音故意放輕,放緩,放柔,卻不難讓人感受到濃濃的諷刺和鄙夷。
顧晏文將我護在身後,「我們之間本就是交易,談不上分手,是終止合作。」
林黔聳肩一笑,正紅色的唇微微噘起,歪頭和我打招呼,「小小呀,你照鏡子嗎,你和他站在一起有多不般配你知道嗎?而且你們是兄妹,就非要玩得這麼惡心嗎?」
我往後縮了縮,林黔說得沒錯,我確實不夠好看,扔在人群中認不出來的那種,而顧晏文,五官俊朗,腰細腿長。
「林黔,正式介紹一下,她是我未婚妻。」他牽住我的手,後退一步與我並肩而站,「我們不是親兄妹,有什麼惡心的,倒是你照鏡子嗎?我並不覺得,你有小小好看。」
說完,他拉著我徑直進入飯店,旁邊看熱鬧的服務員紛紛低下頭。
「你約她過來的?」入座後,我問道。
顧晏文看著菜單頭都沒抬,回道:「她自己找過來的,我忘了解除手機定位了。」
「你們之間到底什麼交易啊?」我不解地看著他。
他臉色一變,翻看菜單的手停了下來,掀起眼簾認真地看著我,「資源互換,沒什麼好說的。」
我覺得好笑,倒在沙發上,捂著胸口,軟聲道:「那哥哥這算是為我放棄了資源?」
「小小,不提林黔了,我想馬上和你結婚,一刻也不想等。」他握住我的手,認真地看著我。餐廳暖黃的燈光揉碎成星星點點落在他的眼眸,像餘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
如果早一點,是不是我就會自甘沉溺在這片海裡呢?
可惜,從來沒有如果。
十八歲是我生命中最不願回憶的一年。
父親猝S,而繼母這個枕邊人不在身側。直至父親S在家裡第三天,她才發現,通知我們回家。
我追問她這三天去哪兒了,她支支吾吾不肯說,一旁的叔叔突然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怒氣衝衝地指責我:「你怎麼跟你媽說話呢?」
現在回想起叔叔那張臉,我仍然不寒而慄。
人的感情到底可以涼薄到怎樣的程度啊。那是他的親哥哥,他怎麼可以做到如此無動於衷?
「哥哥,我也想早點和你結婚。」我伸出另一隻手蓋在顧晏文的手上,這一次,我也要涼薄給所有人看。
繼母既然敢嫂子和小叔叔狼狽為奸,那我就敢和他的兒子,我的哥哥巫雲楚雨。
4
吃完飯,顧晏文帶我去買鑽戒。
我隨便挑了個款式,急著回家炫耀。
顧晏文卻沒有帶我回家,而且開車來到郊外的別墅。
這棟別墅曾經在我的名下,我爸去世前一年,突然變更成了顧晏文。
一進門,他迫不及待扣著我的腦袋深深擁吻,長腿向後一踹,關上門,帶著我向裡面走去。
他吻得十分粗暴,或許是嫌彎腰太累,直接將我抱起。
意亂情迷時,他啞聲喃道:「小小,說你愛我。」
我用手指在他胸前打著轉轉,「哥哥,我愛你啊,但媽媽怎麼辦呢?」
他驀然放下我,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我,好一會兒,他揉了揉我的發頂,「小小,我會讓她同意的。」
我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
他逼近我,將我罩在牆壁與他胸膛之間,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鼻息噴灑在我脖間,酥酥麻麻。「蘇小小,你不準騙我。」
我抬眼看去,撞進一雙森冷幽深的眼睛,渾身一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顧晏文從來不是善類,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