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遭雷劈後,開了靈智,能預測未來。
說我嬌養的女兒將來是頭兇狠的白眼狼。
為了個黃毛,不僅弄垮我夫妻倆苦苦經營的公司,還顛倒是非黑白,將我倆送入精神病院,日日磋磨。
我表面淡定,內心慌得一批,扭頭望向沙堆旁的女兒。
她還沒到兩歲,粉藕般的小手正拿著個小鏟子認真撥弄跟前的粉色沙堆,側臉肉嘟嘟跟蠟筆小新一樣, 十分可愛。
察覺到我的目光,她回頭揚起粉嫩嫩的小臉,朝我招手,稚嫩而笨拙:「媽咪,快……快來呀,玩沙沙……」
我淪陷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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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原本覺得荒謬,差點沒拿笤帚把閨蜜打出去。
但閨蜜接二連三預測了兩件國際大事和股票漲跌後,老公沉默了。
他開始控訴曾經捧在手心的女兒。
說她從小就不與人親近。
想抱著她安安靜靜坐會兒,都不能超過一分鍾。
別人家的小孩,被父母親一口都是呵呵大笑。
但她每回被親都哇哇大哭。
尤其在她一歲以後,慢慢有了自我意識,每次被我們親一口,她都很嫌棄地用手擦擦被親的地方。
有時候哄她親親我們,她總是不情不願用側臉來貼我們的側臉,就算親過了。
睡覺時,想與她貼貼,哪怕她睡著了都能手腳並用將人踹出二裡地。
我們出門上班,她從來不會流露出不舍的表情,從來不會用哭泣挽留我們。
有時候我們出遠門,與她視頻,她專心沉浸在玩具的世界裡,從不搭理我們。
……
以前不管她做什麼,都覺得她太可愛,太有個性,像個小大人。
現在,仿佛「白眼狼」Ṭű̂ₓ三個字有跡可循。
「把她送到鄉下,找戶好人家養著吧。」這是他權衡利弊後得出的結論。
我沒同意。
孩子是我生的,是我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
哪怕知道她將來是頭啃我骨肉的白眼狼,我也要對她負責,直至她 18 歲。
最後,我帶著五千萬和女兒離開餘家。
2
李薇說,小意是被嬌養慣了,才會為了個黃毛不知好歹。
窮養,或許能改變命運。
我住別墅,她住狗窩?
我吃鮑魚,她啃饅頭?
我逛吃逛喝,她給我玩命做家務?
思索著,一個眨眼,小意沒影了。
「小意!」密密麻麻的惶恐充斥我心頭,渾身細胞應激繃緊。
人販子? 斷手斷腳?挖心賣腎?
滿天神佛啊!白眼狼就白眼狼,什麼的都不重要!ŧū₂
她至少在我身邊平平安安長大!
「媽咪……」
轉過身,卻見穿著蓬蓬公主裙的她,手裡拎著從地上撿來的粉色雞蛋花,踮著腳尖噔噔向我跑來,兩個小辮子像蝴蝶歡快起舞。
她像極了地上跳躍的雀兒,萌透了。
「不能離開媽媽的視線。」我驟然四肢癱軟,險些跌在地上,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粉嫩肉嘟嘟的臉頰。
她咧起嘴角呆呆淺笑,把雞蛋花遞給我:「媽咪,花花。」
這糯糯的聲音,老母親我的心原地融化。
不行,孩子還小,不能沒苦硬吃。
最後,我買了個大平層,再請了個專業保姆幫忙帶孩子。
3
受預言影響,我想,隻需往她身上砸錢,其他日常照顧她的事宜全權交給保姆,我盡量避免感情投入。
保姆教她自主進食,她一手拎著勺子,一手拿著草莓熊碗,聽著音樂搖頭晃腦朝我眯眼笑:「媽咪……」
不得不承認,她每當她糯糯地喊我一聲「媽咪」,我就丟盔棄甲,徹底淪陷。
而且她有一個了不得的技能,但凡我故意不理她,一秒內,紅眼,扁嘴,淚水跟不要錢的豆子似的一顆顆滾落。
瞧著委委屈屈,卻十分呆萌可愛。
嗬!一個預言罷了,憑什麼剝奪我疼愛女兒的權利!
4
沒過幾個月,傳來前夫餘添生和我昔日閨蜜李薇舉辦盛大婚禮的消息。
我並不意外。
餘添生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得知李薇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麼可能不牢牢把握住她。
他們造人的速度很快,三年抱倆,一兒一女。
上市的速度也快,五年就衝出了亞洲。
可謂順風順水。
他們不是出軌,我也沒得可怨的。
畢竟,餘添生的公司上市以後,我和小意的撫養費從原來每個月 10 萬,漲到了 100 萬。
甚至我每日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祝願他倆攜手並進,早日衝出地球。
5
我的小意將來是不是白眼狼,我不確信。
但目前為止,她絕對是來報恩的。
從幼兒園到大學,逢考第一。
三年跳兩級,14 歲別人家還在上初中,她已經入讀全國最牛的大學。
聽聞餘添生那邊為了輔導兩個孩子的功課,鬧得雞飛狗跳。
他瞞著李薇,偷偷給我打電話討教育兒經。
接電話的是女兒小意:「她沒空,在約會。」
「艹……」對方傳來砸電話的聲音後,掛斷了。
嗯,我是在約會。
關於我為什麼在約會,這是個意外。
為了預防被「黃毛」坑害的結局,我從不間斷給小意灌輸「黃毛」的危害,耳提面命提醒她遠離黃毛,珍愛性命。
實踐出真知。
於是,在小意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我把她帶到了全市最火辣的酒吧。
14 歲正值青春萌芽期,青少年容易心浮氣躁,我得給她降火。
呵呵……她以為我是帶她來找後爸的。
在眾多猥瑣的酒鬼裡,她挑出了一個格外養眼的……大叔。
「要談,就跟他談吧。」小意一臉認真。
「為……為啥?」我的腦子甚至還沒轉過彎來。
「無父無母,喪偶,無兒女,條件還ẗů₄不țŭ⁶錯。」她道。
「你咋知道?」我的寶貝閨女什麼時候解鎖看面相的功能了?
小意打開手機網頁,然後把手機遞給我:「喬布斯榜,第 108 名。」
「……」
別人家小孩還在看《一千零一夜》的時候,她已經醉心研讀國際財經新聞。
我從餘家帶出來的五千萬,這幾年在小意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已滾到了幾個億。
我將原本五千萬的成本買了穩定基金封存起來,作為將來的養老金。
將來小意若是要把剩下的錢禍禍掉,我也不心疼,畢竟是倚仗她的智力賺來的。
現在,我有福先享,該花花該玩玩該買買,怎麼快活怎麼造。
小日子十分快活。
相比之下,餘添生夫婦過的日子才叫一個可怕。
聽聞他倆為了把公司推上市,每日每夜玩命加班。
什麼胃病、腎病、糖尿病、焦慮症一大堆。
尤其是餘添生,他著急的時候就喜歡薅頭發,公司上市前夕,他的頭發快被他薅沒了。
與他離婚,不知道幸還是不幸。
6
時隔十二年,我在家樓下再次見到李薇。
說實話,我差點沒認出來。
她發福了,身材臃腫,眼睛浮腫,面容大寫的憔悴。
原本我比她大五歲,現在看,倒像是她長我 10 歲。
現在的豪門貴婦都不注重保養了嗎?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來找我,見了面也不說話。
其實,我也不太待見她。
若非她那個預言,我的寶貝小意也不會被人嘲笑是沒有父親的野孩子。
不遠處的李薇怨憤交加地盯著我,恨不得從我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站了片刻,她狠狠深呼吸,繼而揚起得意揚揚的笑容,甩了一把開叉的頭發,就踩著高跟走了。
呵呵,我招她,惹她了?
什麼玩意兒,神經病吧!
我與她也說不上親閨蜜,不過是在健身時認識的一個校友,頗為投契地逛了幾次街。
說來,我更該怨她,三言兩語毀了我的家庭,搶了我丈夫。
晚上,我接到了餘添生的電話。
語氣裡充滿了上位者的揚揚得意:「昭昭,你帶小意回來吧。她現在上大學了,可以到咱公司實習。」
「你和李薇離婚了?」我試探問。
「沒有的事,她是她,你是你。不說她,說你和小意。她現在雖然拔尖,但還是得有資源和機會才能走得更遠啊。」餘添生恬不知恥道。
敢情,他還想在一屋檐下唱個大王和小王。
多大的臉啊?
前陣子就聽說,餘添生養在外邊的小情人跑到餘家別墅鬧,差點跟李薇打出個好歹來。
男人啊,有了錢就守不住自己愚蠢的心。
如今還想把我和小意拉到他們那個骯髒的魚塘漩渦裡,呸!
我至今記恨,小意上幼兒園的時候,班主任指定要爸爸出席參加六一兒童節。
我好勸歹勸,讓餘添生來半天,他S活不肯,生怕碰到小意就沾大霉運。
這些年,除了打撫養費,他更是看也沒看過小意一眼,牢牢S守他的家業。
偶遇從前的熟人,問為什麼與我離婚,他總是嘆息一聲:「唉,都怪那個白眼狼。」
作為父親,他SS給自家閨女貼上這個標籤,仿佛我家小意當真對他做了什麼窮兇極惡的事。
害得那些「熟人」見了小意,跟見洪水猛獸似的,不是指指點點,就是躲得遠遠的。
我索性與他們都斷了幹淨。
世界瞬間安靜了,花也香了。
我帶著小意去市場租爸爸。
那是第一次,見小小糯糯的她紅了雙眼,緊咬牙關,卻倔強地不肯落淚。
「媽咪,我不需要爸爸的,我可以的。」她使勁捏著我的手,像下了極大的決心。
那一刻我的心跟灌了硫酸似的,疼得一揪一揪。
我的寶貝小意,她憑什麼受委屈?憑什麼要懂事乖巧? 憑什麼為了子虛烏有的標籤妥協?
至少在這一刻,她值得被愛,被狠狠地愛。
我就愛她,我就愛她,我就愛她!
7
現在餘添生讓我帶小意回去,無非就是看中了她驚人的才華。
她年紀輕輕,已經有幾項發明傍身,且與他公司的產品研發息息相關。
而他與李薇那雙子女,就目前而言,略有點爛泥扶不上牆的跡象。
但孩子的未來,在未來啊。
他們見著我家小意聰慧,就心急如焚對家裡的兩個孩子拔苗助長,不料適得其反。
「你不怕公司破產啊?」我調侃一句。
之前他幾次要來看望小意,都被李薇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勸退了。
現在再次破防,直接掛了電話,再也沒有提把小意接回去的事。
那個預言,始終是他心底過不去的坎。
換句話說,是他太涼薄了。
心肝鑽錢孔裡了。
若小意真是白眼狼,那也是被迫承認了他的劣質基因。
8
打那以後,小意身邊接二連三出沒各式各樣的「黃毛」。
她離開校門回家,突然圍上來一群猥瑣青年,
嚷嚷著劫財,否則劫色。
坐在牆頭的黃毛 1 號向猥瑣青年砸去一顆石頭,嘴裡叼著棒棒糖,吊兒郎當道:「她,我的人,誰敢動……」
他還沒把話咬完,小意已經將那些猥瑣青年揍得四仰八叉。
小意漫不經心往牆角冷厲地瞟了一眼。
黃毛 1 號當即魂不附體,摔了個狗吃屎。
嘻嘻……為了杜絕這種英雄救美類型的「黃毛」,我早早把小意送去學跆拳道,她現在已經是黑帶,輕易能以一敵十。
她的世界,不需要攔路英雄,若非要有,那個英雄就是她自己!
黃毛 2 號騎著機車從小意前方使過,自以為酷炫拽地衝她比心吹口哨。
結果,小意蹬上自己酷炫的哈雷,黃毛 2 號追在她後面,連她的後尾燈都瞧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