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車隻是我家寶貝小意減壓的一種方式而已。
黃毛 3 號是故事感學渣型,黃毛 4 號是不管晴天陰天都是雨天的抑鬱型,黃毛 5 號是刁炸的龍傲天,黃毛 6 號是失足青年……
我家小意有輕微厭蠢症,這些都自動被她屏蔽了。
大學四年,她花三年讀完,主要是大學期間,為了搞研究,休學了一年,才花了三年。
她跳過了研究生,直博了。
我以為,她避開了宿命,成功抵御了所有「黃毛」侵蝕。
直到看見她與那卷毛肩並著肩,談笑風生地沒入小區綠道的樹蔭下。
她笑臉如花,我腦袋炸開了花。
我防了黃毛、綠毛、紅毛、金毛,偏偏漏了個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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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五十萬,離開我女兒。」
本來想出價 500 萬,又怕他知道我家有錢,越是纏夾不清。
但這好像也……此地無銀三百兩。
於是,我再擠出兩滴滄桑的眼淚:「阿姨砸鍋賣鐵,一天打三份工也會給你掙夠五十萬的,你不要……」
「給太多了。」卷毛男扶了扶他的金絲眼鏡,笑得格外溫柔,勾人的容顏像極魅人的毒藥。
「你嫌少……」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腦子「叮」的一聲,訝然看他,「太……太多了?」
「我是餘意的導師,剛好住一個小區。」卷毛博導解釋。
「原來是導師啊……」我說長得還人模狗樣……不,長得還挺周正大方✺◟(∗❛ᴗ❛∗)◞✺。
卷毛博導溫柔淺笑,朝我伸出手:「我 45 歲,本地人,父母健在有退休金,從不幹涉子女的生活。談過幾場戀愛,未婚,專注學術,目前單身。」
幾……幾個意思?
「許女士,要不,我們試試?」卷毛博導歪頭笑。
小意那熊孩子又給我拉郎配了!
「叮。」來了條短信 。
——成功了。
我揚起的嘴角 AK 都壓不住。
「你同意了?」卷毛博導喜出望外。
同意個啥,根本不是一回事,我腳底生風跑了。
10
在小意身邊接二連三出現「黃毛」時,我已有所警覺。
一個「黃毛」是偶然,兩個「黃毛」是命運使然,無數「黃毛」前赴後繼,就是陰謀詭計了。
我順藤摸瓜,查到了李薇的身上。
原來那些個「黃毛」都是她安插在小意身邊的。
我實在想不通,她跟我女兒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從前編個預言害她沒了父親,現在又挖空心思投放「黃毛」。
她為什麼非得處心積慮要毀了我女兒?
想不通,就不想了。
但,她敢禍禍我的寶貝閨女,沒完!
我反手將幾個「老黃毛」空降到她身邊。
冷漠出軌的老公,孫悟空似的小七小八,阿鬥般的他和她,碾成破碎的她。
「老黃毛」輕而易舉俘獲了她的芳心。
趁他們難舍難分,打得火熱的時候,我找人通知餘添生捉奸。
聽聞當時的場景可熱鬧了,隻可惜為了避嫌,我沒敢湊過來。
現在他們正鬧離婚。
我也挺佩服餘添生,竟能忍到現在。
聽聞李薇在校時成績不錯,但管理公司卻一團糟。
唉,俗話說得好,沒那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她偏要劍走偏鋒,S活要闖出一番事業。
她仗著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非要入駐餘添生的公司。
貪功冒進,又不聽勸,獨斷專行,常常趁著餘添生不在公司的時候,胡亂指揮,隔三岔五捅幾個婁子出來。
餘添生的胃病、後天心髒病都是為了給她擦屁股,才日積月累攢下的。
而李薇每次闖了禍,就拼命吃甜品,吃完甜品繼續闖禍。又怕丟權,又怕胖,於是有了焦慮症,越焦慮越想吃,越吃越胖。
最後把自己的無能憤怒轉嫁給員工和家庭。
憋屈憤懑的餘添生終於投入了溫柔甜美的秘書懷中,從此開啟了長期招女朋友、不招長期女朋友的浪蕩生活。
李薇這邊忙著「建功立業」,那邊又要鬥小三小四,忙得焦頭爛額。
當她得知我家小意十四歲拿到最高學府錄取通知書,她差點吞了整個甜品店。
而後喪心病狂地一口氣給她的女兒和兒子請了十個私教,安排了稱之為恐怖級別的課後培訓。
這波騷操作,直接把他們幹到叛逆、厭學。
11
我哼著小曲回到家,小意已經把飯菜做好了。
家裡雖然有保姆,但日常做飯的活,我還是讓小意來做。
並不是為了「窮養」,而是希望她多掌握一項技能。
一般情況下,大多數白眼狼或多或少會遭些報應。
我不知道李薇那個預言是真是假。
但我最擔心小意被人誘惑成白眼狼後,她會被反噬而一無所有,或是遭遇更慘的命運。
野外生存、大山出逃、窮巷謀生,這些我一一帶她體驗並身體力行過。
作為媽媽,我希望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有自保和自立的能力。
無論面對怎樣的困境,都有重新站起來的勇氣和技能。
啊呸!
我寶貝的小意,她一定要好好的,永遠好好的。
小意坐到我身旁,順手給我夾了塊糖醋排骨,瞧著我咧起的嘴角,她試探問道:「媽,有好事?」
我輕輕戳了戳她肩膀,嚴肅提醒:「不要再給我找對象,我像缺男人的人嗎?」
「懂,他不對味。」她龇牙咧嘴。
「……」
這……親親閨女!
沉默了片刻,她別有意味道:「今天他突然打電話過來,說要給我 10% 股份,我沒要。」
「他」是指餘添生。
自從五歲那件事後,她也不喊爸爸,關於他,隻稱「他」。
不要是好的。
他們那個公司早已被李薇霍霍得千瘡百孔,把股份要過來是個坑。
夜裡,來了個陌生電話。
是李薇。
「是你幹的吧?」
雖是質問,但語氣十分篤定。
「什麼?」我明知故問。
她若有證據,我收到的該是律師函,而不是她的騷擾電話。
「是你把人安插在我身邊,破壞我家庭的!」李薇咬牙切齒。
「啊?雖然沒聽懂,但建議你想下,誰會故意整你。」
「許昭昭,除了你,還有誰?」
「為什麼是我?」
「你別裝傻!你以為這樣就能比得了我?做夢!許昭昭,你這輩子都必然被我踩在腳下!你不如我!永遠都不如我!」李薇憤懑掛了電話。
石錘了,她的「仇人」是我,而不是小意。
小意隻是她報復我的橋梁。
但自從我查到她在小意身邊安插「黃毛」後,我認認真真回憶了自己的前半生。
在我的認知裡,與她在維揚健身房偶遇之前,從未見過面。
雖是校友,但我畢業了,她才入讀。
在大學以前,我在南方,她在北方。
畢業後,我尚未回母校探望,與她也素未謀面。
兩人算是八竿子打不著。
實在琢磨不透我到底什麼時候踩了她的狐狸尾巴。
難道……因為餘添生?
說曹操,曹操就到。
李薇的電話掛了沒多久,餘添生給我來電了。
我自認是個合格的前任,自從離婚後,從未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也從不主動與他們聯系。
這夫妻倆倒是變著花樣到我跟前蹦跶。
電話接通後,他一直沒說話。我有點不耐煩揶揄道:「餘先生,請問有什麼重要事項,必須我大半夜接電話的嗎?」
電話另一頭是紊亂而沉重的呼吸聲。
沉默良久,他聲音隱忍而顫抖:「我……我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
「昭昭,對不起……這一世沒有守住你……」
隱隱聽見他的啜泣聲。
不是,離婚十幾年,現在才說這些是不是有點矯情?
李薇沒出軌以前,咋不見他慚愧。
一個小三小四從不間斷的人,倒沒想到他那麼在乎貞潔。
「太好了……你還活著,還活著……」
嚓!這是人話嗎?我什麼時候S了?
這老東西在這語無倫次,是被李薇氣瘋了嗎?
「小意……我對不住她。差點……差點害了她……你放心,誰也不能拿走屬於你們的一切。」
我還沒聽個明白,電話就被掛斷了。
敢情,我朝他倆的魚塘丟下個「老黃毛」,炸出了照妖鏡,不僅照出了他們的醜惡,還照出了他們的良心?
我品著二人的話,細細琢磨了會兒,突然意識到問題的核心點。
難不成,所謂的「預言」是他倆處心積慮排擠我的謠言,為的就是我騰位置,讓他倆雙宿雙棲?
如今遭報應了,才幡然醒悟?
這對狗男女,活該!
12
下周六是老同學林娜兒子的成人禮,她約了我一起到店裡選禮服。
「勁爆啊!朝生集團千金流產!太子爺酒吧吸毒被拘!」
林娜津津有味滑動手機屏幕。
我放下手裡正在挑選的禮服,湊過去八卦。
消息果然勁爆。
李薇的一雙兒女,一個流產,一個吸毒。
文章說,李薇跟蹤一個頻頻騷擾她女兒的「黃毛」。
在追趕之下,為保護「黃毛」離開,她女兒滾下了樓梯,流了一攤血,竟是流產了。
這邊將女兒送到醫院,那邊警局打來電話,說她兒子吸毒被拘。
李薇原地暈厥,不省人事。
營銷號的文還沒刷完,復活的李薇朝我奪命追魂 call 打來。
「許昭昭,你不怕遭雷劈!有本事直接衝我來!搞我兒子和女兒,我要你不得好S!見人!」她瘋狂咆哮。
「李薇,有病看醫生。」我直接掛了她的電話。
呵呵……Ṭũ̂⁹什麼人ƭũ̂₎吶,她以為人人是她?
禍不及子女。
作為一位母親,我不會把大人的恩怨強加在孩子身上。
她自己逼出子女一身反骨,怪我?
神金!
再刷營銷號的時候,剛才瀏覽過百萬的文章已經被刪Ṱũ₅了。
但我意識到,有一個深水炸彈在瞧不見的地方潛伏著。
13
轉眼到了林娜兒子的成人禮。
小意跟他曾是同學,所以陪我一起出席活動。
隻是,沒想到李薇也來了。
她站在紛鬧的人群後,妝容精致,漫不經心搖晃著手裡的香檳,往我這邊瞧來,嘴角的笑容格外嘚瑟,仿佛前幾日的事對她並無半點影響。
我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賤人,你陪我人生!」
宴會廳混進了一個戴黑色鴨舌帽的男子,他手執玻璃瓶,擠過人群,直奔我家寶貝小意而來。
「當心!」
「啊!」
男子直面潑來不明液體,頓時場面混亂,圍觀者驚慌失措。
幸而,保鏢攔在了小意前面。
在意識到李薇可能有莫須有的報復行為後,我馬上高薪聘了幾個保鏢,時刻保護小意。
而那些不明液體,其實隻是清水。
「陪我人生!」那個鴨舌帽男子並沒有駐足在我們這邊,又衝向旁邊其他人大叫大喊,胡亂拉扯。
但很快被場內的保安制服,扭送警局了。
是一個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
準確來說,是李薇故意安排,企圖毀我小意容顏的瘋子,甚至想栽贓我小意校園霸凌的瘋子。
看見保安把人押走時,李薇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這不是她編好的劇本。
隔著人群,我的千裡眼聽見她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小鬧劇過後,宴會儀式,有序進行。
我特意走到李薇身邊,小聲道:「知道我為什麼識破你惡毒的計謀嗎?你身邊有內賊,而且,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