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身邊出現了個小師妹,她毛手毛腳,脆弱,愛哭。
在他嘴裡,她好像是全天下最笨的女孩。
可陸秉言卻記住她的小喜好,為她一次次打破自己的底線。
眼看他們之間的界線漸漸模糊。
我問他:「你喜歡她嗎?我可以退出。」
那天陸秉言發了很大的脾氣,他粗暴地把我的嘴唇咬破,發誓隻喜歡我一個。
我以為是我想太多。
直到撞見師妹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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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沒有女朋友,你會喜歡我嗎?」
他隻回了一個字:「會。」
1
陸秉言正靠在沙發上刷手機,卻突然罵了一句。
我問:「怎麼了?」
「何露露又把實驗搞砸了。」
何露露是陸秉言的小師妹,她年紀最小,導師也讓陸秉言多照顧照顧她。
但她好像天生不是這塊料,再簡單的實驗都能做出炸實驗室的架勢。明明陸秉言把每一個步驟細細和她說了,可她就是學不會。
全生物科學專業績點第一的陸秉言從來沒見過這樣笨的女孩子,他沒少和我抱怨。
我伸手順了順陸秉言的背脊。
此時陸秉言手機響了。
接聽後,他臉色並不好看。
他漂亮的眉頭蹙起:「他們說何露露被導師罵了一頓,正在哭。」
他看向我,眼神帶著些許為難:「他們怕她想不開,讓我過去一趟。」
何露露很依賴陸秉言。
也許是她年紀小。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他一口回絕,我一怔。
「……那你去吧。」
聞言,陸秉言站起身。
他沒發現身上的襯衫皺了,頭發也亂了。
他腳步略帶急切,邊披上外套邊往外走。
「砰——」
關上門的聲音也比往常大些。
房門緊閉。
我收回目光。
壓下心頭的一點異樣。
也許是我想多了呢?
2
我和陸秉言在一起五年。
從高中到報考同一所大學,甚至現在搬出校外同居。
我們是彼此的初戀,我對陸秉言會是我今後的人生伴侶這一點深信不疑。
直到這一點被何露露打破。
我第一次見到何露露時,正和陸秉言在校內的餐吧吃午飯。
青春洋溢,扎著高馬尾的女孩抱著雜志推門而入,看到陸秉言眼睛都亮了。
「師兄,好巧,你怎麼在這裡?」
她目光移向我,圓潤的杏眼瞪大:「這就是師兄的女朋友嗎?金融系鼎鼎大名的陶女神,陳導師帶的最出色的學生,我有好多同學都視你為榜樣呢。學姐,你真人可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嘴真甜。
我眉眼彎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認識何露露,她青春元氣,很少有人看到了不喜歡。
陸秉言聲音卻冷冷地響起,「交給你的實驗案例你看了嗎,還有空在這兒套近乎?」
何露露吐了吐舌頭,撒嬌道:「哎喲,人家累了放松放松嘛。師兄你這麼兇,學姐怎麼受得了你!」
陸秉言表情冷淡依舊:「不關你的事。」
何露露走後,我怪他:「你怎麼對女孩子這麼兇。」
陸秉言淺淺喝了口水:「我兇一點,她才會長記性。」
他嘴上這麼說,可我分明看見他眼底含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也就是在這一刻,我腦中警鈴大作。
陸秉言對何露露,有點特別。
3
陸秉言是個理智的人。
他不愛多管闲事,沒有泛濫的同情心。
除了和我談戀愛,他很少主動去關心別人。
如今卻對何露露展露例外。
想到這裡,我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喉頭像堵了塊棉花般不上不下。
我決定跟過去看看。
4
我找到他們,是在 A 大最大的一棵銀杏樹下。
何露露抽噎著,抱著胳膊坐在樹下石墩上。
淚眼婆娑,好不可憐。
陸秉言煩躁地站在一旁,眉頭蹙起,隔著一段距離,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戾氣。
除了年少時期為了我打架,他很少有這麼情緒外放的時候。
他們僵持著。
半晌,陸秉言腳步一動。
他沒有抽身離開,反而蹲下來,拿出一張手帕紙,放在何露露眼前。
「哭夠了沒有,擦一擦。」
他語氣生硬刻意疏離,我的目光卻落在他手中的紙上。陸秉言有輕微潔癖,他隨身攜帶的手帕紙最近換成了一款白桃味香型紙巾。
他很少會注意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
我問他,他也隻是笑笑,說:「這一款好聞。」
現在想想,他從哪裡知道的這一款好聞?
想到這裡,我心裡不受控地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感。
下一秒,何露露站起身,一把撲進陸秉言懷裡。
少女不管不顧的動作讓陸秉言身體僵住了。
他的手舉在半空中,手裡還抓著要給何露露擦眼淚的紙巾。
「你松開!」
「我不!」何露露的聲音裡帶著哽咽,「師兄,我喜歡你,我一直喜歡你啊,你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他沒有回答,抿著嘴唇保持沉默。
一秒兩秒。
我站在原地,等著陸秉言的回答。
可是,身後猝不及防傳來刺耳的電動車喇叭聲,我向旁邊閃開一步。
再抬頭,正迎上他們朝這邊望過來的目光。
他們已經下意識分開了彼此。
我沒有看一眼何露露。
直直落在蒼白著臉的陸秉言身上。
5
「陶冉,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走在 A 大的林蔭甬道上。
身後響著陸秉言急切,凌亂的腳步聲。
各種想法亂糟糟地塞在我的大腦裡,一時間沒辦法冷靜地思考。
「我真沒想到何露露會突然抱我。」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我轉身,打斷了他,「ťṻ₌你上次為什麼給她擦眼淚?」
陸秉言第一次給我擦眼淚,是他衝進巷子裡,赤手空拳打走要調戲我的混混們,以一敵三,最後唇角流血,手臂上全是擦傷。
我蹲下來給他塗藥的時候,一向高冷愛裝酷的他倚著牆壁咬牙一聲不吭,這副模樣讓我強繃的情緒決堤,眼角溢出淚花。
陸秉言手足無措,笨拙地四處找紙給我擦眼淚。
我破涕為笑,「堂堂陸學霸怎麼連眼淚都不會擦?」
他抿嘴低頭,隻有紅透的耳尖暴露了情緒。
那時的我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也會這樣對別人。
陸秉言看著我,張了張嘴巴,沒發出聲音。
「陸秉言,你喜歡她嗎?」
我強行恢復鎮定,盯著陸秉言的眸子。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隻要和我說一聲。」
我曾經和陸秉言說過。
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歡我了,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讓我那麼狼狽。
這些他顯然記得,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唇角瞬間繃直了。
「我可以退出,祝福你們兩個……」
剩下的話被吞沒在一個親吻裡。
陸秉言這個吻粗暴蠻橫,帶著發泄意味。
他就像一頭橫衝直撞的野獸,撬開我的牙齒長驅直入,奪去我的氧氣,直到嘗到口腔裡漫出的鐵鏽味,他才松開。
他的鼻尖抵著我的,雙手捧著我的臉,呼吸不穩地發誓:「陶冉,我這輩子隻喜歡你一個人。」
他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肌膚,目光虔誠得像個信徒。
「如果我做的一切讓你感到不舒服了。」
「我改。」
6
陸秉言言出必行。
他當著我的面拉黑了何露露。
從微信到電話。
他的世界裡重新隻剩下我一個人。
他準時接我下課。
精心準備和我的每一頓晚餐。
這段時間,他幾乎和我寸步不離。
陸秉言對我的決心在何露露親自跑來找他時達到巔峰。
「師兄!」
他目不斜視,側頭和我聊今天實驗室的趣事。
何露露的一聲聲叫喊被拋之腦後,逐漸嘶啞,直至聲嘶力竭。
我轉頭。
望見她握緊雙拳,盯著我們背影的一雙眼睛裡閃爍著濃烈的委屈和不甘。
按理說看到這些,我應該舒心快意。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悶極了,像扎著一根不長不短的刺,拔不出摘不掉。
早八大課上,頻頻走神,同學柚子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最近怎麼了,怎麼一直發呆?」
面對柚子擔憂的表情,我躊躇片刻問道:「如果一個男人對另一個女人好,可沒有實質上的逾越,甚至向女朋友及時糾正錯誤,那她為什麼還會感覺心浮氣躁呢?」
柚子不知道我和陸秉言發生的事情,她說:「也許心裡埋了顆懷疑的種子呢?」
我低頭,才發現本子上記筆記的字跡和我的心一樣亂了。
我和陸秉言在一起那麼久Ṫṻ₋,也不是沒有可愛的小姑娘眼巴巴地追他。
怎麼遇上個何露露就如臨大敵呢?
我懊惱地扯了扯頭發,決定掃去心裡懷疑的陰霾,既然決定繼續交往下去,就不該想那麼多。
7
為了讓我心情好起來,柚子拉我去系裡舉辦的聚會,說可以帶彼此的男女朋友去。
一向不愛社交的陸秉言破天荒地答應和我一起來。
在聚會上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何露露是被一個男生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