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嫡姐總說自己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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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著唇笑:「本宮並無惡意,你這樣冤枉本宮,本宮還真是百口莫辯呢。」


 


皇後緊繃著臉龐。


 


我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別衝動。


 


馬上,好戲就要開場了。


 


9


 


嫡姐和皇上嬉笑了幾聲,夾起下人給她剝好的蟹膏,大快朵頤。


 


我看著她的動作,笑了。


 


螃蟹屬寒,有孕之人食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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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嫡姐有孕,應該注意飲食,可她偏偏喜歡吃蟹膏,又湊巧她身邊,沒有懂醫理的宮女。


 


她還在得意地炫耀:「這蟹膏是皇上賞我的,產自陽澄湖的大閘蟹,皇上知道我喜歡吃,讓人快馬加鞭送來。


 


「後宮上下,隻有我能吃,連皇後和逝去的太子,都沒有這個待遇。」


 


聽到太子,皇上板著臉責罵了幾聲,可語氣中卻滿是寵溺。


 


我輕輕按住皇後緊握著的手,衝她搖了搖頭。


 


「姐姐喜歡吃,那便趁現在多吃些,不然日後你孕吐,想吃也吃不下。」


 


她惱怒地拍著桌子:「陸婉寧,你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剛站起來,她的肚子就發疼了。


 


豆大的汗珠從她額上流下,她臉色扭曲地捂著肚子,痛苦得大叫起來。


 


「皇上,好痛!血!我的孩子!」


 


說完,她白眼一翻,暈過去了。


 


10


 


嫡姐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當晚就沒了。


 


太醫說,她在冷宮的毒素還未排清,又日日吃蟹膏,才會導致流產。


 


我去看望她時,她正躺在床上流眼淚。


 


看到我時,她怨恨地朝我撲過來:「陸婉寧,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我退後一步:「姐姐,我隻跟你說蟹膏美容養顏,沒架著你去求皇上賜你蟹膏,更不知道你有孕,你可不能冤枉我。」


 


她SS盯著我,眼神裡充滿刻骨的恨意:


 


「皇上膝下無子,我要是生下他,他就是太子,我就是未來的皇太後,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我正要開口譏諷她,突然注意到外面一抹黃色的裙擺。


 


於是,我端起桌上的碗,開始演戲:「姐姐,就算孩子沒了,你也得振作起來。」


 


她瞪了我一眼,大手一揮:「你又想甩什麼花招,給我滾!」


 


藥水灑了一地。


 


我擰了自己一把大腿,故作委屈地哭起來:「你流產真的不是我害的,姐姐你別打我。」


 


「賤婢,你又在裝什麼!」她朝我高高揚起手,卻被皇上攥住手腕。


 


他眼裡滿是失望:


 


「陸雲梨,朕真是看錯你了。


 


「婉寧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衣不解帶地照顧你,可你一醒來就對她又打又罵。」


 


嫡姐眼圈泛紅:「我沒有。」


 


「你還想狡辯。」


 


他冷著臉:「是我不該對你有幻想,以為你經過太子那件事就會悔改,看來你的心腸還是那麼狠毒。」


 


嫡姐愣愣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委屈地嘟著嘴:


 


「皇上,您願意相信她,也不信我?


 


「罷了,我以為我們之間無需多言,既然皇上不相信我,那我也沒必要解釋。」


 


11


 


嫡姐和皇上陷入了冷戰。


 


這一冷戰,就是半年。


 


她在宮裡悲春傷秋的時候,我和皇後達成了合作共識。


 


我幫她扳倒嫡姐,她說服她父親跟我爹爹合作,助我奪得皇位。


 


時間輾轉而過。


 


這半年裡,皇上多次拉下臉面向嫡姐求和,可每次她都避而不見,隻讓下人帶話:「臣妾心S,還請皇上回去。」


 


一開始,皇上還會好言相勸,求嫡姐原諒,但被嫡姐拂了幾次面子之後,他就有些不耐煩了。


 


偏偏嫡姐還想假清高,故意當著皇上的面,說自己的少年郎已經不在,最後兩人總是不歡而散。


 


一來二去,他們的感情就破裂了。


 


在我以為嫡姐再也蹦噠不起來的時候,她卻再度懷孕了。


 


聽說那天晚上,嫡姐難得主動,差人給皇上送了一句話。


 


【妾弄青梅憑短牆,君騎白馬傍垂楊。】


 


他們以前看「牆頭馬上」這部戲曲時,嫡姐最喜歡念叨這句話。


 


如今她主動說出這句話,就代表有意求和。


 


皇上也是個賤的,嫡姐的手稍微勾一勾,他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了。


 


事情發生的一個月後,她便被診出有孕。


 


皇上高興極了,將嫡姐抬為貴妃,一時間,她在後宮裡的地位僅次於皇後,風光無限。


 


而她也仗著皇上的嬌寵,在後宮中多次頂撞皇後和處罰下人,引來很多怨言。


 


可我卻注意到,為嫡姐診脈的太醫,正是前世被誣陷和嫡姐有染的沈時。


 


沈時和嫡姐自小便是青梅竹馬。


 


隻不過後來,嫡姐為了榮華富貴跟他分手,誰承想,後來沈時也跟著進了宮。


 


在一次嫡姐屏退下人,隻留沈時單獨為她診脈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兩人的關系,沒有那麼簡單。


 


我開始偷偷跟蹤沈時的行蹤。


 


這天宮門下鎖後,我跟在他身後。


 


馬車搖搖晃晃拐進一家酒館。


 


他要了一個隔間,和太醫院的一個好友喝酒助興。


 


酒一喝多,就容易迷糊。


 


那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他紅著臉打趣沈時:「你對梨妃那麼上心,天天為她診脈開藥,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肚子裡這個孩子是你的呢。」


 


「還真被你說中了。」


 


沈時突然壓低聲音,搖頭晃腦地說:「跟你說個秘密,梨妃現在這個孩子,確實是我的,將來我的兒子就是太子。」


 


好友瞪大眼睛,酒醒了一半:「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


 


沈時有些飄飄然:「她和皇上冷戰的這半年裡,都是我陪在她身邊。


 


「當日我發現她懷孕,心裡也是一驚,幸好梨妃聰明,知道勾引皇上復寵,我再將月份早說了一個月,此事便天衣無縫了。」


 


沈時一邊喝酒,一邊得意地講述自己和嫡姐偷情的過程,最後醉倒在桌上。


 


他好友喊了他幾下,沒有得到回應。


 


正要拖著他往外走的時候,我挑起一個笑容,推門進去。


 


「與後宮嫔妃廝混,擾亂皇室血脈,沈太醫好大的膽子!」


 


他倒吸一口涼氣,顫抖著嘴唇喊沈時起來。


 


可他醉得太S,任憑他好友怎麼呼喊都沒反應。


 


我扔給他一把匕首:「別白費力氣了,你若想活命,按照我說的做。」


 


12


 


嫡姐對將要到來的風雨還渾然不知,照舊在宮裡橫行霸道。


 


我和皇後在後花園放風箏的時候,她撫摸著肚子,擋在我們前面。


 


「皇後娘娘,路窄,您讓讓路,可別衝撞了我肚子的孩子。」


 


我環顧四周寬敞的道路,不禁在心裡冷笑。


 


明明可以繞路,她卻偏偏舞到我們面前,不就是刻意來找不痛快的嗎?


 


嫡姐眼裡充滿得意和自滿,嘆息一聲:「有孩子傍身就是不一樣,皇後娘娘在我這個貴妃面前,還抬不起頭。」


 


皇後盯了她半晌:「貴妃就算再得皇上寵愛,將來生下的孩子,也得喚本宮一聲母後,隻要我在,我就永遠都壓你一頭。」


 


嫡姐臉色鐵青:「我才是他的生母,將來他長大後,肯定會像孝敬我,哪像太子,年紀輕輕就薨逝,娘娘再怎麼想念他,也看不到了。」


 


「放肆!」


 


皇後面上帶著慍怒:「貴妃出言不遜,給我掌嘴!」


 


嫡姐激動得叫起來:「誰敢動我,本宮是皇上親封的貴妃!」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宮裡,誰不是皇上親封的,她有必要每次都把這句話掛在嘴上嗎?


 


皇後勃然大怒:「來人,給我打爛她的嘴!」


 


清脆利落的巴掌聲響起,嫡姐被按著跪在地上,掌摑了十幾下。


 


她臉上又紅又腫,稍微動動表情,就疼得龇牙咧嘴。


 


「柳清清,你給我等著!皇上會為我討回公道的!」


 


13


 


半個時辰後,皇上趕來興師問罪。


 


他怒氣衝衝,上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指責:


 


「柳清清!你怎麼敢對雲兒又打又推的!


 


「雲兒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你還想讓她再經歷一次失子之痛嗎,你真是好狠的心腸!


 


「她一見到我就暈過去了,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朕不會放過你的!」


 


皇後輕笑出聲:


 


「皇上可還記得,自己當年是怎麼得到這個皇位的?


 


「你當初主動向我示好,讓我父親站在你這一邊,為你衝鋒陷陣,可現在,你要把江山拱手讓給外姓人,不覺得可笑嗎?」


 


皇上愣住:「別以為你提當初的事情,就想跟我求情……什麼外姓人?」


 


皇後斜睨著他,微露譏諷:


 


「你不覺得梨妃的肚子,要比尋常人大得多嗎?


 


「我查過內務府的記錄,你和梨妃冷戰後的第一次同房,是在三個月前。


 


「可半個月後,太醫院就有人去拿保胎藥,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查出有孕,你覺得可能嗎?」


 


皇上板著臉訓斥:「柳清清,你在胡說什麼,你別想再栽贓陷害雲兒!」


 


我冷笑一聲。


 


真不知道嫡姐對皇上使了什麼手段,他竟然能被她蒙蔽雙眼這麼久。


 


我哀切地嘆息一聲:「皇上,娘娘並無虛言,嫡姐腹中胎兒,確實不是您的孩子。」


 


皇上面色一冷。


 


皇後和嫡姐都是他的妃子,兩人不對付是正常的。


 


可我和嫡姐都是陸府的血脈,如果沒有充足的證據,我絕不敢亂說。


 


「臣女要告發梨妃私通,穢亂後宮,罪不容誅!」


 


我命人將沈時的好友帶上來。


 


「此人是沈太醫的朋友,當日在酒館,我親耳聽到沈太醫對他說,他和嫡姐多次行苟合之事,在皇上還未跟嫡姐和好的時候,她早就珠胎暗結。


 


「她為了給孩子一個名分,勾引您去她那裡,又在房中點了催情藥,皇上您仔細想想,那天晚上,您一進她的房間,是不是燥熱難耐?」


 


皇上雙唇緊抿,手上青筋暴起,卻還是不願意相信:「空口無憑,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故意冤枉我的雲兒?」


 


我低頭一笑。


 


他還真是不見黃河心不S,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他把這件事情鬧大。


 


「皇上可以請太醫為嫡姐診脈,就知道臣女所言句句屬實。」


 


14


 


話音剛落,嫡姐就來了。


 


她扶著發髻,笑著朝皇上撒嬌。


 


他卻不動聲色地躲開她的觸碰,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剛剛受了驚嚇,朕讓太醫院院使幫你診脈,開幾副安胎藥。」


 


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不用了,剛剛臣妾來之前,沈太醫已經為臣妾診過脈,一切安好。」


 


自嫡姐懷孕後,她就指定沈時作為自己的御醫,從不假借其他人之手,而現在,讓Ṭũₒ別人診脈肯定會暴露這個孩子的月份。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寬大的裙擺下,兩條腿卻不自覺地顫抖著。


 


皇上轉頭看她:「梨妃似乎很緊張?」


 


嫡姐勉強地笑道:「沒有,臣妾隻是突然身子不適,想回去休息。」


 


她剛站起來,皇上就按住她,臉色漸漸沉下來:


 


「衛明,給她診脈,朕倒要看看,梨妃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衛太醫將四指輕輕放在嫡姐手腕上。


 


過了一會,他額上沁出冷汗,突然跪下:「回皇上,梨妃腹中胎兒,已經四月有餘。」


 


話音剛落,皇上猛地用力甩了嫡姐一巴掌:「賤人!你敢背叛朕!」


 


嫡姐蒙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她抱住皇上的大腿求情:


 


「不是這樣的,皇上,臣妾冤枉!


 


「都是陸婉寧!皇上您肯定是被她蒙騙,衛太醫早就被她收買了!


 


「沈太醫早上為我診脈過,他說我肚子裡的孩子隻有三個月,皇上您要相信我啊!」


 


我託著下巴,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想把責任往我身上推。


 


而且,她竟然還將沈時搬了出來,真是愚蠢至極。


 


皇上徹底被她激怒:「你還敢提他!奸夫淫婦!狗男女!」


 


嫡姐掉了幾滴眼淚,委屈地嘟著嘴:


 


「皇上,臣妾和沈太醫清清白白,兩人絕無越界之舉。


 


「您若是不相信我,臣妾說再多,也隻是百口莫辯。


 


「陸婉寧冤枉我也就算了,皇上您這樣讓我寒心,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想像以前一樣,用這番話勾起皇上的愧疚。


 


然而下一秒。


 


皇上猛地踹了她好幾腳:「這種話你都說了多少次了,次次都是旁人冤枉你,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嫡姐的眼睛陡然睜大。


 


她不相信,自己玩了那麼多年的招數,竟然會有失效的一天。


 


她開始求饒,說沈時勾引她,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才糊塗了,她的摯愛還是皇上。


 


可是,皇上已經對她失望了。


 


他賜給嫡姐一碗落胎藥,廢除她貴妃的身份,將她打入大牢。


 


第二天,他就氣急攻心,大Ţúⁱ病了一場。


 


皇後和我輪流替他處理朝事,等他病好,前朝早就變了一番天。


 


而皇上, 也不知道是想起皇後的好,還是對她有愧。


 


為了討好皇後,他竟然命人將嫡姐賜S。


 


嫡姐聽到這個消息之後, 立馬託人給皇上帶了一句話。


 


「妾弄青梅憑短牆,君騎白馬傍垂楊, 皇上可還記得, 我們一起看過的『牆頭馬上』戲曲, 臣妾的少年郎終究是不見了……」


 


皇上還沒聽完,就皺著眉打斷傳話的人:「都三十歲的人了,還天天念叨什麼少年郎,煩不煩吶?」


 


他屏退下人,湊到皇後跟前:「清清,當初是朕鬼迷心竅,放過了害S我們孩子的S人兇手,不過現在好了,朕打算S了陸雲梨泄憤, 再給太子舉辦一場祭奠——」


 


話沒說完, 他驟然瞪大了眼睛。


 


低頭看皇後刺進他胸口的匕首。


 


「柳清清, 你敢弑君, 你瘋了嗎?」


 


皇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早就想S你了, 從你包庇梨妃的那一天起, 我在你身邊的每一刻, 都覺得無比惡心。」


 


皇上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咒罵她。


 


良久,他像條狗一樣,往門口爬去:「你S了我, 你也逃不了,來人,來人——」


 


我笑著上前, 踩著他的手:「皇上別白費力氣了,在你生病的這段時間, 是我和娘娘在幫你處理政事, 自然朝中的人也換了一批。


 


「你聽, 外面是你的禁衛軍投降的聲音,我父親和娘娘的父親,一人一半虎符, 能在戰場上衝鋒S敵,也能輔助我治理國家,成就一場盛世巔峰。


 


「所以,皇上你安心地走吧,待你走後, 我會送嫡姐下去陪你。」


 


15


 


清晨日出時,先帝駕崩。


 


他膝下無子,隻有兩位不滿五歲的公主。


 


皇後拿起事先擬好的聖旨,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宣讀, 將皇位傳給我。


 


有幾個先帝的擁護者不服氣, 叫囂著說我是叛徒,卻被我一箭射中心髒。


 


我冷冷睥睨:「還有誰不服?」


 


這一次,沒有人反對。


 


我站在權力之巔, 看著我爹爹阿娘,看著年幼的弟弟。


 


同時,也俯視著我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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