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但還是舉起爪子向我保證，眼光真誠。

小橘貓：「媽媽，你要相信我們，我們絕不是見貓糧眼開的勢利貓。」

 

暹羅貓：「是的媽媽，我們選男人是認真的。」

 

狸花貓給我仔細分析：

 

「媽媽，你看這個男人這麼大方，多接觸幾次說不定我們半年的貓糧就有了。

 

「到時候實在不喜歡我們就斷，我們不虧的。」

 

見我有些動搖，其他貓貓紛紛開始起哄：

 

「是啊是啊，媽媽，到時候如果發現不對勁，我們就及時跑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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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半推半就下，我和陳亦行的接觸越來越多。

 

在認識兩個月後，我們在一起了。

 

無他，隻是因為陳亦行實在太有錢了。

 

他隨手一買的貓糧，都夠貓貓們吃很久了。

 

和陳亦行在一起我養貓壓力大大減少。

 

可盡管如此，我的手頭還是緊巴巴的。

 

因為養貓的費用遠遠不止貓糧，還有貓貓的清潔費、生活用品等。

 

可我又不能直接伸手問陳亦行要錢。

 

於是我每天兩眼一睜，想的就是怎麼轉彎抹角地從陳亦行身上賺點錢。

 

14

 

陳亦行要請我吃飯，我借口說不喜歡吃外面的餐廳，喜歡自己做的飯菜。

 

他轉我 1000 買菜，實際上我買菜隻花了 100，剩下的 900 被我私吞養貓。

 

陳亦行心疼我每天上班擠地鐵，每個月給我轉 2000 打車。

 

而我每天坐穿三號線，怒省 1800。

 

我和他說我喜歡金子，於是每一個節日陳亦行都會給我買金項鏈。

 

我反手將金項鏈賣掉變成現金。

 

可是好景不長，我變賣金項鏈的事被陳亦行知道了。

 

這一次，他無比嚴肅：「你把我送的金項鏈賣了？」

 

我不敢撒謊，隻能老實地點了點頭。

 

他眼睛微眯：「賣了多少條？」

 

我舉起手，比了一個「數字 1」。

 

「隻賣了一條？」

 

我搖頭，尷尬地擠出一個笑容：「一條都不剩。」

 

陳亦行冷笑：「蘇希桉，你以為自己很幽默是不是？」

 

我連忙搖頭：「沒有，我就是想緩解一下氣氛。」

 

「你很缺錢嗎？為什麼把我送給你的禮物賣了？」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貓貓們似乎也察覺到了陳亦行的憤怒，在他旁邊撒嬌。

 

可是這一次，陳亦行不吃這套了。

 

他看著腳下一個個吃得膘肥體壯的貓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我知道了，你的錢都拿去養貓了對嗎？

 

「蘇希桉，你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從我身上掙錢養貓對嗎？」

 

15

 

我沒想到陳亦行這麼聰明，一下子就猜中了。

 

被說中的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能無力地擺手說著：「不是不是。」

 

可陳亦行看到我的反應，已經了然。

 

他平時看起來總是冷冷的，這時候竟少見了出現了憤怒的表情。

 

「蘇希桉，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是嗎？

 

「你隻是喜歡我的錢，你和我在一起，也隻是因為我可以分擔你養貓的壓力。」

 

說完，他緊緊地盯著我。

 

貓貓們也慌了，不斷暗示我。

 

「媽媽，你快說不是啊！」

 

「媽媽，你哄一下爸爸他就好了，他隻是在說氣話呀！」

 

「就是啊，爸爸這麼愛你，你騙騙他也好呀！」

 

……

 

可我最終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那一關，甚至不敢直視陳亦行的眼睛。

 

隻能低頭小聲地說：「對不起啊陳亦行，我不應該騙你。」

 

陳亦行像是被氣笑了，點頭說：

 

「蘇希桉，你挺厲害的。甚至連騙我的都懶得騙。

 

「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對我的，以後別聯系了。」

 

說完就邁開腿徑直走了。

 

16

 

陳亦行走後，我計算了一下他給我花的錢。

 

向朋友借了三萬塊再加上現有的存款。

 

把這些天從他身上掙的錢都如數地轉回了他的支付寶賬戶並向他道歉。

 

可陳亦行隻是簡單發來三個字：【分手吧。】

 

我理解陳亦行的憤怒，畢竟換作是我。

 

如果一個人帶著目的靠近自己，隻是為了從自己身上掙錢。

 

我也會難過的。

 

這件事，是我對不起陳亦行。

 

我應該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我看著滿屋子的貓貓，有些憂愁：

 

「對不起啊，我把事情弄得這麼糟糕。

 

「我現在不僅對不起陳亦行，你們又得跟著我過苦日子了。」

 

貓貓撲上來安慰我。

 

小橘貓：「媽媽沒事的，以後小橘貓會乖一點，不吃這麼多貓罐頭了。」

 

狸花貓有些難過地低下頭：「對不起媽媽，都怪我出的餿主意。」

 

緬因貓：「媽媽，你都是為了我們才這麼做的，是我們應該說對不起。」

 

……

 

看著一屋子和我一起難過的貓貓，我好像也沒有這麼難過了。

 

我輕輕撫摸著它們。

 

「這件事，是我們做錯了。

 

「不過你們放心，媽媽一定會更加努力地掙錢養活你們的！」

 

17

 

於是那天之後，為了努力還錢和掙錢買貓糧。

 

我找了兩份兼職，一天打三份工。

 

下班之後，去旁邊的託兒所看小孩看到晚上十點，回來洗個澡還要繼續做設計圖。

 

每天忙得隻能給貓貓們換水放貓糧，根本沒有時間陪他們。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貓貓開始心疼我。

 

布偶貓：「媽媽，我以後不吃這麼多貓罐頭了，你不要打這麼多份工了好嗎？」

 

英短：「是呀媽媽，你現在每天都沒有時間休息，你這樣身體會壞的。」

 

加菲貓爬到我身上緊緊抱住我：「媽媽，我們以後少吃點，你不要這麼辛苦好不好？」

 

我笑著安慰他們：「不要擔心，我才二十多歲，正是拼搏的年紀。」

 

可很明顯，他們並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18

 

第二天是周末，我睡醒之後，竟然看到小橘貓正趴在我的手機面前念念有詞。

 

我頓時心感不妙，連忙過去奪過手機。

 

發現他竟然給陳亦行發過去一個拼夕夕助力鏈接，還有一條語音信息：

 

【爸爸，你可以給我的拼夕夕砍一刀嗎？媽媽養我太辛苦了，我想自己掙錢買貓糧。喵～】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小橘貓，語氣責備：

 

「小橘貓，你怎麼可以這樣？

 

「媽媽和你說過什麼，你都忘了嗎？」

 

小橘貓蹲坐在我面前委屈地看著我：

 

「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你太辛苦想自己掙錢買貓罐頭。

 

「這個助力要好多人，我不是故意發給爸爸的。」

 

我終究還是不忍心再責備她，隻能抱著她嘆了口氣。

 

「對不起啊小橘貓，是媽媽太沒用了。」

 

我剛想發信息給陳亦行想說明這是一場誤會的時候。

 

門鈴突然響了。

 

我透過貓眼一看，陳亦行站在門外面色陰沉地拎著一大堆貓糧：

 

「開門，我來送貓糧。」

 

19

 

沈亦行進來後，坐在沙發上和貓貓們面面相覷。

 

過了良久，他終於開口：「你的貓貓，會說話？」

 

我不敢說話，貓貓們也緊張地看著他。

 

隨後，陳亦行點點頭：

 

「沒事，我理解。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而且我們已經分手，我確實沒有必要知道太多。

 

「但是你再努力掙錢也要照顧好自己，別讓貓貓都擔心你。」

 

我懂事地點頭，表示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陳亦行又說：「我剛剛把錢給你轉回去了，那些錢都是我自願花的，沒有收回的道理。」

 

聽到這句話，我猛地抬頭：「不行，我不能收這個錢。」

 

陳亦行看了看周圍的貓貓，嘆了一口氣：

 

「收下吧，不要再讓貓貓們擔心了。

 

「如果以後貓糧不夠的話，和我說。」

 

陳亦行說完之後就走了，我一個人坐在原地看著他的轉賬有些不知所措。

 

20

 

布偶貓：「爸爸真好，雖然和媽媽分開了，但收到信息還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暹羅貓：「我們當時沒有看錯人，爸爸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狸花貓：「你們不要再說了，沒看到媽媽都在難過了嗎？爸爸再好也已經和媽媽分開了，你們就不要再提了。」

 

其他貓紛紛低下頭了頭：「對不起媽媽，我們不是故意的。」

 

我看著懂事的他們，淺淺微笑：

 

「沒事的，而且爸爸確實對你們很好，你們這麼想他是對的。」

 

夜深的時候，我聽到小橘貓和波斯貓偷偷討論。

 

「波斯貓，你說媽媽和爸爸還沒有可能？」

 

波斯貓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其實，我覺得還是有可能的。」

 

但我知道，我和陳亦行再也沒有可能了。

 

因為我和陳亦行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21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丟下我和我媽走了。

 

走得突然，甚至連桌上的飯都沒有吃完。

 

別人都說，我爸終於忍不了我媽，去找大學時的初戀了。

 

我媽在老家，獨自面對街坊鄰居的流言蜚語，還要承擔起撫養我的責任。

 

她一個人承受了很多。

 

在我十歲那年，我媽承受不住壓力，生了一場大病。

 

從生病到去世，一共不到十天。

 

從那以後，我被媽媽那邊的親戚輪流撫養。

 

外婆家住一年，大舅家住一年，二舅家住一年……

 

每一家親戚都覺得我是累贅，對我呼來喝去，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但為了活下去，能上學，我都一一忍受。

 

在無數個吃不飽的夜晚，我都在痛恨我的爸爸。

 

如果不是他一走了之，也許我就不會活得這麼痛苦。

 

但是痛恨過後，我又開始渴望他能突然回來，把我接走。

 

我就一直這麼擰巴地活著，直到上了大學後才稍微從苦痛中走出來。

 

在知道我爸的S訊之前，我一直很希望能再次見到他。

 

我想告訴他，即使我被他拋棄了，但是我還是能活得很好。

 

可他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話，隻留下一屋子的貓。

 

我以為我走出來了，我以為我會帶著貓貓，平和地生活、愛人。

 

可認識到陳亦行並和他進入戀愛關系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那些過去的傷和痛一直都在。

 

讓我在戀愛中的無數個瞬間，陷入自卑的牢籠。

 

陳亦行很好，可我配不上他。

 

22

 

和陳亦行斷聯半個月後的某天，就在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有聯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