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放下衣服,走到樓母的病床,環住她的腰,靠著她的肩:“可是您都沒見過他的父母,就同意我跟他結婚呀?”
樓母慈愛地順了順她的頭發:“日久見人心,這段時間下來,我覺得延舟挺好的,每天都交代人送餐送水果,怕你餓到,還怕你營養不均衡,這麼細心體貼地照顧你,把你交給他,媽媽很放心。”
樓藏月在她懷裡蹭了蹭。
“日子說到底是你們兩個人在過,隻要他對你好,你又喜歡他,那我還有什麼不同意?”
經過這一次鬼門關,樓母越發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也想看樓藏月的終生有寄託,那她就算馬上去了,也沒什麼放心不下。
樓母從抽屜裡拿出戶口本,“去吧,他這麼迫不及待,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樓藏月聽樓母的,穿了件白襯衫。
下樓時,她發微信給喬西西和黎星若,說自己今天要跟聞延舟領證,兩人都是秒回,喬西西一串問號:“???”
黎星若體貼:“要我發你一份婚前協議模版嗎?”
樓藏月婉拒了哈。
喬西西沒等到她回復,直接打來電話,不過那會兒樓藏月已經走出醫院,看到聞延舟,所以就重色輕友地掛斷了。
獨留突然間接到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卻不知道詳情的喬西西,在高鐵上抓心撓肝,甚至覺得高鐵太慢了,恨不得扛起高鐵來個衝刺,直接到樓藏月面前,抓她問清楚,自己回老家過個年,錯過了什麼劇情?
她的版本隻更新到聞延舟在追樓藏月,樓藏月還跟她保證,不會再陷進去,現在這是??
第429章 饞你了
樓藏月當然不知道喬西西在心裡如何震撼,她隻意外聞延舟今天也穿了一件白襯衫。
樓藏月極少極少看他穿白襯衫,以前覺得黑色最襯他,沉穩,內斂又貴氣,現在才知道,白色還能將他的氣質變得柔和,讓他看著有幾分溫潤如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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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藏月走過去,小聲抱怨:“昨晚聊天的時候也不提醒我一下,我都沒做好準備。”
昨晚他給她發他表妹的貓在後空翻的視頻,她很驚訝,貓居然還會後空翻,讓他多拍幾段看看,他來了句:“喜歡這隻貓?我去幫你搶過來。”
樓藏月當時真覺得堂堂聞總做得出搶小表妹的貓這種荒唐事。
連忙阻止,但他躍躍欲試,她靈機一動,改口說:“我小時候養過一隻貓,天天跟我一起睡。”
果然,聞延舟直接就是:“不搶了,你隻能跟我睡。”
他們就這麼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毫無營養地聊了挺久,他從頭到尾沒提一句領證。
聞延舟勾唇,打開副座車門:“你要準備什麼?你人到就好。”
樓藏月磨磨蹭蹭過去,剛要彎腰坐上車,就在副座上看到了一大束紅玫瑰。
男人抬手擱在車門上,微微俯身,看進車裡,英俊的眉眼,比花還奪目:“這次,不扔我送你的花了吧?”
“你這幾次送的花,我也沒扔啊。”他這幾天除了送吃的,還送過兩次花,都被她養在花瓶裡,枯萎才扔掉的。
聞延舟翻舊賬:“我第一次送你的花,你扔垃圾桶了,柳厭還給我拍照。”
樓藏月不知道還有這個後續,不過他有被氣到,她也覺得好笑。
聞延舟也上了車,但他沒有立刻系安全帶,而是看著她的臉,若有所思說:“嘴唇太紅了。”
“真的嗎?”樓藏月確實挺少塗紅色調口紅,這不是想著喜慶一點嘛,她將鏡子掰下來,想要擦掉一點。
聞延舟就說:“不用那麼麻煩。”
而後捏住她的後頸,直接吻上她的唇。
雙唇剛貼在一起,他就撬開她的牙關闖進去。
樓藏月本能地抓緊了他胸口的襯衫,又分了個神想,不能抓,抓皺了等會兒拍照不好看……又松開,變成扶著他的肩膀。
聞延舟可沒那麼多心理活動,直白坦蕩毫不掩飾欲±望,舌±尖侵入她的領地肆意遊蕩,勾住她柔軟的舌頭,曖昧不已地攪動、糾纏、吸±吮。
可能是最近吻得多,他越來越會了,樓藏月不是他的對手,沒幾下就被他抽走力氣,身體也開始發軟,呼吸更急促起來。
她恍惚地覺得現在好像不應該這樣吻,吻得好像是要做那事兒……聞延舟就將她抱了過去,讓她岔開腿坐在他的腿上。
樓藏月眼睛水霧迷離,不明所以,甚至不知道他的手什麼時候伸進她的襯衫裡。
聞延舟剛才在車外等了一會兒,手有些許涼意,在她的皮膚上引起戰慄,她忍不住悶哼,本能地想要抓住他的手。
聞延舟倒也沒有硬要,喉結滾動,低頭在她的脖子上親吻,然後一句:“先到這裡,剩下的今晚再繼續。”
樓藏月瞬間醒過來,他們現在就是一副事前的樣子,臉上爆紅。
“你……!”
聞延舟勾唇,幫她扣好襯衫紐扣:“太久沒碰你,想,解解饞。”
那也分一下輕重緩急啊!
他們現在不是要去領證嗎!
領完再、再辦這個啊……弄得她一身亂糟糟。
樓藏月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腰,聽到他低笑,她紅著耳根快速爬回副座。
這種擦去口紅的辦法根本不好用。
樓藏月的口紅花了,聞延舟的唇上也沾染了,旖旎糜麗,不清不白,還是得用湿紙巾。
第430章 合法夫妻
樓藏月對著鏡子整理妝容,又把衣服弄好,想起什麼,扭頭問他:“聞董事長知道你要跟我領證的事情嗎?”
“還沒說,怕他棒打鴛鴦,領完再告訴他。”聞延舟今天太浪了。
但樓藏月覺得,聞父應該不會。
他之前挺撮合她跟聞延舟的,她還想起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心瀾的女人呢?”
“不認識。她是誰?”
她是喬西西老家鎮子上,那個懷孕的神秘女人。
樓藏月一開始懷疑那個女人是聞延舟的。
直到那天從聶父聶母口中聽到“不止你一個繼承人”,以及聞延舟說,收買護工想害死樓母的人是聞夫人。
她就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確定那個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跟聞延舟沒有關系,所以才從來沒有問過他,這會兒隻是最後確認。
樓藏月打開包包時,看到那個淡黃色信封,眨了眨眼,拿了出來。
聞延舟雙手握著方向盤,行駛在大馬路上,眼尾餘光瞥見,頓了頓,不太刻意地放慢了車速:“不是說都扔了嗎?”
“我沒有說扔了呀,隻是說收起來了,那天找到了。”樓藏月打開信封,將裡面那張泛黃的紙張拿出來,輕飄飄的一頁,是少年的聞延舟。
樓藏月故意問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呀?”
聞延舟目不斜視:“什麼話?太多年了,我忘記當初寫過什麼。”
樓藏月剛才被他“欺負”了一通,這會兒就是要“欺負”回來。
“那我念給你聽吧,‘我抬頭想看看月亮,卻看見你的模樣’,這句好像是詩?是哪個詩人的詩呀?聞總還記得嗎?”
聞延舟又高冷起來了。
樓藏月拿出手機:“聞總也不知道,那我上網搜搜,哦,是‘想你了’的意思,古希臘的作家希羅多德寫的,聞總當年是這個意思嗎?”
聞延舟靜默了一分鍾。
終究是沒忍住,氣極反笑:“乖乖,你就非要在我開車的時候跟我說這個?我們現在要是一起出車禍死,還沒領證,不是合法夫妻,是葬不到一起的。”
樓藏月將信紙裝回信封裡,用信封輕輕點了點鼻間,錯覺吧,怎麼好像聞到了那年校園裡,桂花開了的味道,她彎起了紅唇。
前面一個路口,遇到紅燈,聞延舟踩剎車停了下來,然後去握她的手,不經意說:“就是想你了的意思。”
樓藏月嘴角的弧度加深。
……
過了紅燈,就是民政局。
領證很簡單,填了表,拍了照,最後打印證書,關系就確立了。
樓藏月籤字的時候,手機進來一通電話。
她當時將手機放在桌面上,瞥見是陌生號碼,直接掛了,寫下“樓”。
但很快的,電話又打進入,樓藏月蹙了蹙眉,隨手接起來:“哪位?”
陌生男人問:“請問是樓藏月嗎?樓志海是你爸爸嗎?”
樓藏月:“嗯。”
“我是派出所的民警。”
樓藏月籤字的速度慢了下來。
第一個念頭是,樓父又喝醉在大街上鬧事被抓了?
她覺得掃興,不想理會,寫下一個“藏”,這個字,比劃很多,她沒有連筆,端端正正地寫著。
那邊的背景音裡還有警車的喇叭聲,噫嗚噫嗚,聽得人心裡頭有些不平靜。
樓藏月不在意地問:“有什麼事嗎?”
民警沉聲:“他今天早上,在淮安大廈跳樓自殺,經過醫院搶救,已經沒有生命體徵,家屬方便的話,來一趟派出所,有相關的情況需要向你們了解……”
“月”字的最後一筆,樓藏月的手上一抖,筆尖在紙上畫出了長長的一道,樓藏月原本歡喜的心情,瞬間變得空白。
好半天。
好半天她都接收不到這個世界的任何聲音。
第431章 跳樓自殺
淮安大廈離民政局很近,就是背靠背的距離,樓藏月回過神的第一時間,就從民政局跑出去!
聞延舟快速追上來,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他沒聽到電話,不理解:“出什麼事了?”
樓藏月想讓他別攔著她,他們說她爸爸死了,她不相信,她要去看看……但她發現自己的喉嚨發不出聲音,突如其來的噩耗奪走了她身為人類的說話本能。
她忘記怎麼說話,她隻能懇求地看著聞延舟,放開她,讓她去,她必須去看看……
聞延舟第一次看到她用這樣哀求的目光注視自己,跟剛才眉眼帶笑的樣子截然不同,他快速蹙起眉頭,薄唇抿住,放開了手。
樓藏月一口氣跑了一條街,強烈的運動讓她的耳螺像覆了一層薄膜,周圍的聲音傳進來都有回聲,風刀從她臉上刮過,生疼生疼。
她跑到淮安大廈,才驀地停住腳步。
事情是在一個小時前發生的,遺體已經被殯儀館拉走了,現場隻殘留一大灘血,清潔工正用水流衝去那些痕跡。
哪怕經過水流稀釋,流入地下排汙管道的水也還是深紅色,由此可以想象出第一現場的慘狀。
周圍還有圍觀群眾,警車也在場,所有人都在對這起跳樓事件議論紛紛。
有人說是喝醉了,踩空腳摔的;有人反駁不是,沒聽到法醫說死者喝酒了……於是有人猜法醫都來了,難道是被人謀殺的;又有人解釋非正常死亡法醫都會來檢查,這個應該就是自殺……
最後還有人唏噓:“真是想不開,大過年的自殺,家人知道了多傷心啊。”
“……”樓藏月沒有看到樓父,但眼前浮現出他躺在血泊中的樣子,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聞延舟來得及時,手臂攬住她的腰肢,順勢將她帶進自己懷裡,沉聲說:“我讓何清去跟派出所聯絡了,也讓趙鈿去殯儀館了,我都會處理好的,你先跟我走。”
樓藏月眨了一下眼睛,成片的眼淚毫無徵兆地掉了出來。
她做夢都沒想到樓父會自殺,會用這樣決絕的方式離開他們,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她抓緊聞延舟的襯衫,說不出話,依舊說不出話,人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會出現失聲的情況。
她不想走,推著聞延舟,可力氣終歸是沒有聞延舟大,聞延舟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放進車裡,
樓藏月的心慌變成了心痛,從一個點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在顫抖,聞延舟也感覺到她在顫抖,順了順她的後腦勺,說:“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