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知道陸衍之得罪了自己,至於其他人,那是真不知道。
樓魘又看她一眼:“那公主昨天在哪兒。”
蕭黎張口就來:“受到驚嚇了,休息呢,你都不知道,那匹瘋馬朝我衝過來,可把本公主嚇慘了。”
樓魘一頓:“......奴才怎麼聽說公主飛馬救人,英勇得很呢?”
蕭黎得意揚眉:“那是,本公主騎術一流,可英勇了,可惜你沒看到,不然一定會對我佩服不已的。”
樓魘:“......”
蕭黎握住樓魘的手微微用力,臉上表情未變,眼尾微挑,笑意中多了兩分妖娆冷媚:“就送到這兒吧,多謝樓魘公公。”
樓魘的腳步定在原地,而蕭黎已經帶著人大步往前,纖長高挑的背影筆直挺拔,仿佛不可摧毀,這個軟弱的棋子公主在無人察覺的時候,已然變成優秀的獵手。
樓魘看見了蕭黎,但他沒說。
蕭黎知道他看見了自己,但不怕他說。
不過她覺得樓魘不會說的,沒有理由,直覺而已。
----
大理寺還在查案,公主府這兇案現場一天他們得來三回,可惜蕭黎還在逍遙,他們能查得出就怪了。
陸衍之的命是保住了,人也醒了過來,但傷勢太嚴重,發燒、發炎、昏厥,感覺還在閻王殿門口盤旋。
蕭黎這個正兒八經的妻子還沒吭聲呢,陳娉婷找上門了。
“你怎麼還吃得下去?”
Advertisement
陳娉婷進來,張嘴就是質問,一臉怒容,仿佛蕭黎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蕭黎微微蹙眉,食欲瞬間就被這人毀了個七七八八。
“你來做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我?”陳娉婷大步過來,瞪眼質問:“驸馬命懸一線,你不聞不問,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蕭黎微微歪頭,冷笑:“你還知道他是我驸馬啊?你這麼著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的夫君呢。”
陳娉婷臉色瞬間不自然,但她強撐住了:“胡說八道,你腦子有包吧,我現在說的是你。”
說完她傲氣的昂起脖子:“我奉太後口諭,命你前去陸家探望驸馬。”
緊接著一臉嫌惡:“驸馬傷勢那麼重,你卻不聞不問,如此冷血涼薄,簡直惡毒至極,姑姑很是生氣,我勸你立刻去陸家給驸馬賠罪,否則姑姑決不饒你。”
蕭黎:“不去!”
陳娉婷:“你敢抗旨?”
蕭黎給個白眼給她:“陸家不讓我進門。”
陳娉婷瞬間嘲笑:“活該!”
蕭黎輕蔑的掃她一眼:“你要是能進陸家門,也不會非要拿著懿旨來找我了吧?”
陳娉婷不笑了,恨恨的瞪她一眼:“你現在立刻跟我去陸家!”
“我才剛剛拿起筷子,沒吃飽飯,不去。”在陳娉婷即將開口時,蕭黎指著門口:“你出去等著,我吃飽了就去,你要再鬧,我讓你明天也見不到陸衍之。”
“你......”
蕭黎慢悠悠的給自己夾菜。
陳娉婷那叫一個氣啊,要不是她的身份不好去陸家,她哪兒用得著來這兒受這鳥氣!
“你吃吧,最好撐死你!”
說完大步走出去,還順便踢倒了旁邊的凳子。
蕭黎目光盯著她的背影,溫度寸寸變冷。
怎麼可以有這樣的女子呢?
明明知道那男的已經成親了,還非要往上湊,湊就算了,還明目張膽的舞到正室面前。
恬不知恥。
這世上男人那麼多,為何就非得看上別人的?
因為愛?如果愛是這樣的,那愛也太可笑無恥了。
第28章 真是聽著就令人心寒
陸家能阻止玄陽公主,但不敢違抗太後懿旨,終於是不情不願的開門把人放進去了。
陸家蕭黎沒來過,原身倒是來過幾次,都不是什麼好記憶。
一路往陸衍之的住處走去,陳娉婷看起來比她這個妻子還熟悉。
蕭黎四周掃了一眼,陸家這裡裡外外守了不少人,顯然是害怕陸衍之再次被害。
其實這些守衛大可不必,畢竟她沒有傻到跑來陸家殺人。
兩人快要走到陸衍之住處的時候,陸母和陸家大嫂帶著人過來了。
陸母看著就很憔悴,臉色蒼白虛弱,顯然這幾天擔驚受怕讓她煎熬壞了。
陸母看到蕭黎,那厭惡和恨意是根本掩飾不住,也不想掩飾,所以根本不搭理她,隻跟陳娉婷說話。
“多謝太後關心,多謝縣主前來探望,不過衍之現在身體很是虛弱,不宜見人,縣主心意到了就行。”
陳娉婷眼神不斷的看向那扇門,不斷絞動的手帕顯示她內心的焦急,但在心上人的母親面前她又不想失了禮數,一直按捺著。
“陸伯母,我也不想打擾陸公子,但姑姑有令,我一定要親自看一眼才能向姑姑交差,陸伯母通融通融。”
陳娉婷態度堅持,不看到人不罷休,陸母也沒辦法,最終隻能把人帶進去,讓她隔著屏風看一眼。
前面兩人進去了,一直沒吭聲的蕭黎才抬步跟上,突然一隻手攔到她面前。
是陸家大少夫人高嵐。
高嵐面色不善:“公主想必也不關心二弟,就不必進去看了吧。”
蕭黎抬手,迅速敲下。
高嵐痛得瞬間縮回手臂:“你怎麼打人啊?”
蕭黎睨著她:“我沒打你臉都是對你客氣了,陸衍之是陸家人,也是本公主的驸馬,陸少夫人別管太寬了。”
蕭黎一把將她甩開,大步走了進去。
先進去的陳娉婷站在屏風處,用帕子捂著嘴,似乎掉眼淚了。
蕭黎:“......”
這人怪不得能跟女主柳雪茵成為朋友,這特麼一樣的路數啊!
都是腦子有坑的,要男人不要腦子。
蕭黎走過去,陸母抬手就要阻止,紅月立刻上前攔住,她直接越過屏風走了進去。
看到陸衍之果然還活著,怎麼說呢,她心裡不太得勁兒。
這要是活了,下次想辦法殺他就得費點兒勁了。
陸衍之受傷在背後,現在是趴在床上的姿勢,後背上了藥,但沒有纏繃帶,而是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紗布。
藥水從紗布滲透出來,看著也不嚇人啊,不知道陳娉婷哭什麼。
陸衍之是在昏睡中,臉色慘白如紙,連唇都沒有一丁點兒血色,看著確實有點兒可憐。
陸母走過來,壓抑著怒火低聲道:“公主也看到了,請出去吧,讓他好好養傷。”
蕭黎倒是沒堅持,反正她就看一眼確定他死活就行了。
陸母不滿蕭黎闖進來,就連陳娉婷也恨恨瞪她一眼。
蕭黎實在不想搭理這個沒三觀的戀愛腦。
出了門,陸母就迫不及待的趕人,陳娉婷還要詢問什麼,蕭黎倒是走得很爽快,陸家人不歡迎她,她也不想在這兒待。
才走出一個轉角,對面兩個年輕的男子並肩走來。
蕭黎認得那一襲灰色衣衫的男人是陸家大少爺陸承之,旁邊那人一襲白衣,頭帶竹簪,容貌不俗,腰間掛了葫蘆和短笛,有一種瀟灑隨性的氣質。
兩人邊走邊聊,直到看到蕭黎這才打住。
“見過公主。”
縱使不滿,可陸承之還是行禮了。
蕭黎目光落在旁邊那人身上,等待驗證猜測:“這位是?”
陸承之介紹:“這是神醫傳人岑岸岑大夫。”
岑岸帶著溫潤的笑意,拱手:“草民岑岸,見過公主。”
蕭黎臉上浮現一抹假笑:“岑大夫免禮,驸馬的傷多虧有你,本公主要向你道謝才是。”
可不是要道謝麼。
要不是他,陸衍之早死了!!
真是太‘感謝’他了。
岑岸感覺到一絲殺氣,再看蕭黎的表情,這......不應該吧?
“公主客氣了,草民隻是略盡綿薄之力,是驸馬福澤深厚。”
蕭黎:“確實有福氣。”
不然也不可能活下來。
“那驸馬的傷要多久才能好呢?”
岑岸道:“驸馬現在傷勢已經穩定了,草民用了最好的藥,不出十日傷口定能愈合,公主不必太擔心。”
真是聽著就令人心寒。
“那就麻煩岑大夫了。”
蕭黎離開,都沒等陳娉婷,主要是她心裡難受啊,要是陳娉婷再蹦跶,說不定她真會忍不住揍人。
---
蕭黎回府,越想越氣,憤怒的情緒不斷上湧,很快整個人都被怒火填滿。
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不對勁,被困在玄陽公主身體裡被迫看著那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的時候,她差點兒就把自己逼瘋在裡面了。
一是氣自己巴掌扇不出去,二是自己被困這個鬼地方無法掙脫。
現在她終於能掌控了,隻要殺了那些人,她也許就能離開這個鬼世界了。
可差一點,隻差一點陸衍之就死了。
排山倒海的情緒朝她撲來,憤怒、不甘、痛苦、掙扎、窒息......
不過頃刻間,她就感覺到了自己快到崩潰的邊緣,她要瘋。
這不是她的情緒,可她控制不了,像是發作的毒ying。
“酒!”
“給我拿最烈的酒來!”
紅月被嚇到了,想關心她,但被蕭黎一個眼神定住,快速跑去拿酒。
很快一壇子酒拿來,紅月要給她倒,蕭黎直接扒開蓋子,直接往嘴裡倒。
烈酒穿喉,辛辣無比。
蕭黎狠狠的灌了兩大口,壓不下那股瘋狂,但兩種難受對衝一下,讓她稍微能緩一緩。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三層高樓,不讓人跟著,自己拿著酒壇子上去了。
終於上到三樓,隨便找個地方坐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有些軟綿無力。
這身子明顯酒量不行。
不過也好,要是能醉過去,倒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