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清:“好可愛的狼。”
宋君湛和子越準備往裡走,走了幾步才發現有什麼不對,回頭一看,岑岸還坐在馬背上,整個人都呆住了。
子越上前拉他:“你發什麼呆,還不下來?”
岑岸如夢初醒:“啊?哦!”
前廳裡,紅月先給蕭黎準備熱水洗了把臉,藍月帶著人給大家上茶。
所有人都坐下了,蕭黎看了眼,嗯?
轉頭看向身側,王婉清站姿端正的站在她旁邊本來該是紅月站的位置,那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蕭黎的侍從。
“你站著做什麼?坐啊。”
王婉清驚訝:“多謝公主賜坐,不過我站在這裡就好了。”
她現在不是王家小姐,而是宮人王婉清,而且她很想離公主近一點兒。
“咳咳......”岑岸喝茶嗆了一口,連忙忍住,察覺到蕭黎看過來,他故作自然的問道:“公主,這位姑娘是?”
王婉清看他一眼,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您就是岑大夫吧,久仰大名,我叫王婉清。”
王婉清微微屈膝行禮,岑岸連忙起身拱手:“王姑娘客氣,岑岸就是一個大夫而已。”
王家的事兒岑岸還是知道的,前不久公主就是因為王家的姑娘在宮裡威武了一回。
她就是那位被公主從禽獸手裡救下來的王家姑娘......
王婉清點了點頭,然後滿眼笑意的看向蕭黎:“公主真是厲害,親自去把岑大夫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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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璀璨明亮的眸子裡好像有星星閃爍。
宋君湛有話跟蕭黎說,但看了眼那王家姑娘,決定起身告辭,他們本來就隻是送公主回來而已。
起身離開,子越今天也跟著回去,還順手撈走了魂不守舍的岑岸。
岑岸走得很慢,磨磨唧唧的出了門,好一會兒也沒走出多遠。
隱約能聽到王婉清跟蕭黎說話,然而才說了幾句,突然就傳出痛苦嗚咽的聲音。
岑岸猛然轉身回去,隻見王婉清趴在蕭黎懷裡哭得顫抖。
蕭黎端著茶杯的手頓住,沒理懷裡的人,而是先喝一口,主要是真口渴了。
岑岸將這些看在眼裡,眼睛都瞪出來了。
人王姑娘哭得都那麼慘了,她竟然這麼冷漠?
察覺到他的視線,蕭黎抬眸向他看來。
岑岸氣鼓鼓瞪她一眼,然後握著拳頭,發現自己沒有立場說話,最後隻能憋屈的轉身離開。
蕭黎:?
發什麼神經?
王婉清其實沒想哭的,她現在是宮人身份,不能隨便出宮,今天能出來是她特意向皇後求的。
自從公主救她之後她就沒再見過公主,甚至都不曾好好對她道謝。
她是來道謝的,可話一出口,不知怎麼就想哭。
滿腹的委屈瞬間開了閘門,怎麼止都止不住。
第166章 看著腦子像是被哭壞了
“嗚嗚嗚,公主,我......嗚嗚......”
一邊哭一邊說,一個字沒說完,哭得都快喘不過氣兒了。
蕭黎揉了揉眉心:“你先哭,哭完了再說。”
別把自己給嗆著了。
王婉清放聲大哭,像是要把這些天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足足哭了小半個時辰才緩和過來,緩慢抽噎著平復情緒,然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到了蕭黎懷裡。
一下子哭都忘了,整個人臉頰爆紅。
“公......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我......”
王婉清嚇得蹦起身,又羞又急,整個人都結巴了。
蕭黎倒是很平靜:“我抱你上來的,不用緊張。”
王婉清哭起來真是什麼都不在乎了,一直往下拽著她的衣服,蕭黎扯了幾下愣是沒扯出來,為了不讓自己被扒掉,隻能把她撈起來抱懷裡。
抱著沒什麼分量,但眼淚卻不少,哭得她衣襟都湿了。
“哭完了?”
王婉清點頭:“哭完了。”
蕭黎淡然道:“哭完就回去吧,我要去沐浴。”
她對王婉清感覺還算不錯,長得好看,性格安靜,還有點兒本事,所以對她有些包容,也能容忍她在自己懷裡哭一回。
但蕭黎沒那麼多憐愛之心,也做不來開解別人的知心姐姐。
就王婉清受的那點兒苦,在蕭黎看來,不值一提。
錦衣玉食長大,最大的苦惱也不過是父母好像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愛自己。
說什麼苦難,不過是到了年紀,終於要面對這個社會的現實而已。
人心是偏的,手背和手心的肉不一樣厚,再好的感情最終也有寡淡的那一天,
而不論什麼關系、多麼深厚的感情,最終能維系下去的原因一定是對方對自己有用,這才是社會的本質。
她不需要閨蜜,也不需要小迷妹,做什麼事情全憑心情。
王婉清雖然經歷了些許磨難,但並未真的脫胎換骨到可以與她同行的地步。
就比如現在,王婉清難以理解,為什麼蕭黎明明對她那麼溫柔,救她、幫她、還願意抱著哄她,可態度卻永遠如此涼薄,甚至都吝嗇給予她一個笑意。
然而就算是理解不了,卻也不會影響她認定蕭黎的那顆心。
因為公主從來如此,而她也不需要刻意展現,用心的人一定能知道她的好。
“我就是來感謝公主救命之恩的。”
她終於想起自己的目的,說著就要跪下,蕭黎抬腳託住她的膝蓋:“你的感謝我收到了,下跪就不必,回去吧。”
又被趕了,王婉清有些小委屈,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下一刻又覺得自己很矯情,公主對她已經夠好了。
本來她想向公主訴說委屈的,現在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了,她還被那麼溫柔的抱著,那些好像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些是她的家人,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而公主是她最喜歡最感激的人,還那麼溫柔的哄她包容她,她怎麼能把那些破事兒拿來煩她耳朵?
她無法斬斷跟家裡的血緣,也不能對家人做什麼,訴說給公主聽毫無意義。
而能來見見她,在她懷裡哭一回,她已經很滿足了。
至於那點兒小委屈,她一定努力想辦法,爭取下一次不被公主趕走。
“那我就回去了,公主好好保重身體,有空我會再來看公主的。”
蕭黎看著她臉上未幹的淚痕,拿了個帕子遞過去:“你要是想哭就別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隻許你哭這一次。”
王婉清接過帕子,乖乖點頭:“不哭,以後看見公主都不哭。”
蕭黎覺得她這樣子還挺可愛:“自己的未來自己去爭取,皇後給了你機會,好好珍惜。”
王婉清眼裡泛著光,不斷點頭:“嗯嗯!”
點完頭又趕緊捂眼睛,快速把眼淚抹掉,兩眼水汪汪的看著她:“我沒有哭的。”
蕭黎:“......”完了,這王家姑娘看著腦子像是被哭壞了。
紅月把王婉清送了出去,蕭黎轉身進去沐浴。
剛泡到桶裡沒一會兒,紅月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個盒子:“這些是王姑娘留下的,說是她親手給公主繡的。”
她打開遞過來,蕭黎瞥了一眼,護膝、護腕、還有鞋墊,看著還挺精致,那緊密的針腳完全不輸上等繡娘的手藝。
這東西不貴重,但心意無價。
是個懂得感恩的小丫頭。
“放起來吧。”
折騰一天,蕭黎也累了,沐浴之後飯都沒吃就睡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大天亮,正慢悠悠用膳呢,楊鈞來報:“公主,宣平侯夫人求見。”
宣平侯夫人?
蕭黎這才想起還有那麼個人。
“宣平侯......還關著呢?”
這一聽就是把人忘得徹底。
楊鈞:“正是。”
蕭黎想說放了吧,可想到什麼,勾唇笑了一聲:“你把他們所有人都拉到燕平王府門口,宣平侯罵蕭景昭一頓放一個人,不罵,那就一人一萬兩,拿銀子贖人。”
楊鈞嘴角一抽,還得是公主。
“屬下遵命。”
蕭黎抓了宣平侯府十七個人,那就得十七萬兩銀子。
宣平侯怎麼可能舍得出那麼多錢贖奴才?可罵燕平王那多招恨啊。
罵不了,也給不了錢。
正好蕭景昭和珈若聽到消息出來,宣平侯立刻求救:“王爺,求你管管玄陽公主吧!她這是指著我欺負啊。”
“她要我出十七萬兩銀子贖人,我去哪兒弄那麼多銀子來哦,上次她才讓我給了十萬兩,這還有三萬兩是王大人幫忙出的呢,現在又要這麼多,她這是要我命啊!”
珈若怒斥:“她這不是搶劫嗎?”
宣平侯腦海中閃過蕭黎上次說那句話‘這不是正在搶嗎?’。
不行,他不能再被她搶劫了,絕不能助長她囂張的氣焰。
“王爺,公主說我不拿錢就得罵你一頓才放人,我怎麼能罵王爺呢,求王爺幫忙勸勸,讓公主就放過我這一回吧。”
蕭景昭皺眉:“她又在鬧什麼?”
楊鈞先一步幫宣平侯解釋:“宣平侯派人綁架了岑大夫......”
他還沒說完,宣平侯急道:“本侯說了,岑岸剛到我府上就迷暈下人跑了,他不在我手裡。”
蕭景昭臉色微變,頓時明白玄陽為什麼把人送來了。
第167章 明著解釋 暗著拱火
宣平侯急切的想解釋自己真沒綁架岑岸,不對,而是曾經綁過,但人跑了,他真不知道岑岸在哪兒。
蕭景昭抬手打斷了他,眼神凌厲的看向楊鈞:“本王記得昨天下午公主就已經把岑大夫救回來了吧?”
楊鈞不卑不亢:“能把岑大夫救回來是公主的本事,但不代表綁匪就沒有罪了。”
蕭景昭:“宣平侯好歹是侯爺,她一次又一次的敲詐勒索,還有沒有王法了?”
楊鈞:“宣平侯親口承認自己綁架救了太後娘娘的大夫,按照王法,不知該作何判決?”
宣平侯仿佛看到自己的爵位搖搖欲墜,慌忙道:“使不得啊,使不得,本侯隻是請岑大夫去幫犬子看看病而已,誤會,都是誤會。”
珈若趾高氣昂的呵斥楊鈞:“沒聽到宣平侯說嗎,都是誤會,那岑岸就是個大夫,玄陽能請了給太後治病,宣平侯就不能請?她怎麼這麼霸道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岑岸跟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呢。”
楊鈞臉色驟然凌冽,目光如刃:“請珈若公主注意言辭。”
珈若立刻冒火,滿眼輕蔑:“本公主說什麼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侍衛指摘!”
楊鈞絲毫不懼,擲地有聲:“小人確實隻是一個侍衛,不敢指摘公主,但珈若公主所言小人必將一字不漏轉告我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