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若瞪眼:“你威脅我?真是反了天了,你不過玄陽身邊的一條狗,誰給你的膽子跟本公主這麼說話?”
珈若說著就想找鞭子,蕭景昭連忙呵斥:“珈若,你鬧夠了沒?”
珈若氣憤不已:“哥,他對我不敬,我還不能教訓他了?”
蕭景昭:“打狗還要看主人,你忘了我警告你的?”
珈若氣得跺腳:“行,我不惹事,我回去行了吧?”
轉身進門,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瞪楊鈞一眼:“狗腿子,遲早燉了你。”
被人當面罵狗,楊鈞氣定神闲。
要是以前,他也許還覺得羞辱,可現在他明白了,這些人都在忌憚他的主子,不敢跟主子正面剛,隻能罵他兩句解解氣了。
他是玄陽公主身邊的狗,可那又如何?
隻要公主越來越強大,莫說隻是罵他是狗,就算公主養了真的狗,他們也得敬著!
蕭景昭被宣平侯纏著,無奈隻能答應他去找皇帝,讓皇帝勸說一下玄陽。
他自己親自去勸說玄陽?絕不可能。
且不說根本勸不動,指不定還會被削一頓,他沒那麼蠢。
然而等蕭景昭入宮去了,楊鈞就告訴宣平侯,公主為什麼要把他帶來燕平王府。
因為岑岸從宣平侯府離開就是被燕平王綁走了,公主把人救回來,但沒證據證明是燕平王幹的,所以隻能折磨宣平侯。
宣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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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憑什麼他燕平王幹的事兒要算來本侯頭上?”
楊鈞故意皺眉:“是啊,你說這人綁架的機會也選得那麼巧,怎麼剛好侯爺把人綁了,後腳他們就把人劫走呢?”
宣平侯瞬間怒火竄上來:“他這是想讓老子給他背黑鍋!”
楊鈞卻不贊同:“應該不是,燕平王與侯爺並無交集,也無仇怨,怎麼會害侯爺呢?”
宣平侯不是傻,哪兒能看不出楊鈞明著解釋、暗著拱火呢。
這是巴不得他跟燕平王鬧呢。
可玄陽公主雖然討厭,但那是明晃晃的討厭,不像是會冤枉人的。
她要他拿錢贖人就算了,卻非要讓他來罵燕平王,這其中絕對不是沒有原因。
若說她救了人卻沒拿到燕平王的罪證報復他,那她這麼鬧明顯就合理了。
他現在有兩條路,要麼給錢,破財擋災,要麼咬一口燕平王,讓玄陽公主滿意了,說不定就不用給錢了。
宣平侯還在這裡糾結呢,那邊燕平王倒是真幫他去找皇帝求情了。
皇帝也難,他這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太斤斤計較,而且動不動就打劫人。
之前打劫他,打劫皇後,打劫陸家、王家,現在又打劫宣平侯,還不止一次了......
雖然都有理有據,但這行為屬實土匪了些。
他讓人把宣平侯傳入宮來。
傳旨太監去到燕平王府傳令,宣平侯下意識的看向楊鈞,此刻他甚至都不太相信皇帝能救他。
因為上次玄陽公主就是當著皇帝的面打劫他的,皇帝最後不但沒罰玄陽,還幫著她搶他錢。
然而楊鈞在看到皇帝身邊太監之後,立刻揮手讓手下全部撤回,宣平侯府的人都放了。
宣平侯愣住:“楊侍衛,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鈞看了眼傳旨太監,笑道:“公主有言在先,她隻針對綁走岑大夫的人,絕不會讓陛下為難,勞煩於公公替公主傳達一句話給陛下:龍溪溝裡風景挺好,公主想在那裡建一座莊子,請陛下應允。”
龍溪溝就是昨天救岑岸那個地方,雖然事情不美好,但那個地方很清幽,讓蕭黎看上了。
傳旨太監於文笑著接話:“咱家必定帶到。”
宣平侯就這麼看著自己的人被放了,迷迷糊糊被人帶著入宮。
一時間他實在是想不通,甚至腦子一熱詢問傳旨太監。
“於公公,那公主就這麼放過我了?”
他被關了足足兩天兩夜,看公主那架勢像是要剐了他,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了?
於文奇怪的看他一眼:“怎的侯爺覺得公主放過你還不好?”
宣平侯搖頭:“當然沒有,隻是她突然這麼好說話,本侯心裡不踏實。”
於文笑了笑:“侯爺這話說得,公主什麼時候不好說話了,公主雖然有時候兇狠,但哪次不是別人先犯到她頭上?”
“冤有頭債有主,公主一般都是誰惹她,她動誰,且從來不殃及無辜,外頭都說公主名聲不好、性格不好,可她從未為難過無辜之人,對太後孝順,對皇帝敬重,是難得的明白人兒啊。”
世人愚鈍,人雲亦雲,可世人也有眼睛,當親眼看過之後,自會有自己的判斷。
尤其是宮裡的奴才,誰不是被奴役壓榨,主子隨手就能賜死,什麼陰謀詭計都能要了他們的命。
他們活得艱難卻無從反抗,隻能低著頭,在那暗無天日的日子裡佝偻的活著。
他們這些年紀大的幾乎是看著玄陽公主長大,看過她被欺負,看過她受罪。
當玄陽公主被欺負到極致後爆發,橫行霸道、無所顧忌、囂張跋扈。
雖然不是自己,但看著那張揚明媚的玄陽公主,他們總覺得自己好像也跟著長長的出了口氣。
貴人們的官司他們不懂,可人好人壞,大家心裡都有杆秤。
宣平侯可不知道這太監心裡怎麼想,他就聽懂了兩句話。
玄陽公主從不殃及無辜、冤有頭,債有主。
宣平侯氣憤咬牙,他的罪不能白受!
燕平王說動帝王之後松了口氣,甚至已經想著借著這個人情把宣平侯拉攏過來。
這宣平侯雖然無能,但好歹是個侯爺,而且他的連襟汪成運可是戶部尚書,誰都想拉攏,可那硬骨頭不好啃。
燕平王的算盤打得噼啪響,卻不知蕭黎早就斬斷了他利用宣平侯的可能,幫他把仇恨拉得死死的。
就算他幫著宣平侯求了皇帝也絕對不可能得到絲毫的感激。
第168章 看,裝不下去了吧!
子越吃完一碗飯準備再添一碗,卻見旁邊的岑岸端著一碗米飯,筷子夾了兩粒,半天都沒能送進嘴裡。
那樣子看著要多傻有多傻。
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也不見反應。
子越看向宋君湛:“他這是被嚇傻了?”
姜叔神秘一笑:“他這是生病了,神藥難醫。”
子越一聽生病還很緊張,可岑岸生病了,姜叔為什麼要笑?
“少東家,他生的什麼病啊?”
面對子越天真的發問,宋君湛輕咳了一聲:“你不懂,快去盛飯,等下菜都冷了。”
子越一頭霧水的去裝飯,回來就看見岑岸正常在吃飯了。
這麼快就好了?
吃完飯,宋君湛去後院喝茶,岑岸親自熬了藥過來,宋君湛端起正要喝,還沒入口,一股子糊味就先衝上來了。
他嘗了一口,實在是喝不下,無奈嘆道:“你就見了人姑娘一面,至於嗎?”
岑岸回神,眼神閃躲:“你說什麼呢,我可沒有想王姑娘。”
宋君湛:“......”
都不打自招了,還說沒想。
岑岸自以為自己表現得很正常:“之前公主都願意救人家,昨天人家來拜訪,她幹嘛兇人家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都把人兇哭了。”
宋君湛抬眸:“白眼狼說的就是你吧,公主昨天親自去救你,現在你隻關心她兇了王姑娘。”
岑岸頓時有些不自然:“我當然也感謝公主的,我就是好奇......”
宋君湛都無語:“公主是那王姑娘的救命恩人,就算公主真的兇她,那又如何?”
岑岸啞口無言。
宋君湛又道:“王姑娘是王家女,現在又入了宮去當女官,你莫說追求了,想見她一面都難。”
王家是絕對不會把女兒嫁給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大夫的。
這句話太現實太傷人,看在兄弟的份兒上,宋君湛沒說出來打擊岑岸。
岑岸抓了一把頭發,神情落寞。
現實擺在這裡,宋君湛以為他會想明白,但他太低估一見鍾情的份量了。
“我要去當太醫!”
岑岸發出這豪言壯志,把宋君湛給嚇了一跳:“咳咳咳,你鬧什麼?”
岑岸一改昨日的頹靡,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我要當太醫,她不能出來,我入宮去見她。”
宋君湛扶額:“首先,不是我打擊你,就算你當了太醫,沒有皇後傳召,你根本見不到她身邊的人。”
“其次,當太醫不是去玩玩兒,要面對的是滿宮的主子,太醫雖然名頭好聽,可在他們眼裡也是奴才。”
岑岸點頭,神情堅定:“我知道,可我還是想去,我想見她。”
宋君湛:“......”真是沒救了。
就因為見過一面的姑娘就決定了自己一輩子?
岑岸甚至還試圖說服宋君湛:“你不理解我正常,就好像我也不理解你為什麼認定了玄陽公主一般,但你一定明白那種心情的。”
宋君湛麻木了,他理解不了一點。
他選擇玄陽公主不是因為情愛,而是因為見識到公主的氣魄、能耐、膽識,在得知自己選擇的道路走不通,深思熟慮之後給自己選的主公。
他是追隨玄陽公主,通過效忠她,最終達到自己一直想要完成的目的。
雖然公主絕美,足以讓他心動,但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非常堅定自己的目標,並無任何不該有的非分之想。
岑岸這就見人家姑娘一面,攏共說了兩句話,然後腦子一熱,不管不顧就要往裡面栽,他能理解才怪了。
雖然很無語,但宋君湛也不得不幫他出謀劃策:“我明日要去一趟公主府,你隨我一起去吧。”
“問一問王姑娘為什麼會哭,還有關於你要當太醫這件事情,總得先跟公主說一聲。”
他是勸不動的,看看公主有沒有什麼辦法。
再不濟問一問人王姑娘的意思,讓他死心了就不鬧了。
一天時間,岑岸還是能等的。
其實他覺得這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就行了,其他人沒權利阻止,不過到底跟公主關系還不錯,以後當太醫了還會有往來,且公主還救過王姑娘,那跟公主說一聲還是有必要的。
去公主府,最高興的必然是子越,老早就收拾好了,頭發都梳了三遍。
見公主他很開心,但他見了之後一頭扎進公主府的演武場,他最喜歡的還是公主府的兵器和裝備,愛不釋手。
而且還可以和公主府的侍衛大哥們切磋,放開拳腳的打,可盡興了。
宋君湛是來給蕭黎送東西的,他整理了不少寒門學子的資料,其中不少可以招攬成為公主府的門客。
公主府的武力不低,但在文的方面卻幾乎沒有,尤其是朝中無權,一旦發生變故,對公主很不利。
科舉現在不能復興,但可以通過公主府把這些有本事的寒門學子送入朝中,等待時機。
宋君湛寫得很詳細,後面還帶了他的見解,蕭黎認真挑選,倒是岑岸一直坐立不安。
沒等岑岸說明來意,宮裡來人了,還是太後身邊的心腹崔嬤嬤。
“老奴見過公主。”
太後身邊的宮人何時用得著向玄陽公主行禮啊,這態度簡直前所未有的好。
蕭黎淡淡看她一眼:“太後有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