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能可能愛一個男人勝過愛自己?
她知道自己自私、理智、無情,但就是這些才讓她活到現在,她願意做一個清醒的瘋子。
宋君湛並不能知道她那偏執瘋狂的內心,可也能窺見冰山一角,或者說他早就看到了這冰山一角,隻是這一次情緒激動,一時間沒能控制住自己。
“公主可真是......”殘忍。
他嘆息著,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不是公主的問題,公主從來如此,並未有絲毫的改變,是他......是他對她的仰慕滋生了妄念。
他甚至膽大包天、以下犯上的冒犯了她。
“啪!”
他狠狠一個耳光打在自己臉上,沒有話語,沒有解釋,垂著眸,等待她的宣判。
那一下特別響亮,蕭黎嚇得眉心一跳,聽著都覺得疼。
再看他垂著頭,頹喪陰鬱得像是要碎掉一般。
蕭黎沉默片刻:“抬起頭來。”
單薄的身軀顫了顫,但卻沒有抬頭。
蕭黎冷聲:“我不想說第二遍。”
宋君湛緩緩抬頭,白皙俊美的臉頰上一個鮮紅的掌印浮現,他抿著唇,眼裡氤氲著霧氣。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幅樣子丟人,難堪的將目光看向別處,不敢直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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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美色衝擊,讓蕭黎心裡那點兒不悅都消弭無形。
這是什麼仙品美男,這破碎倔強得樣子,誰還舍得責怪他?
蕭黎有些氣,卻又想笑。
“宋君湛,你得慶幸自己長了這麼張臉。”長得醜的敢非禮她,早就被劈成八塊兒了。
抬手勾起他的下巴,傾身一吻落在他紅腫的臉頰。
宋君湛身軀一震,難以置信的回頭,可蕭黎已經躺回了床上。
“不要掩飾我的消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好好的活著,在陛下死之前什麼都不要做。”
宋君湛發白的臉頰染了緋色,眸光顫抖著光亮,起身:“遵命。”
他往外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去,蕭黎閉著眼好好躺著,仿佛剛剛那一切隻是他的錯覺,可脹痛的臉頰告訴他,那不是他的幻想。
收斂心神,緩緩走了出去,第一次覺得這夜風竟然也那麼燥熱。
紅月和藍月相視一眼,她們沒聽到公主和宋公子說什麼,但公主親吻宋公子她們卻看見了。
怎麼說呢,有些驚訝,但好像並不意外。
自從去年公主性情大變之後,看似多情,實則無情冷淡,而宋公子清冷謫仙,雖然不會高冷傲然,可總給人一種不可靠近的疏離感,但他看向公主的時候,目光永遠是帶著溫度的。
可以肯定宋公子對公主有情,至於公主,她們誰也看不透。
宋君湛頂著那紅腫的臉頰出去,看到的人不少,傳出去的消息就是公主打了他。
但是也有細心的人觀察手掌印的方向,發現那掌印更像是自己打的。
蕭景昭聞言冷笑一聲:“為了讓我們相信玄陽好好的,也真是煞費苦心了。”
一個謀士卻不這麼認為:“也許這就是玄陽公主的目的,讓我們覺得她是故意放出這樣的消息,實際上她可能真的沒事兒,指不定在謀劃著什麼。”
答案都被人送到面前了,蕭景昭卻不信,自負一笑:“她可不是這種忍得了的性子,要是她真的沒事,此刻早就帶著人殺過來了。”
因為蕭黎每次見面就喊打喊殺,胡攪蠻纏,以至於蕭景昭根本不相信她有什麼忍耐力,更不相信她會在差點兒被人弄死之後還選擇蟄伏。
唯一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她起不來了。
蕭景鈺其實也有些懷疑,他並不知道陸翎的屍毒,隻知道是中毒,而岑岸的醫術有目共睹,所以他還是有些相信蕭黎並無大礙,隻是她沒有問題卻沒有入宮去看皇帝,這一點讓他很是疑惑。
他想讓牧雲珠去見蕭黎,畢竟同生共死過,兩人的關系應該是不一樣的。
牧雲珠表情淡淡,但眼底含著諷刺:“那天去刺殺的人中,哪一撥是你的?”
蕭景鈺如實回答:“我的人埋伏在樹林裡。”
牧雲珠起身:“我隻幫你這一次。”
她準備離開,快要走出門了,突然回頭問一句:“父王有意讓我嫁給你,這事兒你知道嗎?”
蕭景鈺沉默半晌才回答:“知道,但我心中隻有雪茵,請你諒解。”
牧雲珠並沒覺得有什麼好諒解的,但從今往後,她跟這個表哥再無幹系。
牧雲珠帶著人去了公主府,但這一次她沒能進去,對於這個結果她並不是很意外,她將早就寫好的信和一個羊皮匣子遞過去,轉身就帶著人走了。
不是回驛館,而是直接出城離開回赤戎。
她是赤戎的公主,可以嫁赤戎最勇猛的勇士,擁有最遼闊的領土。
她的人生本該精彩燦爛,而不是非要插足別人的感情,爭一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表哥。
第198章 牧雲珠:誰特麼稀罕!?
蕭黎是沒想到牧雲珠會給她寫信,內容很簡單,她要離開了,很喜歡蕭黎送給她的東西,雖然蕭黎隻是敷衍她,但她也喜歡。
說她來龍盛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蕭黎。
最後還描述了一下赤戎的美好,期待蕭黎去做客。
看著就是一封很簡單的信,但落款處很有意思,除了她自己的名字,還在角落裡寫了一個‘鈺’字。
看來這赤戎公主放棄了男主啊。
不過牧雲珠放棄不代表赤戎王放棄,赤戎王對蕭景鈺的舅甥感情有多深不知道,但她肯定,赤戎王一定對龍盛這片肥沃的土地愛的深沉。
匣子裡是一套赤戎的衣服,牧雲珠還特別寫清楚,是她準備的盛裝,還沒來得及穿,留下當作餞別禮物。
看起來留她一命也不是件壞事。
牧雲珠的離開,有人歡喜有人愁。
柳雪茵是巴不得牧雲珠趕緊消失,但蕭景鈺要借助赤戎的力量,也會擔心牧雲珠會不會影響他跟赤戎王的合作。
不過別的好說,唯有娶牧雲珠這一點,他絕對不會妥協,他絕不會娶一個不愛的女人。
牧雲珠:誰特麼稀罕!?
皇帝昏迷的第三天,邊關加急戰報,越國攻破燕平州,佔領了城池,囚禁了燕平王所有家眷。
燕平王家被偷了,他表示很憤怒,但悲憤之餘他說自己更擔心陛下,隻派自己的得力屬下回去救人,而他為了江山社稷,強忍憤怒也要等到陛下醒來。
眾人:說得好像真的似的,誰不知道你是看著唾手可得的皇位舍不得走?
南齊王等人站著說話不腰疼,紛紛勸說他:“陛下這裡我們守著就是了,你還是回去看看吧。”
“越國突然來犯,還是直接衝著你來的,怕是來者不善,你的妻眷落入他們手中怕是兇多吉少,快回去救人吧,陛下一定會吉人天相醒來的,到時候我們會把一切都告訴陛下,他一定不會怪罪你的。”
一個個苦口婆心,看似是在為他好,實則都想勸說他主動離開。
在這個關鍵點上,燕平王要是走了,那就徹底失去爭奪的資格了。
“啪!”
一個杯子瞬間碎成渣,蕭景昭咬牙切齒:“該死!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逼走我了?”
“越國偏偏這個時候出兵,肯定跟他們有關,用這種手段,簡直卑鄙無恥!”
“讓我知道是誰,定將他五馬分屍!”
他狠狠發泄一通,人終於冷靜下來,整個人陰鬱暴戾:“必須速戰速決,等本王拿到了皇位再好好跟他們算賬!“
不到半日,二皇子沒了。
雲妃親自帶著孩子守著皇帝,吃喝拉撒都不敢假手於人,可這一守就是四天。
天氣越來越熱,她實在是受不住,就帶著孩子回去換了件衣服,而就是這短短一刻鍾的時間,二皇子就沒了。
雲妃抱著屍體跪在皇帝的寢殿外面,哭得撕心裂肺,淑妃死死抱著大皇子,眼裡是深深的恐懼。
她怕自己的兒子就是下一個大皇子。
“皇後,皇後姐姐。”
淑妃抱著大皇子跪倒在皇後面前,哀求著她:“皇後娘娘,這麼多年臣妾多有得罪,不該仗著生了長子就對您不敬,求您.....求您看在大皇子是陛下僅剩孩子的份兒上,求您幫幫我。”
淑妃不斷認錯,恨不得把孩子直接塞皇後手裡。
皇後是中宮,還有最大的王家,隻要大皇子成了皇後嫡子,那等同於太子,有王家護著,那些王爺也不敢造次。
這是她兒子唯一的活路。
曾經她仗著生了長子有多囂張得意,此刻就有多後悔,她把皇後得罪得太死,現在隻能拼命求皇後幫幫她。
皇後並未因為淑妃的哭喊就收下這個孩子,哪怕到了此刻,她也依舊是那副平靜虛無的態度。
“淑妃你胡說什麼,沒人要害大皇子,本宮要照顧陛下,哪兒有空給你看孩子?若是太累了就不必守在這裡,回去吧。”
淑妃哀求的眼神順便變得痛恨:“皇後,你怎麼能這麼無情?你怎麼懲罰臣妾都可以,但孩子無罪,他是陛下的孩子啊,你是皇後,不能不顧全大局啊。”
皇後轉身,直接讓人把淑妃送到偏殿去。
聽著淑妃哭喊哀求,皇後蹙了蹙眉:“派人去請太後。”
護大皇子這種事,還是交給太後吧。
雖然太後也不喜歡淑妃,但這個時候她應該會不計前嫌幫淑妃才是。
“戎將軍,你過來一下。”
戎擎拿著大刀站在門口,這幾天他都是這個姿勢,睡覺就靠在柱子上,手中的大刀從未放開。
聞言他看了眼門口才走向皇後。
“娘娘有何旨意?”
皇後揮退旁邊的人,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詢問:“玄陽到底意欲何為?”
戎擎:“小人這幾日都守在這裡,公主並無命令。”
皇後:“那她之前就沒有留下什麼話給你?”
戎擎:“沒有。”
什麼都問不出來,皇後也不意外,有人說玄陽中毒昏迷,有人說玄陽還好好的,可她好好的為什麼不入宮?
她是皇後沒錯,可她根本不管事不掌權,根本鎮不住這幾個野心勃勃的王爺,如果是玄陽就一定可以。
皇後在期待蕭黎出手,燕平王暗中蓄力,準備放手一搏。
另一邊,南齊王實在受不住回去洗漱一下,府上就來了一個稀客。
“赤戎使者?”南齊王跟赤戎沒關系,而且一個使臣而已,代表不了什麼,誰都沒想過要拉攏一個赤戎使者。
不過人家都找上門了,南齊王還是願意見一見。
蕭景鈺一來就拿下面具:“皇兄。”
南齊王震驚:“景鈺,怎麼是你?”
蕭景鈺:“我來找皇兄合作。”
蕭景鈺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想要從兩位兄長之間殺出來不太容易,所以他選擇跟南齊王合作。
他傾盡全力幫南齊王奪位,而南齊王登上皇位之後,恢復他的封號,賜他封地,從此他帶著王妃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南齊王震驚,懷疑,但接受了,現在他確實需要這麼一份助力。
第199章 抓到了一隻爬牆的兔子
皇帝昏迷第五天,朝中動亂,幾家站出來,打著國不可一日無君名義,想推選一位攝政王出來。
“南齊王是長兄,大局當前,他責無旁貸。”
“憑什麼是南齊王,燕平王也不輸於他。”
“南齊王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