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底下口哨聲、掌聲、起哄聲不斷,亂哄哄的。
徐衍風又選擇性失聰了,那些聲音他統統聽不到,隻沉溺在隻有兩個人的世界裡。
第405章 今天還真低調不了
管弦樂隊奏出浪漫的樂章,花瓣從天而降,有幾片落在了夏熙的頭頂,徐衍風笑著,手指拈起花瓣,放她鼻尖輕觸了一下。夏熙聞到了馥鬱的香味,鼻尖痒痒的,她偏著頭躲開。
手裡的捧花被她丟出去,不知被誰搶到了,歡呼聲不絕於耳。
大家笑著鬧著,撞倒了香檳杯,也沒人驚慌,在肆意揮灑的酒香中繼續大笑。
夏熙本以為這場婚禮會有些嚴肅,畢竟來了不少商業人士,那些從前隻在報紙和新聞上才能見識到的人物,此刻就坐在這裡。可實際上,場面稱得上混亂。
連徐衍風都表示嫌棄,摟著夏熙的腰,在她耳邊低語:“這搞的什麼?”
夏熙正好踩著高跟鞋有點累,順勢靠在他身上,偏頭同他咬耳朵:“好像是因為搶捧花鬧起來的,一個男生搶到了,另一個人不服,想要搶回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搶捧花大戰,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把搶捧花搞成了追逐遊戲。
徐衍風淺皺一下眉心:“不知道搶個什麼勁,先找到女朋友再說吧!”
夏熙拍他:“你有老婆了不起哦。”
怎麼還拉踩別人了,幼稚。
徐衍風點頭,話說得十分正經:“確實挺了不起的。”頓一下,他慢吞吞地補充,“不僅有貌美如花的老婆,我還有一能打醬油的兒子。”
夏熙看他嘴角上翹的弧度就沒收斂過,假意勸他:“低調點兒,低調點兒。”
“不好意思,今天還真低調不了。”徐衍風抬起眼皮,眼裡一股桀骜勁兒,哪像個三十歲的人,十八歲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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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怎麼低調?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後面的長輩致辭環節由蘇瑾茹和鍾映紅參與,兩位長輩都是性格溫和的人,沒說幾句就紅了眼眶,不是難過,而是欣慰和感動。
兩位長輩下臺,到各自的位子上落座。
鍾映紅剛想找紙巾,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捏著紙巾碰了碰她的手肘。餘光瞥見熟悉的面容,鍾映紅側目看過去,是姍姍來遲的徐關山。
徐關山那份喜帖,是她做主送過去的,不管如今他們夫妻鬧得如何僵硬,徐關山仍舊是徐衍風的父親,血緣關系斬不斷。
徐君莫是不婚主義,那麼徐衍風的婚禮是他唯一能參加的兒子的婚禮。
至於來不來,全憑他的意願。
鍾映紅的眼睛還有些湿潤,頓了兩秒,沒有拒絕徐關山的好意,把紙巾接過來,輕輕壓了壓眼睑,目光看向臺上,徐衍風正摟著夏熙,側著臉在她耳邊說話,他今天一直在笑。
“你看過你兒子這麼開心的樣子嗎?”鍾映紅問。
徐關山一頓,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這樣的徐衍風他確實沒見過,以往這個兒子面對自己時,總是冷著一張臉,眼裡情緒晦暗,像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冰。
別說展露笑意,就是想看他態度稍微緩和一點都難。
此時此刻,他笑得那樣肆意,沒有半點上位者的威壓,天真得像個孩子,手指撫過他妻子耳邊的頭紗。
恍惚間,徐關山像是失去了什麼,或者,心中有什麼東西倒塌了。
*
宴席開始了,徐衍風攬著夏熙去換衣服。
賓客吃喝談笑,氣氛愉悅,走廊上卻很安靜。
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夏熙立刻沒骨頭似的將身體的全部重量給到徐衍風:“你知道我腳上的高跟鞋是多少公分的嗎?”她自問自答,“十二公分!”
話音剛落,徐衍風就彎腰抱起了她,長長的裙擺拖到地上,他剛邁出一步,差點被絆倒,幸好他底盤夠穩,隻趔趄一下就穩住了。
夏熙摟著他的脖子驚魂未定,又有點想笑,眼睛亮晶晶的。
徐衍風瞅她:“還笑,不怕被摔?”
夏熙:“你會讓我摔到嗎?”
徐衍風想都沒想,幾乎是在她的問題問出來的那一瞬就給了答案:“不會。”
斬釘截鐵的兩個字。
夏熙笑了笑,腦袋低下,靠著他的肩:“那不就得了。”
到了臨時充當休息室的套房外,徐衍風把夏熙放下,掏出房卡,刷開了門。
禮服裙掛在裡邊的臥室裡,為防意外,多準備了幾條。
夏熙早在進門時就脫掉了高跟鞋,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站在衣架前,選擇困難症犯了,她扭頭看向身後的男人,勾了勾手指:“過來,幫我選一條。”
徐衍風拎了雙拖鞋過來,下巴點了下,示意她穿上,而後抬高視線掃過她面前的幾條禮服,頃刻間給出了意見:“紅色那條。”
夏熙環抱著雙臂,唇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你果然最喜歡這條。”
上次拿著冊子選禮服時,徐衍風就格外鍾愛這條,表示其他的隨意,這條一定要買下來。
這裡沒有別的人可以提供幫助,隻能是徐衍風給她當助手,脫下這件華麗的婚紗,換上禮服裙,隻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被某位“助手”佔些便宜。
換個衣服換得熱血翻湧,呼吸急促,倒像是經歷了一場百米衝刺。
徐衍風拿起與禮服配套的配飾,一條同色的系繩,是系在脖子上的,繩子上綴著三朵絹花,片片花瓣栩栩如生,像剛從枝頭摘下來的。
徐衍風將其纏繞在夏熙修長白皙的脖頸上,他站在她身後,身高比她高出一截,視線能輕易越過她的頭頂,看向前面的全身鏡,他不斷調整絹花的位置,發現在鎖骨上方最為好看,便翻動手指,系了個結。
夏熙剛想轉身就被他握住了雙臂,他的視線與她的在鏡中交匯,他看著鏡子裡的夏熙,緩緩低下頭,嘴唇印在她的後頸,繼而輾轉到齒痕上。
之前夏熙穿著婚紗,長長的頭紗垂下,擋住了這個部位,現在穿著抹胸的裙子,肩頸和漂亮的蝴蝶骨一覽無餘,自然包括後肩的齒痕。
夏熙回過頭,小聲提醒他:“要去給長輩敬酒,不能耽擱太久,我的妝發還得重新弄一下。”
徐衍風微微抬眸,眼裡情意深濃,他置若罔聞,捏著她的下巴吻住她。夏熙眼下這個姿勢很別扭,身子正著,脖子扭向一邊同他接吻。
她想轉過身,他的手臂卻牢牢地圈住她的身體,她的動作受阻,隻能保持著這個別扭的姿勢。時間久了,她的脖子都要酸了。
徐衍風吃掉了她唇上的口紅,留下一層晶亮的水光,她半睜著眼,氣息還是亂的,卻沒忘記正事:“再拖下去別人就該來喊了。”
徐衍風再度親上去。
夏熙邊推他邊急切道:“徐衍風,你聽見我的話沒有?”
“叫老公。”
“老公。”
徐衍風含含糊糊地應著聲兒,將她的身子掰過來,與自己面對面,在她唇上重重地親了好幾下,怎麼也不夠,還想得寸進尺。
夏熙:“……”
平時在大事上就沒見過他掉鏈子,怎麼今天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還耍起賴來了。
過了好久,徐衍風才急喘著退開,閉著眼平復了下,掏出手機,給造型團隊的負責人打電話,叫他們來給夏熙重新弄妝發。
第406章 老婆,難受
夏熙再次出現在大廳裡,跟之前完全不同的裝扮,一襲紅色抹胸禮服裙,裙擺是層層疊疊錯落有致的紗,飄逸、靈動又不失端莊。
她的五官是明豔那一掛的,美得客觀,不需要懷疑,穿這樣的顏色極為惹眼,幾乎全場的目光都傾注在她身上。
造型團隊根據她身上這條禮服重新設計了妝發,紅色絲帶編進頭發裡,在耳朵兩側垂下,隨著她的走動,絲帶飄揚,妝容也更為張揚、大膽,讓人挪不開視線。
徐衍風察覺到那些眼神,即便是帶著欣賞的意味,他心裡也情不自禁地泛酸,他後悔了:“早知道不選這條了。”
被夏熙聽見了,她朝他輕眨一下眼睛:“可惜晚了,我已經穿上了。”
很難不懷疑她是在故意激他。
徐衍風聲線低沉:“你再激我,信不信我現在拉著你回去換一條?”
夏熙才不信他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她想起他曾經誇她的話,用在此時正好:“重點是我,不是裙子。”她一隻手靠近臉頰,眉梢輕輕一揚,“我長這麼漂亮,穿什麼不好看?”
“……”
說的是實話,徐衍風無法反駁。
前來的長輩不少,徐衍風帶著夏熙過去敬酒。夏熙杯子裡裝的是白水,徐衍風喝下去的卻是實打實的酒。那些人夏熙都不認識,乖乖隨著徐衍風叫人。
一圈下來,就算是白水,夏熙也喝了個七八分飽,她的眼神時不時瞥向徐衍風,觀察他的狀態。他的酒量實在一般,按照以往的經驗,他喝醉了還會發瘋胡鬧。今天這個場合,可不能讓他出糗。
夏熙捏了捏他的胳膊,他看了過來,她低聲問:“你還好嗎?”
徐衍風看起來沒什麼異樣,臉不紅,氣息也很穩,就是眼神有點飄,估計離喝醉僅剩一步之遙。他抿了下唇,貼近她,呼吸熱得過分:“還行。”
他從服務生手裡重新端起一杯酒,說:“再敬兩個人就完事了。”
夏熙陪著他,應付完最後兩個家族裡的長輩,松了口氣。
面對其他人敬來的酒,徐衍風都機智地交給伴郎,兄弟的好處就體現在這裡,一個個全是酒桶,擋起酒來毫不費力。
唐亦洲看了眼徐衍風,高舉起酒杯,翹起食指隔空點他:“不行啊徐二,這就歇菜了?”說著,輕松灌下一杯白的,眉頭都沒皺一下。
在拼酒這方面,徐衍風確實比不過他們這幾個,他認了,不為自己辯解。他勾過夏熙的脖子,像是站不穩,下一秒就要摔倒,眼尾潮紅,眉心輕輕一擰:“老婆,難受。”
唐亦洲:“……”
媽的,這死德行,真想把他踢出大廳。
偏偏夏熙吃他這一套,一臉緊張地扶著他,到旁邊的椅子坐下:“哪兒難受?胃嗎?我問問看有沒有誰帶了解酒藥。我先給你盛點熱湯好不好?喝點胃裡會舒服些。”
徐衍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