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小助理是羊入了狼群。
被我吃幹抹淨,還對我感恩戴德,S心塌地。
結果沒想到,羊皮下是一頭餓狼。
我早就被他盯上了。
1
夜店裡,燈光和音樂扭曲混雜。
餘洲坐在卡座角落,捧著橙汁。
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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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羊入了狼群般。
江晗的口吻跟個老變態似的:「你的助理好可愛,可以借給我嗎?」
我正被張秘書煩著,沒空搭理他。
再一抬眼,江晗已經挨著餘洲坐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曖昧地捏著。
餘洲按住他的手,手背青筋暴起,純良的小羊龇著牙。
我走過去拍拍餘洲的手,卻是對江晗說話:「我有事,先回去了。」
江晗遞來酒杯,不容置疑:「喝一杯再走。」
我總覺得江晗笑得不懷好意。
又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助理和他面子上過不去。
餘洲看向我,黑白分明的眼睛沉默著。
我朝餘洲抬下巴:「給江哥敬酒,道聲謝。然後送我回去。」
2
餘洲坐在車裡,低著頭,睫毛亂顫,臉色泛紅,氣息不穩。
我撩起他的劉海,他側著腦袋看我。
黑眼珠湿漉漉的,本該純情的眼睛暗藏野獸的兇狠。
我心驚肉跳,馬上意識到他不是單純的喝醉了。
往他腿間一看,果不其然。
我冷哼一聲,給江晗記上一筆。
他該慶幸領走他的人是我,不是江晗。
他嘴唇紅得過分:「大小姐,我不舒服,我想先下車。」
他的聲音帶著勾人的沙啞。
我心痒痒的,手滑了過去:「是這裡不舒服嗎?」
他擰起眉頭,急促而低低地喘息著。
我拉長聲音,像個惡毒的巫婆:「需要我幫你嗎?」
他猛地握住我的手,不是阻止,更像是催促。
我緩慢地動作著,終於等來一聲微弱哀求的「幫我」。
我勾起唇,吩咐道:「回家。」
3
幹了一晚上體力活的餘洲睡得很沉。
安詳得像個天使,跟昨晚反差極大。
張秘書的信息接連不斷,催命般。
憑什麼他能睡懶覺。
我心裡不忿,在被窩裡踢了他一腳:「起床!上班了!」
他迷茫地看了我一會兒,猛然瞪大雙眼,像是夢中被驚醒般。
他拖著被子往後挪,被子從我身上滑落。
他直勾勾盯著我,看清我身上的痕跡後,反應過來。
臉上又青又白,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懶洋洋道:「冷。」
他馬上手忙腳亂把被子往我身上堆,完全忘記自己的處境。
我欣賞美好的身材,心情愉悅,立馬敲定今晚的人選:「晚上陪我出席活動,你有西裝嗎?」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狼藉的西裝。
我心裡翻了個白眼。
4
他走出試衣間的那刻,我還以為是哪家矜貴的小少爺。
心不由自主地亂跳一下。
我慢條斯理地給他整理領帶,感受到頭頂熾熱的目光。
我仰頭笑道:「想把我腦袋盯出一個洞?」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嘴唇微張,像在索吻。
我鬼使神差親了上去。
導購抱著禮服從庫房出來:「方小姐,我們來試試禮服。」
餘洲眼疾手快,抓著我的胳膊往旁邊拉,面上鎮定自若。
隻是發紅的耳根出賣了他。
我的心髒像落了一根輕飄飄的羽毛,騷動不安。
5
餘洲那張臉長得貴氣,裝扮裝扮很能唬人。
他站在角落裡,像沙漠裡挺拔的小白楊。
有男的女的湊過去,他就跟雕塑一樣站著,也不搭理人家。
江晗眼珠子粘在他身上,贊嘆道:「大小姐眼光真好!」
我聽他的語氣就心煩。
如果不是發小,我真想找人套他麻袋打一頓。
江晗忽然耳語道:「小助理一直盯著你,好像怕我搶走你。」
我心裡一動,回頭看餘洲。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牢牢地鎖在我身上。
眼神直白得就像野獸專注地盯著吊在眼前的肉塊。
撞上我的視線,他有點慌亂地挪開。
我心情頗好,朝他勾勾手指,轉身去露臺。
6
我深吸一口煙,湊上去渡給他。
餘洲被嗆到。
我輕輕拍他的背:「我沒想到江晗的酒裡有東西。那——你昨晚開心嗎?」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他的反應讓我心情愉悅。
我脫口而出:「出個價吧。你跟著我吧,就像昨晚那樣。」
他止住咳嗽,瞳孔收縮,臉頰緊繃,SS地盯著我。
我抖了抖煙灰:「給你十秒考慮,十、九……」
我數到三,對上他的眼神,如黑洞般吞噬周遭一切。
我像被人捏住了心髒,有些不舒服:「算了……」
他臉色微變,猛然攥住我的胳膊:「不要找別人。」
我趕緊把剩下半句「當我沒說過」吞進肚子裡。
還沒來得及質問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餘洲重復了一遍。
他的指骨過於用力而泛白:「大小姐,不要找別人,我跟著你。」
7
我一晚上都在寒暄、客套、碰杯,像個機器人。
胃裡混雜了各種形式的酒精。
腦子是清醒的,兩腳卻像踩在棉花上。
回到家,我幾乎是掛在餘洲身上,根本站不穩:「密碼 1208。」
一進門我就習慣性想甩下高跟鞋,可使不上力氣。
他讓我別亂動,蹲下身給我脫鞋。
我扶著玄關的櫃子,光腳踩在他的膝蓋上,居高臨下看他:「餘洲,抬頭。」
即使屋裡昏暗,我也能看到他眼裡的熾熱坦誠。
他露出脖頸,像準備獻祭的脆弱羔羊。
我輕輕摩挲他的下巴,粗粝的胡茬帶來細細的酥麻。
手指滑落到他的喉結,勾著領帶輕輕拉起:「起來,脫。」
他鉗住我的手腕,眼珠一錯不錯,緩緩起身,單手解襯衫的扣子。
我翹起嘴角:「你進入角色可真快啊。我是讓你幫我脫掉衣服。我要睡覺。」
餘洲頓了頓,渾身氣壓低了下來,抿唇道:「哦。」
我的手落到他胸前,厚實肌肉底下的心髒跳動得飛快,如雷如鼓。
他站著不動,任由我動作,喉結滾動,眼裡是小心掩藏的兇狠。
我改變了主意:「睡覺前要先洗澡,不如你幫我吧。」
餘洲的心跳瞬間失控,眼睛亮得驚人,像一匹夜裡發出綠色幽光的狼。
8
第二天醒來,我喉嚨疼痛,四肢無力,連帶著骨頭都在發酸。
我瞪了一眼罪魁禍首,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以泄心頭之憤。
他不明所以,無辜地看我:「今天周六,不用上班。」
我翻了個白眼,喉嚨幹澀:「我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聲音聽起來實在虛弱。
餘洲摸了摸我的額頭,一骨碌翻身起來,眼底泛起一絲驚慌失措:「大小姐,你發燒了。」
事實證明,大冬天的,別在浴室玩水。
很容易著涼。
9
餘洲給我喂了藥,把我裹在被子裡。
他坐在床邊看著我,恨不得變成母雞趴在我身上。
我被他看得發毛,掀開被子:「來。」
他皮膚微涼,像個大型降溫貼。
也許生病真的會讓人變得幼稚。
我化身八爪魚纏住他,把臉埋在他身上,發出滿足的喟嘆。
餘洲嗓子裡透出輕微詭異的沙啞,閉上眼睛僵硬地躺著。
他身上清淡的味道像太陽。
餘洲跟了我大半年,我居然把下屬搞成了情人。
如果讓外公知道,很可能雷霆震怒。
我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想法:他知道了更好,這樣我可以光明正大帶著餘洲。
況且,他是張秘書欽點的。
第一次和餘洲見面的細節早就模糊了。
隻記得他的眼睛漆黑如墨,仿佛裡面燃燒著火焰。
外公他安排張秘書和我一起面試。
一溜人站在我面前,整整齊齊穿著西裝,跟消消樂似的。
面試完,人力問我們留下誰。
我和張秘書指向了餘洲的簡歷。
他跟著外公多年,眼睛毒辣。
他說好,那人便是好。
他問我:「大小姐看中他什麼了?」
我那時候說什麼來著。
哦,他看起來好乖。
事實證明,餘洲用起來的確很順手。
不管是工作上,還是床上。
我迷迷糊糊醒來,餘洲已經不再睡得像個木乃伊。
他側著身子把我圈在懷裡,充滿保護的姿態。
他的胸腔貼著我的後背,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是大海有節奏的波浪。
我百無聊賴,捏著他的手指,像揉泥巴。
「大小姐……」
頭頂響起他朦朧的聲音。
我有些心虛,放下他的手。
結果他扣住我的手指,十指交纏:「對不起……」
我好奇:「對不起什麼?」
他含含糊糊:「害你生病了。」
我心一下軟了下來,正想說什麼,聽見均勻綿長的呼吸。
感情在做夢呢!
10
項目很順利。
我散會時給餘洲發信息,讓他在樓下等我。
他沒回我。
我準備打電話過去,就遠遠看到餘洲等待的身影。
我不禁微笑,心想他可真乖。
結果就看到一個小女生貼撲上去抱著他的胳膊,姿態親昵地撒嬌。
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臉色一沉:「餘洲!我給你發信息為什麼不回!」
餘洲忙摸出手機,一臉抱歉:「不好意思,我靜音了。」
女孩見到我,像個驚嚇的小兔子,小聲說道:「不打擾你工作了,周五見。」
她一溜煙跑了。
我冷冷道:「上班時間是你私人約會的時間嗎?你這是玩忽職守!」
他居然沒有反駁「約會」的說法,也沒有過多的解釋:「抱歉,大小姐。」
我想聽的根本不是道歉,臉色愈發陰沉,壓抑怒氣:「回去!」
11
今天司機小王請假了,開車的是餘洲。
我胸腔裡一股無名火,越燒越旺,煩躁地抽出煙。
「大小姐,車裡不適合吸煙。」
他這句話像導火索,我一下炸了:「車是我的,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我把點燃的煙按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捻動,一字一字道:「這也是我花錢買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香煙把西服燙出一個焦黑醜陋的洞。
本來四平八穩開車的餘洲「嘶」了一聲。
我反應過來,把煙扔下,下意識想問是不是燙著他了。
又吞下話,覺得他活該。
他忽然偏頭看了我一眼:「別擔心,沒燙著。」
我氣道:「誰問你了!」
我拉著臉,餘洲也察覺出我的心情不好,態度都小心了不少。
但他還是什麼都不說,也不問,放任我一個人氣得要炸裂。
我給他錢,給他工作,甚至破天荒留他住宿,結果他當著我的面和小女孩勾肩搭背!
把我放在眼裡了嗎?
自尊心讓我S活說不出這些,搞得我像個為他爭風吃醋的妒婦。
12
他蹲下幫我脫鞋。
我冷冷道:「餘洲,你跟著我,就得幹幹淨淨。如果你敢在外面亂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