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妙手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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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有一雙妙手,嫁過人哪怕生育過的女子,經由她一弄,便可完璧如初。


 


忠勤伯爵府的千金求到她門下。


 


哭訴自己曾被劫匪玷汙,如今奉旨選秀,不知如何是好。


 


阿娘心生憐愛,耗費半生心血把她變成了黃花閨女。


 


千金順利通過殿選,回頭便割了我阿娘的舌頭,砍下了她的雙手。


 


「割你舌頭,是怕你嘴不老實,將我的秘密告與旁人,壞我好事。」


 


「砍你的手,是怕其他小狐狸錯了主意,有樣學樣,與我爭寵。」


 


阿娘血流不止,痛苦而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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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千金進宮了,成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淑妃。


 


而我,也進宮了,成了她手底下最不起眼的小宮女。


 


1


 


中秋家宴,淑妃穿著我縫制的曳地望仙裙,戴著我打造的鳳嘴銜九串珍珠步搖,驚豔登場。


 


宴會上燈火煌煌,她跳著輕盈的步伐,舒廣袖,軟回眸,舞如蓮花旋,出盡了風頭。


 


皇帝龍顏大悅,當夜便宿在了宮裡,一晚上叫了五六次水,殿內回蕩著淑妃嬌滴滴的笑聲。


 


第二日各色賞賜流水般地送來,淑妃心情大好,對著銅鏡笑靨如花。


 


「蘭貴人不過是辛者庫賤婢出身,以為會唱兩首曲子,妄想和本宮爭寵!」


 


「沒想到吧,本宮不過略施小計,就能將陛下的心勾回來,她便隻配坐冷板凳了。」


 


淑妃掂量著那串流蘇珠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是你們誰的好本事,能幫本宮打蘭貴人的臉面,本宮必定重重有賞!」


 


宮人們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搶功,紛紛讓開一條路。


 


跪在角落裡的我,立刻膝行到淑妃腳下,誠惶誠恐地磕了個響頭:


 


「奴婢打聽到娘娘要出席中秋家宴,所以鬥膽請了繡坊和造辦處幫忙,確保娘娘傾倒眾生!」


 


淑妃伸出兩根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仔細打量:


 


「你叫什麼名字,怎的本宮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不敢直視她的眼眸,惴惴道:


 


「奴婢琳琅,進宮才三個月,在娘娘宮裡負責灑掃庭院。」


 


淑妃的唇邊溢出一絲欣賞的笑意:


 


「琳琅啊,你可真是生了一雙妙手,會刺繡,會做首飾,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我乖巧道:


 


「都是阿娘教的,除此之外,阿娘還會一樣我學了很久都不怎麼會的絕活呢。」


 


就這樣,淑妃將我一個灑掃庭院的宮女,提拔為貼身宮女。


 


我跟在她的身邊,鞍前馬後地伺候她一人。


 


偶爾淑妃也會問起我:


 


「你說你阿娘會一樣絕活,那是什麼,可否將你阿娘傳進宮中,讓本宮開開眼。」


 


而我會平靜地告訴她:


 


「娘娘恕罪,我的阿娘S了很多年了。」


 


淑妃無比遺憾地嘆了口氣。


 


我不禁啞然失笑。


 


淑妃娘娘你忘了嗎,是你親手SS了她。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因為阿娘的絕活,你已經親身體驗過了。


 


2


 


我的阿娘有一雙妙手。


 


手指飛揚間,能繡出花好月圓,能彈出高山流水,還能煮出珍馐美味。


 


但是隻有親近的婦道人家才知曉,阿娘的手上功夫不止於此。


 


她有一門絕活,便是將嫁過人甚至是生育過的女子,恢復得完璧如初。


 


許多破了身的婦人找到阿娘,不惜花費重金,求她再給自己一次重獲貞潔的機會。


 


隻有我明白,阿娘會這門絕活,不是為了掙錢,也不是為了騙人。


 


而是為了我S去的阿姐。


 


阿姐比我年長七歲,她與隔壁的竹馬情投意合,兩家很快便敲定婚事。


 


隻是在阿姐出嫁的路上,花轎被劫了。


 


等官府派人在土匪窩找到阿姐時,她身上的紅嫁衣撕裂成碎布,三個劫匪皆是滿臉餍足,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上。


 


官老爺倒是個有正義的,叫三個劫匪掉了腦袋,可惜阿姐的完璧之身卻永遠地回不來了。


 


竹馬當即變了嘴臉:


 


「我知道這不是玲瓏的錯,但是我不可能娶一個不清白的女子。」


 


竹馬另娶了一位他認為清白的女子,就在他的洞房花燭夜,阿姐悄悄地投缳了。


 


我抱著阿姐的屍體,哭到手腳發麻,越想越氣。


 


該S的臭男人!


 


憑什麼指責我的阿姐不夠清白,女子的清白可從來不在羅裙之下!


 


我拉扯著阿娘的衣袖,要去竹馬家砸場子,讓他婚後不得安寧。


 


阿娘沒有搭理我。


 


她盯著阿姐毫無血色的面孔,喃喃道:


 


「為什麼呢,還不是因為玲瓏沒有那層貞潔嗎,若是我這雙手能夠為玲瓏找回貞潔,她便不會被夫家嫌棄,也不會自盡了!」


 


阿娘的雙手顫抖著,緊緊捂住臉頰,泣不成聲。


 


等我稍微長大一些,親眼看見有剛出嫁的女子跪在阿娘面前,哭哭啼啼地感謝阿娘給了她們第二條命。


 


我才知道,阿娘會這本事。


 


不過阿娘的這手絕活需要耗費太多心力,不到萬不得已時,她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直到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家門被敲響。


 


阿娘打開門,是個渾身湿透了,卻難掩姿色的女子。


 


「是田娘子嗎,求娘子救命!」


 


偷偷摸摸找過來的女子,哪個不是滿嘴救命的。


 


阿娘本想拒絕,女子卻紅著眼眶,從懷中掏出一份卷軸。


 


竟然是聖旨。


 


「我是忠勤伯爵府的千金,皇帝下個月舉行選秀,所有官宦人家未出嫁的女子必須進宮參選,但是我……」


 


她的睫毛上掛著水珠,襯著一張蒼白的小臉,的確是我見猶憐。


 


阿娘也不由心軟,將她迎進家門。


 


千金哭著告訴阿娘,她十五歲時曾上山拜佛,被劫匪擄走,失去清白。


 


「我被那幾個畜生折磨了一夜,找準機會才逃了出去,怕給家族蒙羞,我不敢報官,更不敢告訴父母,本以為可以瞞一輩子,沒想到……


 


「皇帝會讓有經驗的嬤嬤給秀女驗身,萬一漏了破綻,我一人S不足惜,隻是我的家人,還有族中的姐妹……日後她們受我連累,婚嫁困難,可如何才好!」


 


千金撲通一聲跪下來,把額頭都給磕破了。


 


阿娘的眼圈逐漸泛紅。


 


我知道,阿娘是想起了S去的阿姐,心生憐憫。


 


於是她抹掉眼角的淚花,哽咽道:


 


「隻是這手法,會讓你付出些許代價……」


 


千金急忙打斷她的話:


 


「為了我全家的性命,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擔!」


 


阿娘帶著千金進入臥房,關上了門。


 


我足足等了兩個時辰。


 


房門再次打開,千金容光煥發,仿佛重新活過來一般。


 


「多謝田娘子,待我通過殿試,必定好好報答娘子!」


 


阿娘累得仿佛脫了層皮,靠在我的懷裡虛弱地喘著氣。


 


一個月後,我聽聞千金順利通過殿試,封為婕妤,擇日入宮。


 


阿娘從未期盼過她的報答,我們很快便將此事忘卻。


 


轉眼間又是一個下雨的夜晚,有人撞開了家門。


 


阿娘將我塞到床底下,不許我出聲。


 


我眼睜睜看著阿娘被幾個壯漢摁在地上。


 


他們割掉了她的舌頭,砍斷了她那雙廣受贊譽的手。


 


鮮血汩汩流出,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阿娘痛得滿臉都是淚水。


 


而那張明豔得近乎張揚的臉,笑吟吟地說:


 


「割你舌頭,是怕你嘴不老實,將我的秘密告與旁人,壞我好事。」


 


「砍你的手,是怕其他小狐狸錯了主意,有樣學樣,與我爭寵。」


 


正是曾經跪下來求我阿娘救命的千金。


 


他們離開後,我從床底爬出來,抱住了奄奄一息的阿娘。


 


她血流不止,活活痛S了,甚至連第二日的太陽都沒有見到。


 


後來我費盡心機進了宮,發現SS我阿娘的千金,竟然成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淑妃。


 


我想。


 


阿娘從一開始便是錯的。


 


阿姐絕望自盡,不是因為她失去清白,而是因為這世道將女子的貞潔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也是因為這世道,千金拼命求我阿娘救她,又恩將仇報,親手了結了她的性命。


 


既然世道如此,那我幹脆將錯就錯,把阿娘的這手絕活發揚光大吧。


 


3


 


淑妃高貴的出身,絕世的容顏自是不必多說。


 


但真正勾住皇帝的,卻是她在龍床上婉轉承歡的樣子。


 


據說淑妃第一次侍寢,便因為出色的表現,讓皇帝愛不釋手了。


 


後宮都在嚼舌根。


 


她們說啊,這嫔妃的第一次,要麼嚇得瑟瑟發抖,要麼哭得慘絕人寰。


 


唯有淑妃不同。


 


她既有初夜的羞澀緊張,又有破瓜的楚楚可憐,更有百般手段令皇帝欲仙欲S。


 


連最有經驗的老嬤嬤都弄不明白了。


 


一位年僅十七歲,守宮砂還在,未經人事的高門貴女,是怎麼做到這種地步的?


 


可淑妃的確是清清白白的,否則也不能通過殿試,在龍床上留下斑斑血跡,惹得陛下憐愛有加。


 


那麼,難道是淑妃在床笫之間極有天分,上了龍床便能通曉風月之事?


 


說到這裡,宮人們紛紛噤聲,不敢往下猜了。


 


而我聽了,隻有在心裡冷笑。


 


這日,淑妃品嘗著我為她特調的酸梅汁。


 


皇帝沒叫人通傳便進了門,額間青筋暴起,嘴唇直哆嗦,看樣子是氣急了。


 


淑妃連忙迎上去,幫他揉著太陽穴。


 


「陛下小心傷了龍體,有什麼話和臣妾好好說。」


 


皇帝猛地抄起花瓶往門口砸去。


 


「好個蘭貴人,朕不過冷落了她幾日,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和侍衛私通!」


 


花瓶擦著我的臉頰過去,劃開一絲血跡,清脆的碎裂聲響起,我低眉順眼地跪下來。


 


差點忘了。


 


淑妃再次勾住了皇帝的心。


 


而曾經炙手可熱的蘭貴人,猶如曇花一現,隻得逐漸凋零了。


 


我趁著淑妃重獲聖寵的機會,铆足勁討好她。


 


比如給她在花園裡扎秋千,磨得滿手都是血泡。


 


再比如在雪天下池子採蓮花給她做蓮子羹,冷得渾身發顫,高燒不退,差點S掉。


 


淑妃性情乖戾,對我這種近乎自虐的討好方式極其受用。


 


我也逐漸獲取了她的信任,成為她跟前最得臉的大宮女。


 


她享受著我盡心盡力的伺候,心情不錯時,會和我說些體己話。


 


「這賤貨不是純美如蘭花嗎,本宮非要她骯髒如爛泥!」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進宮三個月,我已經無數次聽說,淑妃對付膽敢與她爭寵的妃嫔,其手段何等殘忍毒辣。


 


從未有妃嫔真正奪走她的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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