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人面是你一人獨創,你說為何芸娘S狀與美人面一模一樣?」
「柔娘……不知。」這畫帛與人可千差萬別。
原要被關押於州府大牢,被醒來的老鸨S活攔住,暫且派兵看守關在玉聲樓。
為何人的S狀能和我的畫像一樣?
被關屋內的我不知雲雅閣已被翻個底朝天,各方人手進進出出,一波一波暗中查探。
一個身影嘀嘀咕咕的,看著蒼白的屍體,一邊嘀咕一邊翻翻找找,無果離開。
一個身影帶著銀針進入,查探以後悄然翻出。
傀儡皇帝站在芸娘身前,鼻子微動,空氣中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砰」一聲窗戶微動,門邊的守衛毫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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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著未動,早料想今夜不會太平。
傀儡皇帝身穿夜行衣一把捏住我的脖子,手勁大得讓我險些窒息。
外面士兵微動,他翻身落於我的床榻之上。
整個臉漲紫,他將彎刀放我脖子上問道:「美人面的制作手法是什麼?」
「芸娘是你害S的。」
我把袖子裡的匕首抵在他心口,今晚剛打磨過,很鋒利。
「是你犯忌,不隻是你,你們害S了芸娘。」
雖被帶去祖宗面前,老鸨忌憚他背後勢力沒有懲罰。
厄運是會降臨的,誰也逃不過。
傀儡皇帝思考一瞬,彎刀逼近脖頸。
我取出今夜早已備好的密紙給他。
「取朱砂一錢、焰硝三分,搗碎和勻,用陳年老酒調成爛泥狀,裝入壺中蓋好,埋於向陽山泥土中,一個月後取出。」
「若酒氣全幹,則再稍加些酒,用石器拌勻,將繪畫用的錦帛用蚧殼制的胡粉襯底,然後朱砂粉塗於畫紙上,在日下曬幹,用此墨繪畫人像。」
我告訴他:「面色是遇酒則變,當酒氣消失,就由紅變白了。」
最怕酒氣,美人面。
腦中驀地閃過胡子拉碴知州確實渾身酒氣。
得了制藝,傀儡皇帝使得法子查出有人暗害,但決計不是我,破了案我也被原屋請出。
腦中愁緒加重,這成名的絕技少了一項,要想復仇路遠……
我咬緊牙關凝神,心頭堅定,一定要讓他生不如S!
7
守規矩遵戒律,要想活命,不要犯忌。
「小紅,你說一個受人擺布的人突然變得強硬起來,這是為何?」
小紅一邊嗫嚅著嘴,一邊給我梳頭,我從鏡子看著她的眉目,那麼熟悉卻陌生極了。
「可能是得勢了吧。」思量半晌,她給我這個回答,一切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其實小紅心裡想的是,肯定是奪舍了嘛!
性格七十二變,武力值爆表化身龍傲天!很符合現代人做任務的人設。
如果不是頭皮被扯著稍痛,我就信了。
眉頭都沒皺一下,和我所經受的痛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麼。
樓中出了人命,眾人皆覺晦氣,相比往日賓客盈門,稍顯慘淡。
老鸨急得嘴角冒泡,我不鹹不淡帶著小紅在塘邊喂魚。
清風自從我撞見他們嘀咕不搭理,就愛往我身邊湊。
魚兒圍著奪食,我心想,玉聲樓太多古怪,早知這行不幹淨,從前卻沒發覺蹊蹺這麼多。
8
「又有人犯忌。」
背後似乎有一雙黑手在不知不覺操縱著這一切。
我是傀儡皇帝口中的「鬼」,但沒有自由,不受控制地開口說話。
比起他,我更像沒有思想的傀儡。
老鸨讓樓裡有相熟達官貴人的姑娘出樓到府上獻藝。
我自是不用去,但這次去的是李將軍府,大將軍手握二十萬重兵,要是得以攀附,必定是我復仇的一大機會。
獻藝的美人們出動,鶯鶯燕燕像出巢的雀兒落在將軍府。
玉聲樓規矩第二條,不準熱客甩客。
攀附上是你的本事,但落了臉兒也別怪祖宗前不客氣。
作為玉聲樓的花魁自是端著名頭,無須跟獻藝的美人們爭寵。
我暗中觀察,那李將軍並不是好色之人。
對於他,還需更加謹慎。
一舞後,大將軍指名讓我彈琴。
我長於舞而不善琴,他指得堅定,我隻好起身,小紅將帶來的長琴置下。
一曲終了,喝得醉臉通紅的大將軍竟指著身邊的位置說:「柔娘啊,來來來到這兒來,這兒彈。」
雖自願入青樓,但一直以來隻依靠自己的才藝,我柔娘絕不以色侍人。
緊了緊臉上的面紗,正要想個法子拒絕,又不受控制地開口:「怎敢拂了將軍的面子。」
該S。
如果打了哈哈過去還好,但應下不照做,就是犯了樓中「甩客」忌諱。
我認命向前,走到大將軍跟前。
大將軍約莫而立之年,醉意上頭,飽經風霜的臉上帶著滄桑的刀疤。
小紅急S了,眼看我要走到刀疤男身邊。
心想柔娘這不是羊入虎口嗎!要是她真的是「鬼」,直接結局了咋辦。
那大家還走啥劇情,直接完蛋,又不能看廣告復活。
這時一個身影直接繞開我,一下躺進了大將軍懷裡。
我愣住,這是樓裡的,麗娘?
「將軍,這聽琴多無趣啊,我還會唱更多的曲兒呢!」
撫摸著大將軍的臉,麗娘的聲音嫵媚,帶著一絲魅惑。
這花魁動不了,主動投身的美人何須在意。
大將軍咂巴著嘴,哈哈大笑抱著麗娘離席。
9
我費解退到一旁,麗娘?這到底怎麼回事。
糟了,我們犯忌了。
玉聲樓規矩第三條:不準「開盤」時「偷活」。
客人讓姑娘陪著聊天、唱曲,不包括其他不堪入目的內容,如果另發生什麼,就叫作「偷活」。
祖師爺神牌前,燭火映著老鸨的臉,陰影之下隱隱約約看到眼前是一重又一重的神牌。
麗娘被一腳踹飛好遠,老鸨手提著剪鉗,一步步逼近,半人高的鉗子,實在瘆人。
我昏昏沉沉睜眼,就見到老鸨用鉗子卸下了麗娘的手臂。
血腥之氣燻得我喉嚨眼難挨,又想活命,硬生生忍下咳嗽。
老鸨又從袖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小錘,就這麼「叮叮叮」伴隨著慘叫敲起麗娘的斷臂。
渾身抑制不住發抖,這哪裡是青樓,分明是害人的魔窟。
老鸨就這麼「嘶哈嘶哈」怪異地叫著,張口吞下麗娘的指節。
看著這一幕胃裡翻江倒海,我臉上的面紗蹭掉,大口呼吸忍不住發出聲音。
沒想到老鸨賣力地嚼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我。
在麗娘的慘叫聲中,大鉗剪下她的四肢。
我倒在地上,耳邊不斷傳來「叮叮叮」小錘的聲音,還有像獸一樣的咀嚼聲。
不知過了多久,老鸨似乎吃飽餍足,拿出大帕子將敲好的殘肢裹好放到角落。
感覺自己渾身都被冷汗湿透了,看著朝我走來的老鸨,今日我命休矣。
捏住我的臉,老鸨嘴角的血掉在我的臉上,「女兒啊,你這臉生得實在美麗,媽媽也舍不得罰你。」
血腥氣傳入鼻中,我眼淚拼了命往外掉,就像在洗血一樣。
「可是你怎麼能犯忌呢?」
她撿起屋裡特制的鞭子抽打起來。
10
再次醒來是在床上,我居然沒有S?
打了個冷戰,要不是渾身刺痛,都覺得昨夜是一場嚇人的噩夢。
小紅推門進來,見我臉慘白如紙,渾身是汗。
「姑娘啊,昨夜你突然消失,我都嚇S了。」
「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清風領著傀儡皇帝進來,自從那夜離開,已經多日未見。
「哇!柔娘你這這這也太美了吧!!」
清風驚訝極了,感嘆天哪此貌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聽過太多同樣的說辭,我不想搭理,疑惑看向傀儡皇帝。
「柔娘姐姐,他出手那叫一個闊綽,這個月你不用再應付別人了。」清風又咋呼開口。
我忍住渾身抽痛坐起身來,不明白如今這是什麼狀況。
傀儡皇帝把手探在我的脈上,就著坐了下來。
毫無邊界感的男人!
「麗娘呢?」問了一句。
我知道他在問昨夜犯忌被罰。
「麗娘已經S了。」我那時動彈不了自身難保,確實救不了她。
傀儡皇帝了然,說道:「她和我們一樣是別的地方來的。」
「別的地方?」
「就是魂穿!」清風在旁邊插嘴。
「你可以想成奪舍,我們佔了他們的身體。」小紅站在旁邊搭腔。
「你們也可以奪了我的舍嗎?」心裡一冷,我警惕看著面前三人。
清風趕忙擺手,「不不不,柔娘姐姐你別誤會,我們身份已經固定了,不會佔用你的。」
清風拎著我屋裡椅子坐過來,他們三人將我圍住。
11
「你們昨夜發生了什麼?」如今換了芯子的傀儡皇帝,臉上露出不符合他本性的堅毅,就這麼看著我。
昨夜,想了想那駭人的場面,我胃裡直犯惡心,捂住腦袋。
見我說不出話來,他們也不再為難。
「柔娘姐姐,你願意與我們合作嗎?」清風晃動著椅子探身,擔心地看著我。
「說出你們的目的。」壓抑住心中的難受,我問道。
「我們沒有害人的目的,就是想活著離開這裡。」小紅說道。
清風接話:「是的,柔娘姐姐,我們隻想活著離開你們的這個世界。」
「青樓已經變成會吃人的魔窟了。」傀儡皇帝立刻懂得我的意思。
要想離開必須有進展,必須助我離開青樓。
「我們目前探索的結果就是你很重要,我們也需要你的幫助。」
我看向傀儡皇帝,我很重要?
孤身一人墮入這玉聲樓,不能自救,我哪裡重要,又何嘗能幫助外人。
傀儡皇帝話鋒一轉,「我們可以幫你離開。」
清風看我不說話,「柔娘姐姐,合作吧,合作吧——」搖我的衣袖。
我抬胳膊抽出袖子。
「我們可以幫你實現心願,我是皇帝掌皇權。」相視一眼,傀儡皇帝允諾。
實現心願……
見我點頭,清風和小紅高興極了,清風嘴裡不斷嘀咕著「好耶好耶」。
「那麼合作達成,我是南意。」
看著他們兩人將手疊在一起,這是在幹嗎?
兩人的手心貼著手背,我疑惑看向傀儡皇帝,噢不,南意,他也把手搭上。
看著另外兩雙期待的亮晶晶眼睛,我猶猶豫豫把手伸過去,手背貼上,清風笑著喊著:「合作必勝!」
「哈哈哈哈」的笑聲回蕩,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