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之挑了挑眼皮,不遠處一行人過來,其中不乏大家都認識卻突然S於非命的人。
原來如此!
真相竟是如此!
我雙眼逐漸泛紅,怒意翻江倒海而來!
他怎麼敢?
因他是師尊第一個弟子,昔日受教最多,跟著師尊時日最長。
哪怕師尊決定將宗主之位給清玄師兄,他亦是師尊最親厚的弟子。
師尊把宗主才能學的劍法教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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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賦不足,但他得的天材地寶亦是最多。
最後他卻親手將他們送入了絕路!
38
被忽略多時的燼天狼突然爆發出大笑,恨恨道:「季清綸,你這偽君子!你為了滅我口給我施咒,讓我錯S翠兒的父母,翠兒在你的授意下慘S,如今,你也要S了!」
「閉嘴!」
季清綸突然出手,燼天狼天靈蓋在眾人眼下被擊碎。
劍氣將季清綸頭上發冠擊落,我聲音冰冷。
「季清綸,你挑起紛爭致我玄天宗S傷無數,辱我師兄屍骨,為滅口S門中弟子,為引發沈砚塵魔性肆意引起外門弟子紛爭,種種罪行罄竹難書!
「今日,我便清理門戶!」
此時的季清綸已眾叛親離,身上再無身為仙盟盟主的意氣風發。
整個人透著一股S氣。
「清理門戶?阿鳶,能S在你手中,也值了。」
「等等,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要問。」
沉默多時的沈砚塵開了口:「為何S閣老?引我墮魔不需要他的命,你為何設計S他?」
我雖不識閣老是誰,但看沈砚塵神情,便知這人重要。
「閣老?你說的是他嗎?」
季清綸從袖中掏出一個木偶捏了個訣,一個老人身形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見到他,沈砚塵身體明顯僵住了。
季清綸嘲諷又癲狂地大笑起來:「難為你惦記一個傀儡這麼些年!你說得沒錯,讓你墮魔不需要他!但我恨你爹,自然也恨你,我隻想要你享受過好後再毀去!隻有這樣,你才能痛苦!我才能暢快!」
39
罪行被揭露,季清綸隻能倉皇逃竄。
偏S在他手下的人不少,不等他離開,便已S在亂劍中。
我靜靜地看著身上已無一塊好地兒的季清綸。
從他袖中找出我要的東西,手一捏,東西便碎成了飛灰。
風一吹,便散了。
「清玄師兄,一路走好。」我輕聲道。
「其實可以留下來的,這畢竟是他骨血所制。」沈砚塵不知何時已經從閣老一事中反應過來,走到了我身邊。
我搖頭:「師兄已S,它留下便是給你留下一個隱患,再讓有心之人拿到,後果不堪設想。」
我又問:「閣老是誰?」
沈砚塵勾了勾唇,似是想故作輕松地笑笑,卻沒笑出來:「不重要的人。」
我沒再開口。
一切塵埃落定,就在我準備帶他離開時,人群中一道聲音傳來:「不能讓他走!他是天魔星!得趁他還沒長成S了他!」
我眸中S意一閃,衝那人看去。
那人悻悻地縮了回去。
然而聲音已經傳出,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
我擋在沈砚塵面前,徐晏之、祝筠天亦側身遮住了他。
就在兩方爭執不下時,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地動!
不遠處的伏魔山山石滾落,很快,山巔便裂開了一條縫隙。
無盡的魔氣如墨汁一樣迅速渲染開來。
人群中還未見過這陣仗的弟子驚異道:「那是什麼?!」
「什麼東西飛出來了?!」
徐晏之、祝筠天他們亦是神色大變。
唯有我與沈砚塵始終沉默。
那是被封印的前魔君。
我突然想起那日看到的字條。
女主S了,男主自S了。
原是如此。
40
我雖不知沈砚塵何時對我起了心思,可為此跟著賠上一條命終歸不值。
罕見的,我扭頭對沈砚塵笑了笑:「沈砚塵。」
「師尊?」
「因你是你,我才待你好,但接下來的話你要聽好了。
「今日不論發生何事,好好活下去,回魔域或隱姓埋名,隨你!」
沈砚塵看了我許久,才低聲喃喃:「原來重來一世,我依舊無法得償所願嗎?」
我不解他所說何意,便又聽他問:「師尊,你可曾有一點點喜歡我?」
我頓了頓,原是想實話實說,告訴他,我早習慣他跟在身邊。
雖暫時非情愛,可依舊重要。
想了想,我還是道:「不曾,所以你還是離開——」
下一瞬,那熟悉的香味再次襲來,我心神一震,身體便軟了下去。
沈砚塵額間的紅痣熠熠生輝。
「師尊,一直沒告訴你,這花香其實是我們無為峰上的石榴花,是我為你準備的。
「其實我真的好想再跟師尊回無為峰,每日一起吃飯,一起練劍。」
我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
「師尊,這條路我走得太長了,我好孤獨,弟子真的撐不住了……」
【不要啊,我的天,我的 CP 要 BE 了!】
【天吶,我真的哭了!男主是什麼人間疾苦!】
【強烈要求再改結局,不然就寄刀片!】
41
一場浩劫來勢洶洶,最終隻用了一人性命便換來了天下安定。
兩顆天魔星同歸於盡。
仙門再無異議,各自帶著自家的叛徒離開了玄天宗。
經歷了季清綸這場劫難,玄天宗再次元氣大傷。
我順勢接了宗主之位。
然玄天宗在季清綸的帶領下積弊良久,沉疴極多。
我每日忙得腳不沾地,根本無暇想其他。
隻在回無為峰看到被砍去的石榴樹和空掉的雞圈時,心底才會湧起一股難言的孤寂。
後來,宗門瑣事越來越少。
我在一本奇書上看到對天魔星的介紹。
他們獨立於六道之外。
要想完全SS並無可能。
隻要魂魄不散,再有人以赤誠之心往南海歸墟求回身體,天魔星便可復生。
我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真開始尋沈砚塵魂魄。
還又捉了一籠雞崽關進了雞圈。
闲暇時還會翻翻菜地。
再後來,我尋齊了沈砚塵的三魂七魄,將規整好的宗門交給一位信得過的長老,便踏上了尋找傳說中南海歸墟的道路。
其間,我數次遇險。
最終,我在天之盡頭,海之邊緣尋到了南海歸墟。
我在那兒一待數年也沒能尋回沈砚塵的身體。
直到一次被卷入旋渦,我才明白了沈砚塵口中時不時出現的話。
我看到他受盡欺凌地長大。
看到他被師兄骨血制作的法器控制夜間弑S,白日生不如S。
看到我出關那日,他委屈地爬上山想要傾訴。
看到那句來自我口中的「你性子沉鬱,邪佞多變」。
最後看到我一劍穿透他胸膛,徹底激發他的魔氣。
此後經年,他與我都在糾纏。
原來,我夢中那床榻上的日日夜夜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最後看到的是他抱著我的屍體分裂神魂以求重來一次的畫面。
也就是說,他神魂不全,我根本就尋不回他的肉身。
從南海歸墟跌跌撞撞出來,許是那繡樓上的幾年帶給我的刺激太大,又或許是他抱著我求重生的表情太悲愴。
我真真實實看到了他曾與「我」的一生,也明白了他濃烈情感的來處。
那一刻,我突然想回無為峰。
42
御劍回去時,正是深夜。
我先是去看了雞圈菜地,才提著燈入了沈砚塵住過的房間。
房間依舊空蕩整潔,什麼都沒有。
隻在他枕下發現了一枚追蹤符。
是在桐鎮時我放他身上的。
我疲憊地躺在榻上,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迷糊間,我竟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異香。
起身從房間奪門而出,我喚:「沈砚塵!」
空寂的無為峰隻有我一人的聲音。
我怔愣地站在原地。
黑暗中,原本被砍去的石榴樹迅速抽枝發芽。
而後,一道含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師尊?」
【我的 CP 終於還是 HE 了!】
【留爪!2025.3.7。】
沈砚塵番外
1
仙魔是無法孕育子嗣的。
因此,後來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很長時間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
記得女子將我從雜草叢撿起時,我下意識緊緊抓住了她的衣袖。
她初時愣了愣,垂頭看我。
那原本幹淨純粹的黑眸閃過厭惡、憐憫。
最後變得波瀾不驚。
她不喜歡我。
這個念頭也是從那時生的。
沒錯,嬰兒的我已經有了記憶,也能看出人的喜惡。
許是雛鳥情結,哪怕知道她不喜歡我,我依然期待她。
聞清鳶將我帶回玄天宗後就入了關。
我是在外門弟子房磕磕絆絆長大的。
無人看顧我,也無人理我。
從小到大,我看得最多的便是聞清鳶初時眼中閃過的那抹名為「厭惡」的情緒。
所有人都在厭惡我。
仿佛我是個不被世人所容的垃圾。
意識到這點時,我心中升起過傷心、失落。
很快,那點情緒便煙消雲散。
因為我的時間都用來思念聞清鳶。
那個青衣出塵的女子。
我是她的弟子。
我想,她出關後,我應該就不會這樣孤單了。
她會陪我用飯,授我功法,同其他師徒一般。
我也會有人憐愛。
此間我每日做的,便是看那些外門弟子集體去上早課,再回來整理好內務去飯廳用飯,嬉笑著討論自己精進的修為。
直到這時,我方才發現我忽略了一件尤為重要的事。
我體內空空蕩蕩,感知不到任何靈力。
我開始恐慌,我怕聞清鳶有一日出關發現她的弟子是個什麼也不會的廢物。
為此,我每日天不亮便爬起,撐著稚嫩的手掌爬過陡峭的巖壁去演武場同弟子們一起練劍,同他們一起修煉。
可惜,日復一日,我的丹田依舊如一潭S水。
2
六歲時,我耳邊響起了一道木轱轆聲。
木輪椅上的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優越的皮相有一半隱匿在陰影中。
嬰兒時,我見過他。
季清綸。
聞清鳶的師兄。
不等我疑惑他突然的到來,他開了口,嗓音依舊如嬰兒時聽到的那般溫潤:「知道你為何用不了靈力嗎?」
或許是那時,我心間便被他種下了魔種。
所以我後來犯下那麼多錯,再無法彌補。
而那時的我隻警惕地看著他。
「因為你身上有封印。」
他抬手,充沛的靈力撲向我的身體。
剎那間,我體內筋脈如同久枯的麥田被河流浸潤。
那種感受讓我瞪大了眼。
「感受到了嗎?這才是你本該擁有的力量,可惜,它被封印了,你注定隻會是個廢人。」
他收手,靈力散去,我的身體再次變得沉重。
這次,我開了口:「是誰封印了我?」
任誰在感受過強大駭人的力量後都不會再甘心變回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