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似卻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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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受丞相之邀而來,你無權將我趕出去!”


 


好在丞相發現了這邊的鬧劇。


 


蘇清指著我嬌縱道:“爹爹,快把她趕出去吧,我實在不願見她。”


 


丞相隻是做了個手勢讓護院放開我,對蘇清道:


 


“是我請菀香來的,清兒你莫要任性!”


 


蘇清恨恨地剜了我一眼。


 


我尋了個位置坐下,旁邊其他賓客嘰嘰喳喳議論著。


 


“聽說,今日丞相便要在家母八十的壽宴上再次介紹自己的嫡女——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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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丞相府小姐的命真是好。”


 


“不過這位小姐倒像個草包,聽說每日除了打扮就隻會逛胭脂鋪子。”


 


“唉,不成器啊!”


 


我知道蘇清這一年過的都是這般日子。


 


我隻是意外,丞相膝下隻此一女。


 


既然已認回蘇清,丞相為何不特意為她請個夫子和婆子好好教授。


 


再為她尋一個好人家嫁了?


 


可腦內的思緒還為理清,卻看見了顧衡。


 


他端著酒盞走到我身邊。


 


“今日過後,天下人都知道清兒才是丞相大人的嫡女。”


 


“菀香,你別再執著了。”


 


10.


 


……


 


“老夫年事已高。趁著今日壽宴,我要宣布一件事。”


 


“即日起,我要讓女兒——葉清管事。此後相府中一切事宜,都將交由清兒打理。”


 


蘇清和顧衡臉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聽到這裡,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丞相大人,我有一言要道與您聽。”


 


我站起身來,燭火映照在我的身上。


 


顧衡抓住我的手臂想阻止我,蘇清更是衝上前來要撕扯我的臉。


 


“你敢在此放肆!”


 


“待我執掌府中事務,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趕出府去!”


 


丞相手中的帖子頓了一下,開口道:“你說。”


 


我從袖中取出一份驗血的結果,傳給眾人看。


 


“前一份是蘇清和丞相大人的血液相融結果,後一份我和大人的血脈驗證,請諸位傳閱。”“這封診斷出自陸大夫之手,斷然不會有假。”


 


“事實證明,蘇清並非丞相真正的女兒。”


 


蘇清發出尖銳的叫聲,雙手SS按住雙耳。


 


“不是的,你在說謊,你就是嫉妒我有爹娘疼愛。”


 


裝久了,她似乎真以為自己是丞相府的千金了。


 


賓客間一片哗然,顧衡則站在原地慌了神。


 


見我許久不曾動作,想必是以為我早已放棄認清。


 


這一年裡,他靠著幫丞相找回嫡女得了旁人的不少好處。


 


“難怪這般粗鄙,一看就不像丞相府的千金。”


 


“自古龍生龍,鳳生鳳。”


 


“葉菀香一年便從小丫鬟做到管事,這在丞相府前所未有。”


 


丞相沉了沉眸子,緩步向我走來。


 


看了我許久,才輕輕將手搭在我肩上。


 


“這些年,委屈你了孩子。”


 


我卻看到他手中的玉牌上赫然刻著上我的名字“葉菀香”。


 


下一刻,丞相將我拉到堂上,鄭重向眾人介紹。


 


“這才是我葉峰的女兒,葉府的嫡女——葉菀香。”


 


“即日起,由她執掌相府中的大小事務。”


 


我在眾人見證下在地契上做實了自己的身份。。


 


一旁的蘇清和顧衡雙雙面如S灰。


 


待賓客散盡,我仍覺得恍如夢中。


 


爹爹慈愛地看著我:“傻了嗎?香兒?”


 


爹爹告訴我——


 


其實早在一年前,我與蘇清一同被大夫診治時,陸大夫便告訴他,他與蘇清的血不能相融,定非父女。


 


他便起了疑心。


 


11.


 


直到某日見我無意間露出胳膊上被毀掉的鳳蝶印記,才斷定我才是他的真正的女兒。


 


但丞相府的繼承人不能是無能之人。


 


爹爹安排夫子為我教書,安排繡娘教我女紅,讓我從最簡單的先開始學起。


 


在打消心中顧慮後,爹又緩緩開口道:


 


“自從蘇清入府,顧家便連帶著攀上了我們。”


 


我若是認回身份,必然不會任由顧衡在府中胡作非為。


 


蘇清比我更好掌控,是爹爹對付顧家最好的人選。


 


聽到這裡,爹爹一臉的不忍。


 


“香兒,你會不會怪爹爹?”我抱著爹爹再也忍不住淚水。


 


這一年來,原來他一直在暗中守護著我。


 


這時,娘親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愧疚道:


 


“娘第一眼見你,就覺得莫名親切。”


 


“我說讓你爹早些認你回來,他非說要歷練歷練你。”


 


“可竟讓那賊人冒充了這許久。”娘親憤憤不平道。


 


認親一事過後,顧衡則雷打不動地上門。


 


他在相府門外不停叩門,讓小廝去通傳見我一面的信息。


 


爹爹直接讓護院將他轟了出去。


 


“當初若不是他阻止我們相認,我們一家又怎會這般晚才團聚。”


 


“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我攔住了爹爹。


 


“爹,若不是他做出這等事,我還不知道我信任多年的夫君竟是這樣的人。”


 


“讓我去見他最後一面。”


 


我望見顧衡孤單的身影立在府門外。


 


他在雪中顯得格外單薄,天上還飄著雪花。


 


記憶又回到那個寒冬。


 


那年,養父母將我關在院外,隻因我沒有將自己做工賺來的銀錢上交。


 


而是偷偷買了幾本畫冊。


 


他們狠狠打了我一頓,將我趕出家門。


 


我隻穿著單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顧衡趕來時,我已經凍得失去知覺。


 


他立馬脫下自己的棉袄將我裹住,堅定地說:“爹、娘不要你,我要你。”


 


他背著我一步步往外走,就算自己凍得面色通紅也不吭聲。


 


他的背影也像現在這樣單薄卻堅韌。


 


他曾給我希望與溫暖,如今卻親手將我推入深淵。


 


不過沒關系,我靠自己還是一步步爬了出來。


 


這幾日,他想必經歷了很多。


 


看到我時,顧衡眼中閃過驚喜。


 


“菀香,你主動來見我,可是心中仍有我一席之地?”


 


“我就知道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不是一兩句分手就能散的。”


 


12.


 


他很是歡喜,仿佛之前的事情都因我答應見他而煙消雲散。


 


“你如今已是丞相府的嫡女,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就不要再追究清兒的過錯了。”


 


“她年紀尚小不懂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即便到了現在,他還是擔心蘇清會有事。


 


“我知道丞相大人對此事十分不滿……”


 


“可清兒才16歲,若是被打入大牢,她這一生就毀了!”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就不能對清兒寬容些嗎?”


 


“顧衡。”我直直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我不會放過蘇清,我要她將屬於我的一切都還回來。”


 


“還有你,我也不會放過。”


 


顧衡的臉色陰沉下來。


 


“菀香,我早都說過——”


 


“不讓你認親是因為我擔心你成為丞相府的嫡女後,我們的距離會漸行漸遠。”


 


“我擔心配不上你,擔心會有更好的人來追求你。”


 


“這才讓清兒假冒你的身份。”


 


“……一切隻因我實在放不下你啊,菀香。”


 


顧衡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我的心卻毫無波瀾,冷眼旁觀他的表演。


 


“不,休要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你不過就是為了自己罷了。我也好,蘇清也罷。”


 


“你最終不過是想帶著顧府攀上丞相罷了……”


 


“你讓蘇清偷走丞相府的密函,暗中勾結湘王爺,你以為爹爹不知道這一切嗎?”


 


“他一直在等著你露出真面目。”我目光如刀,字字誅心。


 


顧衡身形微顫,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是做了這些事,但我對你的情意也是真的!”


 


“菀香,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抬手給了他一記耳光,“你騙得了誰?”


 


“休要以為說幾句情話就能掩蓋你的所作所為。”


 


顧衡還想解釋,我已經轉身離去。


 


剛接手府中事務,我忙得不可開交,常常忙得飯食都顧不上用。


 


有次走在廊下,我因飢餓頭暈目眩,差點摔倒在地。


 


一隻溫暖的大手扶住了我,他的眼眸溫和,一如當時初見。


 


他從袖中掏出一袋蜜餞,讓我張開手接上。


 


“葉姑娘本就身子虛弱,還日日不進食,我可不想下次見你還是在病榻上。”


 


我怔了片刻,才想起他正是當時我命懸一線時救我的陸大夫——陸之遠。


 


陸之遠雙手抱拳:“我是來拜見葉大人的,葉姑娘,再會。”


 


13.


 


爹爹見到陸之遠,喜不自勝。


 


“陸公子來了。”


 


說著,爹爹拉起我的手道:


 


“當初要不是陸公子提醒我血脈相融的結果有異,爹爹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爹爹讓我招待陸之遠,我便帶他去了府中的花園賞梅。


 


陸之遠是個健談的人,說話也很有趣。


 


我被他逗得開懷大笑。


 


直到小廝端茶來時,我才看見府外遠處那人的身形有些眼熟。


 


是——顧衡。


 


我才反應過來:爹爹不可能不追究顧衡的過錯。


 


不過是動用了一點權勢,顧府當天就被查封了。


 


一夜之間,顧府便失去了往日的繁華,成了一座空院,旁人都避之不及。


 


後來,連顧衡也沒了蹤跡。


 


顧衡遠遠地望見我後,腳步打顫,就要往我的方向追來。


 


我掃了一眼他的模樣,便吩咐春兒將院門關上。


 


看到他,我也沒了賞梅的興致,草草讓人送走了陸之遠。


 


而蘇清,她就更慘了。


 


嘗過錦衣玉食的日子後,一下子跌入泥潭,她難以適應。


 


整日嚷嚷著自己是丞相府的嫡女,渾然像個瘋子。


 


不用想,就知道她過得是個什麼滋味。


 


我摸著自己臂腕上的傷疤。


 


這些,這些懲罰根本不及我受到傷害的十分之一。


 


顧府破敗,顧衡在街上自是被往日欺凌的那些公子哥四處刁難。


 


高傲如他,又怎會任人欺凌?


 


此後,他便沉迷於酒館,成天不見一時清醒。


 


再次聽見他的消息:便是他的頭七那日。


 


街上有一花白的婦人為他哭喪,一路哭著撒著竹筐中的黃紙。


 


我看見這一幕有些詫異,那花白的婦人正是顧衡的母親,昔日華衣冠的顧夫人。


 


而顧衡,則是在一日喝醉後,被赊賬過多的酒館老板套進麻袋後,活活打S的。


 


那麻袋裡一地的血,好生嚇人。


 


就連前來下棺的小廝都被嚇尿了好幾個。


 


不過後來這些,都是我在府裡張羅的時候聽春兒說的。


 


至於,顧衡是怎麼S的,我是一點都不關心。


 


我在意的——


 


不過是府內陸之遠請來的繡娘為我量身裁制的大紅婚衣,何時能完工罷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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