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良心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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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流落在外的小戲子,


 


用了手段,成了豪門少爺陳瀟宴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馬金玉豔。


 


正當我以為自己步步為營得到了他信任,


 


他卻跟我說“豔兒早就S了,你到底是誰?”


 


他以為我隻是圖他錢財的女人,


 


其實我要的是他血債血還!


 


可為什麼,他竟甘願喝下我準備的毒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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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下了三尺厚,沿路凍S的乞丐像石頭一樣僵硬粘在地上,抬都抬不走。


 


我穿著貂毛領子的長袍,坐在轎子的鵝毛軟墊上,手裡抱著纏著金絲棉線的暖手香爐。


 


轎子突然被猛得撞了一下,害得我整個人差點飛出轎子。


 


“金玉豔你個忘本的下賤胚子,一朝富貴就不顧舊主S活。要不是我收留,你豈能活著和陳少爺相認!”


 


這聲音我立馬聽出來了,是我以前戲班子的班主又想來找我拿錢。


 


我正想下轎子和班主說句話,陳家少爺陳瀟宴已經下了轎子,他衝上去就是給班主一腳,把他原本就幹癟的腦袋SS踩到雪裡。


 


“從前就欺辱她,現在還舔著臉一次次來拿錢。找S!”


 


陳瀟宴的語氣低沉而冷冽,讓周遭又冷了幾分。


 


“來人,把剛買的豬油,倒他身上。”


 


他一邊吩咐一邊慢悠悠地拖來隨從牽著的獵犬。


 


我看到狗連忙後退幾步。


 


獵狗聞到了肉香味立馬發了瘋似的撲去撕咬班主。


 


肉沫在空中四溢,鮮紅的血從他蒼白的臉噴湧而出,飛濺在周圍厚厚的雪上。


 


濃重的血腥味讓我又想起了,從血肉模糊的屍堆裡爬起的那個夜晚。


 


“豔兒你看,這血像極了在雪地裡放煙花。”他摸著我的下巴說道,沒有露出半點怒色。


 


我卻已被嚇得背脊發涼,僵直在呼呼寒風之中。


 


陳家父子狠辣的手段名滿京城,要是被他知道我騙他,我定S無葬身之地。


 


2.


 


“少爺,不好啦!老夫人她...您外祖母要不行了!”


 


陳家的表舅爺火急火燎地跑到街上找我們。


 


“馬上回府!”陳瀟宴說完馬上上轎。


 


表舅爺緊跟著給我一個眼神,我心一沉。


 


陳瀟宴回府立馬跪在老夫人床前,俯身抱著她病入膏肓的軀殼。


 


“我的好外孫啊,別忘了……寶藏……”


 


我正想豎起耳朵湊向前去,老夫人竟戛然斷氣了。


 


隔夜,陳老爺帶著全家聚在祠堂裡守靈。


 


“走水啦,救火啊!”忽而,園丁渾身是汗,灰頭土臉地闖入堂內。


 


片刻,屋外火光四起,僕人手忙腳亂,家眷四處逃散。


 


眾人一片混亂,唯獨陳瀟宴依舊跪在靈前,紋絲不動。


 


電光火石間,一個黑衣人徑直刺向陳瀟宴。


 


眾人都未曾反應過來,我看準時機毫不猶豫向前擋劍。


 


血,即刻從我的胸膛湧出。


 


3.


 


“豔兒!”


 


陳瀟宴抱著我,我竟從他冰川般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緊張的神色。


 


“抓住那個黑衣人!”陳瀟宴大聲呵斥。


 


但眾人都在忙著撲火,並未來得及反應,刺客已經逃離。


 


接連幾日的白天,陳瀟宴在人前都衣不解帶地照顧我。


 


“仇家竟想趁我家服喪刺S我。幸好有豔兒你在,來,我來喂你服藥。”


 


他輕聲低語,看我將藥緩緩喝下,眼神溫柔地像初春融化開的初雪。


 


這幅模樣和他心狠手辣的樣子大相徑庭。


 


竟讓我想起心底裡的那個人。


 


但到了夜裡,他又收斂起唯所不多的好臉色,直奔書房,不願在我的房間停留片刻。


 


他的書房在這座陰深大宅最幽暗隱秘一處,在寒冬冷夜裡唯仗一盞孤燈照至天明。


 


他的貼身丫鬟萍萍說那是少爺深得老爺器重,潛心專研生意門道,房內全是要密,無人能進。


 


今夜,陳瀟宴又和往夜一樣,我再三哀求他都不答應留下陪我。


 


他還是拒絕了,隻能眼神可憐的看著陳瀟宴離開。


 


待他走後,丫鬟萍萍卸下恭敬,語氣鄙夷的跟我說道。


 


“裝得真好,為了錢連S都不怕。表舅爺讓你今夜去老地方見。”


 


4.


 


在我們這座城,當年的金家滅門案無人不知。


 


陳金兩家原是生意上的伙伴,兩家關系甚好。


 


金家被滅門那夜,陳瀟宴恰好獨自去了金家玩。


 


而後,金家一對少兒幼女和陳瀟宴不知所蹤。


 


兩年前,陳老爺找回失散多年的陳瀟宴。


 


一個月前,表舅爺知道老夫人氣數將盡。


 


老夫人本是富商小姐,說是S後要將娘家的寶藏傳給唯一的嫡外孫陳瀟宴。


 


於是,表舅爺找我假扮失散多年的金家小姐,想以此接近陳瀟宴騙得寶藏。


 


對於一個戲子,演戲最是擅長。


 


我為陳瀟宴擋劍隻是博取他信任的第一步。


 


“他喜怒無常,白天如你們所見對我體貼入微,夜裡卻絲毫不讓我近身。下一步怎麼做?”


 


我見到表舅爺就開門見山問。


 


“我們少爺是個戀足癖,愛看丫鬟洗腳。你要……”表舅爺湊近我說,


 


我有所遲疑,但還是答應了。


 


表舅爺眼看著向前走入黑夜,突然又猛地回頭,衝我咧嘴陰笑,


 


“萍萍說你那天怕狗演的很好啊。你怎知道金家小姐怕狗?”


 


我沒有回答他。


 


他以為我此番隻是圖財。


 


然而,我這些年賣身學藝受盡苦楚來到陳宅,定然另有所圖。


 


5.


 


我自幼喜愛專研藥理,將自己粗糙的雙足浸泡得光滑如玉不是難事。


 


我將腳放進藥水裡,忍著劇痛剝去層層老繭,連同腳心的月形胎記一並洗去。


 


這夜,陳瀟宴正要離開,我指尖一把勾住他腰間的腰帶,將頭埋在他脖子上。


 


“少爺,我今夜已經沐浴淨足了。冬夜寂寞,我的腳整夜都是涼的,要不同我暖暖吧。”


 


他轉頭看我,臉上分明露出了厭惡,但瞬間又收斂了起來。


 


嘴角微微顫抖著“好,脫掉吧。”


 


我脫掉長襪撩起衣裙,露出白皙的小腿。


 


他打來熱水,抓著我的腳丫抹上香滑的肥皂。


 


“豔兒,你流落到戲班,腳怎麼還可以如此光滑,像沒有做過粗活一樣。”


 


他看似漫不經心問了我一句,我已緊張得屏住呼吸,懊悔自己大意失策。


 


“你的腳心怎麼好像有個很淺的疤?是胎記嗎?”他停了停手中的動作。


 


“沒有沒有,是賣藝時候受的一點傷而已。”接連發問讓我難以招架,心虛發抖。


 


陳瀟宴沒有繼續逼問,看著我的腳心仿佛若有所思。


 


我透過水霧看向眼前之人,他菱角分明的面龐似乎變得柔和。


 


騰騰熱氣使得紅暈在他白皙的面容上蔓延,像雪上綻放的緋緋春色,煞是好看。


 


他為我洗去泡沫,雙手順著滑落的清水,由上至下撫過我的小腿、足踝直至腳心。


 


我羞澀而緊張地咬住下唇,把帕子拽在手心。


 


恍惚間,我仿佛見到了心底那個少年,想起和他光腳踩雨的夏夜。


 


回過神來,陳瀟宴已然離去。


 


6.


 


自那夜後,我與陳瀟宴看著像是親近了許多。


 


他似乎很喜歡撫摸我足心殘留的胎記,夜夜為我暖腳。


 


雪終於停了,是難得的風和日麗。


 


我支開僕人找了個風箏自己玩起來,不小心將它掛在了樹枝上。


 


隻得顫顫巍巍上了樹,覆了雪的枝幹過於湿滑,一失足,從樹上掉落下來。


 


我緊張得閉眼,回過神來卻發現是陳瀟宴接住了我。


 


我慌忙從他懷裡下來。


 


“你,素日裡是這樣的?”


 


“沒有,我……我……”我嚇得支支吾吾。


 


他幫我拭去身上的雪,神色看不透是喜歡還是討厭。


 


“傷勢剛好,不要貪玩著涼了。”他不經意間用食指勾住我的指尖領我回屋。


 


這個動作,讓我的心為之一震。差點沒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7.


 


他怎麼也會這個動作?


 


也不奇怪,畢竟他和金家兄妹幼時常常一同嬉鬧,有一樣的習慣也是正常。


 


記得當年我還是金家小姐的小丫鬟,我同小姐年歲相仿,同樣的活潑貪玩。


 


小姐找惡霸家偷吃的狗子出氣,誰知惡狗兇猛,把我倆逼至窮巷。


 


我又不善爬樹,腿被惡狗咬住,眼看就要生生扯斷。


 


圍觀路人都在起哄看熱鬧,無一人為我這個低微的小丫鬟施以援手。


 


隻有他,金尊玉貴的金家小少爺為我挺身而出,抄起樹枝和猛狗周旋,不惜讓自己負傷。


 


我看他素淨的錦緞被撕得破爛,手臂滴著血,捂著臉嚎啕大哭,


 


“少爺,對不起……冉冉,不值得。”


 


“冉冉值得。”


 


沒想到,我的餘生就為這四個字掙扎活著。


 


那年的夏天,是我生命中最好的日子。


 


那個良善溫暖的少年,就是這樣勾著我的手,走在斑駁的樹影下。


 


他陪著我專研無人問津的草藥,說喜歡我歡脫自然的樣子。


 


他教我,人應明事理,而非分貴賤。


 


也正是那年的冬天,金家血流成河。下了整夜的雪都蓋不住血的腥味。


 


回憶在我腦內翻湧,我緊握雙拳,甚至沒留意到指甲戳進了肉,血一滴滴滲出。


 


“表舅爺讓你趕緊行動。”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萍萍塞了包藥在手裡。


 


他們想趁陳瀟宴對我放松戒備,給他下迷幻藥,問出寶藏地址。


 


而我,隻想借藥勁問出當年滅門真相。


 


8.


 


這夜,陳瀟宴和往常一樣為我暖腳。


 


“少爺,這些日你待我這般好,我親手做了些糕點,我們一同吃夜宵吧。”


 


“我不愛吃夜宵”他語氣像屋外的溫度一樣冰冷,他轉過頭,看都沒看我。


 


我有點發憷,但定了定又說“那要不喝杯酒暖暖身子?今夜又更冷了些。”


 


他沒有回答。屋內靜得可以聽見雪簌簌的落地聲。


 


我慌忙起身,倒出一杯專門準備給他的酒。


 


他端著杯子聞了聞,“豔兒,你真的要我喝下嗎?”


 


2


 


他仰起頭,眼睛直勾勾盯著我,眼神裡好像有種難以名狀的傷感。


 


“喝一口暖暖”我沒敢和他對視,將酒遞到他嘴邊,緊張得咽了口口水。


 


“為什麼,你們為了錢可以如此這般。”


 


陳瀟宴聲音很低很低,但我聽見了。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甚至不敢咽氣,似乎連燭光都停止了晃動,周圍一片S寂。


 


“我竟還想在你身上找回那種感覺,我真愚蠢,呵。”


 


他一聲冷笑背過了身,像是隨時崩落的雪山顫抖著不知是悲傷還是憤怒的軀殼。


 


“豔兒我,隻是……”我小心翼翼走到他背後想要解釋,用指腹碰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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