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來的手被莊少洲握上,握得很緊,他在無人處很霸道地把她的指縫打開,穿進去,扣上,像完成某種儀式。
籤訂婚書,拍照,在一群兄弟們的起哄中,莊少洲親吻她的面頰。
蜻蜓點水的一下,陳薇奇不知為何,有些想笑,於是笑了出來。莊少洲不解地看她,眼神詢問怎麼了。
陳薇奇搖頭。他太紳士,太溫和,太會扮演風度翩翩的貴公子,讓她覺得這畫面很黑色幽默,明明那幾次接吻都猶如狂風暴雨的侵襲,隻差要把她咬碎了吞進去。
“要接吻呢!二哥你怎麼回事啊!嫂子都不滿意了!”
“要親嘴!”
“別鬧,二哥害羞了!”
莊少洲轉身掃了一眼這群不安分的兄弟,並無任何威脅,一時間,全部安靜。
珊宜爆出咯咯的笑聲。
大妗姐端來一大早就熬煮好的甜水湯圓,滿面紅光地道著喜:“新郎官和新娘子吃湯圓咯,一輩子甜甜蜜蜜,恩恩愛愛,百年好合!”
莊少洲接過,舀起一顆湯圓,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半,隨後把另一半喂到陳薇奇唇邊,眉峰挑了下,示意她吃掉。
陳薇奇很想瞪他一眼,誰要吃他啃過一口的湯圓!!她感覺在吃寶寶吃的東西!表情保持優雅,她在珊宜陶醉的目光中吃掉,玫瑰餡在唇齒中劃開,她不得不承認,這顆湯圓真的很甜,吞下去後,那種甜味還久久縈繞著。
吃過湯圓,禮成,在大妗姐鋪天蓋地的喜慶話中,莊少洲將擺在正中間的那枚藍鑽婚戒拿過來,動作輕柔意圖卻不容置喙,握住陳薇奇的手,緩慢地推進她纖細修長的中指。
她喜歡藍鑽,他就給她藍鑽,不論這東西多貴多稀有多難搞。
“百年好合,陳薇奇。”莊少洲低聲對陳薇奇道。
陳薇奇全程沒有抵抗,任由他強勢地將這枚價值連城的戒指戴上她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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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神奇,她毀掉了一顆稀世藍鑽用來做對戒,莊少洲還了她一顆新的。這顆更大,更好,更豔麗。
屬於命運的安排,是不容置喙,也不容有遺憾。
人群中有不少豔羨的聲音,說他們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也不知是誰嬌滴滴地嘀咕了一句:“果然這種藍鑽就要做戒指,做男人的領夾就是浪費呢……”
莊少洲眉心輕輕一動,很快就恢復平靜,他託著陳薇奇的右手,“我的呢。”
陳薇奇被莊少洲的直白弄得不好意思,輕輕瞪他一眼。對戒被佣人呈上來,黑絲絨盒子中,兩枚戒指交相輝映,精致的羽毛造型,也是藍鑽。都是她喜歡的。
莊少洲到這時已經基本與自己達成某種和解。
不論陳薇奇有沒有期待過今天,有沒有期待過他成為她的新郎,但她是的的確確用心了。
他不該對她太強勢,不該太著急地要把她圈住,佔有,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雖然她終究會變成他的。
陳薇奇不懂他為什麼一直盯著戒指看,眼底還燃燒著某種烈火,叫人心底發慌。於是把他的那枚戒指取下來,遞給他,聲音輕柔:“這枚是你的,好看嗎?”
“我好锺意。”莊少洲凝望她的雙眸。
陳薇奇在他灼熱的注視下莞爾,她動了動中指,那顆葳蕤生光的藍鑽在指尖流淌著光芒。
這枚婚戒,她也很锺意。他用心了。
“我也是。”
陳薇奇臉頰透著粉,這樣流露心跡的話她隻敢很輕地說,也不知道在這麼嘈雜的時刻,莊少洲能不能聽見。
可對方明顯握緊的手,暗示著他聽見了她的心聲。
……
第27章 說到做到 讓她知道她選對了男人……
“二哥二嫂永結同心!”
最會搞氣氛的黎盛銘率先帶頭射出手中的禮花筒,“砰”地一聲,金雪銀花,紛紛揚揚,緊跟著就是一發又一發的禮炮,圍繞著新人綻放,庭院裡的舞獅在這時動了起來,吹拉彈奏好不熱鬧,沒有比這一瞬間更璀璨的時刻了。
一直致力於在人潮中找機位的攝影師碰巧拍下這一幕——漫天金粉之下,新人相視一眼,十指緊扣宛如纏繞的同心結。
這組照片太有氛圍感,以至於在很多年後還會被營銷號翻出來盤點,並且成為許多新人拿給攝影師的拍照模板。
……
陳家在半島酒店設了午宴。提親流程結束後,莊家來的人陸續乘車去往半島,陳家這邊還留了部分人馬善後。
陳薇奇繃著端莊儀態和幾個塑料姐妹拍照留影,開始人太多,都沒機會聚在一起,隨後又妥帖地為她們安排好車輛,這才在幾個妝造老師的簇擁下回臥室更換造型。
過大禮都這樣累,婚禮那日賓客會有成百上千,隻會更累。
一進屋,陳薇奇就迫不及待指著頭上的花冠,“快快……脖子要斷了……!”
化妝師們笑不可遏,一面小心翼翼地為她摘花冠,一面調侃:“三公斤的黃金當然重,但是老公的愛意更重啦!”
陳薇奇哭笑不得,花冠、發釵依次卸下,頭頂頓時輕松很多,造型師問她再做個什麼造型,陳薇奇直接讓把發髻都拆了,編個披肩發就好。盤久後頭皮會痛,尤其是她現在恢復了長發,需要用到更多的隱形小夾子固定。
“陳小姐把頭發接長了,隨便編個辮子都好看。”造型師怕無意中踩了這位頂級名媛的雷,又補
了一句,“當然咯,短發有短發的味道。女人嘛,就要百變造型。”
有些女孩適合短發,有些適合長發,毫無疑問,與陳薇奇匹配度最高的還是那頭及腰的長卷發,自帶冷豔的氛圍感,被無數人豔羨過誇贊過。
陳薇奇笑了下,她知道自己適合什麼,剪頭發不過那個時候下的衝動宣泄,現在她不會再做這種很傻的事。
五百多萬的旗袍完成了使命,被佣人悉心地收進陳薇奇的衣帽間,出席午宴的裙子是一條垂順貼身的魚尾紅紗裙,剪裁幹淨簡約,不會失禮,也不會過於浮誇。
去酒店的路上,陳薇奇才得片刻松闲,從美悠那裡拿了手機,心血來潮地在社交媒體上po了一張今天過大禮的照片,很快就有幾千條評論,粗略刷過去,大多都是祝福。
十分鍾後,陳薇奇退出塑料姐妹的聊天群,又去看評論,這時,評論區裡出現不少冷嘲熱諷的言論,隱隱成為一股洪流——
【分手兩個多月就轉背和富豪結婚,速度快到我等佩服。】
【所以說某影帝真可憐,被大小姐玩弄後還要默默哭著祝福,配合她演戲,笑死。】
【無縫對接哪家強?說出軌我也信。】
【有錢還是最重要的,話說你已經這麼有錢了,為什麼還要搞拜金主義這一套?】
【老實說,你是不是和馳仔在一起時就開始找下家了?你老公也知道你做這些事吧?】
【心疼某影帝……被甩了還要被拉出來榨幹價值,新飛羽系列這麼火人血饅頭好吃嗎?】
【拿女性話題當你賺錢的工具,真厲害,勸退身邊所有想買新飛羽的小姐妹。】
【腦熱的姐妹們都別買蕤铂了!不要給資本家賺錢!】
這些評論太惡心,很多人看不慣,直接在評論區掐了起來——
【什麼叫無縫對接,我真是服了,別說分手兩個多月快三個月了,就是分手一周後就找新歡又怎樣?男人死了老婆第二天就娶嬌妻,女人就要守節還是咋滴?】
【有些姐妹膝蓋還能站起來嗎。】
【我都懷疑你皮下是蝻了,怎麼,被人家豪破天際的二十億聘禮刺激破防了?大小姐今天過大禮,跑來這找存在感?】
【行行行,你分手了給你前男友守節十年,不然我都看不起你。】
【兩人都說了和平分手,人家蒸煮都沒說什麼,你在這上蹿下跳。】
【說得好像你身邊的小姐妹都買得起新飛羽一樣,這個系列最便宜的玫瑰金不帶鑽都是三萬起步呢。笑死。】
【有點懷疑不是馳粉在砸場子了,馳粉素質沒這麼低吧?】
陳薇奇熄滅了屏幕,把手機扔回給美悠,用一種環抱雙臂的姿勢半躺在航空椅上,閉著眼睛,一張桃花面微微撇開,沒有表情,因而很淡。
美悠覺得反常,琢磨了幾秒,問:“怎麼了?”
“累了。到酒店了叫我。”
美悠點頭,也不再多問。大小姐是很累,今早五點鍾起床,忙到現在才吃了一小塊歐包呢。
……
半島酒店。
作為準新郎,莊少洲並不得闲,陪著嶽父嶽母與陸續到場的賓客寒暄。直到十一點,莊少洲才松懈片刻,去休息室把長袍換下。
手工定制的白色西服三件套顯然更突出他寬肩窄腰的好比例,刀工斧鑿的鋒利輪廓因為這抹純淨的白色而柔和了許多。
倒也不是西裝的原因,他柔和的表情更可能是因為無名指上的對戒。
白秘書進來的時候被老板一臉溫柔的模樣嚇了一跳,莊少洲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利落地扣上精鋼表帶。
“老板,有件事需要匯報。”白秘書立刻嚴肅,開門見山。
“說。”
莊少洲把一條淡金色的絲質領帶套在頸項上,骨節分明的長指非常靈活,他沒有系普通領結,而是耐心系出一個復雜的埃爾德雷奇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