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薇奇翻了身,側躺,把自己蜷起來,打算用熟悉的姿勢入睡,隔了幾分鍾,旁邊的男人也翻了身,絲質被褥被弄出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像一根鵝毛在耳廓上磨來磨去。
他是朝著她這面側著,距離並不遠,呼吸會若有似無地飄到她的後頸,陳薇奇難受地拿手蹭了蹭。
“沒睡?”
莊少洲開口。
陳薇奇閉著眼睛,忽略籠罩在後方的熱度,平聲:“睡了。”
“嗯。睡了。”莊少洲閉上眼,保持這個姿勢睡下。
均勻的呼吸就這樣不間斷地噴灑在陳薇奇的後頸和耳朵,弄得她好痒,可一直拿手蹭,又會弄出聲音,顯得她一直沒睡,忍了忍又實在忍不住,她隻好躡手躡腳地去抓痒。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陳薇奇幹脆悄悄往前挪,再往前挪,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正當她繼續往前時,沒注意已經到了床沿,差點就要翻身栽下去,是莊少洲伸出手臂將她攬了過來。
距離陡然成為負數,兩具身體緊緊依偎,熱量交融,在這極靜的夜晚。
“陳薇奇,能不能睡?”男人的聲音有些沉。
陳薇奇被他圈住,為自己的愚蠢而尷尬,“真要睡了……你先松開我……”
莊少洲仍舊闔目,精壯的手臂將她摟得更緊,“就這樣睡。不然你掉下去,又會吵到我。”
陳薇奇:“……………”
這怎麼睡!陳薇奇快要抓狂了,不安分地扭動,試圖從他懷抱裡鑽出來,動著動著,莊少洲被她徹底弄火,翻身將她壓在下方,兩條有力的長腿彈壓住她。
陳薇奇被他壓得喘不過氣,身體緊繃,頓時老實巴交,這輩子都沒這樣老實過。
“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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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你勾引我。”
“沒有。”
“那為什麼不睡?”
陳薇奇吞咽了一下,謹慎地和他商量:“你在我身邊,我睡不著,不如……你去睡次臥?”
莊少洲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雙長眸在漆黑的空間裡幽深著:“我為什麼要睡次臥。”他面無表情,語氣平和。
“那我去睡次臥。”陳薇奇順水推舟,雙腿試圖掙開他的桎梏。
莊少洲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沉默片刻,他說:“陳薇奇,你是不是找擀?”
“…………”
陳薇奇驚得心髒一跳,難以置信他居然會說出這種粗俗的話,莊少洲在她心裡至少是個有風度的君子,偽君子也是君子,不會這樣肆無忌憚,更何況他長相氣質都如此高貴,簡直就………
陳薇奇冷著臉:“你下次再敢說這種流氓話,就不要再碰我。”
“是嗎。”莊少洲不以為然地笑了聲,“那你為什麼很興奮。”
手指迅速而靈活地切中要害,陳薇奇都來不及反應,他不算溫柔但也不粗暴地剐了下,得到了滿手的晶瑩。
他來撫摸她浮起一層熱意的臉,聲音喑啞著:“Tanya,撒謊不是好孩子。”
陳薇奇說不出半個字,失神著,渾身的感覺都集中在他剐蹭過的地方,那瞬間,她幾乎要呻出來。
莊少洲喜歡她現在這樣,乖得沒力氣,能由他為所欲為。
他親了親她發燙的臉,嗓音繾綣低柔:“你聽話,我就讓你舒服,然後你乖乖睡覺,不要再吵我,成交嗎?”
陳薇奇沒說話,但也沒拒絕,咬著唇,保持著殘存的驕傲。
她認識到自己對這事有一點上頭。
莊少洲覺得好笑,她真是倔到了骨子裡。
“手還是嘴。”
“……………”
幾秒後,某倔強到死的女人悶悶吐出一個字。一道低沉的笑聲散在黑暗裡,被窩很快拱了起來,他親著,順勢握住自己的。
……
翌日,溫度比昨日更熾烈些,清晨的山頂散著一層若有似無的霧氣,朝陽升起後,霧氣很快就散了。
陳薇奇睡了一場格外舒服的飽覺,身體機能恢復如初,生物鍾也恢復,醒來時剛好七點整。她撐了個懶腰,掀開被窩去洗漱,聽見樓下有些動靜,披了一件襯衫後便走到露臺,倚著圍欄往下探。
下面對著一方長形室外遊泳池,幾名佣人候在池邊,輝叔也在,手裡掐著表,似乎在計時。
泳池裡,男人遊得速度很快,宛如一條兇悍虎鯊,
閃電般地從陳薇奇的眼底劃過,緊致強勁的背闊肌在陽光下泛著一種令人臉紅心跳的力量感。
難怪他身材這麼好,早上七點之前起床遊泳,不好才怪。
陳薇奇一大早就被好風光給吸引,看他遊了兩個來回,心想速度還挺快。是輝叔發現了她,對她招手示意,“早晨!夫人!您要一起遊嗎?”
遊泳的男人停下,慢條斯理地摘了泳鏡,仰頭去看陽臺上的女人。
“早晨。”他泡在水裡向她道早安。
陳薇奇一看見他的身體就有些燥,即使這是多麼多麼正經,甚至是健康活力,絲毫沒有邪念的場景。
她回了他一句早安,正經問:“我先去洗漱了。我們幾點出門?”
“八點。”莊少洲看著她。
陳薇奇嗯了聲,不理會他的目光,轉身,隻留下一道高貴的背影。莊少洲耐人尋味地笑了聲,繼續遊泳。
用完早飯,兩人乘那臺車牌簡單卻不低調的加長賓利去了登記處,兩位證婚人也早早到了山頂別墅候著,都是選的八字旺這場婚姻的族中親戚,陳莊兩家各一位。
陳薇奇穿一身復古優雅的bar jacket白色小西裝,同色傘裙,頸項上繞著一串精致的鑽石項鏈,其中有一顆大克拉的紅寶石,華貴之餘又多多少少添了喜慶。
莊少洲和她宛若心有靈犀,袖扣用了紅寶石,經典的倫敦式黑色西裝,戗駁領上別著一枚紅寶石胸針。
莊少洲下車後,繞到陳薇奇這邊為她拉開車門,聞風而來蹲點的新聞記者蜂擁而上。在一片閃光燈中,陳薇奇伸出手,指尖輕輕搭在莊少洲的掌心,被他收束,握住。
在十來個保鏢開路中,兩人牽手朝登記處走去,俊男靚女,好不養眼。
莊少洲餘光看見她舒展的神情,笑著問:“高興了?”
陳薇奇:“我高興什麼。”
以為莊少洲會說,和我領證難道不高興,沒想到他卻說:“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領個證都有媒體蹲你,這樣風光,不該高興?”
車牌為“1”的賓利護送,保鏢開道,動輒千萬珠寶,走到哪都有媒體蹲她拍她隻為搶得一個頭條,前呼後擁,眾星捧月,隻有名利場上最風光的那位,才撐得起這種排場。
換一個人,即使全套配齊,也不見得有她這樣大方自如。
陳薇奇被他逗笑,昨晚在他嘴裡噴得死去活來的小尷尬都消失了。
“那是應該的。”
她翹起唇角,笑得明媚又動人。
自從他們做過之後,她總有哪裡不一樣了。
……
籤過婚姻證書,宣誓,交換對戒,兩人正式成為合法夫妻,一切都沒變,一切又似乎都變了,總是盡在不言中。
莊少洲上午還要回集團處理這兩天落下的公務,問陳薇奇中午有空沒,他帶她去吃飯,也算是慶祝領證,吃完過後再帶她去黎女士置辦的那套婚房看看。若是不滿意,就得換。
陳薇奇思索片刻,“中午有事,晚上吃吧。”
莊少洲頷首,從善如流道:“那送你去公司。”
以為她是要回公司忙工作。
陳薇奇笑了笑,上車後卻給了司機另外的地址,是一棟位於淺水灣附近的私人公館,以前是私人住宅,現如今被一位神秘東家盤下,花了大價錢裝潢布置,包裝成高端會所,專門用來接待宴請,也時常會舉辦一些高規格的酒會、晚宴、沙龍。
這裡入會資格極為嚴格,久而久之就有了很大的名氣,圈裡的太太小姐對此趨之若鹜,時常以能在這裡辦聚會而誇耀。
“有聚會?”莊少洲知道這裡,從前隨朋友去過一兩次。
陳薇奇慵懶地靠著座椅,手指搭在精致的手提包上,窗外風景澄明,漂亮,陽光照著她的臉。
“去找點小麻煩。”她漫不經心地回答。
莊少洲笑了笑,手伸過來,握住她柔軟的指尖。陳薇奇沒有掙脫,現在的她已經逐漸熟悉了莊少洲的接觸,隻覺得這已經是一件自然的事了。
“有需要打我電話,老婆。”
陳薇奇無語於他又喊她老婆,又欣然笑納了他為她撐腰託底的態度,語氣中帶著她那份獨特的嬌媚,“天塌下來,我當然會讓你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