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有卡斯德伊家族幾百年間從未對外公布過的頂級收藏品,受邀前去的賓客都是全球非富即貴的頂級大佬,陳薇奇的這張邀請函也是陳北檀給她的,她自己並不認識卡斯德伊家族的人。
這是一個在法國扎根幾百年的老錢貴族,歷經幾代王朝,累計下來的財富不計其數,拍賣的藏品非常有看點。
“什麼晚宴。”莊少洲裝作不知道。
“卡斯德伊家族的拍賣會。”
“卡斯德伊家族?陳三小姐果然深藏不露。”莊少洲把她摟過來,不準她走,親昵地吻她的耳朵。
陳薇奇被他弄得氣息亂糟糟的,又推他又有些舍不得。
“老婆,不能帶我去?”莊少洲低聲說。
陳薇奇抿唇,“我隻有一張邀請函,帶不了你。哎呀,你什麼頂級拍賣會沒去過啊,這種小場面,不配勞煩莊公子大駕。”
他們兩個一來一往,像商業互吹。
莊少洲被她逗笑,還是抱著她,不準她走。
陳薇奇沒辦法,她一向吃軟不吃硬,莊少洲和她硬著來,她就渾身都是勁,莊少洲和她玩軟的,她根本沒辦法,隻好說,“那你……扮成我的保鏢?”
莊少洲想起不堪的往事,臉微微發沉。
陳薇奇一把推開他,“那你就老實呆在家!你不是喜歡遊泳嗎,你可以安安靜靜遊三個小時,也沒人看你。”
半個小時後,陳薇奇從臥室出來,換上了一襲黑色晚禮服,小吊帶的款式,肩膀上的紅痕早就消失了大片,再塗上一層美白霜,就沒人能看出這些肌膚前天晚上遭受了多麼恐怖的佔有。
直到她出門的時候,莊少洲都沒有出現,陳薇奇不高興地癟了下唇,他不來送她,她也不會去找他。
勞斯萊斯停在大樓門口,Mike恭敬地替陳薇奇拉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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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薇奇愣住,車後座上,男人松弛慵懶地搭著腿,指尖把玩著他們的對戒,一襲黑色西裝禮服襯得他面如冠玉,風度翩翩。
陳薇奇:“?”
莊少洲這才偏過頭,笑著看她,把對戒重新戴回無名指,拿起一張邀請函,“當保鏢是不可能的。陳薇奇小姐,我昨天不是說過嗎,我是你老公。”
……
第43章 維納斯 你不要敏感
他是她的老公,其實沒什麼了不起,但從他口中吐出,像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
陳薇奇心裡有些酥酥麻麻的愉悅。
也對,能做她的老公,當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隻是他強調的次數過多了,未免有宣示主權的壞心思,明面說他是她的老公,實則想讓她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陳薇奇不免有些想笑,他時常做一些令她無奈的事,但又不討厭,強勢中帶著溫柔。這期間的度其實不好把握,多了強勢令人反感,多了溫柔令人無趣。
他好似天生會哄女人。
“是我老公也沒什麼了不起。”陳薇奇挑了下眉,幾分驕縱的氣息,她挪開眼,坐進車內,伸手將漫出車沿的裙擺攏在腳邊。
“是別人的老公的確沒什麼了不起,但是陳薇奇的老公,不一樣。”莊少洲撫著無名指上的羽毛對戒,緩緩地說。
陳薇奇整理裙擺的動作停下,偏過頭去看他,眼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裡永遠是燈火通明的,不論白天還是夜晚,摩天大樓徹夜明亮,即使是下班後也不會關燈。眾所周知,紐約是全球電力浪費大戶。
這種不會熄滅的盛大輝煌讓人很容易迷失其中,找不到方向。陳薇奇初來紐約時,就有這種感覺,孤獨又熱鬧。
但如今,她似乎沒有在這裡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孤獨。
莊少洲俊美的五官逆著外界的燈火,忽明忽暗中令人覺得深邃,頭發整齊後梳,像好萊塢電影裡的老派紳士。
陳薇奇忽然勾出笑來,很輕地點頭,“當然,是我陳薇奇的老公的確很了不起。”
是命中注定的人,才能成為她的伴侶。她開始漸漸相信了,她和莊少洲也許有一種冥冥之中的牽扯。
陳北檀總說,陳薇奇看問題太年輕太絕對也太衝動,不給自己留餘地。這個世界很大,人生路也很長,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未來會發生什麼,也沒人能說得清,誰會不會愛上誰。
勞斯萊斯車內隔絕了喧囂的夜晚,像一座安靜的小島,載著他們兩個人。他們身上漸漸混上同一種氣味,也許是沐浴露,也許是保湿水,也許是香氛機。
拍賣會設在卡斯德伊家族的一座私人莊園裡,坐落在被稱為紐約後花園的長島富人區。從曼哈頓中城開車過去,大約一個多小時。
這裡和摩登繁華的曼哈頓顯然不同,有大片的綠地,悠闲的海灘,植被茂密的森林,和安靜的林中小道。
卡斯德伊家族的莊園佔地廣袤,圈了周邊大片的林地,勞斯萊斯開進私人山道後,足足走了十分鍾的,才依稀看見寬闊綠地上憑空起了一棟白灰相間的建築群。
“這個家族還挺會享受,這棟莊園比陳北檀在北安普頓買的那棟城堡還大。不過沒有那棟城堡精致。”陳薇奇望著窗外的風景,耳垂上一朵碧璽珠子串起來的玫瑰花像一朵煙花,停在她臉頰旁。
剛入夜,天空的顏色介於普魯士藍和克萊因藍之間,沒有高樓大廈的遮擋,像一面如鏡子一樣的沉靜湖水,月亮一覽無餘地在山路盡頭掛著,月光毛絨絨的,比脫殼的荔枝還要白。
這裡燈火少了許多,沒有那種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堆積感,令人很放松。
陳薇奇也放松地靠在座椅靠背,把車窗打下來。
“下次帶你去我在尼斯的莊園,比這裡更大,能看見地中海。”莊少洲握住她的手。
陳薇奇不以為然,都懶得看他,耳邊的煙花晃了晃,勾著人的視線隨之晃,“少炫耀你財大氣粗。”
真想炫耀,今晚就把她看上的所有寶貝都買回家。不過陳薇奇不會說,她和莊少洲的關系已經很親密了,但在她心裡,還沒到她能撒嬌找他要禮物的那一步。
對莊少洲撒嬌,她有些難為情。她寧願自己的小金庫大出血。
莊少洲唇角勾出一絲玩味的笑,也不說話,目光盯著她的耳朵,秀色可餐,有些想吻。
到了進莊園的主路,燈火密集起來。不止他們一輛車,路上碰見好幾輛,也不知載著哪些大佬,光是勞斯萊斯就有五六臺,雖然各有各的訂制細節,但扎堆了,就是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進莊園要過三道安檢,警戒森嚴,不僅是保護賓客的安全,更是保護這裡價值連城的珍惜藏品,沒有邀請函連莊園大門都進不去。陳薇奇估摸今晚整座莊園光是保鏢大概就有上百個,配著市面上最先進的槍支。
越是陣仗大,今晚的拍品越有看頭,陳薇奇隱隱有些興奮。陳北檀雖然經常氣她,但從不掉鏈子,給出手的東西也從不糊弄人。
陳薇奇連帶著看陳北檀都順眼好多,想著若是有陳北檀喜歡的畫,她就買下來,當小禮物送他。
車停在莊園大門,門童前來拉開車門。陳薇奇從莊少洲這臺不值錢的勞斯萊斯中優雅地走下來,把邀請函遞給查驗真偽的禮賓人員。
每張邀請函都有芯片,放在特定的檢測儀下,真偽立現。
禮賓恭敬地對陳薇奇欠身,招呼了一位工作人員為她引路。莊少洲也過了安檢,一位身穿高級執事服的管家走到他跟前。引路的人不同,似乎要引他們去不同的地方。
陳薇奇看出了其中的區別,微微抬臉,不解地看向莊少洲。
禮賓人員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解釋道:“小姐,您的邀請函是vip席位,這位先生的邀請函是包廂。”
陳薇奇不懂vip席位和包廂有什麼區別,沒想到邀請函還分不同,隻問:“which one is better?”
禮賓隻答:“包廂是單獨的。”
陳薇奇:“…………”
所以說,莊少洲的邀請函比她的邀請函更厲害!陳薇奇一瞬間臉都綠了,心底一會罵莊少洲一會罵陳北檀。
莊少洲看出她悶沉的臉色,笑著過來摟她,附在她耳旁溫柔道:“別不高興,寶貝,我們都去包廂。”
說完就看向禮賓,說他今晚要和他的妻子一起,那語氣沉冷且不容置喙,一雙銳利的眼眸不怒自威。
禮賓當然知道面前這位俊美斯文的東方男人不好惹,今晚的座次分三等,三等位坐在拍賣場的大廳中,二等是vip,私密性也很好,擁有單獨的隔間,而一等則是豪華包廂,其中一等邀請函總共隻有五張,邀請的都是來自全球財富金字塔頂端的神秘大人物,他們對安全性和私密性要求極高,不論拍下什麼,都不願被外人知曉。
“Sure,Sir。”禮賓低下頭,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Hope you and your wife have a wonderful night here.”
莊少洲牽起陳薇奇的手,十指相扣地鑽進她指縫,也不顧她肯不肯。
莊園內部是巴洛克風風格,入目金碧輝煌,天花板布滿了帶有古希臘神話色彩的彩繪,巨大的水晶吊燈,牆上掛著各種藝術真跡,都是人類文明社會的瑰寶,碗口大的粉色芍藥和無數粉玫瑰妝點著這座比之凡爾賽皇宮也不輸的私人宮殿。
陳薇奇沒心思欣賞,憑什麼她的邀請函要比莊少洲的低一級,她很不高興,感覺輸了一籌。
莊少洲當然知道陳薇奇在別扭什麼,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她就這樣爭強好勝嗎?再爭強好勝也是他老婆,而且她委屈的樣子真的好像小puppy,隻能去哄,“喜歡什麼我拍給你,好不好?”
“不好。我又不是買不起。”
陳薇奇略抬起下巴尖,平視前方,筆直而白皙的頸項,像一柄精巧的玉質扇柄,讓人忍不住去握。
“那你不喜歡什麼,我拍給你。”
陳薇奇立刻盯了他一眼,維持著雍容的姿態,微微笑道:“我的邀請函是陳北檀給我的,你的是你小叔給的,所以是陳北檀沒你小叔厲害,可不代表我被你壓一籌。”
這裡到處都是濃墨重彩的金紅粉,賓客陸續進場,衣香鬢影的世界,浮動著嫋嫋的淡香。離拍賣廳有五分鍾的路程,一路上能看見各種來自卡斯德伊家族的珍藏,來自中國的青花瓷瓶,日本的浮世繪屏風,埃及的貓神雕象,十七十八世紀的歐洲名家油畫、雕塑,都用來裝飾這座莊園。
在這種地方,等級森嚴,泾渭分明,所有到來的賓客都保持著端莊的貴族儀態,不願失了禮數惹人笑話,隻有莊少洲被陳薇奇逗笑,低低地,有些散漫地笑了出來。
陳薇奇怎麼能這麼可愛。她知不知道她爭強好勝的時候,他真的很想把她按住吻上去,順便打她的屁股,圓潤又挺翹,他還沒試過。
莊少洲改為摟她的腰,他的手掌寬,放在她的腰線最細的位置,能一手完全地攏住那道弧度,“我當然沒你厲害,寶貝。我小叔給我這張邀請函,也是看在陳三小姐的面子。”
“有人呢,你老實點。”陳薇奇臉頰熱了起來。
說話間,兩人走進宴會廳,現場有管弦樂團演奏,悠揚的圓舞曲飄在空氣裡,陳薇奇的話剛落音,就有一道很驚喜的聲音從斜前方的位置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