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最誠懇的愛的表現,不過是想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永遠保持整潔優雅。
陳薇奇疑惑地眨了下眼,男人就這樣火速走了,她沒搞懂情況,當然也不想去搞懂,她自己都稀裡糊塗地,昨晚流了好多汗,又流過淚,現下每一寸皮膚都不幹爽。
陳薇奇也去洗了個澡,做美容,化妝,挑選衣服、首飾和高跟鞋,今日也許要和易思齡見面,說不準,所以她不能隨便敷衍。
臥室門再打開時是兩個小時以後了,女人光鮮亮麗地走出來。
客廳已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餐桌上擺滿了精致可口的食物,一半是港式早茶,一半是京城本地小吃。
本地小吃都是謝浔之身邊的管家梅叔熱情推薦給輝叔的,老京城人愛吃,店面不好找,藏在犄角旮旯裡,害得司機把勞斯萊斯開進了死胡同,掉頭的時候,汗都逼出來了。
“夫人,早晨!”輝叔這句早安喊得非常洪亮。
陳薇奇拎著限量手袋,款款從樓梯下來,“中午了,輝叔。辛苦你,昨晚凌晨還跑過來。”
輝叔:“哪裡哪裡,一點也不辛苦。少爺他擔心您一個人在外面睡不好,一定要趕過來陪您。”
陳薇奇笑了笑,很優雅地落座,順帶問:“他人呢?”
輝叔搖頭,說他不知道,半小時之前出去了。陳薇奇於是不再問,開始專心地吃這頓豐盛的早午飯,沒過幾分鍾,套房門打開,有人來了。
陳薇奇知道是莊少洲,很是漫不經心地抬起頭,男人很快走出玄關,繞過屏風,來到餐廳,皮鞋踩在大理石地磚上,發出大提琴般優雅的低音。
京城的五月,天氣宜人,陽光鋪滿了整間套房。莊少洲沒有穿外套,條紋襯衫,淺駝色馬甲,顯得人分外儒雅,領帶稍微花俏些,是陳薇奇喜歡的那條暗棕紅,有小方塊的暗紋。
冒出來的胡茬被清理得幹幹淨淨,須後水的味道很清冽,他走過來的時候,陳薇奇敏銳地嗅到了。
又或許不是須後水的味道,是他臂彎裡玫瑰花的香氣。
莊少洲對她笑了笑,走過來,把花遞到她懷裡。好熱烈的一捧碧海玫瑰,每一朵都開得完美,無瑕,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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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不止有輝叔,還有陳薇奇的保姆Linda和保鏢頭子Mike,大家都眼觀鼻鼻觀心,不發出聲音打擾。
莊少洲誠懇地看著她:“為那天晚上的錯誤再次向你道歉。”
陳薇奇覺得他好風騷,一大早把自己裝扮得人模狗樣,又興師動眾地親自買花來送她。她抿起唇,嗅了一下花香,清冽的味道襲進鼻息中,讓人心情也如這束花。
“喜歡嗎。”莊少洲注視著她柔軟的唇瓣。
“還可以。”
陳薇奇倔強地不說喜歡,她不能讓他這麼快哄好。
“先吃飯。你站在這擋我陽光了。”
莊少洲笑了笑,繞到餐桌的另一邊,在陳薇奇對面坐下。他也是第一次吃京城小吃,一大半都認不出來,輝叔現學現賣,在旁邊為他們介紹。
“這個是驢打滾,紅豆餡的,這個是滷煮,這個是門釘肉餅,牛肉餡的,就是有點油,我看著它在大油鍋裡撈出來的……烤鴨您肯定認識,梅管家說這是易小姐最愛的一家烤鴨。”
輝叔越說越上頭,莊少洲嫌吵,幾次使眼色過去,輝叔都沒看見,最後隻能說:“好了,你也不嫌口渴。”
輝叔立刻收工,給陳薇奇盛了一碗乳鴿湯,這才告退。
沒有旁人打擾,莊少洲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很體貼地為陳薇奇包了烤鴨,知道她不愛吃蔥和,都剔掉了,隻放了爽口的黃瓜絲,山楂條,和一點魚子醬。
男人大獻殷勤,陳薇奇假裝看不懂,反正他愛服務,她也樂意享受。
莊少洲見陳薇奇吃得面若桃花,很高興地樣子,玫瑰色的口紅暈在她的唇角。他勾起唇,在一片欣欣向榮的氣氛中開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Tanya。”
陳薇奇看他一眼,“你說。”
“你最愛的男人是誰?”
陳薇奇差點被這口烤鴨噎死,幽幽地瞪他一眼,神經啊。
她咽下去,“陳北檀。”
莊少洲:“…………”
“陳北檀不會氣我,我若是哭了肯定會給我道歉,還會哄我,他不會誣陷我出軌,也不會不信任我,而且他現在當了董事長,什麼好東西都分給我,我要什麼給什麼,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陳薇奇列舉了一大堆,有理有據,語氣很輕快。
莊少洲一時靜下來,心裡發酸,昨晚他還是陳薇奇最愛的男人,今天就排到陳北檀後面了。陳北檀算什麼。
“別這樣,寶貝。我問的是除開你的親人之外,你最愛的男人。”莊少洲把範圍縮小。
陳薇奇喝了一勺剛才輝叔為她盛的乳鴿湯,這一桌子菜肯定也是輝叔上午去買的,“那就是輝叔吧。”
莊少洲:“?”
在不遠處候著的輝叔表情很苦澀:“??”這兩個祖宗在搞什麼?
“陳薇奇。”莊少洲放下筷子,平緩著呼吸,“你不要這樣。你昨晚說你最愛的是我,你確定,唯一,百分之百地愛我。”
陳薇奇就知道他記得一清二楚,昨晚說的時候情緒上來了,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現在隻覺得好丟人。
“你別說了。”她低聲呵斥,“有人。”
莊少洲:“我這裡不接受反悔,你說過了,我當真了。別故意氣我了,Tanya,我怕被你氣死。”
他起身,走到陳薇奇身邊,也沒有做,就蹲下去,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髒處,“你摸,看我的心髒是不是快停了。”
陳薇奇沒有摸到他的心髒,卻摸到了他鼓鼓囊囊的胸肌,手感太好了,柔韌健壯,在襯衫下顯出性感的線條,讓人恨不得抓一把,捏一捏。
男人的心跳也蓬勃有力。一切都散發著成熟迷人的味道。
陳薇奇飛快地抽走手,耳尖都紅了,“下流!”
莊少洲笑了笑,低頭,隔著裙擺吻了一下她的大腿根。他蹲著的姿勢,正好吻到這裡,再往上一點,他吻她露出來的一截細腰。
陳薇奇簡直是受不了他這樣犯規的調情,不停地推他的臉,一頓飯吃得心跳加速,到最後嘴裡的滋味都沒有了,芯裡淌著涓涓細流,暖洋洋的。
吃過午飯,陳薇奇被迫回臥室換了一條幹淨的內褲。
莊少洲問她下午有什麼安排,陳薇奇說找易思齡,戴上墨鏡就出了門,莊少洲快步跟在她身後,宛如忠誠的保鏢。
“易思齡沒空陪你。”
出了套房,走廊裡很靜,腳步聲都消匿在厚地毯裡。
陳薇奇不解,“你怎麼知道她沒空陪我,她說好的接下來三天都陪我。”
莊少洲神色淡然:“她有謝先生陪她,她不和她老公恩恩愛愛,偏要和你吵架鬥氣?”
陳薇奇翻了個白眼,冷哼,走到電梯廳最裡面的那臺專屬電梯,刷房卡,電梯打開,她走進去,莊少洲後腳跟進來,都不給她攔住他的機會。
“和老公恩恩愛愛有什麼意思,她絕對更想和我一起玩。”
“沒有,Tanya,她並不想。”
“她想!”
莊少洲不和她鬥嘴,哄孩子似的,把她抱過來,這臺電梯是專屬的,需
要用特定的卡才能刷開,他也沒有在公共場合的顧忌,低頭親了一口陳薇奇,“那你想和你老公恩恩愛愛。我陪你去逛逛吧,好幾年沒來過京城了,每次來也沒怎麼逛過。”
陳薇奇在他懷裡掙扎,冷言警告他老實一點,她還在生氣,不想看見他。
女人的話聽一半,信一半,另一半要靠自己琢磨。若是莊少洲真的讓她一個人消化,那陳薇奇隻會更生氣。
“我陪你,直到你不生氣為止。去逛街好不好,花我的錢,還是你想去景點,故宮?”莊少洲就隻能想出一個故宮,因為他隻去過這。
陳薇奇本來還想去,因為易思齡說故宮人特別多,擠死了,她就打消了念頭,不想去人擠人湊熱鬧。
“那就花我的錢,我們逛街去。”
“你想得美——和你逛街那不是和你約會——”
話剛落音,電梯停在五十三層,叮了一聲,陳薇奇飛快地往電梯門望去,低聲說了一句有人,讓莊少洲不要動手動腳。
易思齡說這是專屬電梯,能使用的客人極少。
門打開,一個令陳薇奇完全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外面。
周霽馳這兩日為福娃娃拍攝宣傳片,被易思齡安排住在謝家旗下的雲瀾酒店,粉絲都知道這事,所以酒店外經常有粉絲蹲點。昨天和易思齡打鬧中,對方提過,周霽馳也住在這。
陳薇奇沒有想過這麼巧,在電梯撞上了。
周霽馳也是愣了一下,但還是自然地走了進來。周霽馳身後跟著一個小助理,走進來後才看清楚電梯裡站著的那對打扮光鮮的俊男靚女,差點心髒都停止了,大氣不敢出。
“陳小姐,莊先生。”周霽馳禮貌地打招呼。
電梯門闔上,氣氛很詭異。
莊少洲面色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挨著陳薇奇的那隻手臂已經伸過去,不輕不重,剛好圈住她的腰肢。
陳薇奇在心裡嘲笑這男人還是小心眼。
“好巧,你也在京城。”陳薇奇笑著看向周霽馳,大方地回應,“聽易思齡說,你代言了她的福娃娃,是來拍廣告的嗎?”
周霽馳沒有想到陳薇奇會和他寒暄,遲疑了一瞬,又自然地接上:“對,來為福娃娃的新品拍物料。你們呢,來京城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