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知道了我之前是混娛樂圈的,好像還混得不錯,但是經紀人說已經停了這陣子的通告,讓我先休假,等狀態好了,再重新營業。
記者的話筒都快伸到我的嘴裡了。
「徐小姐,對於那天地震發生,江總先救了裴小姐,你什麼感想?」
「江總跟裴小姐是不是在交往?多久了?你知道嗎?」
我不懂媒體興奮什麼。
還有江執季,他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做什麼,裡頭晦暗不明,看得我心慌意亂。
就算我是他妹,也不能道德綁架他先救我吧。
頂多他有點不仗義。
他是不是怕我在媒體面前抹黑他,搞得他在心上人面前不體面?
「他愛救誰是他的事,他們在不在交往不是應該問他們,問我幹嗎?跟我無關。」
江執季聽完這句話,頂了頂後槽牙,滿臉想打人的樣子,對我無聲地說了句「徐楠藝,好樣的」。
誇我就誇我,搞得像要打我一樣。
他上車用力地關上車門跟裴詩妤走了。
我被圍得動彈不得,想擠出去,坐上顧靳忱的車。
「這是顧總的車子,徐小姐這是搭上顧總了?」
「我來接她出院。」顧靳忱到我身邊,護著我不被媒體擠得摔倒,「一直圍著醫院,會耽誤其他病人,相信各位媒體人不是這麼沒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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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句話逼得人退開了。
道德綁架還得是你啊,顧靳忱。
這麼能拿捏人。
更愛了。
8
晚上,我拉了顧靳忱連麥雙排的時候,江執季回來了。
「靳忱哥,我玩瑤,你選雲中君。」
「好。」
我笑得賊開心,全程追著他跑,有人殺我,我就告狀。
他就全場追著人殺。
「靳忱哥,你遊戲打得真好,以後能不能多陪我玩,我想早點上王者。」
「你喊我就好。」
眼前多了片陰影,抬頭就看到江執季擋在我面前,神色冷得能結冰。
這人,一天到晚都沒個好臉色。
真鬧心。
「別玩了,我沒吃飯。」
我敷衍地回他:「這都要七點半了,你還沒吃,我剛看櫃子裡還有泡面,你去泡一個。」
「我不吃泡面。」
「那外賣。」
他把我的手機拿開,用力地攥著我的肩,壓在沙發上。
「以前,你不會讓我吃泡面,會說沒營養,也不讓我吃外賣,說不健康,你會費著心思做我愛吃的。」
那我這妹妹,還真是操著老媽子的心。
我看到遊戲裡,我的瑤,掉下來了,馬上要死,一把推開江執季,撿起手機。
「那你餓著吧。」
等到這把遊戲結束,顧靳忱說有事,就先不打了。
我看著江執季捂著肚子,靠在沙發上,兩眼惡狠狠又帶著委屈地看著我。
像隻被虐待的狼狗,氣勢弱了不少。
不是,這麼大一男人,沒給飯吃,委屈上了。
這副樣子,跟他還真是太不搭。
但不關我事,他總不會餓死,等再餓點,應該就會知道泡面沒營養,但是能填飽肚子了。
我起身打算上樓洗澡睡覺。
「楠藝,我胃痛。」
身後,傳來他委屈的聲音。
「那自己叫個跑腿,買個胃藥,我困了,明天還約了顧靳忱吃飯。」
走到一半,回身看他,他眼睛一亮。
我對他說:「謝謝你告訴我他愛玩遊戲,等會兒能不能告訴我他愛吃什麼?」
他在沙發上抖了一下,斂下眼眸,用啞著的嗓子對我說:「我不知道。」
「那好吧,我自己問他,互相了解,沒準也能夠增進感情。」
他像是疼極了,身子都佝偻下去,握在沙發上的指節,都泛白了。
9
吃飯,選了家私房菜,私密性比較好。
撞上了江執季帶著裴詩妤也來了這家店。
裴詩妤非要大家一起,說是熱鬧,江執季也沒反對。
她上來就拉著我進了包廂,還關心我:「楠藝,這傷會不會在頭上留疤?據說縫了針的地方可是會不長頭發。」
我立刻也對她關懷備至。
「我頭發這麼多,少一點不長沒事,姐姐你得注意,剛才看你,中間分界線都快一指了,少點心思,少掉頭發。」
顧靳忱聽了我的話,安慰我:「不會留疤,現在有很多技術都可以除疤痕。」
反倒是江執季,坐下來,一聲不吭。
服務員拿著 iPad 讓我們點菜,我問顧靳忱:「靳忱哥,你喜歡吃什麼?」
「魚,不吃內髒,喜歡辣口,其他的沒什麼特別的,都行。」
「那點個這家特色的松鼠桂魚,再來個剁椒魚頭。」
「你做主就行,我負責買單。」
「那不行,說了我請你。」
「那下次我回請。」
我又點了幾個我愛吃的,就把 iPad 給裴詩妤,她邊點邊說。
「楠藝,你現在跟靳忱感情真好,是不是啊,執季。」
江執季沒吭聲。
我說:「是啊,一見如故,這可能就是那什麼雛鳥情結,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會特別依賴。」
顧靳忱像是不太高興,說了句:「你把我當你媽?」
「怎麼可能,你可是男的。」
「最好是。」
江執季拉開凳子,聲音刺耳:「出去抽根煙。」
顧靳忱說他也去。
我坐了會兒,又感覺跟裴詩妤實在不是一路人,沒什麼好聊的,就起身去衛生間躲會兒。
轉角處,看到顧靳忱正夾著煙背靠在走廊,抽了口,仰著頭吐煙。
這是第一次看他抽煙,怪性感。
他開口:「執季,你跟楠藝現在是分手了對吧。」
江執季沒回,指尖的煙已經燃了大半,直到燒到手指,他才出聲。
「你問這話什麼意思?」
「要你個準話,分手了,我要追了。」
江執季直接用左手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他低低地冷笑,神色冷漠,語氣輕慢。
「你不介意撿我的破鞋膈應,那就追唄。」
顧靳忱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你這麼侮辱一個跟你談了七年為你掏心掏肺的女孩子,真是很下賤。」
江執季被打得疼得好一會兒才站起身,抬手就要還回去:「你他媽什麼玩意兒,也配打我?」
他的手卻被顧靳忱淡定握住:「別鬧得太難看,等會兒還要吃飯,媒體要是聞風來了,更不好看,既然你親口承認跟她分手了,那我會讓她搬出去,跟你別接觸。」
說完他甩開他的手,把手裡最後一口煙抽了,轉身進了包廂。
10
一連聽到兩個爆炸消息,我人有點蒙地進了洗手間。
江執季不是我哥,是前男友,顧靳忱竟然要主動追我。
果然高端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他是釣系男孩啊。
江執季說是我哥,顯然是怕我再糾纏他,不肯分手,影響到他追裴詩妤。
難怪每次看到他,我本能地覺得心不舒服。
難怪那天媒體那麼興奮地問我,他們的關系。
原來是我頭頂青青草原。
難怪江執季的微信被置頂,我應該很重視他的一切消息。
別墅裡的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看著像是情侶款,原來真是情侶款。
現在,這些疑問全都被解開。
我洗了把臉,讓我看上去冷靜些,才重新回到包廂。
他們都相安無事地坐在原來的位置。
就是上的菜,江執季沒怎麼動。
剛吃完,起身時,他捂著肚子跪在了地上。
應該是胃疼加重。
裴詩妤很慌張地去拉他,叫他的名字。
我說:「打個電話,叫救護車。」
裴詩妤照做。
我拉著顧靳忱轉身要走,左手被抓住。
回身看到單腳跪在地上的江執季拉著我的手,整張臉白得像紙,整個人疼得都在抖。
「你不陪我進醫院?」
「哥,不了,你有裴詩妤陪著就行,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我跟靳忱哥,還要看電影,馬上就開場了,再遲來不及了。」
他一個失神,我推開了他的手。
耳邊聽到他小聲呢喃:「以前要是我生病,你會比誰都緊張,現在連多看一眼都不看。」
可惜啊,他也說了,是以前。
現在,我忘了啊。
他再疼,我也無動於衷。
像個局外人。
11
看完電影,正散步,顧靳忱剛想牽我的手,手機響了。
我看到是江執季打過來,不接他不停地打。
我接聽後,聽到他有氣無力地對我說:「我胃出血。」
我有點不高興地問:「還有事?」
打擾到我戀愛進展。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你不來看看我?」
「沒必要,我又不是醫生也不是藥,沒事我掛了。」
他喘著粗氣,被氣急了,大聲吼了聲:「徐楠藝,你他媽有種永遠別再聯系我。」
電話那頭傳來了物品倒地的聲音。
裴詩妤焦急地喊著:「執季,你在掛水,怎麼能踢輸液架?血全都流出來了,護士……」
我電話掐斷,我的腦袋短暫地痛了一下,一些模糊的畫面閃過。
好像是我生病正在掛水,不停地撥打著一個電話。
對方接了,隻說了句:「在忙,沒事別打擾我。」
我小心翼翼地問他:「病了,頭好暈,能不能看看我?」
他根本沒半點關心:「病了找醫生,別找我,耽誤我玩賽車。」
我握著手機,傷心地掉落淚水。
想到這兒,我感覺到臉上有湿意。
「你怎麼哭了?」顧靳忱緊張地看著我,有些無措地來擦我的臉。
我隻說:「頭疼。」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緩會兒就好。」
他說幫我按按頭,緩解下。
等我說好了,他開車送我回了別墅。
他說:「雖然現在有點乘人之危,你什麼記憶都沒有,是本能的第一眼對我的依賴,但是我想我們之間的關系更進一步,我想追你,很早很早以前就試過,但是想再試一次,可以嗎?」
12
我對他說他以前追過我,我竟然拒絕了,真沒眼光。
顧靳忱說是大一的時候遇到的我。
那時候我會喂養學校裡的流浪貓,後面,遇上有人虐貓。
我救下了一隻三花貓,被虐貓的傷了手,但是被找到的時候一直在安慰受傷的三花貓。
他就是在我上警車的時候,看到我的,滿是泥濘的校服,跟被撕毀了的衣袖,臉上還有幾道被虐貓人指甲剐到的細痕。
形容出來的樣子,實在是不太好看。
我說他崇拜英雄主義。
他說不是,是想要保護我,心疼我,我戰損的樣子他也很心動。
之後,他會不自覺地看我,發現我多數時候都很安靜,也很文靜,
他無法想象這樣的我,怎麼會衝上去跟一個帶刀的虐貓人打鬥。
後來,他追過我。
可我態度冷淡。
在朋友約我們一起的飯局,用我們起哄的時候,我找到他,明確地叫他不要再做這些浪費時間的事。
說我們沒機會,我有喜歡的人。
那時候,他問我,如果先遇到的人是他,他有沒有機會。
我隻說,我不做假設性回答,世界上沒有如果。
現在這樣的機會,是上天給了一次他從頭來過的機會。
我猶豫了,我現在是歡喜,我也喜歡他。
但這是不是初醒時候的依賴?
還有我的記憶,是不是一顆定時炸彈?要是恢復了,我會不會再次傷害到他?
我說出我的疑慮。
他對我說,能給他一段浪漫的回憶也可以,他做夢都想跟我談戀愛。
就算恢復記憶後要分手,他也不會怪我。
說完,他特別緊張,緊張到都不敢看我,垂著頭握緊掌心。
見他這副小心謹慎的樣子,我心疼了,應了聲「好」。
顧靳忱聽到我答應,抬頭兩隻眼笑得像月牙,欣喜地一把抱住我。
13
次日,我就了解了下我名下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