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張轲正小心翼翼觀察旁邊人的臉色,火上添了把油,「我聽說追雲Ţù¹棉的人挺多的。」
祁堯沒再朝那個方向看,即使腦中盤旋著女孩臉上的笑容。
「關我屁事。」
「也對,要我長雲棉那張臉,追求者這麼多,男朋友不知道交多少個了...」
旁邊人突然起身把張轲嚇了一跳,索性閉上嘴。
祁堯拎上外套,「走了。」
「...」
留下餐桌上其他兄弟大眼瞪小眼。
「堯哥這是怎麼了?」
張轲無奈,「沒看到你堯哥氣的頭上都快冒煙了嗎。」
「...」
-
隻要一沒課,江月便約她打球逛街,這幾天雲棉過的還算輕松,
晚上剛準備入睡,手機響了聲。
她點開,祁堯發來一串數字。
她疑惑打了個問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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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密碼】
【都扔了吧】
隔了會,手機再次亮起,祁堯又發來一張毛線玩偶的圖片。
這是前不久和江月逛街兩個人一起手工做的。
她放在外套口袋了。
雲棉嘆了口氣,也不可能去他家,【你自己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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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堯發現自己被拉黑是兩天後的事。
看著屏幕上躺著的紅色感嘆號。
不死心的又打字過去,依然是紅色感嘆號。
張轲發現異樣,「這不贏了嗎,你臉色怎麼這麼臭?」
祁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暗罵了聲操,推開鼠標直接離開。
張轲一臉懵逼,他媽的,男人失戀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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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課老師臨時有事,安排自習。
同學玩手機的玩手機,看書的看書,隻是突然出現一股騷動。
「臥槽,祁堯怎麼來了?」
」不得不說,拋開其他的...真的好帥啊...」
「...」
雲棉聽著聲音抬眼望去。
男人肩頸挺拔,神色卻冷淡,對底下的議論聲有些不耐煩,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她身上,「雲棉學姐,我進去,還是你出來?」
話音落下,班級又是一片議論聲。
雲棉怔愣片刻,突然想起來這人要還東西給她,而自己在那晚發完消息之後,衝動的把他給拉黑了。
迎著眾人目光,她慢吞吞起身。
無人的樓道口,雲棉接過東西,隨即道,「你可以走了。」
祁堯氣的想笑,「追老子的時候怎麼沒怕別人誤會?」
雲棉呼吸一滯,又不想在這和他吵,「你在別扭什麼?敢情你拒絕我,我還要上趕著喜歡你?哪有這樣的。」說著眼眶控住不止的發熱。
確實沒有這樣的,他想,他大概瘋了。
「對不起。」
雲棉別開視線,將眼底的酸意逼退,「我走了。」
擦肩而過,悄無聲息。
烈陽高照,祁堯站在原地,全身像是被人澆了盆冷水,但胸腔的熱意卻層層疊疊往外翻湧,一遍一遍逼著他承認。
承認找借口還東西隻是為了見她。
承認看到她對別的男人笑而心生煩悶,不是因為心裡落差,而是因為,他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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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後江月追問她發生了什麼。
雲棉攤開手裡的玩偶,「這個落他那了。」
江月還說些什麼,她沒認真聽,冷靜下來想想,剛才好像曲解了他的意思,祁堯也沒做錯什麼,自己倒矯情起來了。
籃球賽訓練正式開始,無語的是,李衍沒告訴她們沒有老師指導。
單憑加入過籃球社的女孩,到底實戰經驗不多。
沒辦法,隻能看視頻或者找男同學指點一二。
這天在球場上碰見了徐軒,男孩一臉殷勤,「我收點力,陪小姐姐們訓練一會。」
雲棉以為他多厲害呢,被前鋒壯姐撞了下就跌倒在地。
壯姐面露心疼,「同學,你行不行啊。」
「...」徐軒很是尷尬,「再來!」
隨後過程中,跟無頭蒼蠅一樣,兩邊跑,最後還和雲棉撞到一起。
「抱歉,沒事吧。」徐軒紅著臉,幫她揉了揉手臂。
祁堯幾個人剛到球場就看到這一幕,腳步微頓,隨後漫不經心走向休息區。
張轲自然也看到了,明顯感覺周圍空氣冷了下來,推了推旁邊兄弟,「看到了吧。」
兄弟點頭,「看到頭上冒煙了。」
「...」
-
突如其來的觸碰,雲棉下意識後退半步,「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徐軒感覺臉丟盡了,上前又覆上她的手臂,「雲棉,我不會放棄你的。」
這麼多人看著,雲棉尷尬的掙扎,「你先放手。」
徐軒還想說什麼,周身被道陰影籠罩下來,祁堯勾著他的肩膀,整個人懶散痞氣,「兄弟,我們到旁邊談談心?」
徐軒立馬禁聲,看看雲棉又看看祁堯,心底慣性的膽怯,「我還有事...」
周圍恢復安靜。
雲棉想離開繼續訓練,男人擋在跟前,他拍著球,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戾氣,挑釁意味十足,「攔我?」
她拍拍手上的灰,有些煩躁,怎麼三天兩頭撞見他,「不要。」
祁堯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贏了,老子以後不會煩你。」
雲棉依然不為所動,轉身欲走,餘光卻落在他手裡的球上,隨後趁其不備,一把搶過球,手腕太高用力。
橙色的籃球成弧度準確無誤砸進籃筐,雲棉笑了,「我贏了,說話算話別再煩我。」
祁堯神色怔了瞬,眼底泛起無奈,本來想說犯規了,但她笑的燦爛。
他忽然又覺得,規則算個屁。
雲棉見他視線落在自己臉上,訕訕收回嘴角,剛要開口,祁堯擦肩而過同時,嗓音囂張又帶著笑意,「男人的話,你也信。」
「...」
她怎麼忘了,祁堯一直是個混蛋,耍無賴的混蛋!
隔壁球場是男子籃球隊訓練,祁堯也在其中。
壯姐看的眼睛發直,「诶,剛剛說什麼煩不煩的,祁堯是不是在追你啊?」
雲棉聽得差點被口水嗆住,她也希望呢,可那天自己被拒絕的死死的。
如果真要給一個解釋,她覺得,祁堯隻是喜歡曖昧,畢竟沒告白前他們的關系就不清不楚。
而她最討厭的就是不清不楚。
「祁堯不是帶領上屆男子籃球隊獲得冠軍麼,我們請他指導一下?」
「不行。」雲棉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
-
連續幾天訓練,晚上本來約一起吃飯,到達地點,江月部門臨時有事。
雲棉打算逛逛再回學校。
下一秒,眸色頓住,燒烤攤旁邊站著群人。
如果她沒認錯,是上次校內打架的混混老大,許成凡。
她驀然轉身,不想沾惹是非,隻是已經被發現。
「喂,站住。」
這裡是校外,雲棉見識過他們打架帶刀帶棍,不難想這次會不會報復她。
沒回頭,直接跑。
許成凡一開始隻是覺得眼熟,突然想起來,這不是上次差點害他進局子的那女生嗎?
沒跑多遠,在拐角撞到堵肉牆,雲棉捂著鼻子皺眉。
祁堯看著她,悄無聲息將手裡的煙捻滅,「你跑什麼。」
雲棉才發現自己撞到的是誰,再看男人獨身一人,打不過。
「許...許...」
她說的急促,喘著氣,祁堯抬眼看到許成凡從遠處追上來,似乎在找人,瞬間明白了。
暗罵一聲,直接牽起女孩的手。
他的掌心細膩,溫暖,熱意直達心底,雲棉下意識掙脫一下,卻被握的更緊,最後十指相扣。
燈光像是變成幻影,世界雜音消失,她看著男人的後腦,這一空間像是為他們獨存。
無人的巷子深處,雲棉垂著眼,依舊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以及心跳。
她聽到一串腳步聲路過巷子口。
緊繃的思緒終於松懈下來。
兩人距離極近,雲棉剛放松的思緒又提了起來,連帶著耳尖的滾燙,局促推開他。
祁堯眸色微沉,摩擦了瞬指尖,「對不起。」
因為他,自己才卷入這件事,雲棉以為他在為此道歉,坦然的搖頭,「沒事,怪我多管闲事。」
轉身離開,隻是沒走幾步。
「雲棉,你說的對,我不相信人,我對他們有偏見同時也認定了他們對我的偏見。」
她的腳步像是被釘子釘住,頓在原地,他的聲音還在繼續。
「可這麼多年我就這樣過來的,我爸真的是殺人犯嗎,我一開始不相信,是他們讓我相信,也承認作為兒子也有罪。」
「鏡子髒了不要覺得自己臉髒,這是你說的,我在學著接受,你能不能先等等我。」
男人平靜的坦白全打在她的心口,像掙扎,像求救,像溺水的人,即使隻有拍打水的聲音,依然奮力想要抓住些什麼。
她以為自己早已麻木,可他一來,那些看上去堅硬的保護層便轟然撕碎。
雲棉不知道怎麼回到宿舍的。
腦海裡閃過男人的目光,如同不起眼的針一點一點刺著心髒,不疼也忽略不了。
第二天訓練無精打採。
當腳腕傳來痛感時,雲棉還雲裡霧裡。
隊員懵了兩秒,反應過來上前時,早已有人搶先一步。
祁堯皺著眉,因為快步過來,胸口緩緩起伏,直接攔腰將女孩抱起。
鼻間是男人身上淡淡的剃須水味,他的下颌線幹淨硬朗,雲棉不好意思的動了動,「你放我下來。」
男人垂眸看她一眼,「別動。」
她知道他沒跟她說笑,倒也聽話的不動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先冰塊敷著,我等會拿藥膏過來。「
「一百天...我還有籃球賽。」雲棉望著醫生,泄氣道。
「同學,能怎麼辦,你這腳必須好好休息。」
雲棉還想說什麼,祁堯揉了揉她的頭頂,」聽話。「
周圍無人,她坐在床上,情緒明顯低垂,祁堯拿著冰袋輕輕壓在她腳腕上。
她想縮回腳,又疼的皺眉,「我自己來。」
「我弄疼了?」
「不是。」
「那就別動。」
「...」雲棉剛要開口,隔著簾子的隔壁床位來了幾個女生,說話聲毫不避諱。
「祁堯可是殺人犯的兒子,你敢喜歡啊。「
「又不是故意的,還是為了救人。「
「你沒聽網上說嗎,就算是救人也有暴力傾向,說不定遺傳呢...」
雲棉聽得心裡發火,祁堯不認識她們,她們也沒接觸過祁堯,憑什麼這麼說。
腳腕傳來冰涼,遮蓋痛感,她看向他,男人好像置身事外,明明都聽見了,卻依然低著頭,模樣細膩認真。
雲棉突然想起他說的那句這麼多年就這樣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