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一拔一彈,短劍就將夏子器欲要遁逃的元神,釘S在了石壁上。
我眉頭擰起:「若是避開雷劫那麼容易,修真界豈不是人人都可以走捷徑?」
「丹田靈根在修士身上起到個蓄水池的作用,境界抵達元嬰同時又無靈根的情況下,絕不能往下修煉。」
趙靜之解釋說。
元嬰修為已經踏入了高階修士的門檻,可面對劍宗這等龐然大物來說,遠遠不夠。
「若是強行繼續修煉……」我轉頭詢問趙靜之。
趙靜之立刻打斷了我的詢問,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冷肅。
「爆體而亡,身S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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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後果,不是我能承擔的。
11
青雲城最大的酒樓有個好聽的稱呼。
東籬下。
而我易容成了清秀少女,衣衫帶血,臉色蒼白,踉踉跄跄地進入大堂:「濯纓君,濯纓君可在?」
掌櫃連忙攙扶住我,低聲表示自己去通傳,不要驚擾了坐在大堂裡的客人。
奈何動靜已然傳開,一雙嵌著明珠的素色繡鞋從樓頂某處雅間飄然而下。
「尋我何事?」
來人音線清冷,紫裙銀衫,長眉入鬢,面容如秋水般澄澈光華,風採照人,恍若芙蓉。
正是滄瀾劍仙座下排行第四的親傳弟子濯纓君。
我望著那雙不染塵埃的繡鞋,心中微寒。
濯纓君落地時,以我的元嬰修為都沒有察覺到。
顯然她的境界,要比起夏子器這個七師弟強多了。
然而很快,我就抬起頭來,誠惶誠恐地看著濯纓君:「我與夏子器師兄在環琅天中偶遇了雷獸群,夏師兄為了護住我,被雷獸以雷法結陣困住了……我僥幸脫身,帶著他的劍前來求援。」
說著,我將夏子器那柄古樸長劍抽了出來。
玄黑劍鞘鑲嵌了一十七朵白玉杏花,劍身上以大篆銘刻著「春日遊」三字。
正是夏子器的本命靈劍。
隻可惜春日遊落在我手裡,遊歷天下的少年修士卻S無全屍。
我低著頭,竭力控制著想要冷笑的表情。
生怕被濯纓君看出端倪。
濯纓君全然不知這些,她是孤女出身,素來把夏子器當成弟弟看待,聽聞對方被困在雷獸群裡,命在旦夕之間,登時微微色變。
召出本命靈劍後,她飛身踏上,不忘拉了我一把。
「帶路。」
環琅天深處,身穿劍宗弟子服飾的青年修士渾身是血,被雷獸團團圍住,竭力閃躲著劈下來的雷電。
他頭上的玉冠早已不知所終,整個人披頭散發,險象環生。
濯纓君再不猶豫,二尺半的飛劍出鞘,當場斬斷一隻雷獸的前足,撕開了包圍圈。
她從缺口處飛身直入,假意攙扶住「夏子器」,左手捏住對方寸關尺,靈氣入體,意欲封S經脈。
素白的右手手掌一翻,悄無聲息地拍向「夏子器」的丹田處。
人的名,樹的影。
濯纓君能在修真界混出響亮名頭,臨敵反應當然不慢。
不必近身,早在半空中,她就發現「夏子器」是旁人所假扮。
隱忍不發,隻為一擊制敵。
但凡換一個人,濯纓君也就能夠先收拾了包圍圈裡誘敵的,再返身收拾了我。
奈何她碰到的是比她出道更早,天賦更高,修煉時間更長,對劍宗招式也更熟悉的趙靜之。
仙途漫漫,修道殘酷。
別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時間,對於修士僅僅是彈指瞬間而已。
但有時候,這幾十年上百年的時間,就能讓前輩和後輩的修為,拉開天塹般的差距。
趙靜之面對著濯纓君的暴起發難,面色絲毫不變。
他左手寸關尺被濯纓君SS拿住,隻得右手平推而出。
然而正是這平平無奇的一掌,卻後發先至,重重地拍在了濯纓君的丹田之上。
詭異的力道霎時間震碎了濯纓君的護體靈氣,直入丹田。
濯纓君被趙靜之這掌拍得仰天噴血,倒飛出去。
也不見趙靜之如何動作,身形便如同鬼魅般地瞬移到了濯纓君身後,抬手折斷了她用劍的右臂。
骨頭折斷的聲音清脆響亮,讓我心下稍定。
趙靜之一招制住濯纓君,便扯下夏子器那個S鬼的劍宗弟子服飾,扔垃圾般地扔在了地上。
隨即,他便走到旁邊束頭發去了。
「暫留她性命,我有話對她說。」
我點點頭,走到濯纓君面前,看著她折斷的右臂,還是有些不放心。
但趙靜之說要留她性命,我又不敢輕易傷及她的性命。
於是隻好從儲物袋裡掏出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一邊抬起她的右手食指,像削水果般削去她的指上皮肉,一邊笑嘻嘻地同她闲話:「濯纓君不該定時去東籬下喝茶的,多容易被人伏擊呀。」
削指之痛近乎錐心刺骨。
可眼前被制的女子著實硬氣,食指見了森森白骨,都一聲不吭。
她不理我,我百無聊賴,便接著中指繼續削了下去。
小時候,師父紅鸞君曾經手把手教我和小師妹鬱孤樓削木簪子。
我那時沒什麼耐心,削木頭削得粗劣,還曾經被師父曲起食指,輕輕敲了敲頭。
現在我能仔仔細細,把修真界鼎鼎大名的濯纓君手指削去全部皮肉,可師父卻再也看不到了。
我默默削完濯纓君的中指,抬起她的小指繼續往下削皮肉。
心中開心極了。
她的右手被我削成這樣,興許之後就再也不能用劍。
一場又一場天之驕子跌進泥地的戲碼,怎麼演都讓人演不膩呢。
趙靜之回來的時候,濯纓君素來拿劍的右手,經絡和皮肉都已不見,徒剩副欺霜賽雪的白骨架子。
看清楚趙靜之的面容,從被俘到現在都頗為硬氣的濯纓君終究色變。
「是你?」
趙靜之是滄瀾劍仙的師兄,按照禮法上講,應該稱呼濯纓君一聲師侄。
因而他淡淡頷首,語調還算客套:「師侄好久不見。」
猶豫了下,趙靜之又衝著濯纓君補了句寒暄,「你剛拜入劍宗的時候,我還抱過你。」
我差點笑出聲來。
這個人身上是有點割裂般的惡趣味在的。
說最輕巧的話,下最狠毒的手。
「有件東西,你該還給我了。」見濯纓君不答,趙靜之朝著她伸出右手。
靈力翻湧,雷獸長嘯。
隨著趙靜之的動作,整個環琅天都變色了。
風雷大作間,濯纓君剛剛被打飛的劍騰空而起,被趙靜之穩穩地接在了手中。
這把劍長約兩尺,劍柄是由一塊完整的紫晶打磨而成,半透中隱能看到龍紋,光華流,刃口偏細。
奇怪的是,這柄劍制式分明是女子所用輕劍,劍身上卻刻著S氣騰騰的三個字。
破陣子。
「劍宗那麼多人,又欣賞我在劍道上的天賦,又忌憚我混血的血脈。」
趙靜之看著手中的短劍破陣子,聲音縹緲得像是一陣風。
「所以在弟子們挑選本命靈劍的時候,他們竟賜了我一柄女子制式的劍……」
據說趙靜之叛出劍宗的時候,除了身素衣,什麼都沒有帶。
想必是這柄破陣子,在趙靜之離開後,又被劍宗的長老們回收,兜兜轉轉落在了濯纓君手裡。
我電光石火間想通了關節。
來歷不明的東西不要隨便沾手。
有些東西,你哪怕隻過了一遍手,那也是你的孽。
趙靜之緩緩地欣賞著破陣子許久,才對地上被制住的濯纓君開口。
「破陣子雖是女子制式,但跟了我多年,性子極烈。你雖有些俠氣在,可沒有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是駕馭不住它的。」
濯纓君被趙靜之否認了自己的劍道,豁然抬頭,想要反駁,下一瞬卻面色蒼白,再度吐血。
趙靜之已然當著她的面,折斷了這把破陣子。
本命靈劍與修士往往心血相連。
丹田被制,靈氣被封,右手被廢,劍又被折斷,濯纓君登時傷上加傷,氣息微弱。
我正覬覦著濯纓君苦修多年的靈力,卻聽得趙靜之囑咐:「挖出她的靈根看看,若是與你相合,我便為你換上。」
關系大道,我立刻興奮了起來,手中握著破陣子的半截斷劍,在濯纓君清醒的情況下,將她的丹田活活挖開了。
啊。
不愧是滄瀾劍仙親傳的弟子,竟身懷如此純粹的金靈根。
可惜了,我四柱純陰,修習《陰陽心經》後,走的又是陰寒的路子。
最好搭配上水靈根或是變異冰靈根,進境才快。
金靈根氣息相對鋒銳,幾乎不適合我。
便是勉強換上,也會因著功法不合而耽誤修煉進度。
見到濯纓君丹田內竟是金靈根,趙靜之皺了皺眉:「靈根不合。」
我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濯纓君,狠狠地踹了她一腳。
虧你是滄瀾劍仙的親傳,連條合適的靈根都不能為我所用。
什麼天才,廢物罷了。
「那她怎麼處理?」我意興闌珊地問。
「S了。」趙靜之言簡意赅。
這多浪費啊。
濯纓君苦修多年,靈力比起夏子器隻強不弱,你把她的修為盡數採補幹淨不好嗎?
「不取走她的功力?」我詢問趙靜之。
趙靜之側著臉,認真地想了想:「還是S了吧。鼎爐有你就夠了。」
好吧,好吧。
我再不猶豫,破陣子的半截斷劍,衝著濯纓君的脖子急揮而下。
一劍兩斷。
與此同時,趙靜之彎腰撿起另外半截斷劍,拈花飛葉般輕巧遞出,給了下意識逃離軀體的元神一劍。
灰飛煙滅。
12
白雲城外的一處斷崖旁,躺著三十多具宗內門弟子的屍身。
所有人都是被我一劍SS的。
血泊裡隻剩下個秀美俏麗的粉衫女子站著。
即使是面上沾血,眼含驚恐,也不掩她五官的明媚嬌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