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這麼說,他的眼中依舊填著笑意,歪著頭道:
「姑娘罵得可真髒。」
我轉過身面朝眾人,神情冰冷挑眉:
「你們當真要為這個浪蕩子與我拼命?」
「聖公子可是我們全村的大恩人!」
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娘,舉著鋤頭顫巍巍地上前幾步。
「恩人?」
我滿眼質疑地看了聖伯卿一眼。
他的神色竟還有些小驕傲,微微昂首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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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繼續說道: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這個村子壯勞力都被抓去當兵打仗了,隻留下一群老弱婦孺。」
「村子窮啊,連個大夫都沒有,病了隻能硬挺著,要麼就等S,老王家的閨女染了重病,已是將S之人,幸得聖公子救治。」
平時常看他提著草藥去看的那家姑娘走上前幾步:
「付家的媳婦生來跛足,自從他家男人被徵去打仗,她因行動不便,家裡的地都荒了,大家都窮也接濟不上,多虧聖公子不辭辛勞地幫付家媳婦挑水耕種,也能解決溫飽了。」
他每天幫著挑水的小媳婦一瘸一拐地也上前幾步:
「還有那宋寡婦,她男人就是S在戰場上,兩人感情好啊,宋寡婦得知S訊每日尋S覓活的,也多虧聖公子開解。」
隔壁的小寡婦走上前,神情悲涼地點點頭:
「我們村子裡每個人都受過聖公子的恩惠。」
老婦人說完,身後眾人跟著點頭,表情堅毅,似乎做好隨時與我拼命的準備。
好一個婦女之友……
我作為上神,自然不能與凡人為敵。
然後隨手一拋,將二人扔到那群婦女腳前,頗顯狼狽。
但聖伯卿絲毫不覺尷尬,站起身理了理衣襟。
他唇邊含著淡雅的笑,眉若春風,對著眾人莞爾一笑:
「幸得各位仗義執言,方才消除姑娘對我的誤解。」
「聖公子言重了,我們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宋寡婦走上前說道。
那群女人看我的目光依舊不友善。
聖伯卿輕輕咳了一聲後,嘴角噙著笑意輕聲道:
「那今日且先散了吧各位,我相信姑娘識大體通情理,不會再對我怎麼樣的。」
說罷還衝我挑了挑眉。
我剜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那群鄉村野婦臨走前,眼神都還在警告我不要不識好歹。
眾人走後,聖伯卿轉過身,清雋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他大概就是用這副清潤朗月的模樣迷惑人的。
可是一想到他盯著我真身燒禿的屁股看,還做點評,我就惱火。
幹脆一揮手,火燒他的屁股。
7
千升反應最快,一腳將聖伯卿踹倒在地。
然後不停地用腳試圖踩滅聖伯卿燒著的衣料,嘴裡還安慰道:
「公子別怕,我這就把火踩滅!」?
聖伯卿被踩得夠嗆,連聲阻止:
「夠了,千升,你是想弑主嗎?」
我卻在一旁看得樂呵。
半晌,聖伯卿身上的火滅了,灰頭土臉地起了身。
原以為他這次一定會惱,哪知他仍是一副淺笑:
「姑娘的法力省著點用,必要時候還可以留著保命。」
他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在千升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本想就此離去,但是發現丹田虛空,可能還要再養上一陣。
於是,我走到院子裡坐在搖椅上大喊著:
「聖伯卿,我餓了。」
換好衣裳的聖伯卿被千升攙扶到了房門口,千升看著搖椅上愜意的我略帶不滿:
「公子,咱家也沒有餘糧了,把她趕走吧。」
我晃著蒲扇,連眼皮都不抬地輕輕打了個響指。
千升便指著自己張不開的嘴,大驚失色地對著聖伯卿比比劃劃。
「千升,這就是你家公子教你的待客之道嗎?」
我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悅。
「姑娘尚未痊愈,法力還是別隨便用的好。」
聖伯卿意味深長地說道。
「廢話真多,我要吃肉!」
我起了身走到聖伯卿的面前,怒視道。
「姑娘你也看到了,我這都快揭不開鍋了,哪來的肉?」
他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眸底深處是全然的漫不經心。
「沒有就去山上打去。」
我有些許的不耐煩。
「也不是每次都那麼走運,上山就能撿到烤好的山雞。」
他話剛說完,我臉色一沉,伸手攥住他的脖子往半空一提,強行催動法力,周身散著紅光,眼神陰鸷地看著聖伯卿:
「我看你當真是活夠了,野味沒有,吃你也行。」
然而我話音剛落,內力突然被抽空,又變回了真身。
無論如何也恢復不了人身。
我怒急,拍著翅膀飛起來叨啄聖伯卿並吼道:
「你對我做了什麼?」
8
聖伯卿聳了聳肩一臉無辜:
「我已經告誡過姑娘省著點用法力,畢竟還沒痊愈,你如此消耗,相當身體再一次被掏空。」
「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治療!否則等我自愈恢復,這次一定不會留你狗命。」
我衝著聖伯卿氣急吼道。
「我倒是有意為姑娘治療,就是不知姑娘這次能不能好好配合。」
聖伯卿低眸淺笑地看著焦躁的我。
「你若助我快速恢復,便功過相抵,我不再計較你之前那般對我的事。」
我雖現在有求於他,可還是不肯放低姿態,雙翅叉腰,高昂著脖子說道。
聖伯卿倒是不與我計較,而是俯身拾起衣服將我裹住:
「畢竟見過你的模樣,即便是真身,也不好再赤身裸體了。」
想到剛才赤條條地立在他的面前,就覺得臉頰熱辣辣的。
我惱羞地在他手上狠狠叨啄一下。
聖伯卿依舊不惱,輕輕按了按我的頭:
「姑娘這次可要好好配合。」
說著他抱著我走進廚房,又將我扔進那口還煮著草藥香料的大鐵鍋裡。
我撲騰了幾下罵道:
「聖伯卿,你這次是不是真想燉了我!」
聖伯卿伸手一試便趕緊將我撈了出來,並一臉歉意:
「不好意思……忘記試水溫了。」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天又是重復被放在鐵鍋裡「小火慢燉」。
有時候我甚至會無聊到蹲在聖伯卿身旁,看著他生火燒水,然後自己慢悠悠地飛到灶臺上試試水溫,感覺可以了便自己下鍋。
聖伯卿經常會去山上尋草藥為村子裡的人治病。
一天,聖伯卿突然抱著我上了山,找了一處滿是野草的空地將我放下,笑眯眯道:
「吃吧。」
「聖伯卿,你是不是又欠啄了?」
我憤懑地說道。
「這片靈草地可是我尋了大半個少陽山找到的,正適合給你療愈。」
聖伯卿蹲下身,輕撫過我的頭背,語調繾綣。
我渾身抖了個激靈,趕忙跑到那片野草地中央回頭看著聖伯卿沒好氣道:
「你最好不要騙我!」
說著便埋頭吃了起來。
但是邊吃心裡有些許的不痛快,我堂堂天界戰神,竟淪落到在這啃野草。
等我吃得有些撐得抬起頭,卻見聖伯卿竟在一旁堆了柴火,上面還架了鍋。
我有些疑惑:
「今天不是藥浴過了?」
聖伯卿側過頭來,依舊是那副笑臉:
「是啊。」
「那你還架鍋幹嗎?」
我溜達到鍋邊朝裡望去。
「既是靈草,我也想補補身子,可惜生吃太苦,摘下來久了又失了效用,我就地炒個菜,順便把午飯解決了。」
他慢條斯理地將鍋裡的菜盛了出來,然後笑眯眯地問道:
「姑娘要不要再來點?」
感覺被戲耍的我惱怒地飛起來踢翻他的盤子罵道:
「吃你媽!」
9
一路上我再沒理會聖伯卿,迄今為止他見過我所有狼狽的模樣。
聖伯卿卻軟聲討好似的解釋:
「我逗你的,我炒的不過是普通的青菜而已。」
我站在他的肩上依舊不理會地別過頭去。
到了山腳處我突然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看去,幽深的山林空無一物,我沉聲道:
「有人跟著我們。」
聖伯卿卻不以為意地將我從他的肩頭抱下來護在懷中:
「許是林中的飛禽走獸而已。」
然後闲庭信步地回了他那處破落的宅院。
我們前腳進了院子,後腳就有人敲響那搖搖欲墜的破門。
千升急忙跑去開門:
「姑娘是……」
隻見那姑娘側身擠了進來,並趕緊掩住房門,一臉恐慌:
「我們村裡遭了流寇,我是逃到這裡的……」
話還沒說完,女子便倒地暈了過去。
我從聖伯卿的懷裡跳了下來,走到女子面前轉了一圈後嘖嘴道:
「裝的!」
聖伯卿卻吩咐千升:
「把姑娘扶進房吧。」
對於他的無視,我有些氣憤地飛到他面前,昂著脖子與之對視: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她在裝暈!」
「我知道。」
他雲淡風輕地回道,然後轉身往屋子裡走。
「那你還讓千升扶她進屋?是不是因為看她姿色豔?」
我跟在他身後語氣譏诮。
他突然駐足回眸,我也立在原地。
「不,是因為她身材窈窕。」
他散漫揚眉,拖著長長的腔調有些戲謔地看著我。
我頓時火大,在他臉上飛踹一腳罵道:
「男人果然都是好色胚子。」
不到半晌,女子便醒過來。
我剛好經過房門口,隻見她不顧千升阻攔,下床找到在院子裡晾曬草藥的聖伯卿。
女子跟在聖伯卿身後輕聲軟語:
「感謝恩公救命之恩。」
聖伯卿卻少有的冷臉,依舊忙著手裡的活:
「我隻是給了姑娘一個暫時休憩的地方,談不上救命之恩,姑娘還是哪來的回哪去吧。」
隻見聖伯卿轉身冷冷地望向女子,眼底掠過一抹陰骘之色。
我見那女子微微後退半步,卻又在下一秒身子一軟,就往聖伯卿的懷裡倒。
哪知聖伯卿卻不識好歹地端著手裡的笸籮,一個側身躲過女子的投懷送抱,然後趕緊看著手中笸籮道:
「好險,幸虧沒撒地上。」
我在房前看得忍不住大笑起來。
女子不S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如今鈴蘭無歸處,還望公子能夠收留,鈴蘭願當牛做馬侍奉公子左右。」
按聖伯卿的長相,我也能夠理解這個女子為何S皮賴臉地要留在他身邊。
畢竟聖伯卿容貌俊美,豐神挺秀,就是擱在天界也可稱美男子。
聖伯卿沒有再理會女子,放下笸籮繞過她走了過來,將我抱在懷中:
「今天在山上吃飽了吧?晚飯就別吃了,畢竟咱家糧也不多了。」
「實在餓的話,我再帶你上山吃點草去。」
我聽出他這兩句話是在點那女子。
而此時女子卻突然站起身,轉身怨毒地看著我們的方向:
「臭男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感受到了女人強大的靈力,看樣子要比之前那兩個野狼精靈力高深許多。
她剛才故意隱藏靈力,居然連我都感受不到。
「本座憐你這副好皮囊,本想滋潤幾天再把這重傷的戰神吃了好好補補身子,如今看來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了。」
自稱本座的女人惡狠狠地看著我,身後瞬間爆開九條尾巴,原來是妖界之主九尾狐幽若。